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圍困

第9章 圍困

如果一個人恐懼到了極點,那他就會不停的哆嗦。韓禮現在就在不停哆嗦。他忽然對沈念春道:「三當家,你別殺我,我告訴你他們在哪兒。」

沈念春道:「現在,我似乎不需要你的答案。」

聞言韓禮面如死灰。

沈念春又道:「我也不會殺你。」

聽到這話,其他人都吃了一驚。韓禮的臉上也稍稍緩和。

玉茹問:「為什麼?」

沈念春道:「因為他不配,而且我已沒有殺他的必要。」

玉茹笑了,因為她認識的那個沈念春回來了。

玉茹道:「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沈念春道:「請你出手的代價似乎很昂貴。」

玉茹笑道:「如果是你的話,我想,不需要什麼代價。」

沈念春道:「那真是榮幸,不過他也不配讓你出手。」

玉茹道:「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嗎?」

沈念春道:「如今風沙堂已無他的容身之所。」他又看向白勇,道:「我想漕幫亦不會再庇護他。」

白勇道:「的確不會,他對我們已經沒有價值了。」

沈念春道:「而現在看來,韓堂主的仇人似乎還有很多。」

玉茹道:「所以,自有別人去殺他。」

韓禮似乎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可他剛剛如死灰一般的面孔,現在好似又在笑,嘴角微微上揚。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

玉茹道:「可如果不殺他,那你想殺了誰?」

沈念春道:「現在,我不想殺任何人。」

玉茹道:「難道我們也不需要花公子的信息?」

沈念春道:「剛才我忽略了一點,除了抓走他們和看到他們被抓走的人。被抓走的人自己,也知道自己去了哪兒。」

花想容和花月夜笑了,因為他們覺得也許有好戲將上演。

玉茹道:「你的意思是,你說的蘭春會留下記號?」

沈念春道:「的確會有人留下記號,可不會是蘭春。」

玉茹道:「那會是誰?」

沈念春道:「你不認識,不過馬上,你就可以見到他。」

玉茹道:「所以現在我們應該去找記號?」

沈念春道:「是的。」

他們正欲離開時,一直沉默的貢布多吉說話了。

他看着梁雙全道:「難道你們不打算為林兄報仇了嗎?」

沒等沈念春回答,梁雙全就大聲道:「什麼,難道三弟也死了嗎?」

貢布多吉冷笑道:「難道不是你派鍾元傑那小子挑撥我和林兄的關係嗎?現在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梁雙全道:「我並沒有殺他的理由,也不想殺他。」

貢布多吉指著沈念春道:「既然你不想殺林兄,又為何要殺他?而且是什麼理由?」

梁雙全不語。

這時沈念春道:「我知道,因為十年前父親的死與他有關。兩年前比武時他敗給了我,也從那時起,他對我起來殺心。」

梁雙全道:「原來你都知道了。」

沈念春道:「我都知道,因為父親就死在我的眼前。」他又道:「也許你殺三叔的理由,就是他殺了震哥。」

聽到這兒,梁雙全的瞳孔忽然收縮,他的眼角,似乎也滲出了眼淚。

沈念春道:「震哥生前對我很好,他死了我也很傷心。可他殺了父親。」

這時梁雙全已經淚流滿面。他哽咽道:「我這一輩子,都幹了些什麼事啊!為了權力,

慾望,我做了那麼多錯事,可到頭來,卻是眾叛親離,現在,連開兒也身處危險......」

沈念春看着梁雙全,問道:「大伯,可否告訴我,為什麼要殺父親?」

梁雙全傷心的眼神似乎變得更加傷心,但他說不出話。梁雙全說不出話,可一旁的韓禮卻說話了。

他韓禮盯着沈念春道:「因為你的母親柳如霜。」

韓禮說完,沈念春的臉色沉了下來,也攥緊了拳頭。而梁雙全則低下了頭。

貢布多吉對沈念春道:「如果韓禮都不配讓你出手,那梁雙全這種人我想更不配。對我來說,殺人就是殺人,沒有什麼配不配的。所以,讓我來動手。」

沈念春只是點點頭。

貢布多吉使一根八尺八寸長的骨朵,純鐵打造,而且比一般的骨朵都要粗一圈。而骨朵立起來,也和貢布多吉差不多高。沈念春看着這根骨朵,彷彿看到了它撞在林松雲頭上的樣子。而現在,貢布多吉揮舞着它,向梁雙全砸去。

梁雙全依舊低着頭,這個老人今天已經受到太多打擊,他對自己的性命,似乎也不怎麼關心了。

貢布多吉的骨朵已經離梁雙全的腦袋越來越近,馬上,就會血肉橫飛。而就在這時,一桿長槍突然攔住了骨朵。

貢布多吉看向長槍的主人,那個黑袍青年。青年不語,白勇卻說話了。他道:「現在,他對我們還有用,你不能殺他。」

貢布多吉道:「恐怕你阻止不了我。」說完,便要使出全力。

而這時,一個風沙堂的幫眾跑來進來。

那個幫眾看着大廳里的眾人,眾人也都看着他。大廳里又安靜了下來。

一直低着頭的梁雙全抬起來頭,即使骨朵和長槍都在他的頭頂,可他卻如無事發生一般。他問進來的幫眾:「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幫眾進來后便被大廳里的情況驚呆了,直至梁雙全問他,才回過神來。

他道:「大當家,我們風沙堂被官兵包圍了。」

聽到這兒,在場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有點驚訝。貢布多吉和黑袍青年也都收手了。

梁雙全這時也不再頹靡,他看着沈念春道:「念春,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可現在,官兵在外面,堂里還有三百來號人,他們並未做錯什麼,所以,等我解決了這回事。你要殺我,我絕不皺一下眉。」

沈念春點了點頭。

而這時,韓禮忽然大笑。他笑道:「蕭兄終於來了,你們的死期到了。」

眾人都看向了韓禮,韓禮此時已全無懼色。

韓禮道:「多謝三當家不殺之恩,現在,一切又都在我掌握之中了。」他又笑着對沈念春說到:「為了,報答三當家,也不麻煩你自己找了,你妹妹他們就在將軍府。還有,蕭將軍垂涎沈小姐和余堂主的美色已經很久了。」

聞言沈念春的眼神又充滿了殺氣,他死死的盯着韓禮。

梁雙全道:「開兒也在那?」

韓禮道:「不錯,風沙堂的存在一直是蕭將軍的眼中釘。將梁公子送過去,我也算立了一件大功。」

白勇又道:「這可不在我們的計劃當中?」

韓禮道:「我們?哈哈,你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嗎?也許是你一直被我利用。」

白勇道:「你這樣做可沒好處。」

韓禮道:「這件事結束后,蕭將軍自會提拔我。」

白勇道:「可你若能成功幫到我們,漕幫也不會虧待你。」

韓禮道:「笑話,剛才你已經出賣了我,我差點丟了命。現在卻還談什麼好處。再者,蕭將軍的背後,可是秦王。你漕幫比起秦王,恐怕還是要遜色幾分。」

白勇氣道:「你這個小人。」

韓禮道:「哈哈哈,在座的各位中,小人恐怕也不少。」他又道:「是不是小人又何妨,現在,一切都在我的計劃當中,我才是贏家。」

一直未曾說話的那個黑袍青年開口了,他道:「也許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但除了一樣東西。」

韓禮笑道:「哦?我很想知道是什麼。」

青年道:「你的命!」說完便提槍刺向韓禮。

眾人也都反應過來,他們的確都中了韓禮的圈套,可他們也可以殺掉設計圈套的韓禮,韓禮並不會功夫。

青年持槍刺向韓禮,可接下來的一幕又讓眾人驚呆。韓禮以極快的速度掠向了大廳門口。從這樣的速度中,可以韓禮絕對有很強的功力,在場了人中,他們很多都得承認他們沒有韓禮快。

即使他跟了梁雙全將近四十年,梁雙全也毫不知曉韓禮會功夫。

如果一個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隱忍幾十年,並且讓周圍的人都相信他,那他不達到目的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韓禮到了門口,笑道:「白公子,我的命似乎還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不是周圍還有其他人,剛才我說不定也可以要了你的命。」說完便哈哈大笑。他又道:「我就不陪你們了,你們在在這最後的時間裏,好好敘敘舊。或者,也可以認識些新朋友。」說完他又笑了,接着轉身便走。

一個人太得意的時候,往往會忽略很多東西,也會露出自己的缺點。韓禮現在就有點得意忘形,不過他確實也有得意忘形這資本。可他轉過身時,背後都是他的敵人。

韓禮已經掠起來,-他馬上就能離開這兒。

可掠向空中的韓禮忽然有摔在了地上。他的後頸處赫然插著一根針,而且,針上有毒。

針是玉茹的。

從韓禮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不甘,可他已經死了。也許他的計劃很成功。可現在,計劃的成功與否,與他已無關係。

沈念春看向玉茹:「我更想親手殺了他。」

玉茹笑道:「他又值得你出手了?」

沈念春道:「他並不是個值得敬佩的人,可他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

玉茹道:「的確,但即使如此,你也不能出手。」

沈念春道:「為什麼?」

玉茹道:「因為你剛才很生氣,如果出手,定會使出全力。」

沈念春道:「那又怎樣?」

玉茹道:「因為你使出全力,接下來的事情,你恐怕就沒力氣辦了。」

沈念春道:「你似乎很清楚我的事。」

玉茹笑道:「別忘了,我不僅僅是玉茹,還是鬼娘子,或者說,鬼郎君。」她又道:「每個殺手行動前,對手的信息早就呈現在了他面前。」

沈念春點點頭,他又說到:「謝謝。」兩個字卻似乎說的很艱難。

玉茹笑了。

眾人都看着韓禮的屍體,臉上都有厭惡之色。

梁雙全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他說道:「無論如何,現在我們應該放下之前一切,先一起對付外面的敵人。」

眾人都為看向梁雙全。

梁雙全也許不是一個好人,但他的確算得上一個好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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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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