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陸亭知)

第2章(陸亭知)

次日,沈如絮身子好了些,吃過早飯後就去給祖母請安。

到怡福堂時,父親沈桓和嫡母年氏已經坐在裏頭了,嫡姐沈如鶯坐在年氏旁邊。

她走過去,先是給祖母福了福,隨後又對父親和年氏福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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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就坐下吧,」沈桓開口:「正好你母親有事與你們商量。」

年氏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明日就是靖國公府的茶宴,咱們府也得了張帖子,這可是件好事。」

「絮絮啊,」年氏看着沈如絮,一臉慈愛地說:「靖國公府那樣的人家設宴咱們可不能遲到,明日你得起早些。」

言下之意指責沈如絮今日來遲了,讓長輩等實在不像話。

沈如絮起身解釋:「母親教訓的是,女兒昨日夜裏發熱睡得不安穩,故而遲了些。」

「這孩子,我哪是教訓你,只是提醒提醒罷了。」年氏淡了笑意,轉頭對老夫人道:「娘,兒媳想着咱們府上就兩個姑娘,索性讓鶯兒也一同去罷,如此二小姐也有個伴。」

沈如絮抬眼瞧了眼對面安靜坐着的沈如鶯,沒說話。

「這......」老夫人遲疑:「鶯鶯已經嫁人,過去不合適吧?」

靖國公府此次設宴目的為何,全京城皆知,各家府上凡是適齡的姑娘都去了,但不曾聽說嫁了人的姑娘還去湊熱鬧的。

老夫人不知這其中隱情,但沈如絮知曉。

嫡姐沈如鶯早就有和離的心思,她一心愛慕陸亭知,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又豈會錯過?而年氏又是個愛攀附權貴的,若自己的女兒真被靖國公府陸世子看上,那她往後就能擺脫暴發戶之女的身份揚眉吐氣了。

「娘顧慮得對,兒媳此前也是這麼想的。」年氏溫溫和和道:「但後來聽說平陽公主的兩個兒媳也去吃茶,尋思這茶宴應是沒那麼嚴謹。」

「娘你也清楚,」年氏說:「趕明兒薛女婿要來京城謀官,兒媳想着讓鶯兒出去應酬應酬也好,多結識些女眷往後對女婿的仕途有益。」

「原來如此,還是你打算得周全。」老夫人道:「那就去吧,屆時姐妹倆也能幫襯幫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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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有一張巧嘴,慣會做樣子擺道理,平日在祖母面前很是會做人,祖母自然也敬她幾分。

沈如鶯去參加靖國公府的宴會她早就料到,畢竟,上輩子沈如鶯就是在宴會上勾搭陸亭知的。

之後,年氏又說了些府上的事,約莫過了一盞茶工夫,老夫人就倦了。打發道:「行了,你做事我放心,也不必事事告知。伯爺留下,其他人都去忙吧。」

「是,娘好生歇息。」年氏起身,出門前像想起什麼,問沈如絮:「我昨日派人送去的衣裳可還合身?」

沈如絮起身:「多謝母親好意,合身的。」

「既然合身,明日去赴宴穿上,咱們府就指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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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絮出門后摸了摸髮髻,吩咐怡福堂的婢女:「我適才來時走得急,丟了支發簪,你們幫我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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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迴廊的台階上,視線望着院中躬身尋找的婢女們,耳朵卻在聽裏頭祖母和父親的談話。

「上回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娘,這事我沒法跟慧娘開口,畢竟她膝下的才是嫡子,繼承伯府理應由嫡子來。」

「可本朝也有立長的先例,」老夫人說:「文軒雖是庶出,但他無論才學還是品性皆勝過文禕。」

「我沒偏幫誰,老婆子只是為咱們易陽伯府着想。祖宗家業不可敗,慧娘是個好的,奈何文禕不爭氣,從小不學無術還惹是生非,若是家業交在他手上,我閉眼都不安心。」

「文軒今年春闈考中進士,過不久還會入仕做官,庶子怎麼了?庶子也是我沈家的血脈。」老夫人繼續道:「你好生考慮,你這輩子我是不指望了,但沈家還要靠下一輩興旺,你覺得文禕當這個伯爺能合適?」

默了片刻,沈桓道:「母親容兒子再想想。」

聽到這,沈如絮下了台階,對婢女道:「算了,今日風大我先回去,若是你們找到了就送過來。」

不經意轉頭,她瞧見年氏的丫鬟此時慌慌張張地跑出門。

沈如絮皺了皺眉,看來年氏應該也猜到祖母欲讓阿兄繼承伯府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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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絮五歲沒了娘后,曾在嫡母年氏膝下養過一陣子,但年氏自己生有一子一女,正是二公子沈文禕和大小姐沈如鶯,因此對於照顧個庶女自然是力不從心的。

沈如絮小時候身子瘦弱又經常生病,老夫人憐惜,索性接到怡福堂親自教養,這一養就是十年。

她的凝綃院就在怡福堂的西側,是座僻靜的院落。路過天井時,正好遇見沈文軒從對面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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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剛出來?我正要去給祖母請安。」沈文軒溫潤俊朗,才不久高中進士,少年人說話都帶着意氣風發。

沈文軒是長子,和沈如絮一母同胞,雖從小養在嫡母膝下,但跟這個妹妹的感情十分要好。

整個沈家,就沈文軒是個正人君子,但也太正了,以至於過於相信他人。

上輩子,他輕信友人,被引去暗娼館,正好讓官府抓了個正著。十年寒窗考中進士,還跟國子監五經博士傅家嫡女定了親,眼看即將入仕前途一片大好,卻因此名聲盡毀。

不僅丟了仕途,連親事也黃了,阿兄受不得如此打擊,整日縱酒麻痹自己。沒過幾個月,又被一群街頭混子打瞎雙眼,從此,一生潦倒萎靡。

彼時沈如絮已經嫁給陸亭知,求他暗查此事才得知阿兄那位友人是嫡母年氏的同鄉,說這裏頭沒有年氏的手筆沈如絮是不信的。

此時此刻,沈如絮望着神采飛揚的兄長,無不惋惜。

「阿兄晚些去吧,」她說:「祖母與父親正在談事。」

他湊近些,低聲道:「若是妹妹有看中的男子不妨先跟阿兄說,阿兄幫你去打聽打聽人品。」

出門后,同行的友人嘆道:「這家鋪子是京城最貴的,這裏的衣裳沒個幾十兩買不下來。要我說,最豪闊的還得是后宅這些夫人小姐們。」

此時,從樓梯下來兩人,沈如絮餘光瞥見隱隱覺得熟悉。

「掌柜的,」紫菱開口道:「把你們這最時興好看的衣裙拿過來,我家小姐要。」

聽得此,陸亭知更是不屑。

沈家雖有個伯府的名頭,但祖上清貧沒什麼產業,也就這一輩沈桓娶商戶之女年氏進門后,沈家才算是寬裕起來。

「沈二小姐來了?今日想買什麼?」

陸亭知聽聞,不齒:「南邊水患,百姓連飯都吃不上,京城這些貴女們卻不知疾苦揮霍無度。」

因為這事,沈如絮忐忑了許久,越發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麼好的男人,她連熏件衣裳都熏不好。

年家是江南富商,年氏嫁進來帶着萬貫家財,整個沈家的開銷都在她指縫中,因此年氏這些年在沈家腰杆子很硬,連沈桓都不敢多說她什麼。

「也好。」沈文軒隨即轉身跟着沈如絮一同往回走:「聽說妹妹明日要去靖國公府赴宴?」

「我聽說南邊水患不是天災而是人為,朝中開始有人彈劾,亭知在大理寺是否有消息......」

「自然知曉。」沈文軒狐疑瞧她:「妹妹莫不是?」

沈如絮的打算在來的路上就給紫菱說過了,這會兒無需她開口,紫菱便一一代勞。

「別誤會,我並不認得他,也未曾見過,只是聽說孟公子與母親是同鄉,所以多問了幾句。」

如今沈如絮想買什麼無需顧慮,京城最好最奢華的成衣鋪子她進出自如。

.

陸亭知轉頭。

沈如絮惶恐,還以為是自己哪裏伺候得不好。她有幸嫁得這麼個如意郎君,只想在他面前事事都表現完美。

陸亭知得知是她親手熏的衣裳,倒是沒責備,溫聲道:「往後這些你不必做,讓丫鬟來。」

如此精緻而低調的講究,整個京城找不出第二個。

後頭的人聽見了,停下腳步。

起初沈如絮在年氏手下日子艱難,連例銀都控制得死死的。後來舅舅官途順暢,沈如絮的日子才漸漸輕鬆起來,那些個例銀也不看在眼裏了,舅舅家送來的珠寶首飾不計其數,銀錢更是豐盈。

兩人走到路口分別,回了屋子后,沈如絮坐在妝台前默默思忖。

上輩子阿兄被孟暉引去暗娼館的事發生在五月,這會兒三月,還算來得及。

她提點到這,希望這傻兄長留個心眼才好。

過了會,她吩咐紫菱:「你去準備馬車,我一會出門。」

「好。」她點頭:「我一定擦亮眼睛,阿兄也是。」

想了想,沈如絮問:「阿兄可是有個好友叫孟暉?」

他面無表情收回視線,抬腳出門。

陸亭知平日喜歡用香,無論看書還是作畫都會在室內焚香。他的衣裳香氣很特別,乃兩道香熏制,前一道是安南沉香,后一道是冷杉松木香。

「你知道他?」沈文軒說:「他是今年春闈的同年相識,從外鄉來,與阿兄一樣留京授職。」

他半是促狹又半是認真地叮囑:「妹妹可要好生擦亮眼睛,不能只瞧外表英俊.....」

她跟陸亭知的那段婚姻,是她甜蜜又小心翼翼的一段時光。而如今回想起來,沈如絮只覺得自己可笑、愚蠢。

紫菱抱着東西進來,詫異:「小姐病還未好,出門作甚?」

眼前的女子身姿嬌小,約莫齊平他的肩。她背着身,只能瞧見側顏輪廓,看得出是個清麗溫婉的女子。

陸亭知耳力好,剛才那聲低低的輕蔑清晰入耳,再次看了眼此女子,模樣清高如山巔雪蓮。

沈如絮走去柜子裏拿銀子,她得去趟成衣鋪子買件華麗的衣裙,最好比年氏送來的那件華麗,這樣才能有足夠的理由不穿它。

等那兩人從身旁經過,聞到那股獨特的松煙香時,她倏地僵住。

整個京城也就靖國公府設宴,想來這女子買衣裳是要去他家中做客。

馬車到地方后,掌柜見了她歡喜地迎上來。

適才下樓時,他聽見她身邊丫鬟的那句「把你們店最時興好看的衣裳拿來」,心裏略微不喜。

若是上輩子提這種話題,沈如絮定是嬌羞得抬不起頭。但重生回來還能再跟阿兄這般親密,她很是珍惜。

「那阿兄可知他是哪裏人士?」

「鮮亮一些的吧,」婢女說:「我家小姐明日要去赴宴穿。」

兩人漸漸遠去,身後,沈如絮淡漠看了會,轉身上樓。

上輩子,沈如絮嫁給陸亭知后還曾手忙腳亂地幫他熏過衣裳,彼時弄錯了順序,陸亭知穿衣時察覺不對,立馬脫下來。

恰好這時掌柜開口問:「是要色淺還是亮一些的?」

明日赴宴,還能赴誰家的宴?

許是太過刻骨銘心,她忍不住低嗤出聲。

她與之朝夕相處了三年的人,身上的香氣又豈會不知?

眼下,先想想明日赴宴該如何應對吧。

只不過......

「怎麼反叮囑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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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春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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