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密信

「不良人，周全！」周全跑着進了院門，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接着又道「佘公，李縣尉叫我去尋，跟你從涼城一起來的吳雪姑娘，我沒尋到，手下的不良人到告訴我，說看見宇文世家雷總管從集市上帶走了一位姑娘，描述的模樣跟李縣尉說的差不多。所以我就趕緊來跟你回報一下，跟你來的姑娘還沒回來吧？」

「糟了，這下我疏忽了宇文家族的勢力範圍！」佘長風憤怒用棍子敲了敲地面，那棍子沒斷，硬是橫著扎進了地面。

「涼城的姑娘？應該是吳鋒的阿妹，她沒有死？」羅剎看了看佘長風說道，心裏也尋思到這瞎子跟那姑娘什麼關係？

「涼城酒窖，你也在？」佘長風趕緊問道。

「那姑娘的阿兄就是我殺的。」羅剎淡淡回道，「宇文天和一眾人還姦污了那姑娘，後來就掐死了。」

羅剎剛剛說完，發現周全盯着她再看，周全看着羅剎，心裏叨咕著「好美艷的胡人女子，怎麼看都不像李縣尉口中的殺人狂魔呀！」

「咚。。咚。。」洛陽的宵禁鼓聲響起了。

「那姑娘是我救的，你叫什麼名字?」佘長風問道

「我的名字叫做阿麗娜，但是我平時都不喜歡說話，他們也怕我所以不敢多問，因為我是羅剎國來的，宇文家族的人都叫我羅剎。」阿麗娜也回看周全，那雙深邃的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全，把周全嚇著身體一顫。

老宅外面傳過來急促的馬蹄聲，李煥回家換了便裝夜行服騎着馬便往老宅趕來，下了馬趕緊沖了進來，「阿，阿兄，隨我出城，再不出就快宵禁了，我這邊有糧車的消息！」

李煥進到院子就趕緊去牽馬，看到周全和佘長風在綁着黑袍女子的門前，跟走了就過去「阿兄，這女的只能留兩天，縣府已經答應兩天後還給宇文家族了，啊！」

李煥邊走邊說，進到屋內看到黑袍女子已經醒了，被嚇了一跳。

佘長風問道：「現在要去哪？」

「我們得趕在戌時到燕子庄，你叫周全在集市發散的消息，一兩金一石宮糧，今日收到神秘人給我們的信息，叫我們去燕子庄收宮糧，感覺是和糧車案有關係！」

「周全，我跟李三去燕子庄，你留下來看着阿麗娜，別讓她跑了，我得拿她換吳雪！」佘長風把棍子往腰子一插，縱身就翻上了馬，對着李縣尉說「帶路！」

周全不敢再看阿麗娜了，坐在了房門口那個凳子上，背對着阿麗娜，一動不動。

洛陽城裏各大街道，人們都在鼓聲的敲擊中，急匆匆的趕回家，兩匹奔跑的駿馬卻與人群反向而馳，出了北城門，跑了二十多里地，到了處荒涼、廢舊的莊園。

這處廢棄莊園以前是武聖人出城休息的地方，沒荒廢之前園林小橋流水，十分精妙，現在倒成了匪患之地。

白色夜光下，這莊園顯得格外的寂靜，殘門破壁、雜草叢生，好不荒涼的園林涼亭，兩匹駿馬的馬蹄聲顯得格外的清脆。

一路上，佘長風也跟李煥說了吳雪被抓和阿麗娜的事情。

「這雷總管，今日我還與他相見，一副世俗小人之相，明天看我如何質問他亂抓良家女子！」李煥憤憤不平的說道。

「哎，今日是我讓她出門，未曾想會害了她，她沒被掐死，反而是我害了她！」佘長風說的時候，聲音低沉，帶着絲許的歉意。

「阿兄，莫急！如果能得到密信，吳雪姑娘定會回來的。

」

二人說着，在莊園里四處打探，遠處傳了一種奇怪的鳥叫聲「虛，有人來了！」佘長風叫停了馬。

「我們帶着錢來買糧的，別裝神弄鬼，趕緊出來！」李煥騎在馬上喊道，一隻手牽着馬，一隻手扶著刀把。

「咻。。咻」兩支短奴的箭矢射在馬蹄邊上，遠處有人叫到「把刀丟下，金子拿出來」

李煥只有照做，把腰間的刀卸下丟在地上，佘長風把懷裏幾十兩碎金舉起，在月光下發出閃閃的金光。

「不會真的有人一兩金子買一石宮糧吧？這肯定是朝廷的圈套！」

「我們已經成了唐律通緝的逃犯，寧可信其有，也不放過一個機會，就兩個人，兄弟們都去後路看了，也沒有伏兵。應該不會是朝廷的人！」遠處有兩人躲在雜草里，那個人俯身低聲交談著，其中一人喊到「不是說好了一兩金一石宮糧，這點碎金怎麼買？」

「夜路艱險，身上所帶的是定金。你們可以過來取走，帶我們先看糧是否宮糧？」李煌朝着聲音來處喊道。

「李縣尉，別來無恙呀！」

二人背後不遠處走來兩個人，走在前面那個黑影說道，旁邊四周十來人拿着短弓弩、刀劍慢慢站了起來，十幾個人把佘長風和李煥包圍了。

李煥聽着聲音熟悉，又一時想不起誰來，那人慢慢走近，月光下照亮那人的臉。

「黃英？真的是你，顧天成呢？」

「老顧那個鳥，與我爭執時被我失手殺了。」

「你殺了他！那封密信呢？」李煥問道。

「密信在我這，準備要狠狠敲一筆宇文家族的錢，沒想到是你們來了。」黃英從胸口拿出那封密信晃了晃「這封密信，藏着天大的秘密，如果是真的，大唐要完了！」

佘長風和李煥被黃英這樣一說，也不由自主的被嚇了到身體一顫！李煥趕緊繼續追問「信，你看了！」

「李縣尉，你是不是當差當傻了，我不看怎麼會知道有個天大的秘密！」黃英走到李煥的身旁，看了一眼佘長風，又問道「這瞎子是誰？」

「是我，，我阿兄！」

「我和顧天成如果帶了這封信去到長安，定不會活着回來，甚至我們這一隊人都不會有活口，因為這封信不管我們有沒有看過，估計大將軍都不會放過我們，還有，你什麼時候有個瞎子兄長，這幾年與你吃酒的時候從沒聽你說過。會不會裴泰行的探子？」

「我兄長是嶺南人士，遠房的親戚，你當然沒聽過，」李煥納悶黃英怎麼會懷疑將軍是裴泰行的人？

佘長風在馬上聽到很清楚黃英說話的位置，突然間一棍掃到黃英，李煥眼疾手快搶過密信裝進自己懷裏！

那伙人趕緊跑來圍着兩人，正要動手之時遠處傳了幾個鼓掌的聲音，那幾人慢慢走近，一位白衣劍客，一個白衣道長拿着一把別緻的黑色的拂塵，後面還跟着幾個黑色行衣的蒙面人。

那白衣劍客長臉細眼粗眉，臉上無須，雙手包着一把劍，白衣道長仙風骨面，一臉白須，拿得那把黑色拂塵不是一般的軟毛，而是黑臻臻的軟鋼絲。

那道長鼓完掌，對着黃英說道，「我們家主人願意出十幾條人命來買這封密信。」

黃英被棍子掃完，癱坐在地上，問道「你們家主人是誰，為什麼說願意出十幾條人命來買我的密信？」

「我們家主人你一定知道，因為這十幾條人命就是你們的命！」

說完，白衣道長這夥人齊刷刷衝上來與黃英那伙人火拚起來。佘長風用手點了點李煥低聲說道「先別動手，靜觀其變！」

李煥示意的也用手點回佘長風。

不一會那伙人把黃英這些轉運署的舊將殺得只剩黃英了，白衣道長對着奄奄一息的黃英說道「答應把密信賣給我們了，既然都殺了顧天成，又為何反悔不聯繫我們？」

黃英趴在地上，氣息不多了，回道「你，你們是裴泰行的人？宇文家族出的錢比你們多，我反正已經回不了頭，當然想要錢多一些。」

白衣道長雙手運力，那拂塵被一股氣力控制着變成直的硬鋼絲直插進了黃英的胸膛，口噴鮮血，含恨而亡。

白衣道長轉過來對着佘長風和李煥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這條狗本來就是我們家族一直養著，我們安插在宇文家族的探子報，說顧天成會帶着一封宇文闊寫給長安大將軍的密信，所以叫這條狗殺了顧天成，奪此密信！」

白衣道長又看了一眼佘長風繼續說道「誰知道，你們剛才也聽見了，他貪戀宇文家族給得更多，背叛了我們，哎，真是自己家的狗都養不熟，狗就是狗，只會吃屎，不會聽話！」

「你為什麼願意說給我們聽？」李煥問道

「因為希望你們能完璧歸趙的交出來，一下把你們殺了，我會讓你們不那麼痛苦的死去，不然一下血濺到密信，裴公會說我們辦事不力的！」白衣道長雙手合十，慢慢向李煥作了個揖。

「浪無痕和各位，那密信應該是在這位少年身上，用刀或用劍別亂刺呀，密信被戳壞了，我們也不好交差！」白衣道長對那白衣劍客和幾個黑衣人說道。

「虛情假意，既然我們就要死了，也想知道一些事情，不然死不瞑目。」佘長風問道白衣道長「既然是宇文家族給大將軍的信，你們要來何用？」

「兩位施主，剛才我們家那條狗不是說了嘛！這裏面有驚天的秘密，我們兩家氏族敵對，宇文家族的秘密我們也想知道，反過來他們肯定也對我們家族的秘密有興趣。」那白衣道長又是邊說邊作了個揖。

李煥見此便不再隱瞞喊道「我是洛陽縣尉，現已緝拿了糧車失蹤案的黃英，你們協助我還有賞金可以拿。」

「我們不管你是真縣尉還是假縣尉，就是狄仁傑在，我們也要拿回密信，關鍵是你們自己給但是我還是要殺死你們，還是殺了你們再拿」白衣道長緩緩說道。

「虛空真人，每次跟你出來辦事，你那個黃老之學太墨跡了，趕緊殺了，早點回去復命！」浪無痕十分不耐煩的說道。「我先結果了這瞎子，這位真假縣尉，你慢慢感化吧！」

浪無痕拔劍刺向佘長風，佘長風聽聲搖身一躲，用棍把浪無痕的劍刃拍開，浪無痕一個驚訝的表情，收劍再迅速刺三下，佘長風往後一跳，用棍又擋住了，浪無痕看着眾人都看着自己，感覺被瞎子戲弄了，趕緊縱身一躍，身體垂直於地面三尺左右高度，用劍支地借力，身體垂直轉動，形成一股旋風，旋風前端是雙手持劍跟着轉，口中念著「轉劍式」，整個旋轉力度強大，劍式犀利，佘長風用棍一擋，擋住的那一頭木棍被削掉了三寸，劍鋒直逼佘長風面門。。。

佘長風抽出聽風刀，跟「轉劍式」方向反著一擋，浪無痕的劍瞬間被折斷了，佘長風雙手抬起聽風刀，佘長風深吸一口氣，一聲大吼「破刀斬！」一道刀鋒白光，浪無痕被斬成兩段，那幾個黑衣人被幾股血漬濺到，嚇退幾步！

白衣道長一旁驚呼「好快的斬，好俊的刀！」

李煥在旁暗暗思到，今天將軍對陣阿麗娜果然收力了，不然跟這浪無痕一樣變成兩半了。

虛空真人趕緊一拂塵對着李煥就掃了過來，李煥身上本來就有傷，身體一躲就有點慢，俊朗的面頰立刻開了花，暗叫了一聲「嗷~~」，虛空真人就要身手去摸李煥懷裏的密信，佘長風聽着聲音用力一劈，虛空真人迅猛的抽回手，用拂塵擋刀，佘長風雙手用勁一顫，拂塵都震碎一大片，虛空真人往後一躍，收回殘餘的拂塵，說來句「咱們後會有期。」帶着幾個人就跑了，佘長風也不追，畢竟李煥也受傷了。

李煥檢查了黃英那伙人，基本都沒了氣息，就騎着馬，忍着痛在附近查找糧車，在離莊園半里地的草垛里發現了失蹤的糧車，騎着馬飛奔回城，告訴巡城的觀察署，觀察署派了一隊人過來連夜把糧車運回洛陽。

佘長風與李煥回到老宅，發現周全暈倒在地上，阿麗娜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