78. 078 病癒 美人哄弟弟。

78. 078 病癒 美人哄弟弟。

078

商洛曄捉握著藺空山的手臂,兩人一同離開了公司。

因為正是上班時間,他們走到大廳的這段距離,途中也遇到了不少其他人。

眾人慣例向兩位問候,商洛曄卻腳步未停直接走過,冷著臉一概沒有回應。

一同離開的藺空山也因為被他來走,沒來得及向眾人應聲。

對此,大家自然有所意外。

路過的眾人紛紛目送兩人離開,對此時大佬的情緒都隱有察覺。

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商洛曄並沒有理會自己所引發的噤若寒蟬和諸多猜測,他只一路牽著藺空山到了地下停車場。

等到上了車,商洛曄依然神色未緩。

他也仍舊沉默不言,沒有和人做什麼交談。

直到汽車啟動,商洛曄抬手撥通了車載電話,他這時才終於開口。

但商洛曄也不是在和藺空山說話,而是通過電話,向兩個副導演交代了一些工作事項。

顯然,除了帶藺空山離開,商洛曄自己也沒打算在短時間內返回公司。

電話並沒有持續太久,商洛曄一向言簡意賅。團隊其他人也都知道他的性格,聽完指令后就利落地應聲去執行了。

車載通話掛斷,一應聲響便也消失了。

車內連音響都沒有開,周遭的氛圍一時顯得有些沉默。

藺空山也想過要開口,但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也沒想到,本以為已經康復的病症,居然還會再度反覆。

帕拉梅拉在略顯壓抑的氛圍中平穩行駛,沒過多久,略有分神的藺空山就發現。

這並不是回家的路。

商洛曄並沒有開車回家。

他直接載人去了附近的醫院。

醫院無論什麼時間都人員眾多,各處操作都需要排長隊。

藺空山直接被商洛曄按在了等待區的長椅上,之後挂號,驗號,刷卡,等待就診,全程都是商洛曄在排隊操作。

冷峭的男人漠然寡言,削直的下頜線始終微綳,高卓挺拔的身形沉默而穩重。

直到門診外的驗號馬上就要輪到藺空山,商洛曄才把他叫了過來,兩人一起等在了就診室外。

就診室外的人比其他地方少了很多,各個診室的門也都關著,在走廊里說話並不會吵到其他人。

藺空山站在商洛曄的身側,抬頭看過幾次對方冷俊霜寒的側臉,終是輕輕叫了一聲。

「小攀……」

商洛曄側面的神色依然很冷,在走廊的薄光下更顯得眉目微寒。

但他也沒有刻意不理會藺空山。

明顯在生著氣的年輕弟弟,依然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對藺空山的話一定會應聲。

他問。

「哪裡不舒服?」

「沒有。」

藺空山輕聲說。

他沒有不舒服,只是想向人說一聲。

「抱歉……」

商洛曄沒有回頭。

他的目光還落在前方不遠處的顯示屏上,看著挂號屏幕上顯示出的等待進度。

但商洛曄的手卻伸過來,牽握住了藺空山的手。

纖軟微涼的指尖被商洛曄攏握在了乾燥溫暖的掌心裡,藺空山的身上雖然在低燒,指尖卻還很涼。

商洛曄握暖著藺空山的手指,看向診室,低聲道。

「先看看醫生怎麼說。」

他並沒有應下藺空山的那句道歉。

就診很快便輪到了兩人,藺空山今天的癥狀其實並不嚴重,醫生簡單查看過之後也覺得問題不大,但商洛曄卻很謹慎鄭重,還請醫生開了一個全套的檢查。

全套的檢查項目較多,各項檢查排隊做完,再等待結果,就花了將近兩個小時。

等到檢查結果出來,最後的診斷的確是受風著涼,好在並沒有引起肺部的炎症,各項指標都尚算穩定。

藺空山的心電圖檢查也比較正常,沒有異狀。

看到這個結果,商洛曄一直緊繃的身形這時才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

不過他那張冷峭的俊臉依然沒有多少緩和。

商洛曄仍舊沒什麼表情,開車把藺空山送回了家。

因為兩人之前從公司離開得早,隨後在醫院忙過一圈又回到家,現下還沒有到平日的下班時間。

藺空山的手機被商洛曄臨時沒收了,再加上之前商洛曄已經通知過下午的合作方,所以藺空山這邊並沒有再接到什麼工作電話。

不過商洛曄自己的手機,卻一直在有新消息發進來。

商洛曄並沒有理會,等到回了家,他就把藺空山直接帶回了卧室。

卧室的空調已經被提前開啟,溫度比其他房間更為溫暖適宜。

藺空山換了身衣物的功夫,就見一言未發的商洛曄已經倒好了溫水,把醫生新開的葯按今天要吃的分量拿好,放在了杯子旁邊。

見藺空山換完家居服過來,商洛曄還把已經找好的棉拖拿過來,沉默地給人換上。

最後,商洛曄拿來了藺空山的工作平板。

他連同之前沒收的手機一起,放在了藺空山的手邊。

「你現在可以線上處理一些工作任務,我也會先回公司一趟。」

商洛曄垂眼看著藺空山,面色無瀾,沉聲說著。

「但我希望你的忙碌能按時結束,等下班回來,我希望我們兩人都能拿出充足的時間,安心休息。」

沉默了許久的商洛曄終於開口,說的話全然皆是他自己的風格。

體貼又不失強勢。

藺空山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商洛曄卻還在盯看著對方,問。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把自己的心思說得坦然明了。

「比起儘早完成工作,我更在意的是讓你安心。」

商洛曄現在仍要回公司處理工作,就是為了讓藺空山在晚上能安妥休息。

他面無表情的說。

「不然,我只想現在就把你親暈過去。」

商洛曄冷著臉,這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甚至染帶出了一分兇巴巴惡狠狠的意味。

好像當真很可能變成現實,會要凶戾橫暴地在人身上施行。

但唯一聽見了這句話的藺空山,卻不由心口微微酸軟。

他眼睫微動,抬手搭握住了商洛曄青筋微跳的手腕。

隨即,藺空山仰頭,吻在了年輕弟弟寒峭綳直的唇線上。

「對不起。」

藺空山在那薄唇上又貼吻了一下,說得很輕。

「害你擔心了。」

商洛曄綳著表情,還是一幅很兇的樣子。

他倏然抬手,鉗住了藺空山削瘦的下頜,在那柔紅飽軟的唇瓣親咬了一下,於那軟紅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印痕。

比起親,更像是□□。

但這個吻並沒有停留太久,甚至可以算是匆匆停手。

好像只再多一秒,動作之人就會改變主意。

商洛曄也收手鬆開了對藺空山下頜的鉗制,悶沉道。

「記得吃藥,手錶的健康信息打開共享,同步給我。」

藺空山的眼睫微一眨顫,輕聲應道:「好。」

他復又抬頭,用皙白柔軟的臉頰貼了貼商洛曄英朗的下頜。

「路上小心。」

藺空山溫聲同人道。

「平安回來。」

***

離開家時,被藺空山主動貼哄過的商洛曄好像終於稍稍平緩了一點。

但那其實,也只是藺空山一個人眼裡的感覺。

回了公司的商洛曄,依然始終冷著眉眼。

在藺空山真正恢復之前,商洛曄不可能真正放心下來。

重新回去工作的商洛曄眉眼冷肅,閑人勿近,一直散發著低氣壓。

不過這種狀態,並沒有影響到商洛曄的指令交談和工作態度。

商洛曄從不會做出隨意宣洩責怪的遷怒,這一點Gold團隊的眾人也都很清楚。

不然,大家對於大佬的日常冷臉就該是更多抱怨,而不是現在的敬畏信服。

只是商洛曄本身的工作要求就很嚴格,他也從不是什麼讓人膽敢偷偷打折扣的上司。

現在他開始低氣壓,大家自然也本能地更加畏懼他。

商洛曄的長相也偏於鋒銳冷厲,是那種極具侵略性的類型。

他那冷峭俊美的眉眼沉下來時,更顯得霜寒如冰。

尤其是Gold團隊里呆的時間更長的老成員,他們的感覺更為明顯。

好像忽然就回到了藺美人還沒有來Gold的那段時間。

那時Gold工作室創立不久,接的商單還多是一些較為簡單的雜誌封面或人像廣告。

大家都知道商洛曄長得好,五官和身材條件甚至比許多圈內靠臉吃飯的男藝人都更為優越。

但就是因為大佬的那張漠然冷臉,別說陌生人,連團隊的大多成員都不敢接近他。

直到後來,團隊里多了一個美人助理,大佬才漸漸讓人覺得沒再那麼霜寒撲面。

也是這時,回想起當初的對比,Gold的老成員們才倏然發覺。

自藺美人來了之後,究竟給Gold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撇開工作上的進展變化不談,連商洛曄給大家的感覺都有明顯的改變。

而除了元老成員之外,其他後來才進團隊的新人,這次更是第一回見到商洛曄真正的冷臉模樣。

對大佬的低氣壓,他們更有懼怯,做工作都開始變得格外謹慎小心。

公司里這種不同平日的氣氛,甚至都連帶著影響到了甲方的態度。

就連最近合作的那個習慣性會提精細要求的甲方,在和商洛曄交談定稿的時候,都少見的沒怎麼說修改意見,就直接通過了。

等到和Gold商定交稿之後,甲方還悄悄打聽了一下。

小商先生是怎麼了。

而且這種氛圍,並不僅僅只持續了一個下午。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公司內的氛圍基本一直如此。

因為養病,藺空山並沒有來上班,只在線上處理了一些必須由他經手的工作。

沒了美人調劑緩和氣氛,公司里,大家工作時都頗有些戰戰兢兢。

團隊眾人原先還只是單純希望生病的人可以早點康復,現在這種情況,大家就都開始盼著藺美人能早點回來了。

藺空山又好好休養了兩天,直到商洛曄載他重新去了醫院檢查,結果顯示體內白細胞等各種指標都平穩正常,確認了病人已經徹底痊癒之後,藺空山才終於得以回來上班。

他一回來,團隊大家也都明顯地鬆了口氣。

大佬的表情,終於沒再像之前兩天那麼寒漠嚇人了。

只不過藺空山卻清楚,商洛曄並沒有完全放鬆。

冷臉寡言的弟弟,一直在嚴肅周謹地留心著藺空山的狀態。

雖然藺空山休病假的這幾天也累積了一些工作,不過痊癒后第一天回來上班,藺空山基本上都處理得差不多,並沒有額外加班。

等到了下班時間,藺空山就準時準點地和商洛曄離開了公司。

回家的路上,藺空山主動開口道。

「今晚沒有其他任務要忙了。」

一旁駕駛座上的商洛曄正在開車,前方不遠處的十字路口,指示燈已經變成了紅色。

藺空山繼續溫聲道。

「我把工作平板留在辦公室了。」

帕拉梅拉緩緩停在十字路口,開車的商洛曄側過頭來,看向藺空山。

這是少見的,藺空山自己提起回家后不會再有工作。

顯然,青年有話要說。

藺空山也看了看商洛曄,問。

「晚上,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商洛曄掌著方向盤的手指微攏,手背上鮮明的青筋脈絡稍稍動了一動。

他沉默一瞬,最終低應道。

「好。」

兩人回家先吃了晚餐,晚飯是洛素幫忙訂的,一家私房餐廳,餐飯即時做好之後再送上門來。

洛素之前就有這種習慣,藺空山讀大學的時候,但凡開組會,都是老師請客包餐。

當時洛素還沒動手術,但身體已經有了些癥狀,她自己的胃口不算好,卻特別喜歡看孩子們大口吃飯。

吃過晚飯,商洛曄又接了一個供應商打來的電話。

等他接完工作電話回來卧室就發現,藺空山已經把澡洗完了。

這個時間,比藺空山平日的洗漱明顯要早一點。

不過他這幾天都被商洛曄看著早早休息,所以商洛曄也沒有多問。

換過了睡衣的藺空山正坐在床邊的軟椅上,商洛曄走過去,伸手摸了摸藺空山耳後的髮絲。

確認那柔軟的烏髮深處都已經被吹乾之後,商洛曄才放心地收回了手。

他的動作如此自然,藺空山也發覺。

原來自己早已習慣。

從前的藺空山,向來都很有邊界感。

無論什麼場合,哪種對象,他都會禮貌地保持社交距離,本能地避免親身接觸。

但現下,和商洛曄在一起之後。

藺空山卻已經習慣了弟弟的所有親昵舉動。

摸試過藺空山髮絲的長指收了回去,藺空山自己伸手,握了握商洛曄的指尖。

他微微仰頭,輕聲說。

「前些天的事,讓你擔心,我很抱歉。」

商洛曄垂眸,眸光沉沉地看著他,問。

「你想和我談這件事嗎?」

藺空山坦誠點頭。

他道:「這些天你心情不好,也是我的緣故。」

假如此時站在面前的不是商洛曄,而是換做其他人,藺空山其實會有很多方法。

常年的工作里,藺空山總能猜測知曉他人的心思,選用最合適的方法拉近距離,或打消芥蒂,在相處中完美地讓對方愉悅開心。

但此時,對商洛曄,在兩人的家裡,藺空山完沒有用到任何試探或技巧。

他只是坦誠地想和商洛曄好好聊一聊。

一聲輕響,商洛曄拉過另一把椅子,坐在了藺空山的面前。

他沉默了一瞬,道。

「我這些天心情的確不好。」

以商洛曄的性格,他也不會執意掖藏。

商洛曄一定會和他哥敞開把話說明白。

「但我心情不好或是生氣,都不是責備或怪罪誰。」

商洛曄抬眼看向藺空山,兩人目光相對。

商洛曄低聲說。

「是因為我一直在疼,哥。」

他說得低沉,持重,字字清晰。

「因為我喜歡的人受到了傷害,疼痛會同時作用在我的身上。」

藺空山聽得不由咬住了下唇。

他知道。

所以他之前才幾次道歉。

可是儘管如此,聽見弟弟親口說出這些話,藺空山依舊覺得胸口微悶。

「一次感冒或者發燒,可能說明不了什麼,等康復之後,或許也不會在身體里留下痕迹。」

商洛曄說。

「我也確信,未來你的狀況一定會變好。」

他的語氣很篤然。

「我會看顧好我喜歡的人。」

儘管期間商洛曄花了許多心神去看顧照料,卻好像還是眼看著藺空山在短時間內兩次發燒。

但商洛曄依然篤定,他喜歡的人會越來越好。

感情總會無聲地消磨於瑣碎的疲憊之間。

但商洛曄從來都不會有那種「好像無論怎麼做都無法改變對方」的無力感。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這點藺空山也早就知道。

弟弟對他、對兩人的這份感情,都一直自信且堅定。

但商洛曄也道。

「可是,哪怕在向好處發展,但是在這整個過程里出現的波折,還是會讓你受到傷害。」

商洛曄真正生疼和憂慮的,正是這件事。

「哥,這些波折小事雖然可能不值一提,可是這些傷害,卻都會一次次地作用在你的身上。」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低磁的聲線在剋制之下仍有別於平日的沉穩。

商洛曄沉聲說。

「哪怕,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風險,所導致的後果,我都不可能承受。」

他言有未盡,但頸側和手臂上搏動的青筋,已然清晰地顯現了商洛曄此時的情緒。

商洛曄想到卻沒說的那件事,藺空山自然也猜到了。

——去年的那種意外,倘若當真再遇一次。

他們還會有那麼好的運氣嗎?

藺空山抬手,輕輕握住了商洛曄血筋微跳的腕側。他微微垂頭,墨色的卷長眼睫垂覆下來,遮住了那雙明麗的眼眸。

陌生的疼痛,也在刺痛著藺空山的心口。

商洛曄又很慢地吸過了一口氣,衣衫下的胸廓深深起伏。

他閉了閉眼,才低聲道。

「我知道這樣對你說,很啰嗦。」

商洛曄一向少語寡言。

唯獨對藺空山,他如此推心置腹,熾烈坦誠。

「可能這樣會讓你不舒服,不如獨自一人的狀態那麼輕鬆自在,會讓你感覺到限制和約束。」

「對不起。」

他甚至主動提前向藺空山道歉。

「我們的愛情,可能不像最好的樣子,永遠甜蜜和美,沒有任何爭論分歧。」

「可能我讓你失望了。」

在談及這些的時候,商洛曄又何嘗不痛苦

每次呼吸,胸腔都如撕裂般的極致痛楚。

向來沉穩持重的商洛曄,也會有憂懼的事。

他唯獨怕自己給不了心上人最好的東西。

可是即使如此。

即使他哥可能會因此厭嫌他,煩倦這份感情。

「但我還是要和你講出來,我的想法。」

商洛曄啞聲篤定。

他還是選擇了說給藺空山聽。

「我希望你少經苦楚,安然地過好這一生。」

覆在商洛曄手腕上的皙白手指,並沒有如他料想的那樣收回離開。

相反,那搭握在商洛曄腕間的溫涼觸感,反而挪移向下,填進了商洛曄的掌間。

藺空山沒有抽回手。

反而共人十指交握。

他的嗓音也帶了微沙的啞意,低聲道。

「我沒有感覺不舒服,沒有被約束。」

藺空山並不覺得愛情是要裝在玻璃櫃里的完美展品。

他說。

「愛一定會有磨合。」

藺空山幾近無聲地吸了下鼻尖,重複道。

「小攀,我沒覺得不舒服,只覺得很抱歉。」

「因為我對痛覺太不敏感,漠視了自己的疼……也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也終於將自己剖白展露出來。

為眼前人。

「我沒有經驗,也沒真正做好改變,所以覺得……很抱歉。」

藺空山微涼柔軟的手指,也被對方回握緊了。

「沒有,沒關係,不用抱歉。」

商洛曄伸出另一隻手臂,直接將對面軟椅上的青年圈攬過來,抱坐進了自己懷裡。

他緊緊地,緊緊地擁住了藺空山,啞聲說。

「我們有時間,可以慢慢來。」

藺空山偏坐在他的懷裡,商洛曄把下頜擱抵在了他哥的頸側。

他悶悶地說。

「這次也是我考慮不周全……才又害你二次發燒。」

藺空山有些想笑,稍稍彎起的眼廓卻又隱隱發酸。

他偏頭,很輕地親了親商洛曄的發尖。

又低下頭去,尋到了商洛曄的唇,和人吻在一起。

他問。

「小攀老師怎麼這麼容易心軟?」

好像藺空山也漸漸明白,為什麼弟弟總是那樣喜歡親他。

原來對於由心底生髮的表達。

除了言語交談。

吻也是一種補全。

藺空山輕吻著人,也給出了自己的明晰態度。

他說。

「我會學著更敏銳地感知自己的痛。」

藺空山的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輕輕按在了商洛曄的心口。

那裡正怦然地跳動著。

也曾清晰的刺痛過。

藺空山眼睫微動,說。

「因為你,我會更清楚記住這次痛楚。」

「對不起……但我一定會努力改正。」

商洛曄喉結輕滾,幾乎是親咬似的,吻住了人。

唇相粘纏,藺空山還在輕聲同他講。

「可以請你監督我嗎?」

商洛曄聲帶啞意,兩人的字音都含咬在唇尺之間。

「好。」

他們終於再無介懷地相擁深吻。

水聲濕暖了整片空間,長長的深觸之後,商洛曄才抱著人低啞開口。

他說:「我不想再讓你疼了,哥。」

藺空山的眼睫已經全然濕透了,感冒痊癒之後,他的呼吸比生病時舒暢了許多。

於是這次深長的吻,便也沒再克制隱忍。

好像都不得不稍稍緩了一下,藺空山才終於找回聲音。

他輕聲道:「疼也不一定全是壞事。」

尤其對藺空山來說。

「疼痛是預警,和鮮活的證明。」

「我會好生記住這一次的。」

藺空山的話是他的態度,是他對商洛曄的保證。

但他說的那句關於疼痛,卻讓商洛曄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其他的事。

商洛曄想起了兩人的第一次。

因為年輕蓬勃的過盛尺寸,商洛曄對他哥要真正承受的程度多有擔心。

過程里,商洛曄一直在問,問他哥會不會疼。

藺空山本來話很少,他在這種時候極少有什麼聲響,除非到真要受不住的時候,才會泄出一點極力剋制后的短促鼻音。

但偏偏商洛曄還一直在問。

最後藺空山被問惱了,不許商洛曄再講。

他直接吻住了商洛曄,讓人專心動作。

商洛曄哪只是專心。

他開心得第一日就做滿了整晚。

而現下,藺空山正被人抱擁在懷裡,兩人再無相隔。

商洛曄的反應變化,藺空山自然也立時就發現了。

早在之前接吻的時候,商洛曄就有了不同。

剛剛想起第一晚,便又讓他的反應更為明顯。

這其實也怪不得年輕人,兩人的上一日,還是商洛曄出差前的那一晚。

之後,商洛曄出差將近一周,回來正好撞上藺空山感冒。

顧及藺空山的身體恢復,之後的這麼多天,商洛曄都沒和他有過額外的接觸。

直到藺空山徹底病癒的現在,算一算,相隔已經真的有段不短的時間。

所以藺空山並沒有挪移避開,他扶握著商洛曄的肩膀,垂眼看人,說。

「現在還早,今天有不少時間。」

話里的含義,已經不言自明。

但抱著他的商洛曄頸側肌肉廓線動了動,喉結緩慢滾了一下,開口,卻道。

「嗯,我們早休息吧。」

藺空山看了看他,沒說話,腿彎很輕地動了一下。

「……」

商洛曄的氣息立時變了。

商洛曄最終還是沒能掩飾住。

畢竟,真的已經相隔許久了。

從兩人在一起之後,這回的間隔早已經創下了記錄。

這麼多天來的積蓄彷佛早已危險滿溢,稍有衝擊,便會兇猛地決堤。

但商洛曄還是稍稍克制了自己。

他本意仍然是想讓藺空山休息。

所以商洛曄先幫了人用口,藺空山本來想拒絕,結果沒兩分鐘就被惹得掉了眼淚,失卻了推拒的力氣。

為了讓藺空山累過能好好休息,商洛曄甚至有意延長了時間。

讓藺空山被迫推遲了許久,才終於得以釋出。

生生惹得人淚珠滾濕了滿臉。

等到結束之後,商洛曄便準備抱人回去休憩。

以往這種時候,藺空山精疲力竭,常常都會昏睡過去。

他睡得也會更沉一些,有助於休息。

但這次,出乎商洛曄意料的,藺空山並沒有停止。

他仍舊堅持。

還是想給商洛曄幫忙。

經過一次,藺空山的體溫已經不像平日那般微涼,他的呼吸好似都被蒸暖了溫度,周身那種屬於他自己的清淡薄香愈加明顯。

惹人流連。

商洛曄薄唇微抿,仍有些不贊同。

「明天要上班。」

他低聲同他哥商量。

「要是真的太久,磨到你的後面和腿,明天你可能也會累。」

藺空山濕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說話。

就在商洛曄以為自己把人勸動了的時候,他懷裡的人忽然矮身下去。

「……」

商洛曄倏然呼吸一滯,再沒能講出更多的冷靜道理。

藺空山的舉動也回答了商洛曄剛才的話。

哪怕明天上班,也不會累到需要活動的腿。

因為藺空山用了嘴。

只過了一秒,也可能還不到,商洛曄的理智就被完全燒盡,再沒法繼續考慮拒絕或答應的事。

這還是他哥的第一次。

這種事,哪怕只是輕狂莽撞的虛想,都已經足夠生猛。

更何況成為現實。

真實的衝擊,遠比幻想更強盛百萬倍。

藺空山的主動,比任何花樣百出的助興都更為奢靡。

所以一向嚴格自律的商洛曄也沒能把控住。

他一時不慎,就不小心摜進了太深。

商洛曄發覺不對,原本想立時撤出來,他深進到太裡面,已經連那纖長的頸間廓線都被迫改變。

讓藺空山的眼裡立刻就有淚滴被避著滾落下來。

但因為對商洛曄的衝擊同樣過甚,他的動作到底還是遲慢了一拍。

還沒等商洛曄退出來,他就被身前紅著眼廓的藺空山碰了碰。

用商洛曄的腿,碰到了藺空山的反應。

也是這時,商洛曄才發覺了剛剛那個過深的瞬間,對藺空山產生的影響。

好像在這過分的動作里,藺空山也得到了不同以往的感受。

商洛曄的眸光微動,一雙暗沉沉的冷色眼眸緊盯著藺空山。

他沒有退出去,反而伸手過去,長指覆按在了藺空山的頸前。

在那脆弱易折的喉嚨上,隔著薄白的皮膚,商洛曄摸到了自己的硬廓。

「哥。」

他凝注著人,啞聲問。

「你這麼深的裡面,也會有感覺么?」

最後,商洛曄的話居然當真得到了深切的印證。

在商洛曄深進到最裡面的時候,藺空山居然也共他一同攀到了高峰。

而且因為摜得太深,商洛曄甚至都沒來得及撤出。

透過那微突的瑣骨中間,澆出的結晶直接便灌進了胃裡面。

商洛曄心有歉疚。

雖然這事的開始有藺空山的堅持,但長而深的過程里,到底還是他自己失了控持。

商洛曄匆忙想幫人把臉理凈,雖然所有的液沒有濺在外面,灌得一滴不露。

但藺空山的臉上已經全是他自己的濕淚。

只是被商洛曄抱起來之後,明顯竭力倦憊的藺空山輕咳著,按著自己的胃,卻是喃語似的說了一句。

「好撐……」

澀得人瞬間又有衝動。

想再深灌一回。

一夜深眠。

第二天是工作日,慣例上班。

但藺空山卻沒有如常在公司出現。

直到有個品牌方過來,和Gold團隊簽合同,藺空山才姍姍來遲,終於露面。

不過在簽約的過程里,藺空山全程也都沒怎麼說話。

品牌方並沒怎麼介意,還主動關心了藺空山的情況。

之前藺空山已經預先向他們說明過,今天自己的嗓子不太好。

等到送品牌方離開的時候,藺空山禮貌開口,嗓音果然有些沙啞低澀。

不只品牌方勸他讓嗓子休息一下,Gold團隊的其他人也被吸引了注意。

團隊眾人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見藺空山的聲音,但也沒想到他的嗓子啞成了這樣。

大家以為藺空山的感冒還沒好,這是發燒後遺症,不由對美人更加心疼。

對此,藺空山也只能笑笑,點頭謝過了大家的關心。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今天嗓子啞的真正原因。

在弟弟的全方位看護下,藺空山的病已經徹底康復,沒有什麼後遺症狀了。

他今天的嗓子會啞,也只是因為。

喉口被太過深入地碾磨啞了。

而且不只如此。

在深灌結束之後,藺空山也沒有立刻得以休息。

有個生活經驗時,在很想嘗某樣東西的時候,如果能一直忍著不碰,那還或許能按捺住。

但如果一旦嘗過,食髓知味。

就很難中途休止了。

所以最後,藺空山還是被累到了下半夜。

他的嗓子會啞成這樣,和之後的漫長哭咽也脫不了干係。

因此今早,藺空山才沒有按時來上班。

而且,眼看這必須由藺空山經手的簽約結束,他還沒回辦公室坐一坐,就被匆匆趕來的人攔住了。

「我送你回去。」

商洛曄剛從攝影棚趕過來,他拿過了車鑰匙,就準備下樓。

「你再休息半天。」

藺空山沒有拒絕回去的事,畢竟他現在確實不好長坐。

不過他用手機示意了一下,道。

「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對方接下來還有工作,沒必要再多跑一趟。

商洛曄停了停,沒回頭。

「不用,我送你。」

他還是和人一起下了樓。

兩人一路走到了地下停車場,商洛曄按開車鎖,開門上車。

但本該坐去另一邊的藺空山,卻沒有立刻上車。

他反而走到了駕駛座旁邊。

坐在車裡的商洛曄察覺他哥在旁側,微微一頓。

沒等商洛曄反應,他就聽見車窗外的藺空山問。

「幹嘛一直不敢看我?」

商洛曄:「……」

年輕者尚在沉默,藺空山繼續道。

「昨晚的事又不怪你,是我自己吃的。」

藺空山說得有些直白,他並沒覺得有什麼。

雖然昨天他是第一回,但早在之前,商洛曄就已經這樣幫過他很多次。

「如果你喜歡,之後也可以……」

結果藺空山說著說著,忽然發現了不對。

因為就在他眼前的商洛曄。

居然流鼻血了。

「……」

突發的意外帶來了一點小小的混亂,最後,還是藺空山是隨身包里找出了紙巾,小心地幫商洛曄拭凈了血痕。

好在商洛曄的情況不算嚴重,鼻血沒多久就止住了,也沒有弄髒衣服。

處理好意外之後,商洛曄就陪人一起,走出了地下停車場。

藺空山到底還是叫了車。

剛剛這樣一拖延,商洛曄下一項工作開始的時間也快到了。

再加上藺空山堅持,商洛曄也沒再執意開車送人。

早點把工作處理完,他也能早點下班。

等到了室外,走到街邊,商洛曄這時開口,才終於沒再避開對方的視線。

他看著他哥,低聲說。

「回家記得把我熬好的梨湯喝完。」

「護嗓子的。」

藺空山點頭:「好。」

他看了看商洛曄,年輕的弟弟現在還微微垂著目光,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垂著耳朵耷拉尾巴的狗狗。

藺空山的眼眸里不由帶了些笑意。

他也又安撫了一句。

「真的沒有很疼,不用擔心。」

「……」

藺空山微微側頭,望了望他的正臉,又說。

「你也不要再流鼻血了。」

商洛曄不由又挪開了視線,耳廓在日光下微微透紅。

「……嗯。」

訂好的網約車開了過來,停在兩人的面前。

商洛曄拉開車門,抬掌墊住門框,看著藺空山彎腰上了車。

車門關閉,坐好之後,藺空山就降下了車窗玻璃。

「小攀。」

透過車窗,他同商洛曄揮手告別。

「晚上見。」

午間,日光正好,微風悠然。

商洛曄俯身下來,在藺空山的唇上落下輕吻。

「吻你。」

他說得言語清晰,卻又更像是一句——

至深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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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冰山上司聯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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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078 病癒 美人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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