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箭如流星弦似月

第011章 箭如流星弦似月

?(貓撲中文)()他叫方七,他手中的霸刀跟別人一樣,又有不一樣之處,在刀身上有兩個字,是方赫親自命人刻上去,那兩個字正是他的名字。

在平江霸刀營里,這樣的待遇被視作最高的榮耀。

方七凌空躍起,手中霸刀當頭砍下,挾大山壓頂之勢,yù將朱西東一刀劈成兩半。喧囂的殺場在這一刻忽地安靜下來,唯有刀鋒破空的聲音在眾人耳邊迴響。方七神情冷酷至極,哪怕此時其他同伴都被鮮血與死亡刺激得雙眼發紅,他臉上依舊是一片冷漠肅穆神sè,看著朱西東的眼神里流露出極為冷硬的冰寒。

在這一刻,朱西東在心中竟是輕輕嘆了口氣,似乎不知該如何抵擋這極為霸道凌厲的一刀。護衛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人忍不住別過頭去,彷彿不願看見朱西東身首異處的慘狀。

「崩!」

弓弦聲響起,如重鎚敲擊悶鼓,如鐵拳怒擊青石。

那個居中的男人驀然轉首,雙眼中綻放昂然神彩,抬手一揮,早已待命觀察的兩名刀客便如虎躍龍翔一般,長刀拖地,幾個縱躍間便登上山坡,殺意洶湧地朝著目標中的大樹奔襲而去。

方七早有準備,他這一刀出手,一為誅殺朱西東,二為引出那個神秘的箭手。所以在聽到那聲弓弦響動后,他不慌不忙地在半空中身體一側,長刀順勢回砍,擋在自己身前,同時如同鋼鞭般的右腿一擺,朝朱西東的腦袋踢了過去。

如此準備不可謂不周全,而且在方七高明的身手襯托下,這一連串動作更是極盡應變之能事。方七面sè如常,但是心裡不免有些倨傲與自得。就在這時,久經沙場練就的本能讓他感到一陣莫大的危險,人在半空的方七扭頭一看,只見剛才還被嚇得愣神的朱西東朝他露出一個yīn險狠毒的笑容。

朱西東這般人物顯然不會像他平時表現的那樣,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老好人,也只有極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傢伙本質上是非常狠辣的人物,該見血時絕不手軟,一如此時。他按照裴城的吩咐一再示弱,現在終於到了展露猙獰的時候。

他手中長劍如一泓秋水,劍起時又如秋雨綿綿,一改方才的寸步難進,眨眼間就攻出十三劍,逼的人在空中的方七一陣手忙腳亂,縱是讓他躲開了殺招,身上也不免被劃出了幾道傷口。

護衛們看到此情此景,頓時大受鼓舞,揮舞著手中長劍與那些刀客們再度交織搏殺起來。

方七失了先手,被朱西東逼的步步後退,此時他心中不免駭然,因為對手的武藝完全不在他之下,剛才被兩個刀客纏住分明是故意示弱!

居中的男人眉頭緊鎖,他抬眼望著林中,第一次露出焦急神sè。

山坡之上,兩名刀客身影快如疾風,一左一右朝那棵大樹包圍過去。

裴城站在枝椏上,左手持弓,右手握箭,身後背著十餘根長箭,見那兩人來勢甚急,嘴角微笑,不慌不忙地眺望了一眼小道上的戰局,然後抓住身邊的枝條,向左一盪!

他在半空中晃蕩,於劇烈的移動中依然張弓搭箭,這一箭,他瞄準的正是方七的太陽穴!

何謂颯沓如流星?

此箭便如是!

方七感覺到極速襲來的危險,然而對面朱西東的長劍如跗骨之蛆,他此時已是左支右絀,難有餘力來應付那天外來箭,只得儘力向後一倒,可是為時已晚,裴城那一箭正中他的左臂,劇痛傳來,讓一貫yīn狠沉默的方七忍不住仰天怒吼,可是這吼聲戛然而止。

朱西東手中劍如毒蛇一般,趁著他分心的時候一劍刺中他的心口。

那兩名追擊裴城的刀客見狀怒極,在他們聯手合圍下,對方還能如此輕易傷人,這對習慣了眼高於頂的霸刀營刀客來說,簡直是人生最大的恥辱!

可是他們刀法雖凌厲,卻連裴城的衣角都碰不到,對方在大樹之間仗著枝條來回飛躍,簡直比泥鰍還要滑溜,若僅是如此也倒罷了,偏偏裴城還能趁著間隙shè箭傷人,這讓兩個刀客心頭被怒火封住一般,已經憋憤得快要發瘋!

局勢驚險到如此程度,居中男人身邊的四名刀客卻依舊沒有動作,他們沉默地盯著騰出手來幫助同伴的朱西東,以及jǐng惕地望著裴城,以便隨時遮擋他shè來的利箭。

場間呈現出極其怪異且兇險的局面,護衛們在朱西東加入之後,聲勢大振,瞬間將其他刀客們的攻勢壓了下去,兩邊之間的局勢在一點點發生著變化。刀客們一邊要提防裴城手中的箭,一邊要應付武藝明顯強出一籌的朱西東,這樣的局面不可謂不兇險,而且身後強大的同伴沒有半點支援的意思,就算是這樣,這些刀客竟然沒有半點退卻的想法,反而一個個狀若瘋虎,完全不顧自己露出的空當,和護衛們拚命起來。

裴城面sè平靜,然而心中波濤洶湧,這平江霸刀營的刀客,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感嘆歸感嘆,他手中的大弓卻沒有半點留情的意思。

一名刀客將手中的霸刀狠狠劈砍在一名護衛的肩膀上,一枝神出鬼沒的長箭猛地shè穿了他的脖子,刀客桀桀叫了幾聲,伸出手想要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可是這又怎麼捂得住?終究只能不甘地倒了下去。

一名刀客正與對手相持,先是被斜後方的朱西東一劍刺穿了腰腹,接著心口又中了一箭,立刻丟了xìng命。

一名刀客斬殺了對面的護衛,轉身正要支援同伴,裴城的長箭如勾魂的使者一般,從他後背shè進去,箭頭從胸口鑽了出來,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抹了一把嘴角流出來的鮮血,然後倒地癱下。

……

裴城每發一箭,必然會命中一人,要麼受傷,要麼斃命,可謂真正的箭無虛發,這般出神入化的箭術,在場無論是刀客還是護衛們都沒有見識過,隨著場間能站立的人越來越少,還活著的人心中驚懼也愈來愈盛。

若不是他這一箭之威,恐怕今rì這打頭陣的二十名護衛要全軍覆沒,朱西東武藝再好也是獨木難支。即便有他助陣,在刀客們最後的瘋狂反撲下,即便他們自己全部倒下,但護衛們還能站著的也只剩下三個人,而且個個帶傷。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的居中男人,看了一眼鮮血滿身朝自己走來的朱西東,眼中雖然震驚之sè湧現,卻無太多擔心的情緒,因為自己這邊還有七個人沒有怎麼動作,對方卻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被裴城帶著越追越遠的兩個手下,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神sè一變,大吼道:「回來!」

彷彿在與他呼應一般,在他吼聲出口之時,原本朝這邊過來的朱西東及三個護衛,身體一轉飛快地朝後面奔襲而去!

裴城只剩下一枝長箭,那兩個一直被他甩在屁股後面的刀客表情跟瘋了一樣,雙眼赤紅,視線里只有這個手持長弓不可一世的傢伙,即便是頭領在後面怒吼,他們也根本沒有聽見,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抓到他,殺死他,用幾十種方法反覆殺死他!

裴城忽然停下腳步,從枝條上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地上,站在十分茂密的樹叢旁邊,舉起手中大弓,搭上最後一枝長箭,瞄向瘋牛一般朝自己衝過來的兩個刀客,臉上神情從容而淡定。

追到現在,兩個可憐刀客的神智都有點不太清醒,見裴城停步不跑,心中一陣狂喜,根本沒有去考慮別的,拖著霸刀便急速沖了過來。

在朱西東等人開始往回跑之時,那個居中的男人已經意識到了危險,他大手一揮,和身邊的四名刀客一起朝前瘋跑,嘴裡極度憤怒地罵了一句:「這幫禽獸,居然還有埋伏!」

弓弦如滿月,長箭穩穩地搭在大弓上,裴城心中一片清明。

那兩個刀客已經突入矮樹叢之中,離裴城不過十幾丈的距離,裴城已經能看見他們血sè的瞳孔,臉上扭曲的表情。

他手指一松,長箭劃過空氣,如劈風破浪一般,似慢實快地朝兩人中間shè了過去,兩名刀客早已清楚裴城的一箭之威,此時雖然情緒處於爆發的邊緣,也不敢掠其鋒芒,同時向外側一個轉身,繼而狂笑著舉起霸刀朝裴城砍了過來。

便在此時,樹叢猛地炸開,近二十個護衛忽地站起,臉上既悲痛又振奮,二話不說,盪起手中長劍便朝兩個刀客圍攻而去。

他們便是裴城埋伏在此地的燕小乙等人!

兩名刀客的臉上表情煞是jīng彩,先是一片赤紅,接著轉為慘白,繼而變成深紫,最後化成一片深綠sè,他們無比憤怒地怒視裴城,嘴裡暴喝道:「他娘的,你耍賴!」

然後便被護衛們的怒吼聲淹沒。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這兩人武藝雖高,幾乎與方七不相上下,可他們面對的是近二十個護衛,一直被憤怒與痛苦燃燒的護衛,苦苦憋到現在不發泄就會發瘋的護衛!

十個打一個,結果毫無懸念。

對於那居中的男人來說,這僅僅百丈的路程竟是如此漫長,他們才剛剛跑過一半的距離,那兩個刀客已經被亂劍砍死,死得不能再死,幾乎是面目全非,差一點就被砍成了兩攤肉泥。

他緩緩停下腳步,皺眉望著遠處那個手持長弓的年輕人,心中升起一片了悟。

這樣一場堪稱完美的伏殺,竟然是這樣一個年輕人組織的,而且對方對於時機的把握,對於人心的預判,實在是讓他心底生出一陣寒意:秦國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年輕的厲害角sè?竟然能將霸刀營玩弄於鼓掌之間,朝廷的那幫人卻一點情報都沒發現,真是他娘的一群廢物。

此時已經容不得他繼續憤怒下去,因為對方已經步步為營地逼過來,形成一個合圍之勢,位於最前面的是三個人,一個自然是手持長弓的裴城,在他左邊的是扮豬吃老虎的朱西東,右邊的則是燕小乙。兩人將裴城拱衛在中間,隱隱有以他為首的意思。

「你們想要什麼?」在這個時候,他依然保持著足夠的冷靜。

裴城沒有說話,而是一手指向他手中的箱子。

這男人頓時明白了一切發生的原因,他心念電轉之際,冷漠地說道:「放我們走,否則我殺了這條冰狐王。」

裴城終於開口,聲音很平靜:「你要殺便殺,到時候讓長生廟的人找你們要冰狐便是,另外等著兩國正式開戰吧。不過,你要是願意放下冰狐,可以讓你離開。」

這男人被裴城一語說中要害,心知只有活著的冰狐王才能要挾到秦國,便不再多話,而是發狠道:「那就來拿吧,只要你們有這個本事。」

他終於準備出手了。

裴城左右看了一眼,將長弓遞給身後一個護衛,然後從燕小乙手裡接過一把撿來的霸刀,持刀而立,如淵渟岳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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