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魔道】萬木春 四十

（四十）

「這庭院里，竟是一具屍/體也沒有……」將這庭院繞了一圈，藍曦臣微微皺眉，道。

這個疑惑，金光瑤也有。這庭院內一片狼藉，顯然是經過廝殺的，地上也有著乾枯后只留下印記的血痕。甚至與空氣中還能聞到絲絲的腐/屍之氣，但偌大的院子，確是沒有任何屍/體存在的。

難不成射日之徵時，百家討伐后，清理了戰場？兩個人對視一眼，這個想法倒是合理，只是當時負責漢中這一帶的大多都是長期處在這一帶的仙門世家，此地那時究竟如何處理，他們二人，皆是不清楚的。

眼看著這個問題尚無法解答，便又繞回了事情的根源：「岐山溫氏，可曾有研究過什麼收集煞氣的法門？」藍曦臣道。

金光瑤仔細回憶了，答道：「我在岐山時，從未聽誰提起過有關煞氣的陣法。無論是溫若寒還是溫晁，平日里對這一帶，都是不聞不問的……」

話音未落，卻突然聽見院外傳來輕輕地腳步聲，二人警覺的熄了聲，還未有所動作，便看到一個藍衣白靴，雲紋抹額下，一雙眼眸淡若琉璃，膚色白皙，俊極雅極。

「忘機？」藍曦臣一愣，道。

藍忘機停在二人面前，神色間仍是慣有的冷漠肅然。「兄長，斂芳尊。」

「魏公子他們，怎麼沒和你一……」藍曦臣話都說出來了，又突然停了下來。還能是怎麼呢，外面四處都是濃濃的煞氣，躲避妖獸時走散，再正常不過了。

「此處，煞氣所存極少……」藍忘機道。

「確實，只是如今還不知其緣由……」藍曦臣道。

金光瑤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抬起頭來：「忘機，你們可是從北面進入的山中？「

藍忘機點了點頭。

金光瑤道：「可還記得所走的方向……此處，可有筆墨？」他環顧四周，確是未能如願。此地早已破爛不堪，地面上一片狼藉，哪還能看得見什麼筆墨紙硯。

藍曦臣看出了他的想法，拂袖一揮，一對紙筆緩緩落在半空。

三人圍著那張宣紙站立，憑著記憶中的前行方向，將進入山間的走向畫了出來。藍忘機和雲夢江氏一道從北入山，而藍曦臣與金光瑤等則是從南進入的。此地又差不多位於山中，是南北兩道彙集的地方。兩個方向的道路描繪，也就多少繪出了這山間的走向。

「這是，陣法？」金光瑤看著那紙，不確定道。

眼前的這張紙上，以這庭院為中心，向南北連接出兩道山路，崎嶇宛轉，形似盤蛇；層層疊疊，似陣似卦……

「若這真的是陣法，那這山中的煞氣，便就有了緣由……」

「這，確實是個陣法。」藍曦臣沉思許久，出聲道：「藏書閣里曾有記載，有陣形成於山間古道，可集四分之凶氣，匯於陣中……」

這麼一提，藍忘機也記起了這事，接著道：「只有尋得此陣陣眼，以生人之氣鎮之，可阻斷陣中的凶煞之氣彙集。」

以生人之氣鎮之。所以此地便設有庭院，擇岐山溫氏支脈世代所居。幾月前的射日之徵，令這一脈無了後人，陣眼之中沒了壓制，煞氣肆聚，精怪四起，擾天下不安。

短暫的靜默。

「這生人之氣所鎮，是為阻煞氣聚集的路。那先前已經聚集了的，可會因此消散？」金光瑤注意到了這中的另一個問題，道。

「恐怕不會。我們到達此地，也有了些時辰。可那周圍的煞氣，並未呈消減之勢。」藍曦臣答道。仟仟尛哾

也就是說，雖然明白了緣由，可若想解決了這場災難，還是需要先壓制或者凈化了這山裡的煞氣。

三人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這漫山遍野的煞氣，要如何除去，才算解決啊……可還沒等三人商議，藍忘機無意的一撇，確是定住了目光……藍曦臣和金光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也是不由得楞了一下……

那是一道牆壁上的划痕，嶄新的，像是不久前才化上去的。那划痕彷彿是指甲用一個奇怪的角度刮上去的，但那力度深度絕不是常人所做得到的……划痕周圍透著絲絲黑氣，確又和院外翻滾著的煞氣不太一樣，淡淡的，似要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