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等待和到來
綜合教學樓，一間塵封已久的舞蹈排練室，大門被人輕輕推開，長期沒有潤滑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嗝吱聲。
佔據了整整一面牆的落地鏡上，映出了兩個身影，都是一身黑，一個口罩遮臉，一個戴着詭異的小丑面具，一個身材曼妙，一個體態高挑...正是程以與陳曉婷二人。
程以謹慎的打量著這間教室，除了滿滿的灰塵，再無其他，也未見到有什麼詭異突兀的地方，一切都顯得很正常。
利陽中學經驗之談一：越是看着正常的地方，越可能不正常...
陳曉婷身子被程以擋在身後，努力的伸出腦袋：「確定是這裏嗎？」
程以沉悶的嗯了一聲。
「按照劇本裏面，羅倩跳樓之前提到的信息，再結合劇本裏面的幾處細節對照，應該就是這裏。」
「可是，這裏好像沒我們要找的東西。」陳曉婷言語中有些不敢肯定。
「那就再等等吧！」程以語氣堅定的回答道。
[我是在等待我的戈多，我卻真的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來。]
陳曉婷心中默默念出了一句話劇《等待戈多》中的台詞。
他們現在來到這間舞蹈教室，是在「等人」，更準確的說，他們是在等一個劇本中提到的人物「羅倩」。
將時間的指針往前調整一點，當程以放下劇本的時候，他心中便已經明白一件事情：
劇本中的烈陽中學，就是現實中的利陽中學，而劇本中的故事，應該就是利陽中學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只是可能有一些藝術性的加工而已。
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這個劇本上的許多內容，都能與程以從貓妖那以及之前經歷的場景中得到印證，尤其是陸克曹林他們，連名字都沒換...
程以望向陳曉婷：「所以你帶着劇本來到學校，因為你也覺得這個劇本有問題？這劇本裏面提到的事件，你都驗證過沒有？」
「基本都是真的。」
陳曉婷點點頭：「陸克，曹林，羅倩，都是利陽中學當年的學生。還有劇本裏面出現的一些詭異事件。」
「後來利陽中學的結局，據說就是和陸克及羅倩兩人跳樓有關。接連有學生出現意外，影響很大，許多家長都不敢再把孩子往學校送，即使原有的學生，許多也紛紛退學。」
「而曹林退學轉校的事情，也是真的。就在羅倩出現意外的前兩天，他離開了鏡湖市。也因此他被排除在了整件事情之外。」
「只是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疑問就是，利陽中學，從來沒有一個名叫斯羽的老師，甚至對應劇本時間線往前，利陽中學沒有新招聘的老師。」
嗯？
程以聞言眉頭一挑：[既然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型，怎麼整個劇本中，串聯所有線索的主角卻是假的？有意思！]
「關於這個劇本的作者，那個筆名長弓的傢伙，你怎麼看？他的情況你了解多少？」程以繼續詢問陳曉婷。
陳曉婷聞言想了想才說：「據說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年紀輕輕，但作品多，作品粉絲也很多。但很神秘，網上關於他的真實身份各種猜測都有，沒人見過他露面...」
忽然，程以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脫口而出：「他不會就是曹林吧？」
陳曉婷聞言一愣，仔細沉吟一陣之後才說：「似乎還真有這個可能！」
陳曉婷解釋道：「我找過關於他的消息，網上有提到一件事情，
長弓曾說過，他喜歡在自己的作品中設計一個以自己為原型的角色，是為了致敬一位他喜歡的驚悚電影大師，那位大師總是喜歡在自己的作品裏面客串出場...」
「希區柯克？」程以下意識脫口而出，陳曉婷點頭...
陳曉婷繼續說道：「後來因為這個，有好事的粉絲便統計了他所有作品中的角色，發現他每部作品當中，都會有一個重要的角色姓曹，名字雖然不同，但讀者由此推測，這便是長弓的姓氏...」
既然提到粉絲，陳曉婷還給程以分享了一個好事粉絲的推測：這個寫恐怖小說的作者，似乎是個精神病，有輕微的精神分裂...
綜合教學樓，走廊，一邊是牆壁，一邊是陽台，程以望着左手邊無盡的黑幕，嘴角掛起了一抹自嘲。
他猜不透這個可能就是曹林的長弓的用意。
也許一切都是巧合，這只是他用自己曾經的親身經歷改編的一部小說？實質只是一個普通的劇本？
只是碰巧的被選景重回到了利陽中學，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包括陳曉婷的遭遇，包括其他，都只是這個巧合碰到的第一枚骨牌引起的一系列多米諾反應？
程以心中有許多問題，它們黑壓壓的，沉甸甸的，壓在程以心頭，就如此時無邊的黑幕一般。
看不清!看不透！
但有一點可以明確的是：那些只是在劇本中提到，但沒有被完全寫出來的東西，才是接下來事關程以他們接下來最重要的，最急需了解的事情。
曹林到底查到了什麼，或者他猜到了什麼？
出自羅倩的那些娃娃，到底有什麼用途？
而羅倩，又是帶着什麼樣的目的？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劇本中提到的她與女主角約定的那件事情，到底是要向女主角告知什麼？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那個從頭到腳，都諱莫如深的「他」到底是什麼？
此時，重要的已經不是深究這裏以前發生了什麼，而是去挖出那些還未發掘的事情真相，才是關鍵！
程以思索一陣，將目標放在了這個羅倩身上。
「今天晚上，我在之前我救下你的那個地方等你，到時候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當然你可以不來，但我會一直等你的。」這是劇本中羅倩的原話。
既然這個劇本中絕大多數事情都是真的，那這句話中所指的，會不會也是真的呢？羅倩，一直在某個地方，等着什麼人的到來？
雖然這個想法很荒誕，大活人居然將希望寄託到一個虛構的劇本中的信息是否真實這點上了。但當程以心中升起這個念頭的之後，他那天生敏銳的直覺卻在一直慫恿他。
[試試？至少比在學校裏面瞎轉悠強！]程以心想。
這才有了開頭的那一幕。在劇本中，羅倩提到的那個地方，便是綜合教學樓裏面的舞蹈排練室。
在劇本中，女主角被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喪屍般的男人追逐，便是被羅倩一把拉着躲入了這間舞蹈排練室...
排練室里，陳曉婷與程以背對背站着，兩人警惕的望向周圍，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程以手中拿着一柄木錘，而陳曉婷的指尖，也隱隱有道道氣流盤旋。
[這個小丑的猜測會成真嗎？他說那個羅倩可能就在這個教室裏面，還在等著，可能嗎？]
陳曉婷心中對於程以的推測，實則有些不以為然，心中想到。
而就在這時候，一聲幽幽的嘆息聲，在空曠的舞蹈排練室中，響起...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