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擊雙響

戴眼鏡的大哥走到北門門口，突然回頭笑著問道：「這裡能通向哪兒啊？」

高梁老老實實地說：「我們早晨上貨的時候，看見北門後面是條衚衕；再往前走，就是電子文化商城。這衚衕是個死胡同，只有一個東邊出口。如果你想要往西邊走，還是從西門走更近一些……」

那人揮了揮手，「知道了，謝謝啊！」

說著，他一腳跨過北門，直接消失在衚衕的拐彎處。

曾茂見此情狀，趕緊把自己的攤位往前推了推，卻被高梁用眼神制止了。

曾茂不明所以，只能又退了回去。

王彤佳低聲問道：「怎麼？不是這個人嗎？」

高梁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不過咱們這兩個攤子的出現本來就很突兀。我怕這人只是為了試探咱們，真正的賣家在其他處。」

王彤佳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利明發來簡訊說，幾個掛了號的癮君子已經都在衚衕口聚集了，看來這賣家沒來得及更改時間和地點。」

高梁沉吟一下，「再等等！」

他用手勢向王彤佳和曾茂示意留在攤位里，而自己走了出來，假裝擺弄周圍的雜物，其實耳朵一直在關注著衚衕里的動向。

北門很寬，是兩扇雙開的大鐵門。從這裡出去，想要進到衚衕里，還得過一個轉彎。

因此，高梁只能聽見衚衕里的聲音，卻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那男人進到衚衕里之後，再沒了聲音。

高梁想了想，低聲說道：「應該只是一個過路人，偶然間從北門進出……」

這時，又一個年輕的男人過來，看見他們幾個，大聲喊道：「誒，這兩個攤子租出去了？你們幾個咋租了這兩個攤子？」

高梁猛的直起腰。

那人又跟了一句：「好高的個子呀！」

高梁有些哭笑不得，「哥們兒，我們仨是今天新來的。因為管理員說這兩個攤位便宜，所以我們暫時就租在了這裡。怎麼，這裡有什麼講究嗎？」

「也沒啥！這是一大清早上貨的通道，邋裡邋遢，埋汰得很。」年輕人表情很嫌棄，「你們這又是賣肉又是賣調料，到時候不會被串味嗎？還有那肉，沾上灰就賣不出去了！再說，人家買菜的都在南邊逛一逛就結了，誰會現巴巴地往這裡面跑啊？你們這攤位啊，不合適！等著虧錢吧！」

高梁似乎很後悔的樣子，「剛才從這過去一個老大哥也跟我說了這套話。當時我們還沒信，聽你這麼說完，我都有點上火了……」

年輕人笑著說：「別上火，別上火！租都租了，上火有啥用啊？我在前面賣炭火、爐子、燒烤料，到時候我讓他們到你這裡來多買點肉……」

說著，他探過頭一看，「呀，你賣的還是豬肉！咱這地方不時興烤豬肉的！」

王彤佳哭喪著臉，接過話頭：「誰說不是呢？這一上午了，就剛才那個老大哥買了五斤小排，算是給我們開了張！可惜老哥拎著五斤小排直接從北門走了，我真應該謝謝他……」

年輕人臉色一變，「從北門走了？」

高梁愣愣地點了點頭，「是啊，我看北門是上貨通道，後面連著一個衚衕。我還告訴他，從北門出去，如果再向西走的話是繞遠的。那老哥可能是要從東走，所以也沒理我們，就這麼走了。」

那人聽罷，一臉嬉笑都瞬間都沒了，趕忙後退了兩步，「行，那我……我不跟你們嘮了，我先走了！平時這北門都不走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高梁向王彤佳使了個眼色，自己快步跟上那年輕人，「哥們兒，我跟你去看一眼，我晚上想要烤點牛肉，去你攤子買點東西，成不？」

那人很是緊張，「這……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要買肉，等下午過來，我下午肯定在！」

高梁笑著攔住他，「那你告訴我，你的攤子在幾號？我直接過去就好了。攤子上總不能只有你一個人吧？」

那人沒有剛才的笑模樣，冷冰冰地甩開高梁的手，快步向外跑去。

高梁左右看了看，市場上都是買菜的人，而且倆人糾纏路過的都是肉攤，上面放著各種利刃。

萬一這人是真是這次交易的賣家，那麼就眼下的環境的確不是適合抓捕！

高梁沒有再糾纏，反而是一個閃身，轉到了蔬菜區。

興旺市場是幾排亭子東西向排列，在東側還有一個正門。

那年輕人眼看著跑到正門的時候，高梁從另一條通道一下子撲過來，把他摁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有人驚呼一聲，「這是怎麼啦？」

高梁也不說話，將那人上了背銬，迅速在全身上下搜查了個遍。

年輕人憤恨地回頭，但是突然又冷笑道：「你要幹嘛？警察要打人嗎？」

高梁看他的表情，感到一絲不妙。

突然，年輕人扭著身子大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這混亂場面很快就引來了一群圍觀的人。

高梁把他身上搜了個遍，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物，一時間後背都冒起了白毛汗。

此時王彤佳和曾茂押著另一個人趕了過來，那人的頭上還套著黑色的塑料袋。

高梁挑開塑料袋的一角，往裡一看——好嘛！正是剛才戴眼鏡，文質彬彬，五十多歲的開張大哥！

而本來還在滿地打滾的年輕人突然停了一下，很快又調整過來，繼續大呼小叫，「救命啊，警察殺人了！」

這時，朱智帶著另一隊人馬趕了過來，「高大隊，衚衕里那幫小子都已經清理完了……這倆人是誰？」

高梁拎起打滾的年輕人，「這倆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趕緊帶上車！我去藥店看一看！」

朱智也不含糊，看這年輕人好像是鯉魚一般，滑不溜手，果斷加重了手上力道，將這二人一起押上了警車。

周圍的群眾目瞪口呆，膽子大的想要上前看個熱鬧，卻被這幾個人高馬大的警察嚇得不敢說話。

高梁指定王彤佳，「彤佳姐，麻煩你留下善後，別引起群眾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