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亂步最開始來到這裏就發現了空氣中潛藏着的淡淡血腥味,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一切,從看似尋常的環境內找到了蛛絲馬跡。

波本深吸一口氣,並沒有強迫亂步在前面打頭,而是自己打算鑽進去查看情況。

亂步開口攔住了他,「下面很危險,還是先報警,讓警察過來吧。」

面前的青年遠比他想像的更加神秘,他隱隱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撥通了多摩川警官的電話說明了情況。

就在他掛斷電話不久,從黑漆漆的洞口內傳來劇烈的聲響,一股刺鼻的氣味蔓延而上。

伴隨着骯髒的腐肉飛濺而出。

正盯着洞口出神的亂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捂住頭部,避開這些污穢。

一旁的波本則是在第一時間,脫下身上的外套將他護在懷內,絲毫不顧身上飛濺的液體,「先離這邊遠一點。」

他們退回到半開着門的平台上,亂步一雙透亮的眼睛緩慢的眨動了幾下。波本不由得問道。「被嚇到了?還是有東西飛到你眼睛裏面去了?」

亂步擰緊眉梢,「看來,裏面應該沒什麼活人了。」

波本聞了聞衣服上的味道,在他們交談的時候,洞口處再次傳來物品爆炸的聲音。

爆炸的聲音像極了吹破的氣球,幾隻沾滿粘液的灰色老鼠從洞中爬了出來,腐鼠身上還有正在蠕動的驅蟲,看上去極其反胃。

這只是針對普通人而言,但在場的兩位都不是普通人。

波本忍着反胃,偏頭正打算詢問亂步的情況,生怕他被衝擊性的畫面嚇暈過去。

沒想到亂步瞅了幾眼腐鼠,從口袋裏掏出了根棒棒糖,沒受一點影響的塞進嘴裏,甚至還面無表情的問他,「你要嗎?酸甜口的。」

「你早就知道是這個情況?」

亂步沒有立即回應,而是慵懶的靠在牆上,「是,兇手應該很明顯。只可惜這次和組織沒什麼關係。」

「政治上立場與地位的選擇,居然會鬧到丟失了性命。」亂步對此表示不理解,「損人害己的事情,真的有人會做嗎?」

「比如?」

亂步沒有繼續說下去。

從下面湧上來的液體與味道有些熟悉,波本又探頭看了兩眼,根據現場的情況下了基本的定論。「巨人觀?」

「你們派了誰去監視那個女人?」亂步淡淡的說道,「她應當給了組織一個非常大的驚喜。那些資料,也是她拿走的。」

「殺掉了身為議員的老公和幾名與他一起鬼混的富商,用組織的資料威脅組織逃離日本。」亂步勾起唇角,「她把組織的人看的太簡單了。不,她把琴酒看得太簡單了。」

在組織內除了蘇格蘭外,他接觸最為密切的就是琴酒這個人。

上位者爭權奪利本是常事,但在琴酒身上彷彿從未看到過這種稱之為人的情緒。

混跡於里世界的人,絕大多數都有一身硬骨。

但只要有了慾望與爭奪權利之心,亂步就可以動之以情,找准他的軟肋,在彌生鴉毫無防備之下,將整個組織連根端掉。

琴酒是個例外。

他是天生屬於黑暗的人,哪怕是亂步也無法從他身上找到任何一絲光明的縫隙。

他所忠於的不是彌生鴉,更不是背後擁有大量財富的烏丸蓮耶。

他心中有屬於自己的標尺,雖然亂步對此並不認同。

叛徒他會痛下殺手,阻礙的人會毫不留情,但琴酒對普通人並不是完全的玩弄心。

「你覺得琴酒是什麼樣的人?」波本眯起眼睛試探的問。

亂步給了他一個看待笨蛋的眼神,躊躇了幾秒鐘才疑惑的反問,「你也

不喜歡他嗎?」

「談不上。」波本不由得感嘆,「他很厲害。」

【波本對您的好感度+1。】

【原因:暫無。】

亂步仔細端詳着他的神情,意外的發現他脖頸上掛着的一根銀色項鏈,這枚項鏈之前在蘇格蘭的包中見到過。

「你和蘇格蘭關係很好嗎?」

波本沒有否認,「他那個性格會和組織里的誰關係不好?」

「說的也是。」

亂步眼神微微閃爍著。

結合從蘇格蘭的行為舉止,他似乎得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提醒波本注意的時候,別墅玄關處傳來敲門聲,多摩川警官正站在門前,用手捏著鼻子,跟在他身邊還有穿着便衣,明顯在附近度假中的目暮警官。

波本和目暮警官也相識,他站在一旁頂着波本的衣服,瞅著目暮警官滿臉嫌棄的和波本進行對話。

初步了解現場的情況,目暮警官和眾人一起走到了泳池旁邊。近距離聞到這股味道,他的臉唰一下白了幾個度。

好在他們從警局中帶了許多防毒面具過來,這才緩解了情況。

目暮警官無語的望着亂步,「怎麼是你?」

亂步樂呵呵的笑着說,「目暮警官,有我在這個案子很快就會解決的。要不要委託我?」

目暮警官雖然從很多人耳中聽說他很聰明,但畢竟今天的死者已經面目全非,處於警方的考慮,他還是跟一旁的多摩川警官說讓他帶亂步從現場遠離一些。

波本見狀出聲制止,「目暮警官,現場是江戶川君發現的,就讓他留下來吧。」

「這…」

亂步更為放肆的說道,「巨人觀而已。」

波本從他說話的口吻中總結出,江戶川亂步智商很高,唯獨情商上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盲區。

他只能苦口婆心的拉着亂步向後靠了一下,小聲說道。「小心一點。」

「放心吧,有名偵探在,很快就能結束。」亂步連連點頭,翠色的眸中泛著如海面波濤磷磷的光,眸底又帶着些許深邃。「早點回去,說不定還能看到一出好戲。」

「什麼好戲?」波本下意識的問,忽地想起亂步剛才有提到琴酒,略顯錯愕,「你是說琴酒他……?」

亂步嘿嘿的笑了下,視線轉到案發現場,警方派來的人已經穿着特質的衣物,順着管道下去,將幾句屍體抬了出來。

那幾名警察看上去很年輕,明顯是剛從警校畢業分配過來沒什麼經驗的新人,他們完成這項工作后,踉蹌的脫下衣物,到一旁吐得昏天黑地。

亂步目光專註的注視着地上躺着的死者,緩緩的摘下頭頂的帽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是他的習慣,也是作為偵探對死者最後的悲憫。

所謂巨人觀,是屍體死亡后,體內的細菌飛速繁殖導致皮膚腫脹的現象。而這個秘密的入口,雖然密封性很好,但畢竟位於泳池的下方,潮濕的環境,加上空氣中的氧氣被分解成了二氧化碳和水,死者巨人觀的程度要比普通死亡一周的屍體更為可怖。

一名經驗比較豐富的刑警,從密室中獲取了幾個比較有意義的東西。

注射的針管,一包已經被腐蝕了大半的袋子,還有一把銹跡斑斑的小刀。

指紋已經無法從上面採集,讓現場的警方一時間陷入了困難。

法醫需要將屍體運送回警局進行解剖,亂步臉上帶着黑色的框架眼鏡,側着頭看了幾眼屍體身上的痕迹,甚至連觸碰都沒有,他笑眯眯的退回到波本的身邊。「我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了。」

「恩?說說看。」

亂步虎牙若隱若現,配合他靈動的眼睛,看上去

像一隻頑皮的小惡魔。「那份資料上,Re曾經保護過組織的一名成員,頭部被縫了19針,才被破格賜予酒的名字。」

「可是這幾句屍體頭部都沒有收到過任何傷害。」亂步鎮定的說着,「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屍體本身就是最重要的物證。」

「尋找任何的蛛絲馬跡。」

「這不就是偵探存在的意義嗎?」

他說的話並沒有引起波本的共情,他的關注點反而在另外一件事上,「你過目不忘?」

亂步想了想,「好像是?我沒有刻意關注過。」

生怕波本再從他身上察覺到什麼事情,亂步走到目暮警官身旁,將自己找到的情報全數告知,哪怕是對方不相信,他蹲在其中一句屍體前,用手指著皮膚不正常的顏色說道。「這裏的勒痕,明顯是死後的行為。」

「目暮警官,或許法醫會在死者口腔內發現什麼不該存在的東西。」

「比如說女人的頭髮還有……名貴的珍珠。」波本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他晃了晃手中從之前客廳鐘錶下搜尋到的紙條。

打開后是一家意大利名貴珠寶定製店鋪的回執小票。

小票的時間恰好是案發前一天,而那名還在密室內找尋可疑物的警官,又找到了一個關鍵的東西。

是僅剩下一半綳斷的珍珠項鏈。

和項鏈一起撈上來的一份牛皮卷上寫着幾個英文字母。

波本和亂步對視一眼,確認了那是他們這次要找的東西。

只可惜牛皮卷內的紙張也已經完全看不清字跡。經過警方的排查,犯罪嫌疑人極大概率是Re的妻子。

而在警方下令追捕Re妻子之前,亂步收到了一則來自琴酒的信息。

「已解決」

亂步沉吟了一陣,還是將這封信呈現在波本的面前。「到底是誰算計贏了?」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波本也同樣將手機上朗姆傳來的消息,互換給了亂步。

「Re已回到組織,任務結束。」

「所以我說,這種偷梁換柱的小把戲,我沒什麼興趣。」他一反常態的沒有將這次算計他的事情追問到底。

肚子裏憋了一股惡氣,是從未有過的。

亂步之前一直將琴酒當成這個組織里最惡的存在,現在看來,朗姆才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又或許,他與琴酒可以成為短暫的同盟。

波本自然知道他在氣惱什麼,只能口頭上安慰,「這些人也不是好人,你——」

「我知道。」亂步打斷他的話。

「我當然知道,但是,你們不是將世間之人劃分成紅黑分明嗎?」

這句話讓波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垂眸,手指用力到泛白,緊緊的攥住方向盤。

作為警察,他當然不能忍受這種事情在他面前發生。

但作為卧底,他身不由己。

波本沒有發現,在他因為一句話而慌神時,亂步臉上氣惱的情緒在一瞬間完全退散。

他果然有問題,亂步眯着眼睛靠在靠椅上。

他在想,當琴酒知道自己被朗姆算計,會有什麼好戲即將演出。

如此想着,亂步催促道,「波本君,要去安全屋看出好戲嗎?」

「唔,ZOO還沒完全解體,他就想着要爭奪勢力了嗎?」亂步幽幽的呢喃。「明明我還沒下棋,就想將軍?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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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亂步誤入柯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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