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悔恨的淚水

第二章 悔恨的淚水

第二章悔恨的淚水

萬興鎮,是南平市的一個小鎮,南平市十多年前只是南平縣,近幾年發展的十分迅猛,這才一躍成為了縣級市。

而萬興鎮,因為就緊挨着南平市,這些年也是蒸蒸rì上,十分興旺。

只是說到底,這裏也只能算是城鄉結合部,畢竟南平也算不得什麼發達城市,萬興鎮雖然沾了點光,可底子薄,有些地方依然十分破敗。

楊南行走在一個小巷中,他的神情充滿了激動,甚至是隱隱有些淚光閃爍。

離家五年了啊,這五年裏,他經歷過血雨腥風,闖過槍林彈雨,國際上甚至提到他的外號,便談虎sè變。可是……這裏到底是他的家鄉,這裏有生他養他的父母!

楊南的心,嘭嘭跳個不停,哪怕被一把槍指著腦袋他也能心平氣和的談笑風生,可現在,面對着一個銹跡斑斑的鐵柵欄門,他卻激動,害怕,甚至是茫然不知所措!

「嘿,你誰啊?站這裏幹什麼?」一個帶着幾分不善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楊南整個人一震,回頭看去。

在他面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件黑sè的外套懶散的敞開着,雖然是快冬天了,腳下卻踩着一雙人字拖。他嘴裏叼著一根煙,頭髮染成了黃sè,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但楊南卻浮現了幾分欣喜,叫道:「小計!」

「你他媽誰啊,認識我啊?」那小計嘴裏噴出一股煙霧,呸的一聲罵道。

楊南卻不以為意,反倒是渾身一顫,他忽然心中泛起一股酸意。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難道自己離開了五年,家裏的人都不認識自己了嗎?

「哎呀……我靠,是……南哥?」那小計這時候也走近了,他看清了楊南的面孔,整個人一愣,隨即丟掉手中的煙,驚愕的喊道:「南哥,是……是你嗎?」

「是我,小計,你還好么,怎麼現在搞成這副模樣了。」楊南也收起了心神,笑着問道。

「南哥!真的是你,你……你沒死?」小計猛地撲了上來,一把抓住楊南的胳膊,他使出的力道非常大,似乎是想要確認面前的這個是不是活生生的人。

楊南無奈的苦笑一聲,點頭道:「是我,我沒死,這不好好的么。」

「嗚哇……」那小計二話不說,就撲進楊南的懷裏,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道:「南哥,我們都以為你出意外了,這些年想死我了!」

看着這半大小子,忽然撲進自己的懷裏大哭起來,楊南雖然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他的心中,卻着實非常感動和溫暖。

這種感覺,只有家裏才能給自己啊!

他拍了拍小計的肩膀,笑道:「別哭了,都這麼大的人了。對了,我爸媽呢,怎麼門是鎖著的?」

一聽他這麼問,楊南明顯的感覺到懷裏的小計渾身一顫,然後低沉的說道:「嬸子去上班了,家裏才沒人。」

「做事?我媽不是開了個服裝店么,怎麼現在還上班起來?還有,我爹了?」楊南疑惑的問道。

「南哥,我……我說了你可別傷心。」小計抬頭看了楊南一眼,有些傷感的說道:「誠爹……已經過世了,去年的事。因為當時出了點麻煩,嬸子把服裝店也賣了還賬,所以……南哥,南哥,你怎麼了?」

楊南只覺得腦中轟的一下,炸裂成了無數塊。似乎有無盡的寒意,從四面八方往他身體里鑽,讓他整個人都覺得冷的發抖,冷的渾身無法動彈!

這一刻似乎天都灰暗了,冥冥之中好像無數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小計扶着他,恐怕他都無法站穩了!

父親,居然過世了!

自己失蹤五年,父母不知道有多傷心,五年的音訊全無,他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一個本來幸福的家庭,卻因為那次意外,變得這個模樣!

而他每一個rìrì夜夜,都在思念著家,思念著父母。他一個人拼搏著終於站到了巔峰,再也無人能夠掌控他,可他卻毅然拋棄所有榮耀和勢力,直接坐上了回家的飛機!

一路艱辛,轉乘飛機、火車、汽車,最後一段遇見了劫匪,還是走回來的!終於到家了,可等待着他的,卻是這樣一個噩耗!

「我恨啊!!!」楊南陡然大吼一聲,吼聲中充滿了凄厲。他似乎還未發泄夠,又一拳捶在牆壁上,那斑駁的紅磚直接被他一拳砸裂了一大塊!

但他的手畢竟只是血肉之軀,頓時便鮮.血淋漓。「南哥,你別這樣……」小計嚇了一跳,連忙拉住楊南的手,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小計一陣膽寒。

只是他也知道,楊南心中的難受,連忙說道:「南哥,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振作一點。你要想想,嬸子還在啊,她現在孤苦無依,只能靠你了啊!」

楊南豁然驚醒,是啊,自己怎麼能夠渾渾噩噩,還有自己的母親啊!自己失蹤,在父母看來是已經意外身亡了,本來就倍受打擊的母親,現在更是承受了父親去世的悲痛!

可以想像,母親心中該是藏着多少悲苦!而現在,自己既然回來了,那麼就算是再苦再累,也不能再讓她受半點委屈和痛苦!

自己必須振作起來!

楊南揮手拂過眼睛,抹去了那整整五年沒有流過的淚水,扭頭對小計說道:「小計,帶我……去我父親的墳墓!」

「好的!」小計沒有二話,拉着楊南就朝巷子外面走去。

不管是楊南家還是小計家,都算不得什麼富裕人家,頂多混個溫飽。他們住的這地方,在萬興鎮也不是什麼繁華地帶,走出巷子不遠就是一條灰撲撲的公路,這是連接隔壁平安鎮的道路。

而路的兩邊,全都是田地,小計帶着他走了會兒,在一個荒廢的田地里停下了腳步。一個墳塋出現在楊南的眼前,立着的石碑上寫着『故顯考楊誠之墓』。

一看見這石碑,楊南噗通一聲直接跪下。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的磕頭,足足磕了幾十個,堅硬的地上都被他磕出一個小坑,一旁的小計看不下去了,連忙拉住他,急着道:「南哥,你這樣也不是事啊!不要磕了,你好好的活着,誠爹在天之靈也會安息的!」

楊南眼中的淚水沒法忍住,他已經五年沒有流過一滴淚,可是現在,他似乎想要把五年中的淚水全部都流出才罷休。

「爹,兒子不孝!送終都沒在您身邊!」楊南哭喊了一聲,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摔在自己臉上。他沒有絲毫留情,這一巴掌直接打得他嘴角溢血。而他並沒有停止,接着又是一巴掌。

「南哥!」小計大叫一聲,死命抱住了楊南的胳膊,氣急的說道:「南哥,你不要這樣,難道你想這個樣子去見嬸子嗎?」

楊南聽在耳中,知道小計說的沒錯,也不再打自己嘴巴了,他就這麼跪在墳前,任憑淚水靜靜的流下。他恨啊,恨自己,恨老天,為什麼自己會遇見意外,流落異地五年,為什麼自己終於回來,卻面對是天人永隔!

「啊!!!」他忽然抬頭一聲狂吼,驚起田地里一片鳥雀。

旁邊的小計也忍不住眼睛紅了,伸手抹了抹淚水,他聽得懂楊南這一聲吼。那是無法言喻的悲哀和心痛。

「好了,南哥,你好好活着,這才是誠爹最大的希望!」

楊南默然半晌,緩緩的起身,對小計說道:「帶我去見我媽。」

看楊南忽然這麼安靜,小計隱約有些擔心,嘆了口氣他說道:「好的,南哥你跟我來吧。」

兩人一路無話,離開了楊南父親的墳塋,直到走到公路上,楊南才冷然問道:「我爹身子一向很好,印象中他連感冒都很少有。我們家也沒有什麼遺傳病史,可好好的,我爹怎麼就去了?小計,你剛才說因為一個意外,我媽把服裝店也賣了還債,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計渾身顫抖了一下,他不是冷的,而是感覺到身邊的楊南,居然散發出一陣讓人心悸的氣息。那彷彿是來自幽冥的森寒,一瞬間讓小計以為自己面對的是屍山血海!

儘管這氣息不是對着小計散發的,但他依然覺得一陣膽寒。過了片刻,他才緩緩的說道:「南哥,嬸子在興發棉紡廠上班,有點遠,我們邊走邊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兩人一邊走,小計也慢慢的說了起來。

原來在去年夏天的時候,楊南的父親有一次出門辦事,被一輛車給撞倒了。當時,他只是右腿被撞斷了,被人送往醫院治療。

忽然遭逢這樣的不幸,楊南的父母也只能認命,可肇事司機卻根本不認賬,幾萬塊的醫療費對楊南的家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楊南的母親在小計父母等這些親朋好友的支持下,將肇事司機告到了法院,並且把這個交通事故也放到了交jǐng中隊的辦公桌上。

可誰成想,那肇事司機居然是萬興鎮本地的一個大混混,手底下百十號混混跟着吃飯,邪門歪路很有點本事。他居然派人到醫院威脅楊南的父母,要是再敢告下去,他一定讓他們不得好死。

楊南的父母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哪裏敢和這樣的人起爭執。雖然幾萬塊的醫療費是個難題,但找親戚朋友借一點,倒也能過去。

奈何法院已經立案,而且那位法官很有幾分正義之氣,一看見這個案子就發了傳票給那個大混混。

這一下惹怒了大混混,他去法院走了個過場,一律死不認賬,而萬興鎮也並不發達,不是隨處都要攝像頭。除了幾個過路的人證,根本沒有什麼直接證據。而那幾個人證,最後在混混的威脅下,居然改了口供,說那大混混是後來路過,看見有人倒地下車救治他的!

最後,案子只能改判混混無罪,反而是楊南的父母受到了指責,教育他們不要誣賴好人,要有點公德心!

本就氣憤無比的楊誠,哪裏受得了這個憋屈,本身就有傷在身,這下更嚴重了。而那個混混還不罷休,他放出話來說楊誠是不識抬舉,必然叫他不得好死!

從那之後,醫院裏不時有混混來鬧事,有時是進來恐嚇一番,有時竟然直接拔掉楊誠的輸液管!

楊誠病體之軀,心裏又埋了憋屈和怒火,連番受到侮辱后,終於沒能扛住,病情越發的惡化,住院一個半月之後,就在醫院裏去世了。

而這一個半月為了給他治病,家裏的錢也耗光了,更是借了親戚朋友一些,楊南的母親只得賣掉服裝店,還了債務。

「嬸子安葬了誠爹后,為了生活,就去興發棉紡廠上班了。」小計嘆息一聲,對楊南說道:「南哥,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錢有勢,咱們沒法比。」

楊南整個人非常的安靜,他甚至沒有半分的怒火,也沒有顯露絲毫的悲痛。可小計卻知道,南哥心中怒火最旺的時候,他反而沒有任何的情緒泄露。

而這種沉靜,無疑是爆發前的寧靜。

「知道那個混混叫什麼,是幹什麼的?」楊南開口問道,語氣沒有一丁點情緒。

「他叫劉國富,人稱富爺,他的手底下有好幾個場子,有酒吧,有KTV,也有幾個洗浴中心。那都是他自己的產業,當然也是他自己罩着的。」小計回答道。

「嗯。」楊南聽了之後,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隨即抬頭看向前面,說道:「棉紡廠快到了吧,我記得應該是這兒。」

「是的,就在前面。」小計點了點頭,隨後猶豫了一下,說道:「南哥,那劉國富很有點實力,手下非常多。南哥我知道你心裏很大的火氣,可是……你可別衝動,他不是咱們能對付的啊!」

「我懂的,我從來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楊南點了點頭,抬眼看向前方,眼神冰冷一片。他在心底對自己說道:「是的,我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可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豈能坐視不理?劉國富,你等著,我一定讓你百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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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護花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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