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藏/正統道藏/洞玄部/記傳類/神仙感遇傳(上)

道藏/正統道藏/洞玄部/記傳類/神仙感遇傳(上)

神仙感遇傳

神仙感遇傳

經名:神仙感通傳。唐末五代杜光庭編撰。五卷。底本出處。《正統這藏》洞玄部記傳類。參校本:《正統道藏》太玄部張君房編《雲笈七籤》。

目錄

卷一

王杲吉宗老

何道璋謝貞

李岌葉遷韶

牟羽賓於滿川

侯天師韓氏女

王截王從紀

崔玄亮錢道士

令狐絢李荃

鄧老楊初

劉彥廣豐尊師

宋文才劉景

卷二

蓬球王可交

陳簡邵圖

昊翻王生

金庭客費玄真

白樁夫李顏

李班裴沉從伯

盧山人權同休友人

卷三

御史姚生荊州韶石

曹橋潘尊師相國盧鈞

李公佐五子芝

何亮薛長官

卷四

謝墦鄭又玄

盧道流成生

徐定國京兆華原陸尊師

明皇十仙虯須客

東明油客王璘

梓州牛頭寺僧任公瑾

岐陽女子

卷五

崔希真越僧懷一

杜晦昊淡醋

王廓燕國公高駢

楊大夫薛逢

蜀民康知晦

僧悟玄費冠卿

紫邏任叟朱含貞

昊善經楊晦之

清河房建僧契虛

神仙感遇傳卷之一

廣成先生杜光庭纂

王杲

王杲者,湘南人也。其家近王喬觀,跡古所造,殿宇台閣,功用甚奇,而歲久荒棘,漸欲瞋壞。杲每疚心而無力崇茸,唯祀像設使,耕農稍贍,必旋議修營。其家牧童,於觀側牧牛,見一村夫,黃赤而短髮,力壯於常人,好與之戲。或較力焉,牧童多不勝。常伺牧童來,即與之游狎。杲或責其歸晚,因話其由,杲曰:若是鬼怪,身玲而輕,童曰:此體玲而重,少語行遲。杲曰:明日復去,當隨而伺之。但與其效力,吾將助汝擒之。明日牧童復往,此人亦來,因效力而杲共仆之,乃金人也。異歸甚輕,至家乃重,及數千斤,背上文曰:修觀之外,以答王杲。杲乃貨金修觀,數年而畢。王杲子孫,至今巨富也。

吉宗老

吉宗老者,豫章道士也。巡遊名山,訪師涉學,而未有所得。大中二年戊辰,於舒州村觀遇一道士,弊衣冒,風雪甚急,忽見其來投觀中。與之對室#1而宿,既螟,無燈燭,雪又甚。忽見室內有光,自隙而窺之,見無燈燭而明,唯以小葫蘆中出裊被帷喔,捆褥器用,陳設服骯,無所不有。宗老知其異,扣門謁之,道士不應,而寢光亦尋滅。宗老乃坐其門外,一夕守之,冀天曉之後,聊得一見。及曉推其門,已失所在,宗老剖心責己,周遊天下以訪求焉。

何道璋

何道璋者,闐州天目山道士也。修奉精勤,遠近所敬。其香燈,齋醮所得財施,皆以崇茸觀宇,興置像設。雖荒壇壞殿,玄門古迹,必力而創之,如此者多矣。天目觀,為野火所焚,屋宇略盡,躬持畚鐳五六年,而樓殿鼎新矣。天目東有峻崖,上倚枯樹,樹下往往有光。道璋將植松檜,伐其枯拼,崖石隨墮,中有嵌穴,得《上清古經》七十餘卷,丹墨文篆,一如新制。而方事締構,未暇閱覽。有道士從而借之,欲潛將去,忽然風雨暝暝,而失其經。既失之後,無復知其所在。

謝貞

謝貞者,臨耶工人也,善污慢,而用意精、確。嘗煦工修泥鶴嗚觀上清宮,宮即天師在蜀時所制,貞研精盡意,慢飾用密。忽見道士引二從者觀焉,神彩異常,身長九尺,自門而入。謂貞曰:山中難值修茸,頗愧用心,以手畫地,作一符,令再三審記。曰:此後有疾者,雖千里之外,符必效。勿多取錢,可資家而已。貞記其符,行之極效,大獲金帛,而家業豐焉。

李岌

李岌者,桂州人也。采樵,歇於大樹下,見樹枝間有一卷書,取而看之,或有識者,皆鬼神之名。讀其名字,鬼神隨應之。父母異其事,潛抄不識字,辯之於人也。然後褊能自讀呼鬼神姓名,一一皆應。遂能役使鬼神,隱形藏影,或步行水上,或喝水逆流,變化萬端,無所不可。人或疑其幻化,欲擒之於官。乃曰:我自法戲,不擾於人,何為怪也?復隱居陽朔山修道,至今猶在。

葉遷韶

葉遷韶者,信州人也。幼年采樵,避雨於大樹下,忽見雷公為村枝所夾,奮飛不得,村枝雷霹后卻合,遷韶為取石楔開枝問,然後得去。仍愧謝之曰:約來日卻至此可也。如其言,明日復至樹下。雷公亦來,以墨篆一卷與之曰:此行之,可以致雷雨,桔疾苦,立功救人也。我兄弟五人,要雷聲,喚雷大雷二,必即相應。然雷五性剛躁,無危急之事,不可喚之。自是行符致雨,咸有殊效。嘗於吉州市中醉,太守擒而責之,欲加凌辱。遷韶於諧下,大呼雷五#2一聲。時中早日,日光猛熾,便震霹靂#3一聲,人皆斯沛。太守下階禮接之,請為致雨,信宿大霪雨,澤遂足。因為遠近所傳,游滑州時,方久雨,黃河泛,官吏被水為勞,忘其寢,遷韶以鐵扎長二尺,作一符,立於河岸之上,水涌溢推阜之形,而沿河流下,不敢出其符外,人見墊溺,於今傳之。人有疾請符,不擇筆墨,書而授之,皆得其效。多在江浙間周遊,好啖葷腥,不修道行,后不知所之。

牟羽賓

牟羽賓者,成都洛帶人也。家貧,煦力於市。一旦,有少年道士,立於路中,見而問之曰:我有衣檐,要求一人力送之,入成都可乎7羽賓許之,遂行至大束市北街,日方辰已問,道流謂之曰:日既未午,此不能住,徑往山中矣。又隨其行,稍晚,已到青城山門。自神廟入竹林中,有小屋十許問,道流自開鎖鑰。入內,房宇清潔,而別無人居。令其廟中取火,道流於籬落問采攘野菜,烹而與吃。乃曰:不欲留宿此,欲遣去又無錢,有一冊子與之。開其數葉,見有文字。云:此方可以變髭發,依方合之,可終身衣食,必有所遇。既而出山,及施婆店,乃夜計其道途,自早及暮,二百餘里,羽賓依方製藥,行之甚效。相國燕公在,蜀,召見之,乃與冠被,改名羽賓。其冊子內,止於一首方,無復他字,其方亦無傳得者。

於滿川

於滿川者,是成都者樂官也。其所居鄰里闕水,有一老叟,常擔水以供數家久矣。忽三月三日,滿川於學射山至真觀看蠶市,見賣水老人,與之語,雲居在側近。相引蠶市,看訖,即邀滿川過其家。入橙竹徑,歷渠塹,可十里許,即見門宇,殿閣人物,誼闐有像,設圖繪若宮觀焉。引至大廚中,人亦甚眾,失老叟所在,問人,乃葛瑣化廚中矣。雲來日蠶市,方營設大齋,頃刻之問,已十日#4矣。賣水老叟,自此亦不復來。

侯天師

侯天師者,九隴木頭市人也。因蠶市於葛瑣化,誤損一客道流衣擔,驚懼異常。道流殊不為怪,乃授一道符,云:依此書之,可理眾疾,以資終身衣食也。依而行之,至今彌效。初時雲天師符也,今人號之為侯天師焉。

韓氏女

韓氏女者,雒縣真多化人也。劉辟據成都府,天軍西討,兵士將及於真多市,士庶奔迸竄於草莽中。女十五六歲,其家力足,亦未慣徒步遠涉。乃投真多觀中,於殿束大廚內,有童子引入其門。見年少女官數人,窗下弈棋。·既令引見老大女官一人,謂之曰:不慣驚恐,但安心看棋。如是良久,與之飯撰。訖曰:恐其家憂之,可令歸去也,復令童子引至其家,已三日矣。韓氏乃大修觀宇,崇嚴像設,以報其恩焉。

王釵#5

進士王截,漁經獵史之士也。孜孜屹屹,窮古人之所未窮,得先儒之所未得,著《灸轂子》三十卷,六經得失,史冊差謬,,未有不緘其膏而葯盲矣。所著有二鍾之篇#6,釋喻之說,則古人高識酒鑒之上,有所不逮焉。嗜酒自娛,不拘於俗。酣暢之外,必切磋義府,研竅詞樞,亦猶劉闌之詬誚古人矣。然其咀吸風露,呼嚼嵐霞,因亦成疹,積年若玲,而莫能愈。游宴#7中,道逢櫻杖梭笠者,鶴貌高古,異諸其儕,名日希道。笑謂之曰:少年有三感之累耶?何若#8瘠若斯?辭以不然。道曰:疾可愈也,余雖釋悟#9有爐鼎之功,何疾之#10不除也。截委質以師之,齋於漳水之濱,三日,而授其訣曰:木津天魂,金液地魄,坎離運行,寬無成#11,金木有數,秦晉合宜。近效六旬,遠期三載爾。歌曰:魄微入魂牝牡結,陽吻陰滋神鬼滅,千歌萬贊皆未央,古往今來#12日月受而制焉餌之,周星疹且廖。乃隱晦自處,佯狂混時,年八十矣,陪於彭山道中,識者座之。無幾,又在CD市,常寓止樂溫縣。時摯獸結尾,為害尤甚。截醉宿草莽,露身林問,無所憚焉,期以#13蟬蛻得道之流也。

王從紀

王從記者,宦官也。蜀王初節制那蜀,黎雅為永平軍,從記為監軍判官。自是收克成都,罷鎮為郡。從記棲寓蜀中十餘年,食貧好善,不常厥居。於耶市有老叟,睨而視之曰:將有大息,賓於死所。探懷袖中小瓢,以丹砂十四粒與之曰:餌此旬日而髯生,勿為怪也。可以免難矣。服之三五日,髯果生焉。月余韶誅宦官,從記亦在其數。人或勸其逐去,答曰:君父之命,豈可逃乎。倪首赴摯,太守哀而上請蜀王,特乞宥之,視其狀貌,無復宦官矣。

崔玄亮

崔玄亮,榮陽人也。奕世好道,勤於香火,常諷《黃庭》、《道德經》。寶曆中,授湖州刺史,修黃錄齋於紫極官,

有鶴三百六十五隻,集降壇上。內一隻,立於虛皇台頂,周身皎白,朱頂而已,紫氣彌亘壇所,自辰及酉方散。杭州刺史白居易為贊曰:有烏有烏,從西北來,丹頂火綴,白翎雪開,遼水一去,維山不過,噫昊興郡,熟為來哉?寶曆之初,三元四齋,當白晝,下與紫雲,偕三百六十,拂壇誹徊,上昭玄既,下屬仙才,誰其居之?太守姓崔玄亮,自是通感,彌加精誠。一日一於靜室誦《黃庭》,異香盈室,無疾而死,葬時棺輕若空衣耳。玄亮子金陵幕,拂衣而去,居茅山,唯琴酒自適,亦解形去世。傳言湖州刺史,常誦《黃庭經》、《度人經》,執手爐於靜室,諷經,奄然化去。歸葬榮陽坐寵中,但有手爐法衣也。

錢道士

錢道士者,杭州臨安人也。初為末校,事太守令狐熏,從至京師。時朝廷命金吾將軍韓重持節入雲南,進士袁循為介,錢生同隨循入雲南。袁好尚焚修之道。到成都,遇玉局觀修黃錄道場,袁宿觀法事,錢得隨之。禁壇既畢二忽有道士,杖劍執水碗,紫衣巍冠,身長七八尺,繞壇之外,周行廊應之下,至錢生前,以槐中水,令錢生飲之。水極甘美,錢飲數呷,道士乃去。錢自此不食,日以光悅,袁深異之,為制冠褐,令其入道。乾符問,猶來往京師,后不知所之。

令狐絢

令狐絢者,餘杭太守熏之子也。雅尚玄微,不務名宦。於開化私院自創靜室,三日五日即一度,開室焚香,終日乃出。時有神仙降之,奇煙異香,每見聞於庭宇。因言入靜之時,有青童引入,至天中高山之上,朝謁老君。見冊命張天師為玄中大法師,以代尹真人之任。初,尹與三天論功於太上之前;太上曰:群胡擾於中原,蠶食華夏,不能戢之,尹真人之過也。再立二十四化,分別人鬼,澤及生靈,道陵之功也。此二者各宜登台宜思,取驗於大道。可即動尹真人登一蓮花寶台,端寂而坐。頃之,方景昏瞪。又命道陵亦登此台,既坐良久,則奇彩異光,種種變化,人天交暢矣。自是以道陵代尹為玄中法師焉。乙未年,聞令狐之說。丁酉年於西川蒙陽見張道士,云:天師降授道法,遠近敬而事之,因聆其天師降教之事,雲天師進位,近為玄中法師,與令狐所說符契,論功登台之事,一無異者焉。玄功杳冥,未可詳驗,聊以紀其異也。

李荃

李荃,號達觀子。居少室山,好神仙之道,常歷名山,博採方衛。至嵩山虎口岩,得《黃帝陰符》,本絹素書,朱漆軸,緘以玉匣,題云:太魏真君一年#14七月七日。上清道士寇謙之藏諸名山,用傳同好,其本糜爛。荃抄讀數千遍,竟不曉其義理。因入秦,至驪山下,逢一老母,髦髻當頂,余發半垂,弊衣扶杖,神狀甚異。路傍見遺火燒樹,因自言曰:火生於木,禍發必克。簽驚而問之曰:此《黃帝陰符》文,母何得而言之。母曰:吾受此符已三元六周甲子矣,少年從何而得之。荃稽首再拜,具告所得。母曰:少年頗骨貫於生門,命輸齊於日角,血腦未減,心影不偏,賢而好法,神勇而樂智,真是吾弟子也,然四十五當有大息。因出丹書符一通,貫於杖端,令荃跪而吞之,曰:天地相保。於是坐於石上,與荃說《陰符》之義,曰:此符凡三百言,一百言演道,一百言演法,一百言演術。上有神仙抱一之道,中有富國安民之法,下有強兵戰勝之術。皆內出心機外合人事。觀其精微,《黃庭》、《八景》不足以為玄;察其至要,經傳子史不足以為文;任其巧智,孫昊韓白不足以為奇。非有道之士,不可使聞之,故至人用之得其道,君子用之得其術,常人用之得其殃,識分不同也。如傳.同好,必清齋而授之,有本者為師,無本者為弟子也。不得以富貴為重,貧賤為輕,違者奪紀二十。本命日誦七遍,益心機,加年壽。每年七月七日,寫一本藏於名山石岩中,得加#15算。久之,母曰:日已哺矣,吾有麥飯,相與為食。袖中出一瓠令荃谷中取水,水既滿矣,瓠忽重百餘斤,力不能制而沉泉,及還,已失母所在,但留麥飯數升而已。荃食之,自此絕粒。開元中,為江陵節度副使,御史中丞。荃有將略,作《太白陰經》十卷,有相乘,著《中台志》十卷#16。時為李林甫所排,位不大顯,竟入名山訪道,后不知其所之也。

鄧老

鄧老者,家於遂州長江,距通泉界,有庄數千畝,古觀在其田中。連值干戈,人戶凋散,生計虛聲,膏腴榛荒,而疾息不已。一旦,行於觀內,見經籍委散,因搶拾收卷際,忽有老人,立而與語曰:此是老君《枕中經》,若勤持誦,可以致福,災所不侵。鄧乃敬聽,取老人所指小經一卷,收拾既畢,已失老人所在。此後盡夜持《枕中經》,約數千遍,一二年問,家給力足,當兵戈之際,亦無所驚懼。成都康恭者,常過其家而得之,以精諷念。時邦城重圍,死者眾矣,康舉家十餘口,素無儲蓄,而骨肉安全,果免其難焉。至今康之長幼,常持此經矣。

楊初

楊初者,成都人也。家贍,居束市金銀行,事親以孝,行為親友所稱。因游葛仙觀,得羅公遠真人真容,晨夕以香燈供養。數年,蜀王收成都,重闈於城中,公私力困,其家亦以罄謁納贍軍錢七百千,齋產以充,才及其半。日一夕為官中追迫,而恐老母為憂,不敢令其母知。忽有一村夫,與之語:官錢甚急,何以支吾?初話其憂迫狀,此人令初求生鐵,備炭火。是夕,來宿其家,於爐中實鐵及炭以鍛之,相與飲酒。至晚,留葯與之曰:此金半以備官錢,半以資家產,我青城羅真人也,約會於青城山,服此葯,即當山中相見。如是乃去。視其鐵,化為金矣。初償納贍軍錢之外,日充甘旨。一旦,吞其葯,徑往青城。時還其家,亦得葯與母,母已年老,髮鬢黑,半年圍解。

劉彥廣

劉彥廣者,金陵櫚壁倉人也。嘗為浙西衙職,事節度使唐若山,若山好道,與其弟若水皆遇神仙,授以道要。開元中,明皇。寵異之,杖節鎮浙西,逾年而棄位泛海,遺表於船舫內。監軍使以事上聞,詔若水於江嶺仙山訪之,不知所適。彥廣十年後奉使楊州,於魚行遇若山,檐魚貨之。若山召彥廣至其家,門巷陋隘,蒿徑荒梗,露草沾漬,才通人行。入門漸平,布磚花卉,台榭繁華之飾,迨非世有。命坐設食。聞其尚負官錢,家內窮罄,憫之,形於容色。既而令於所止店中,備生鐵及炭。是夕,唐詣其店,置炭鐵烈火而去,謂之曰:汝後世子孫,合於仙山遇道,不宜復民小職,但貞隱丘園可也。此金三分之一,以支官中債,其二豐產資家,勿食珍羞,以增爾祿;勿衣綺誘,以增爾福,陰功及物,力濟人之急,道所重也。度人上品《五千文妙經》,勤而行之焉。彥廣得金,如其償官債,營家業於櫚壁也。世壽八九十,其孫松後年,入道天台焉。

豐尊師

豐尊師者,不知何許人也。初為行者,至處州松陽縣卯酉山葉天師舊宅觀中,居累月,乃白其師,求度為道士,願於卯酉山居住,許之。師去而獨居山中,貨衣裝市;茅木結舍。既成,野火焚之。復歷告鄉里,乞竹木,依前茸舍。既成,又焚之。乃棲止岩下數月,頻有異物試難而退志,天師降焉。與其白丹,如豌豆大,謂曰:今歲大疫,可將此丹救人,一丸可止一家之疾。由是以丹一斗,救疾保全者極多,眾率財帛瓦木功煦為於山頂,創殿宇鍾樓,齋壇廊麻,一年而所制畢備,衢州陳儒僕射有疾,召而攻之,不往所施極厚,亦乃不受,陳果不起。其弟主郡廣助金帛,以修功德焉。因中元,請眾道流二十餘人,修黃錄道場十五夜。明月如晝,天無纖雲。忽凍風暴至,雷聲一震,壇中法事次,失豐所在。異香滿山,人皆驚異。邊巡豐至,曰:適天師與三天張天師並降,賜我神劍。令且於山中修道,續有旨命,即出人問,用此劍扶持社稷。視功德前,果有劍長三尺余,有紙一幅,長四五尺,廣三尺,與人間稍同,但長闊頓異,非工所製作。刺史盧司空聞神劍之事,於大廳開黃錄壇,請豐及道眾以彩輿盛劍迎請入州。去州門三二百步,劍飛躍如電,徑入壇心,嘆骯殊久。欲送節度使奏聞,豐曰:天師雲,佐國之時,自當有太上之命,今非其時,不可遽出。盧然其言,至今在卯酉山爾。昔葉天師嘗謂人曰:百六十年後,有術過我者,當居此山,今豐果符其言矣。

宋文才

宋文才者,眉州彭山縣人也。文才初與鄉里數人游峨眉山,已及絕頂,偶遺其所資巾,履步求之。去伴稍遠,見一老人,引之徐行,皆廣陌平原,奇花珍木,數百步乃到宮闕,玉砌瓊堂,雲樓霞閣,非人世所睹。老人引登珠#17葯台,顧望群峰。棋列於地,有道士弈棋。青童採藥,清渠瀨石,靈鶴翔空。文才驚馳,問老人曰:此為何處也?答曰:名山小洞,有三十六天,此峨眉洞天,真仙所居第二十三天也。揖坐之際,有人連呼文才之名,老人曰:同倡相求,不可久住,他年復來可也。命侍童引至門外,與同倡相見,回顧失仙宮所在。同倡曰:相失已半月矣,每日來求,今日仍得相見爾。文才具述所遇之異焉。

劉景

彭城劉景,因游金華山尋真訪道,行及山半,覺景物異常,山川秀茂。見崇門高閣,勢出雲表,入門左右,池沼澄澈,嘉樹重條,棋布行列,披蔓柔弱,其實如梨,馨香觸鼻。景顧望無人,因攘擷其實,於懷袖中,未暇啖食,俄有猾子數個,馳出吠之,競欲搏噬。景乃蒼惶支吾,四顧無瓦石可投,探懷中所摘之果,以擲之,果盡而犬亦去也。回顧前之宮宇,但林谷榛莽而已。時僧休與劉友善,嘗話其事迹者也。

神仙感遇傳卷之一竟

#1『對室』,《雲岌七簽》作『道室』。

#2『雷五』,《雲岌七簽》作『雷王』。

#3此句《雲岌七簽》作『使震霹一聲。』

#4『十日』,《雲岌七簽》作『三日』。

#5《雲岌七簽》作『進士王截』。

#6此句《雲岌七簽》作『所有二種之篇』。

#7『宴』,《雲岌七簽》作『燕』。

#8『若』,《雲岌七簽》作『苦』。

#9『悟』,《雲岌七簽》作『作』。

#10《雲岌七簽》此句無『之』字。

#11此句《雲岌七簽》作『寬猛無成』。

#12此句《雲岌七簽》作『古往今來拋日月』。

#13『以』,《雲岌七簽》作『亦』字。

#14『一年』,《雲岌七簽》作『二年』。

#15『算』,《雲岌七簽》作『算』。

#16此句《雲岌七簽》作『又著《中台志》十卷』。

#17《雲岌七簽》本無『珠』字。

神仙感遇傳卷之二

廣成先生杜光庭纂

蓬球

蓬球,字伯堅,北海人也。晉太始中,入貝丘西玉女山中伐木,忽覺異香,球迎風尋之,此山廓然自開,宮殿盤郁,樓台博廠。球入門窺之,見五株玉樹,復稍前,有四仙女彈棋於堂上,見球俱驚起,謂曰:蓬君何故得來?球曰:尋香而至。言訖,復彈棋如初。有一小者登樓,彈琴戲曰:元暉何謂獨升樓。球於樹一#1立,飢,以舌舐葉上垂露。俄有一女,乘鶴而至,曰:玉華,汝等何故有此俗人。王母即今#2王方平按行諸仙室,可令速去。球懼出門,回顧忽然不見,及還家,已是建平中矣。舊民聞舍,皆為墟墓,因復周遊名山訪道不返。

王可交

王可交者,蘇州崑山人也。本農畝之夫,素不知道。年數歲,眼有五色光起,夜則愈甚,冥室之中,可以鑒物。或人謂其所親曰:此疾也,光盡即喪其目矣。父母愚召庸醫以灸之,光乃絕矣。咸通十年十一月,可交自市還家,於河上見大舫一艘,給以金彩,飾以珠翠,張樂而游。可交立而視之,舫議於岸,中有一青童引之登舫。見十餘人,峨冠羽服,衣文斑駁,雲霞山水之狀,各執樂器。一人唱言曰:王三叔,欲與汝相見,亦不知何許人也。傍一人言曰:好仙骨為火所損,未可與酒,但不食十年,方可得道耳。以栗子一枚與之,令食。可交食一半,留一半在手中。遂奏樂飲酒,童子復引之上岸。忽如夢中,足才及地,已墮於天台山瀑布岩下,頃刻之問,水陸千里。台州刺史袁從疑其詐妄,移牒驗其鄉里。自失可交之日,洎到天台之時,已二十日矣,可交自此不食,顏狀鮮瑩。袁公以羽褐授之,使居紫極宮。越州廉察御史大夫王諷奏曰:始以神遊,天上之《簫韶》一曲,俄知夢覺,人問之甲子三旬。雖雲十載為期,終恐一朝飛去。詔曰:神仙之跡,具載縑細,靈異可稱,忽詳聽鑒,定非凡骨。況在名山,今古不殊,蓬瀛何遠。委本道切加安恤,遂其棲隱。於是任其游息。數年猶在江表問。

陳簡

陳簡者,姿州金華縣小吏也。旦#3入縣未啟關,躊躇以候。忽逢道流,其行甚急,睨簡,不覺隨之。行三五里所,及一宮觀,殿宇森煉,旁倚大山。引之一冥室內,有几案筆墨之屬,以黃素書一卷、紙十餘幅授之,曰:以汝有書性,為我書之。發標視之,皆古篆文,簡素不識篆字,亦未嘗攻學,心甚難之。道流已去,無推讓之所。試按本書之,甚易,半日已畢。道流以一杯湯與之,曰:此金華神液,不可妄得,飲之者壽無限窮。味甚甘美。因勞謝而遣之,曰:世難即復來此金華洞天琅『出門恍如夢覺,已三日矣。還家習篆書,道勁異常,而不復飲食。太守鮮梓方將受錄,頗異其事,以為神仙嘉應,判縣狀曰:方傳秘錄,有此嘉祥,既彰悟道之階,允吋登真之兆。尋復入金華山去,亦時還郡中。

邵圖

邵圖者,餘姚人也。以孝廉擢第,任江束札曹連假宰邑。晚歲悟道,受符錄備簪褐於天台。謝君方易名日正圖,奉師之道,逾於其親。居四明山下葉天師舊址。其弟德溫,深於儒學,而未達玄理。圖與四明晉紹山丈友善,以兄弟事晉,十餘年未嘗往來。忽一旦,理策登山訪晉焉,於中道遇三道流,攜筐攘蔬,偶遇道者,謂圖曰:山側將有干戈,江湖亂離,五穀翔貴,不可居矣。子既棲心於道,當可速游以避地。圖視其筐中,皆芝菌葯苗輩,亦不敢為請。言罷登山。同行者訝其後至,乃徐話所遇。山之峭瞼,號大蘭羊額,才通烏徑,攀綠一道,以絕他路。圖與三人相值同行,皆無見者。是夕,宿晉之廬長遲明,圖復還所居,與善友者高譚通夕昧爽問,圖衣紙道衣,秉簡長跪而化。所蓄書冊、衣物,一一條疏,封於其前,發緘視之,則頒遺舊親交友,靡不周悉。弟拘於儒禮,哭之慟,良久復甦,語曰:吾得道耳,非死也,何哀慟如此?為言訖,奄然復化。是歲,漸有兵戈。自此中原多壘,遠近饑饉,率如其言矣。圖秉版跪化,弟雲坐化,非儒家之事,伸其足而座之。書之者痛其拘於俗,而不達於道也。

吳磻

昊磻者,別業在湖州卞山下。其側有堆阜,高三四丈,圍數步,巨石歌斜,以蓋其頂。墦偶率人力,以長繩挽之,石忽傾側。其下有石穴,深而甚明。使一人夫錘組而下,見穴中瓮十餘行列,兩壁下滿,中有水如血色。又有諸小器皿,若銅非銅,若金非金,皆有光耀,其鋰鏤精巧,若非人工。洞穴漸深,驚懼而出。取器之最小者,欲示於外。及出穴,亦失所在,乃以石覆之。其後有人於側近林中得一銅瓮,可受六七斗,亦滿中赤水,傾棄溪中,數日,溪水皆赤。又有老母,拾得文石,光彩可骯。偶墜火中,則異香之氣聞於遠近,知其非常,因收而寶之。每投火中,異香亦如舊,尋竟亡去。時有里人,得讖雲卞山下有無價香、長生藥,即老母文石之香,昊墦十瓮之水,符其讖矣。

王生

王生者,嘗游湖州烏程,過金子山下。遇石門大開,遂由其中。居第櫛比,聞井棋布,名花異木,迨非人世。其居人,皆霞冠羽衣,風貌高古,若神仙焉。王生周覽勝異,頗有寓居之思,賦詩而復往尋之,金子山前,但見巨石峭崔,無復仙境矣。

金庭客

金庭客,咸通中,自刻溪金庭路由林嶺問將抵明州,行二三十里#4,忽迷失舊路,忽忽#5而行,日已將暮,莫知棲息之所。因遇一道士荷鋤,明#6津焉。道士曰:此去人家稍遠,無寓宿之所,不嫌弊陋,宿於吾廬可也。引及其家,則林徑幽邃,山谷沖寂。既憩應下,久之,烹野蔬葯苗食之。頃有扣其門者,童子報云:隱雲觀請來日齋。洎曉,道士去,約童子曰:善祇奉客。客因問隱雲觀置來幾年,去此觀近遠。答曰:自古有此觀,去此五百里,常隱雲中,世人不見,故以為名。客驚曰:五百里甚遠,尊師何時當還?答曰:尊師往來,亦頃刻耳。俄而道士復歸,欲留客久住,客方有鄉關之念,懇辭而出,乃遣童子示其舊路。行三二里,失向來所在。及問,歲月已三四年矣。尋即復往,再訪蹤,無追其處所矣。#7

費玄真

費玄真者,成都雙流縣興唐觀道士也。大中末,有道士自稱昊子,來止觀中。淹留歲余,養氣絕粒,時亦飲酒。其為志也,泛然自適,無所營為。忽謂玄真曰:吾欲為師寫真,可乎?玄真笑曰:夫欲寫真,先須自寫。昊子如其言,引鏡濡毫,自寫其貌,下筆惟肖,頃刻而畢。復自為贊,兼詩二章,留遺玄真。為贊及詩,未嘗抒思,贊曰:不材吳子,知命任真,志尚玄素,心樂清貧,涉歷群山,偷然一身,學未明道,形惟保神,山水為家,形影為鄰,布裘草帶,鹿冠紗巾,餌松飲泉,經蜀過秦,大道杳冥,吾師何人,矚思下土,思彼上賓,曠然無已,罔象惟親。詩曰:終日草堂問,清風常往還,耳無塵事擾,心有骯雲閑,對酒惟思月,餐松不厭山,時時吟內景,自合駐童顏。又曰:此生此物當生涯,白石青松便是家,對月外雲如野鹿,時時買酒醉煙霞。又云:寂爾孤游,修然獨立,飲木蘭之墜露,衣烏獸之落毛,不求利於人間,絕賣名於天下,此山居之道士也。題罷,振衣理策而去,莫知所在焉。

白樁夫

白樁夫,字永年,湖南衡岳人也,少有高趣,習神仙之道,三元八節,以詣岳中諸觀。助焚修朝謁之禮,問玄經參真之義,頗為高尚所嘆異。至於負薪汲水,勤苦尋師,不以為替。因得丹書,飛步檄邪之術,修之二十年,由是濟俗救民,懲妖松疾,賴其力者眾矣。巢寇犯闕,大駕西巡,海內干戈,紀綱凌素,酋豪獷暴者,所在自樹置,不遵法度,師必約正道以戒之,從教者多矣。時境內有豪帥,亡其姓名,嘗為其子娶婦,吉日之前,一晨,忽有一少年,騎從十餘輩,不知所從來,徑造其廳事。箕踞詬之曰:我先欲娉某氏女,汝何為奪之?眾雖驚駭,莫敢酬對。因使其徒,取熏絳羔鴉青錢束帛備物之數,以還之,而欲迫其女。眾疑其鬼物也,豪帥無以拒之,選迅足者走百餘里,召師請明。師將至,年少初無懼色,良久自謂曰:白尊師果來矣。乃汶然流涕,跳躍上屋,號呼數聲而滅。所致之物皆在,師散之以遺貧病者。師顯以逆順之理諭豪帥,豪帥知非,乃散釋堡聚,松解兵衛,復為編民。廉使州將嘉其事,湘衡問賢不肖者,皆美師之德,仰師之教焉。一日,有樵人扣戶,曰:西峰岩中有仙人會話,師可造之。師疑其山木之妖也,熟睨其目睛,以辯邪正。方攝衣將行,樵者曰:師功行已著,系籍仙簡,何邪之敢?干然毫釐之差,勿為恨也。言畢由他徑去,師策杖尋之,至即暝矣。但見崖壁有光,因熟視之,有詩焉,翰墨猶濕,其詞曰:清秋無所事,乘霧出遙天,憑仗樵人語,相期白永年。讀訖即空壁無字,光亦止矣。

李顏

黔南節度李顏在鎮之日,管內有安居山,巨崖臨水,高數百尺,上有靈洞,鄉里不知其名,常有神仙居之。欲瞻禮者,乘舟其下,扣舷久之,即有雲氣異香之應。鄉人上陳李公,命道士泛巨舟,備齋醮虔潔,有真仙數十人,累累而集於崖頂,以觀聽法事者,三四日尚見。至今若祈請者,往往見之也。

李班

李班者,符秦時人,頗好道術,常於衛國縣西南遊川穴山。其山冬夏常出水,望之如練,時有瓜葉流出。班入穴尋之,可行三百餘步,廓然有明,中有官宇床榻經書几案,有二叉鬢髮皓白,對坐床上。班前拜之,顧曰:卿可還無宜久駐。遂辭,出至穴口,有瓜數枚,欲取食之,已化為石。尋故道還家,家人云,班去來已四十年矣。

裴沉從伯#8

裴沉,仕為同州司馬。雲其再從伯自洛往鄭州。日晚,道左聞人呻吟,下馬披蒿萊尋之,見一病鶴,垂翼倪味,翅上瘡壞無毛,異其有聲,惻然哀之。忽有白衣老人,曳杖而至,謂曰:郎君年少,豈解哀此鶴耶?若得人血一塗,必能飛矣。裴頗知道,性甚高逸,遽曰:某請刺此臂,血不難。老人曰:君此志甚佳,然須三世人#9,是#10唐已數百歲,隱之謁焉,.留宿及夜。當呼其女曰:可將下弦月子來。其女帖月於壁上,如片紙耳。唐起祝之曰:今夕有客,可賜光明。言訖,一室之內,朗然若張燭矣。見《壺史》。

盧山人

盧山人。寶曆中,往往於白波南草市販燒撲石灰,人見之累年,多有奇迹。賈人趙元卿好事,將隨之游。乃頻市其所貨,設瓜茗,訪其利息之衛。盧亦覺其意,謂曰:觀子之意,不在所市,何所為耶?趙曰:竊知長者,埋形隱德,洞過曹龜,願乞一言耳。盧笑曰:今日且驗,主人午時有非常之禍,當有人非意相干,須戒妻子,勿輕應對,閉門臨水避之,只可費三貫四百錢耳,無大害也,不然禍甚,君可徑為我語之。趙時在張家停,具以此語告張。張素知盧神異,乃閉門伺之。欲午,果匠餅者,負囊而至,如盧所言之狀,叩門求耀,怒其不應,足其門詬之。觀者甚眾,張與其妻子出後門避之,及午,其人乃去。行數步,忽蹶倒而死。良久,其人妻至,號呼見官,官不能平,眾人具言張閉戶迴避之狀。官曰:張固無罪,但令為備座埋之具,其人妻亦喜,因為具之,正當三千四百文爾。由是,人爭趨之,如市。盧不耐之,竟亦逐去。嘗謂趙曰:世問刺客,隱形者不少,逐者得隱形者亦不少,逐者二十年可易形名,又二十年名列地仙,所言率多奇怪。趙雲盧生狀貌,老少不常,亦不見其飲食。又嘗於復州市,與數人行,遇六七人,盛服帶酒,盧叱之曰:汝輩所焉,不俊性命。無幾,六七人羅拜塵*中,曰:不敢,不敢。同行者訝之,盧曰:此儘是劫江賊也。其異

如此,蓋得道隱仙之流也。

權同休友人

權同休。元和中舉進一年#11,先游海湖間#12,遇病貧窘,有村夫佣雇,已一年矣。秀才疾中,思甘豆湯,令其市甘草。雇者但具湯火,竟不為市,疑其息惰,而未暇詰之。忽見折小樹枝,盈握搓之,近火已成甘草。又取廳沙授之,為豆湯,誠與真無異,秀才大異之。疾稍愈,.謂雇者曰:余貧疾多時,既愈,將他適,欲市少酒肉,會村中父老,丐少路糧無以辦之。雇者遂乃斫一枯桑樹,成數筐扎,聚於盤上,以水灑之,悉成牛肉。"汲水數餅為酒,會村中父老,皆至醉飽。獲束縑三十婚,秀才方暫謝雇者曰:某驕遇道者,過亦甚矣,今請為僕役,以師事焉。雇者曰:余少有失,請為佣賤#13,合役於秀才,自有限日,勿請變常,庶卒某事。秀才雖諾之,每所呼指,常蹙蹙不安。雇者乃辭去,因為說修短窮達之數,且言萬物無不可化者,唯淤泥中朱筋及發頹,藥力不能化。因去,不知所之。

神仙感遇傳卷之二竟

#1『一』,《雲笈七籤》作『下』

#2『今』,《雲笈七籤》作『令』

#3『旦』,《雲笈七籤》作『早』。

#4此句《霎岌七簽》作『三二十里』。

#5此句《雲岌七筆》作『匆匆而行』。

#6此句《雲笈七籤》作『問津焉』。

#7此句《雲笈七籤》作『再訪其綜,無能知其處所矣』。

#8《雲笈七籤》作『裴沈』。

#9按《雲笈七籤》,此處有一段文字遣漏,『君此志甚佳,然須三世人,是其血方可中用,郎君前生非人,唯洛中胡蘆生三世人矣,郎君此行非有急切,豈能卻至洛,為求胡蘆生耶?裴沈然而返洛中,訪胡蘆生,裴沉具陳其事,拜而析之。生無難色,取一石合子,大加兩指,以針刺臂,濟如乳下,滿合以授裴曰:無多言也。及鶴處,老人喜曰:固是信士。乃以血盡塗鶴瘡上,言與之結緣。既而謂裴曰:我所居去此不遠,可少留也。裴覺非常人,以得,吾與之友,出入游處,君自不知,今有一信,托君達之。因裹一朴物,大如羹盎,戒無竊開。共視鶴瘡並已生毛矣。又謂裴曰:君向飲漿,當哭九族,但戒酒色耳。裴還洛中,將竊開其朴,四角各有赤蛇出頭,乃止。其叔開之,有物如乾大麥飯,因食之,入王屋山,不知所終。裴壽到九十歲也』。

#10『然須三世人」以下至末尾一段文字,《雲笈七籤》無。

#11此句《雲笈七籤》作『元和中舉進士下第』。

#12此句《雲笈七籤》作『游江湖問』。

#13『佣賤』,《雲笈七籤》作『凡賤」。

神仙感遇傳卷之三

廣成先生杜光庭集

御史姚生

御史姚生,失其名。鄭州刺史鄭權叔云:姚罷官,居於蒲之左邑,有子一人,外甥二人,各一姓,年皆及壯,而頑駑不肖。姚之子稍長於二甥,姚怪其不學,日以誨責而息游不恢。遂於條山之陽,結茅以居之,兼絕外事,得專藝學。林壑重深,囂塵不到。將遣之日,姚戒之曰:每時季試汝之所能學,有不進,必復撻及汝,汝各宜勉焉。及到山中,二子曾不開卷,而但朴斷塗堅為務。居數月,其長謂二人曰:試期至矣,汝曹都不省書,吾為汝懼。二子曾不介意,其長學讀甚勤。忽一夕,半夜臨燭托幾,披書之際,覺所衣裘后倨,為物所牽,襟領漸下,亦不知異。徐引而襲焉,俄頃復爾,如是數四。遂回視之,見一小純,藉裘而伏,色甚潔白,光潤如玉,因以壓書界方擊之,純聲駭而走。遽呼二子,秉燭索於堂中,牖戶甚密,周視無陳,而莫知純所往。明日,有蒼頭騎扣門,梧策而入。謂三人曰:夫人問訊,昨夜嬰兄無知,誤入君衣倨,殊以為暫。然君擊之過傷,今則平矣,君勿為慮。三人俱遜詞謝之,相視莫測其故。少頃,向來騎僮復至,兼抱持所傷之兒,並乳褓數人,衣懦皆綺執,製造精麗,非尋常所見。復傳夫人語云:小兄無恙,故以相示。逼而觀之,自眉至鼻端,如丹鏤焉,則界方所擊之跡也。三子愈恐,使者及乳褓皆甘言慰安之,又雲。少頃,夫人自來,言訖而去。三子悉欲潛去,避之惶惑。未庾,有蒼頭及紫衣宮監數十人,奔波而至,前施屏喔捆席炳煥,香氣殊異。旋見一油襞車,青牛丹轂,其疾如風,寶馬數百,前後導從。及門,下車,則夫人也。三人趨出再拜。夫人微笑曰:不意小兒至此,君昨所傷,亦不至甚恐,為君憂,故來相慰耳。夫人年可三十許,風姿閑整,俯仰如神,亦不知何人也。問三子曰:有家室未?三子皆以未對。夫人曰:吾有三女,殊姿淑德,可以配三君子。三子拜謝,夫人因留不去,為三子各創一院,指顧之間,畫堂延閣,造雲而具。翌日,有輜餅至焉,賓從璨麗,逾於戚里。車服炫晃,流光照地,香滿山谷。三女自車而下,皆年十七八,夫人引三女升堂,又延三子就座,酒肴珍備,果實豐衍,非常世所有,多未之識。三子殊不自意,夫人指三女曰:各以配君子。避席拜謝,復有送女數十人,若神仙焉。是夕合晉,夫人謂三子曰:人之所重者,生也,。所欲者,貴也,但百日不泄於人,令君長生度世,位極人臣。三子復謝,但以愚昧抒格為憂,夫人曰:君勿憂,夫人乃動地上主者,令召孔宣父。須曳宣父具冠劍而至,夫人端立微勞問之,謂曰:吾三婿欲學,君其導之。宣父及命三子,指六籍篇目以示之,莫不瞭然解悟,大義悉通,咸若素習。既而宣父謝去。夫人又命周尚父,示以玄女兵符、玉璜秘訣,三子又得之無遺。復坐,舉言則皆文樂公主遣上璽,書言勉之,國命暫屈高標。至京,親貴候,謁寒溫之外,不交一言,授太子賓客,封國公,及還山,動翰林學士,賦詩送之。

荊州韶石

荊州利水問有二石,若門,名日韶石。晉永和中,有二飛仙,衣冠若雪,各憩一石之上,旬日方去,居人咸共見之也。

曹橋潘尊師

杭州曹橋福業觀,有潘尊師者,其家贍足,虛襟大#1度,延接賓客,功行#2濟人。一旦,有少年,容狀疏俊,異於

常人,詣觀告潘曰:其遠聆尊師德義,拯人急難,甚欲求托師院后竹徑中茅#3齋內,寄止兩月,以避息難,可乎?或垂見許,勿以負累為憂,勿以食撰為慮,只請酒二斗,可支六十日矣。潘雖不測其來,聞欲逃難,欣然許之。少年遂匿於茅齋中,亦無人追訪之,亦不飲不食。六十日既滿,再拜致謝焉。從容問潘曰:尊師曾佩授符錄乎?潘云:所受已及洞玄中盟矣,但未敢參進上法耳。少年曰:師之所受,品位已高,然某曾受正一九州社令錄一階,以冒奉傳,以申報答耳。即焚香於天尊前,傳社令名字,及靈官將吏。隨所呼召,兵士騎乘,應時皆至。既畢,令之曰:傳授之後,隨逐尊師營衛,召命與今無異。由是兵士方隱。又謂潘曰:可於中堂壘床為壇,設案幾,焚香恭坐,九州內外吉凶之事,靡不知也。但勿以葷血為犯,苟或違之,冥必有譴。若精潔守慎,可致長生神仙矣。言訖隱去,不知所之。潘即設榻隱幾,坐於中堂。須臾,四海之內,事無巨細,一一知之。如是旬日,為靈官傳報,頗甚誼聒。潘勃然曰:我閑人也。四遠之事,何須知之!嚴約靈官,不使傳報,答曰:職司不宜曠闕。所報益多,約之不已,潘乃食肉啖蒜以卻之,三五日,所報之聲漸遠,靈官不復至以亡。一夕,少年來曰:吾輕傳真訣,以罹譴責。師犯污真靈,罪當冥考,念以前來相容之恩,不可坐觀淪陷。別受一衛,廣行陰功,救人疾苦,用贖前過。不爾,當墮於幽獄矣。潘自啖葷食之後,自知已失,及聞斯說,憂懼異常。少年乃取米屑,和之為人形,長四五寸,置於壁竇中,又授玉子符兩道,戒潘曰:民有疾苦息難來求救者,當問粉人,以知災祟源本,然以吾符救之,勿取錢,務在積功贖過耳。勤行不替,十年後我當復來。自是潘以朱篆救人,桔災鐲疾,赴之者如市。十餘年,年少#4復至,淹留逾月,多話諸天方外之事,然後別去。歲余,潘乃無疾而終,疑其得屍解之道也。

相國盧鈞

相國盧鈞,進士射策,為尚書郎。以疾求出為均州刺史。到郡,疾稍加,贏瘠而耐#5見人,常於郡後山齋,養性獨處,左右接侍亦皆遠去,非公召,莫敢前也。忽有一人,衣飾故弊,瑜垣而入,公請之,雲姓王,問其#6自,雲山中來。公笑而謂之曰:即王山人也,此來何以相教?王曰:公之高貴,位極人臣,而壽不永,災運方染,由是有沉綿之疾,故相救耳。山齋無水,公欲召人力取湯茶之屬,王止之,以腰巾蘸於井中,解丹一粒,捩腰巾之水,以咽丹。與約#7曰:此後五日,疾當已#8康愈倍常,復三年,當有大息,勤#9立陰功,救人憫物為意。此時當再來,相遇在夏之初也。自是盧、公疾愈,旬日平復。明年,解印還京,署盥鐵判官。夏四月,於本務東門道左,忽見山人尋至盧宅,喜#10而言曰:君今年第二限終,為災極重,以君在郡,去年雪冤獄,活三人之命,災已息矣,只此月內三五日不康#11,已固#12無憂也。翌日,山人使#13二仆持鐵十千,於狗脊坡分施貧病而已。自后復去,雲二十三年五月五日午時,可令·一道士於萬山頂相#14候,此時君節制漢上,當有丹華相授,勿愆期也。自是公曆任清切#15,便蕃貴重,而後出鎮漢南之明,年已二十三年矣。及期,命道士牛知微,五日午時,登萬山之頂。山人在焉,以金丹二粒,使知微吞之,謂曰:子有道氣,而無陰功,未契道品,勤更宜修也。以金丹十粒授於公,曰:當享上壽,無息修鍊,世限既畢,佇還蓬宮矣。與知微相揖別#16,忽不復見。其後知微年八十餘,狀貌常如三十許。盧公年僅九十,耳目聰明,氣力不衰,既終之後,異香盈室也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求道九州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修真仙俠 求道九州
上一章下一章

道藏/正統道藏/洞玄部/記傳類/神仙感遇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