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復旦畢業四十年

第75章 復旦畢業四十年

2022年的10月,是我愛人復旦大學的同班同學40年的日子。畢業40年來,同學們每5年一小聚,每10年一大聚。今年2022年,趕上了我愛人復旦同學畢業40周年的紀念日。不知道這次聚會是不是我愛人的最後一次紀念日。

上周,同學們從全國各地、從海外趕來,大部分的同學們都參加了復旦畢業40周年紀念日。據說,有好幾個同學已經不在了,還有好幾個身患重病。

上個月9月份中,我愛人就整天的叨叨著10月19日的這個日子。10月19日是他們大學的同班同學畢業40年的聚會日,愛人早早就翹首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愛人是一個很難得情緒激動的人,在他的念叨中看得出來這個40年的聚會愛人已經顯露出了魂不舍守的神態。

愛人在全國各地的同班同學我基本上都知道他們的故事,在外地的同學見過面的也不少,在上海工作的大學同學我幾乎全部都認識。多少年來,市內同學他們一直保持的聚會是每年一小聚,逢5一大聚,整數10年一瘋聚。這次是一個逢10年的大聚,人生能有多少個10年啊。(1982年——2022年)

在接到聚會組委會的通知后,我跟愛人說:「我也去參加吧,我也很想看看一些很久沒有見面的朋友;再說我還可以做你們的記者哦。」我說:「外地同學一見面除了哭就是瘋,哪有時間顧得上拍照,哪顧留下40年的歡聚畫面。我這個記者真要去了還得收費呢!」

愛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算了吧,你不去了,那麼遠。」他們這次活動場所是在上海的太陽島。離SH市區有100里地吧。時間4天。有兩天是在太陽島集體活動,后2天是同學自由聚會。加上同學們提前來的一天,在外地的同學最少要準備5.6天時間,海外的同學準備的天數就更不用說了。在上海的同學提前就要負責接待外地的同學、安排外地同學、和集中去母校等活動。那幾天愛人忙得不亦樂乎,都沒有進家門。

那天,我愛人同學到上海的第一天,他們首先來到母校集中。母校大門這樣的畫面我家有很多這樣的照片,他們每次聚會都先要在母校的懷抱里拍照、瘋狂,享受著母親一樣的舔犢深情(據說復旦的一把手都出面來歡迎學子回母校,並參加了他們的聚會)。

他們每一次聚會都要來到母校感恩,感念母校的哺育、培育。每一年的校門畫面內的學子都是動態的,而母校的大門永遠是靜態永不變的,40年的畫面上的學子已經進入了「退休之年」、或「耆人之年」。

他們這一屆是恢復高考的第二年(1978年)。由於是撥亂反正第二年,先知先覺的睿智者在恢復高考第一年就上大學去了。在恢復高考的第二年他們這一幫睿智者趕上了不限制年齡高考的最後一班車。

那年考大學不受年齡限制,同學們年齡有很大的差距,當年入學最小的是應屆生只有16歲,最大的同學從社會考入,最大的都32歲了。

40年後聚在一起時就能看得出有的還是風華正茂,有的已經是白髮蒼蒼了。國外同學從美國、英國、加拿大、等國趕來,原來的老班長已經在澳大利亞退休了,他也趕來了。

這次40年的活動是由一位年輕的女班長組織的,以前組織聚會活動,是一批老的組建者和老班長,現在也都退居下來了由年輕人組織聚會了。年輕人組織的場面和氣派就是不一樣,

這個年輕的女班長把全班人馬全都弄到上海的太陽島上瘋狂了2天。據說每個人需交高昂的「會務費」,就這,就是一筆「巨款」,愛人說根本不夠用,據說很多的大款同學們自動贊助了很多。據說有的贊助所有的住宿費,有的贊助幾萬現金。可真夠奢侈的,也真是值得哦。

我在家收到同學很多在太陽島的歡聚圖片,我在想:愛人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讓我去太陽島,是不是因為同學他們會瘋狂地忘我;他們會忘記矜持;他們會忘記優雅;他們的瘋狂會夾雜著一些美好瘋狂的青春的記憶......;夾雜著羞澀而青澀的青果......;夾雜著花樣年華時真實的感情......。

這些人現在在全國各地都是身居要職的主,怕他們瘋狂的失態!!??包括愛人也會失態??!!(拿話筒的男生我才認出來是老李,是一直罩著我們倆口子的好朋友。經過愛人指點才知道那個做黃鼠狼抓小雞的男生是張少華,是我們走的最密切的好朋友,這次我沒有看到他和萱萱。很遺憾。)

第三天是太陽島瘋狂以後的一天自由聚會時間。每一年自由聚會時間裡,愛人同一寢室的同學都會專門來我家再聚會。這次因為同寢室的幾個同學都身居要職,太陽島結束當晚就都自駕車匆匆趕回當地城市了,我鬆了一口氣。

不想,這一天愛人一早起來就說有其他同學要來。我一聽急了,屁股一撅趕緊起床,油頭垢面的收拾髒亂的屋子。愛人忙著去買東東,愛人去了2次菜場買螃蟹,一次去買回來10斤,後來又來電話說還又加了幾個人,愛人再去市場又買了10斤螃蟹。那天啊,把不會做飯的我弄得手忙腳亂的,急得大汗淋漓。愛人在採購我慌了手腳,好在來的女同學都是一把好手,都在鍋台上幫助忙乎著。

40年聚會的美好的記憶,我想她們會和我一樣的珍愛和珍藏的。我不知道這次太陽島里的聚會有沒有我愛人的初戀,有沒有我愛人心中的那個「初戀」,我對這些來我家的美女們說:「我一直在尋找愛人的那個「初戀」,如果真有,我會和她握手言歡,我會和她說,你手中的績優股咋就放棄了?這是一顆金子,是一顆閃光的金子。」大家笑得前俯後仰,直嚷嚷笑得肚子疼。我想這恐怕也是愛人不讓我去太陽島的一個重要原因吧。我和愛人都心照不宣。

在我家的聚會我為同學們拍攝了大量的聚會圖片。在我家吃過螃蟹,一輛商務車把我們十幾人全部拉到女班長家,上海松江泰晤士小鎮。在松江泰晤士小鎮大量的聚會花絮片更加鞏固了我的「記者」地位和水平。呵呵,看看右上角那美女班長捂著臉笑不動的畫面,哦,我記起來了,她為什麼那樣笑,戴眼鏡的美女為什麼指著我.....。

想起來了,因為來到班長的家,上海松江泰晤士小鎮是上海最有名的歐式風格小鎮,我最羨慕這裡的歐式別墅。她家的廚房就是我家一套房子那麼大(一層),500平米的別墅進去像進了迷宮,讓我眼花繚亂的,找不到北。

我對女班長說:「今天我只有兩條路了:一條路是我不走了就住在這裡了;一條路是我受刺激了,今晚回去就跳樓了。我們都是人,憑什麼你過這樣的生活。」

這樣的一番話笑得她人仰馬翻,我立即拍下了她的精彩畫面。真的,我在我的同學和我的同事面前,別人都調侃說,說我家是「中南海」(指居家地理位置和進家門的難度)一般人進不去,進去還得多次寫申請打報告。

這次算是遇見到真正的高手了,女班長家那才是「中南海」啊,沒有辦法,傷不起了,我只有自殘自卑地去跳樓了。

由於自己長期在自己的世界里忙乎,沒有仔細地注意到愛人已經白髮蒼蒼。同學們指著愛人說,老戴,你咋就已經兩鬢全白??我心裡好酸好酸,愛人咋一下子就白髮蒼蒼了呢??怪不得同學們都叫他「老戴」,且40年前,一入校同學們就習慣性地叫「老戴」,而聚會時間我一直不停地呼喚「小戴」,且還不停地「小芳」、「小芳」的呼喚(他乳名)。

女同學們不解說:「我們都叫老戴,你還叫小戴;還叫啥小芳,好肉麻喲。」我說:「在你們眼裡他是你們的老戴,在我眼裡他永遠是我的小戴。且小芳是她媽媽的愛稱,也是我的愛稱。」

這個男人是我吃了一半麵條剩下的他都全吃了的男人;這個男人是我的大冰腳能夠貼在他胸前取暖的男人;這個男人在街上總是牽著我的手過馬路的男人;這個男人是我可以發泄的男人......。

我不習慣愛人他的兩鬢全白,我不想我們很快地老去。現在,我們沒有理由不珍惜我們的每一天。看到他兩鬢斑白這兩張照片我的淚眼茫茫...。

幸福是什麼?是知足、是滿足!!

40年聚會,在酒店愛人被安排與李輝住一個房間,他是愛人就愛叨絮的是當年班上最小的16歲的應屆生,當年只有16歲的李輝高中畢業考上大學,大學他倆同小組並同住一個寢室。畢業后李輝只要一到上海,這位室友小弟弟就會來看我們,每次來都要帶著上好的雲南普洱茶給我們品嘗。現在他是DL市某學院的院長。當時我的愛人上大學時23歲了,這位同寢室的16歲的小弟弟是我愛人最關愛的小弟弟。

這裡我想深深地對我們年輕的女班長說一聲「謝謝了」。這個40年的瘋狂聚會你付出了很多很多,精力、財力、物質、組織力...。聽愛人說,最後會務費還不夠用,不夠的費用你全部給包攬了。在這個40年的聚會裡,是你讓我的愛人魂不舍守,是你讓全班同學們都魂不舍守了......。

班長:還得謝謝你,那年,我的兒子剛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你告訴我的愛人,在孩子還沒有找到滿意的工作之前,可以先去你自己的公司過度一下。就這一句話,讓我和愛人心裡暖和了很久很久。還有美女,軍:你也是一個智慧的角兒,我倆認識整整20年了,在這20年裡,你們倆口子全方位的給予我們的幫助和愛,我都牢牢地記在心裡了,感激之情無法言表,只有盡在不言中。

最後的一餐晚飯,全體同學們就要分手了,同學們是在松江廣富林吃的最後一餐分別飯,我稱呼為「最後的晚餐」,那天,我的愛人在飯桌上向同學們宣布了他的病情,他於2021年11月查出晚期胃癌,當年12月做了胃部全切除,下個月整整一年,並闡述,他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他希望還能和同學們有再見面的機會,如果沒有機會再見面,這裡就算與所有同學做最後的告別、和永別。

所有同學們都沉默了,所有還在嘴裡爵嚼的食物都停止爵嚼,氣氛瞬間凝固。每個人都是學醫的,每個人都是生命學科的工作者,每個人都知道永別是必然的。不知誰帶的頭,同學們一個個與愛人擁抱,40年的聚會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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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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