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余青鸞的求救

御辰聽言，滿頭問號，覺得余青鸞話裏有話，可又說不上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余青鸞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計劃中的她更重要？她想要幹什麼？

「如果你堅持不住的話，可以選擇放棄，我不會怪你的。」御辰覺得余青鸞應該是不打算再和彭山河兜兜轉轉，打算直接捅死，想要和彭山河玉石俱焚。

因為這聽起來真的有一點像遺言。

如果余青鸞是上面那種情況，那麼她就已不再適合當這次計劃的受害者，因為御辰的這個計劃的目的就是不把任何一個人搭進去。

「不，當初既然答應你了，我就不會半路反悔。」余青鸞搖搖頭說道。

「你不要做傻事。」御辰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御辰，這件事過後我就不欠你的了。」余青鸞沒有搭理御辰的勸告，自顧自地說着。

「你從來就不欠我什麼。」御辰看到這裏，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可他又看不出余青鸞到底在想什麼，到底在背着自己搞什麼么蛾子。

「以後的確如此了。」余青鸞低下眼眸，不再去理御辰，「沒有什麼問題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御辰腦子如同漿糊一般，想不出余青鸞一舉一動的意義，但下意識地就打算多留她一會兒時間，便掏出夾在上衣口袋的一沓錢票，作勢要遞給她，「這是給你的酬勞。」

余青鸞聽言，果然沒有要走，她不解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沒說過酬勞的事吧。」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既然都替我消災了，沒道理一分錢都拿不到。」御辰知道，按照余青鸞的個性，你直接就拿錢接濟她，效果恐怕不會很好。倒不如說這是拿錢辦事的酬勞，她還有可能接受。

「你哪來的錢？」余青鸞知道這是御辰的託詞，但她也沒有能力拒絕這個接濟。她的生活費在黑市裏遇賊那次，幾乎已經損失殆盡，這幾天的吃飯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問題。但御辰沒有明提這件事，她也不想在御辰面前表現得太明顯，因此看似不經意的問著。

「搞計劃么，沒有點啟動資金怎麼搞？」御辰笑道，看不出一絲窘態，好像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余青鸞沒有客氣，從御辰手中接過了那沓錢票，略微清點了一下，抽出其中的幾張，把剩下的還給了御辰。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從來不剋扣員工工資的。」御辰無奈說道。

就拿這麼一點，你這是要天天饅頭就水啊。

余青鸞卻不甚在意的說道：「這麼多就夠了，反正我也用不了幾天錢了。」

御辰聽着越來越覺得不太對勁，什麼叫做你用不了幾天錢了？還有前面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好像就是余青鸞要和彭山河同歸於盡一般。

「你不要做傻事，我再說一遍。」御辰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頗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會，我會按照你的計劃來。」余青鸞淡然說道。

余青鸞並不打算和彭山河玉石俱焚，她不會亂來的，御辰心裏稍微寬慰了一點。

余青鸞是不會撒謊的，或者這樣說，她是不屑於撒謊的。

但御辰還是覺得有些問題，那為什麼余青鸞好像抱着慷概赴死的覺悟？還是單純的我想多了？

難道是我的計劃會使她陷入危險？御辰突然抓住了自己思維的盲點，便繼續順着這條線思考下去。

御辰此前也不是沒有分析過這件事的危險。

這個計劃中的受害者遭受的風險很大。因為有許多不可控的因素，人身安全都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證。而且，就算彭山河最後被順利拿下，受害者這一角色在這場表演中，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清譽是沒有可能完好無損了。

余青鸞在害怕什麼？害怕自己受傷？不不不，余青鸞絕對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何曾怕過這種東西。害怕自己名聲變壞？這也不像是她會在意的。

等一下，我好像忽略了一個點，御辰想到了余青鸞說出這些話的原因，不禁額頭都有點冒汗。

余青鸞就是成功完成了任務，成功的扮演了受害者，看似沒有任何的問題，但彭家一行人就會放過她嗎？你是受害者，但你無權無勢，他們拿捏你不就像玩一樣嗎？田裊是怎麼死的，御辰，你這麼快就忘記了？

「等一下，余青鸞，計劃有變，你先不要去找彭山河了。」御辰決定立刻叫停這個計劃，他和余青鸞的關係不好是事實，但也不代表着御辰能把余青鸞推入虎口而毫無負擔。

「你好像終於意識到了。」余青鸞凄慘笑着，「聽我的，御辰，計劃按照原定的進行。」

「不不不，肯定有更穩妥的方法。既然計劃有可能會讓你陷入危險，那就斷然沒有再執行的必要了。」御辰嚴肅說道。

「我還以為你終於有所成長了，終於願意狠下心來做事情了，」余青鸞狀若回憶道，「沒想到你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優柔寡斷，瞻前顧後。」

「不管你怎麼說，計劃終止。」御辰知道余青鸞所言非虛，她對自己的評價可謂精準，但他不能做出犧牲余青鸞的事，這個債他一輩子都還不起的。

「御辰，你還記得我剛剛的問題嗎，我說的，我希望你能夠把計劃中的我看的更加重要，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們這些小小的螻蟻，想要扳倒一頭大象，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犧牲。」余青鸞笑着，看似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最後的結果會如何。-

「就是有犧牲，也不該是你犧牲，我是計劃的主導者，我說了算，計劃終止。」御辰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我自己都不在意，你不要替我做決定。」余青鸞慘笑道。

「你不在意？不，你只是以為自己不在意。實際上，你很在意，剛剛你潛意識是在向我求救，你知道嗎？」御辰有點后怕，也僥倖與余青鸞還有這一點點求生的意識，否則，大概率只有餘青鸞真的犧牲了，他才能意識到自己的疏漏。

這就和自殺一個道理。很多自殺者在自殺前都會因矛盾和痛苦，不自覺的向著周圍的人發出各種求救信號，這無關個人意志，這是生靈求生的本能。

余青鸞聽完，有些紅了眼眶，她深深恥辱與自己的這一行為，她以為自己下好了必死的決心，但身體卻軟弱成這個樣子。

「不，不，我不是這樣想的，至少我和你說那些話時不是那樣想的。」

「我理解，我理解，對不起，是我計劃考慮不周。」御辰安慰道。

「我真的不是那樣想的，真的不是……我只是擔心，擔心我死了以後，你會愧疚，我不想讓你愧疚，我想告訴你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余青鸞這才說出自己說那些話的原因。

御辰聽言，也是默然了，他心中不斷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對這個女孩的成見太深了。她沒有你想像的那般無所不能，也沒有你想像的那般冷血無情，他意識到了眼前的余青鸞，就是裝的再怎麼成熟，說到底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