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支援
伍常運用了身後的黑暗，意圖將裴本的屍體和眼前的病服厲鬼淹沒，在那黑暗中，他有極強的控制能力，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改變現實
隨着伍常的調動，濃重的黑暗已經開始淹沒兩具屍體，兩隻厲鬼因為林初夏之前的願望，雖然有些抵抗的傾向，但最終還是無法抵抗黑暗的侵蝕
然而，林初夏那隻許願鬼所在的區域，黑暗卻始終無法入侵，像是被完全隔絕開來
伍常知道這隻鬼跟林初夏有關，所以並未過於在意
「那兩具屍體仍有異動，但是可以利用黑暗壓制一段時間」伍常在黑暗深處開口
「但天上的東西，很危險」他停頓了下
此時天空中的黑影已經密集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已經完全遮蔽了陽光
「總部已經發動了調援，現在在它發動襲擊之前就先觀察，貿然出手可能會使情況惡化」林初夏很有經驗
「我總覺得還是做點什麼比較好，萬一這東西現在還在積蓄力量，等下就不好處理了」伍常說道
「我現在的狀況不好，無法和你一起出手」
林初夏眼眸微動，語句中少了些感情的意味
「嗯？」伍常控制影子看向林初夏，察覺到了什麼不對
伍常掌握影子厲鬼的靈異力量並未多久，現在還不能熟練應用，獨自出手確實有危險
「好」
伍常言罷，便開始嘗試摸索厲鬼的能力，那如同潮水般的黑暗，也是他在剛才趕路的過程中掌握的
彷彿自帶天賦一般，伍常可以聚集黑暗，而他的影子也可以在黑暗中重生，對於這種來之不明的能力，伍常很警惕，但現在已經到了非用不可的程度了，他雖然不了解自身的情況，但在目前一無所知的危險情境下，即使是來自厲鬼的力量，也能讓他安心，哪怕付出代價，他也有必須使用的理由
在他看來，只要自己的意識尚存在，一切都還有機會，他就算活着
正當伍常思索時，林初夏已經開始了總部的通話
「報告總部，目前情況接近穩定，臨時調用的，」林初夏有些猶豫
「臨時調動的馭鬼者伍常，在我的協助下成功壓制了兩隻厲鬼，但天空中仍存在那隻病服厲鬼所釋放出的詭異人影，我申請上調靈異事件的等級，迅速給予支援」
林初夏至此又停了下，隨後緩緩地開口
「經確認，江省游調馭鬼者裴本已死於本次靈異事件，死因無法確定，據我觀察極大可能是過度使用靈異力量而導致徹底異化」
「總部收到，目前給予最大許可權，一切特殊情況由你自行決定執行方案，無需申請，臨近馭鬼者將迅速趕往支援，鬼風黃真將於十分鐘內趕到」
聽到「黃真」那兩個字眼，林初夏那毫無表情的臉竟也泛起了一點波瀾
伍常注意到了林初夏的表情，有些疑惑是什麼事值得她驚訝，不過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看向了天空中的「烏雲」
「它們的眼睛....」
伍常察覺到了那其中所蘊含的危險
下一刻，異變突生！
「呼--------」
猛烈的風聲呼嘯而來，一股異常的大風卷席了整片天地，霎時間天昏地暗，無數塵土飄揚而起，瀰漫在空中，遮擋了視線，陽光也變得極為暗淡，如同天災降臨，那風中帶着腐爛的氣味，令人絕望而窒息，在模糊的視野中，似乎有着無數詭異的人從視線遠處出現，
轉眼而又在近處隱沒，就連伍常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也開始有了些退散的趨勢
「嗯？」一股不適感出現在伍常心頭，按理來說，他以影子形式出現時，幾乎感受不到外界環境的變化，但一種情況除外
「靈異力量」黑暗深處的猩紅眼眸閃動，感受到了濃濃的不詳氣息
一條完全不同的影子出現，比起之前影子更加昏暗異常，周遭更是瀰漫着不詳的黑暗，遮擋了一切光線，就連猛烈入侵的詭異大風面對這黑暗也停滯不前，似是含着極其恐怖的靈異力量
「不是敵人」林初夏反而出了一口氣，感受着呼嘯的大風與飛揚的塵土，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是總部支援過來的馭鬼者，鬼風，黃真」
在那個名字出現的瞬間，伍常似是感應到了什麼，黑暗不斷湧現，死死繞住了林初夏，像是要護住她一樣
可見度極低的沙塵中，一道模糊的人影慢慢凝聚成實體，伍常仔細觀察，一個身着深色外套、面容普通的高大青年男子慢慢從漫天黃沙中走出，浮在半空，俯視着林初夏，眼神毫無感情，就像是在看着屍體一般
「林初夏？」男子率先開口
「是我，裴本已經戰死於自身的靈異復甦，那具被黑暗包裹着屍體便是他」
男子若有所思，隨後看向伍常意識所處的那片黑暗，伍常同時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無窮黑暗開始涌動，那對猩紅的雙眸緩緩從最深處湧現，與男子對視
「很危險。」
林初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迅速開口應答
「不用操心了，這是本市新出馭鬼者，誕生於上次影子厲鬼十五樓末事件」
男子聽完並再未說什麼，只是轉身看向了天空中的無數詭異人影，表情變得凝重
「有什麼有效信息嗎」
「這隻厲鬼是初次出現，總部尚無相關信息，最早趕到可能知道些情況的裴本已經死了」林初夏冰冷的表情仍掛在臉上
「你狀態不好，為了避免異化程度加深，還是先修整吧，你剛才許的願望是什麼」男子淡淡開口
「許願？」伍常有些疑惑，不過未問出來，只是準備結束之後再了解一切
「那兩隻厲鬼在一小時之內無法發動襲擊」林初夏的表情突然顯得極為痛苦，眼底不斷湧現著瘋狂之意，但還是掙扎著吐出了這句話
男子並未再說什麼，只見他周圍的風沙突然變得猛烈，伴隨着周遭環境越來越昏暗，他的身形隨即消失在兩人眼前
男子從頭到尾都未搭理過伍常，只向林初夏詢問了有用的信息，但伍常並未感到惱怒，或者說，在在意識不在「本體」的時候，他的情緒好像都消失了一般
「靈異事件面前分秒必爭」伍常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他並未認為是黃真過於傲慢之類的，所以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伍常思索片刻，決定還是先不行動，觀察下黃真如何處理天空中那些人影，畢竟除了上次自己被殺害之外，這次還真是他第一次以一個擁有靈異力量者的身份參加靈異事件
伍常掌握黑暗的時間還未超過半小時，他只是在安全局內偷聽對話得到了地點，便匆忙趕向這裏
在路上，他才發現自己可以控制黑暗瀰漫並在其中寄宿自己的意識，那怕影子像之前面對裴本一樣被斬掉，也可以從中直接誕生出新影子
他猜測這應該是影子厲鬼的能力，不過此刻被他所掌握，因為這黑暗的特性，與他遇危時樓道中的黑暗如出一轍
這能力的限制他並未嘗試過，所以伍常也不知道目前自己可以發揮出多少的靈異力量，他目前掌握的也只有這黑暗和影子厲鬼同樣的襲擊能力
「又是匯源街，會有巧合嗎？」伍常有些敏感
「所以我現在應該也算馭鬼者了，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水平」伍常不自覺又想起了那個「自己」
「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厲鬼究竟是什麼來頭，並且我的'復活'目前看來也十分詭異」
伍常權衡利弊，最後還是決定先不對外顯露自己「復活」的秘密以及那隻神秘厲鬼的存在
「那麼，黃真會如何處理這次事件呢。」
伍常看向被風沙瀰漫，烏雲籠罩的天空，一個男子的身影在颶風中不斷閃爍，風力越來越恐怖，那黃沙中蘊含的腐朽氣息也越來越嚴重
低空的風沙可見地淡化了起來，而高空如沙塵暴般的景象卻越來越觸目驚心，那風沙開始漸漸籠罩那片由人影組成的「烏雲」時，天空中聚集的人影卻如蟻群遇水般潰散，那遮蔽天空的黑色也開始彌散
伍常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操控黑暗深處的猩紅雙眸觀測天空：
在靈異力量的窺探下，伍常的視野中黃真的身影不是不停瞬移，而是一次次收到無盡的紅光照射隨後分崩離析，然後在另一處迅速地重新凝聚
「天空中的那些東西並未被林初夏許下的願望所限制」伍常若有所思，轉念認識到一件恐怖的事實，
「如果是受到了襲擊的話，那黃真的表現顯然並未收到實質性的傷害，倒也未必...」
伍常發現黃真似乎和自己一樣可以不斷地「重生」，不過自己是重新凝聚影子，而黃真確實不斷地在風沙中重現自身，倒不知道他這種能力是否有極限
「這個男人很恐怖」伍常看着沙塵瀰漫而導致可視度極低的周遭下定結論，然後看向一臉痛苦掙扎之色的林初夏，剛想開口問些什麼，沒想到少女卻突然開口了
林初夏直勾勾地與黑暗深處的猩紅雙眸對視，面色蒼白的可怕，而她接下來的話卻更令人不寒而慄
「你，會，死」
她一字一頓，極其吃力地吐出這幾個字
這三個字，伍常是第二次聽到，但上一次，是那從那個「自己」的口中說出的！
林初夏說完這幾個字后，便無力地倒了下去，濃稠的黑暗頓時輕輕托住了她
而黑暗深處，象徵伍常的那對猩紅雙眸，詭異的閃爍了幾下，隨即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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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街區外的群眾此時卻已散的差不多了，一是因為突發風沙的惡劣環境，二則是相關人員的勸導驅散，防護欄外，此時只剩下了部分武警及幾位頗有地位的領導，正地商談著匯源街內的情況
「我都說了，跟靈異搭邊的那些東西都靠不住，現在趕緊疏散民眾吧，別到時候那群東西又擋不住厲鬼」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誇誇其談
「注意說辭，不管怎麼樣，靈異部的同志們至少還在為我們戰鬥，沒有了他們，難道讓你頂在前面？」一名年紀看起來頗大的老者開了口，語氣刁鑽犀利
富態男子一下子便噎住了，剛想開口說出「那些怪胎」幾個字，看着老者鋒利的眼神，只得悻悻作罷，不再開口多說什麼
「那麼，現在先疏散臨近街區的民眾，在靈異部門傳來確切消息之前，不得靠近周圍，匯源街區內一旦再有什麼情況，立馬上報請求指示，抓緊行動起來」老者雷厲風行吩咐了下去
「靈異事件.......」老者轉過身，看着滿天風沙與街區詭異灰暗的天空，默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