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101章 聽奈亞講那古埃及的故事……
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
……
不對，我們坐在高高的骨灰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
……
不,再重來一遍,應該是「我們坐在高高的骨灰上,聽黑法老講那過去的故事」。
赫拉女神號頭等艙的包廂里，煤氣燈明滅閃爍,蕾絲帷幔從床柱邊落下，在海風的吹動下微微翻揚。
這間船艙的傢具和地板都被鐵釘固定了,所以赫拉女神號在海浪間一起一伏時,房間內也沒有傢具在搖晃。
抹了孔雀綠眼影和艷麗口紅，漆黑長發上又佩戴了黃金和綠橄欖石首飾的安西婭站在等身鏡前。
鏡子裏的人類女性在濃妝之下看起來成熟了不少,有大約二十齣頭的樣子，輕薄簡潔的白色長裙上，掛滿了各種繁複精緻的珠寶,舉手投足間,有黃金碰撞的清脆聲音，充滿了高貴奢華的異域風情。
這身COS埃及艷后的裝扮自然不是她折騰的，而是興緻勃勃的黑法老幫她弄的,整體看上去相當漂亮,完全不符合外神那不可名狀的審美觀。
「你很喜歡古埃及時代？」安西婭問道。
帷幔朦朧的床榻上，黑法老懶洋洋的吃着葡萄,漫不經心的說道：「可以這麼說,畢竟公元前的埃及歷史和我有很大關係。」
「哦？」安西婭說道。
「在你們的人類歷史還沒有誕生之前，一尊承載我力量的雕像從太空當中降臨，落在了地球的尼羅河河岸邊……」黑法老用手比劃了一下，感慨著說道：「……那是一尊獅身人面像,是夏蓋蟲族給偉大的阿薩托斯建造神廟時順便雕刻的，為了感謝我給予它們的「幫助」而送給我，那幫由放射性大腦組成的蟲子挺蠢的，我說什麼它們都信啊，居然真的跑去信仰了我偉大而又盲目痴愚的老父親，居然真的聽我的話，去建造了多維度之門，所以最後連帶着整個星系毀滅，也算是自取滅亡……」
「停停停，別跑題，我不想聽你的受害者有罪論，專心講古埃及歷史就行……」安西婭伸手說道：「……那個獅身人面像就是胡夫金字塔前的那一個？」
被打斷話的黑法老有些遺憾。
祂淡淡的看了一眼人類少女，繼續說起古埃及。
「不是，胡夫金字塔前的那個獅身人面像，不過是對我的拙劣模仿而已，真正的獅身人面像是黑色的。」
「剛才說到哪裏了？」
「最初定居在古埃及的原始人類發現了那尊雕像，就開始崇拜我，我並不在意他們的信仰，因此沒有降臨化身到古埃及，但一直到埃及第三王朝時，一個叫涅弗倫·卡的法老，很有野心的召喚了我。」
說到這裏，黑法老唇角帶笑，只是那笑容充滿了惡意嘲諷。
「他向我獻祭了開羅城一半人類奴隸的生命，讓尼羅河水飄紅，然後祈求自己的願望得到實現。」
「那個法老的願望是什麼？」安西婭說道。
「他希望自己創造下前所未有的輝煌文明，讓其他臣民像崇拜神一樣崇拜他……」黑法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容越發明顯，「……人類可真有意思，自負而又愚蠢，狂妄的以為這樣就能打動我。」
「雖然我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涅弗倫·卡認為「自己殺了一半人類，所以我要實現他的願望」的邏輯究竟在哪裏？但我畢竟是個好心善良的神祇，所以還是實現了這個願望。」
安西婭：「……」
《好心善良》。
如果奈亞拉托提普可以稱之為好心善良，那麼其他兩柱神也可以叫做《愚笨無知門之主》、《純潔羞澀黑山羊》。
「你怎麼實現的？」安西婭淡定開口道，反正肯定不是正常的心愿實現。
「我捏了個化身降臨，頂替了他的名字和身份，在古埃及當了幾百年的黑法老，完成了他希望的那些功績。」黑法老微笑說道，攤了攤手。
而當祂做這一切的時候，涅弗倫·卡的靈魂就被拘禁在旁邊，看奈亞拉托提普頂替他的一切，無人記得真正的他，然後對着邪神無能狂怒的一頓輸出。
罵唄，真正的涅弗倫·卡罵的越狠，證明他內心越是絕望痛苦，奈亞拉托提普也就越高興。
後來法老當厭倦了，奈亞拉托提普就順手捏碎了涅弗倫·卡的靈魂，然後離開古埃及，去了這個宇宙的幻夢境遊玩。
古埃及第四王朝也就此滅絕。
安西婭：「。」
這些古埃及的歷史還挺有意思的，特別是超越的人類的敘事角度，以神明的方式來講解。
安西婭聽的有些入神，脫了鞋子也躺到床上，雙手抱在腦袋后，然後聽黑法老繼續講往昔崢嶸歲月。
「法老我只知道一個拉美西斯二世，統一了上下埃及，留下很多石雕，還有一個特別深愛的王妃，從來沒有聽說過法老涅弗倫·卡這號人物，所以……偉大的無貌之神啊，你的法老工作其實幹的不怎麼樣吧？所以到現在連個傳說都沒留下來。」安西婭喃喃說道。
奈亞拉托提普區區一個外神，懂個屁的治理人類國度。
偉大的無貌之神——黑法老呵呵一笑，充滿了嘲諷。
「作為無所不能的外神，法老這份工作我完成的相當好，拉美西斯二世那種凡人，根本無法和我相提並論。」
「只是後來記錄了涅弗倫·卡的石板和莎草紙，全部都被阿蒙霍特普四世毀掉，讓埃及人在幾代以後，徹底遺忘了我的存在。」黑法老說道。
而作為冒犯神明的懲罰，祂對阿蒙霍特普四世的統治進行了詛咒，讓十八王朝飽受痛苦后毀滅。
之後祂就再也沒有關注過古埃及的事情。
「乾的好啊，這個阿蒙什麼法老真是個英雄。」安西婭讚賞道。
有關於外神的知識，哪怕是知道也會造成污染，使精神逐漸走向瘋狂。
這個阿蒙什麼法老，相當於間接拯救了無數普通人。
黑法老：「……」
黑法老挑了挑眉頭，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在越發昏暗的夜色下，祂俊美的面孔灑滿陰影，無端帶了危險氣息，如同漆黑無垠的深淵。
「你是不是膽子太大了一些？我不喜歡過於冒犯我的人類。」黑法老含笑說道。
安西婭也坐了起來，還給自己拉了個軟枕頭墊在身體後面，然後雙手合十，眼睫垂落，悲傷的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啊，曾幾何時，我也是個說話溫柔行為體貼的淑女，從來不會對別人的遭遇幸災樂禍。」
「但是在「你們」越來越頻繁的打擾我生活，讓我活成了恐怖片主角以後，我就很難保持那樣高尚的道德了。」
「讓我對你這種罪魁禍首恭恭敬敬，真的做不到啊。」
——雖然明知道這是個動動手指頭，就能碾壓星系的外神，但對奈亞拉托提普畢恭畢敬、小心討好什麼的，臣妾做不到啊。
「好吧。」
黑法老沒有過多計較這件事，無奈的嘆了口氣，動作相當優雅以手支頤，繼續講起了古埃及的事情。
狂亂的陰影在船艙里涌動，然後爬上床，從四面八方包裹了人類少女，然後將她包成了一個巨繭。
黑法老伸手捏了捏人類少女的耳朵，將那一小塊白色的耳垂揉到緋紅之後，手指游移著，繼續向下探去，在鎖骨來回摩擦之後，又探入了口腔里。
有點難受和奇怪。
安西婭因為那些陰影，渾身都動彈不得。
她不太適應的甩了一下脖子，沒有將祂的手指甩開，只好被迫張開嘴巴，將黑髮老的手指含進去，然後任由祂輕輕刮蹭敏感的舌尖和上顎。
舌尖和牙齒糾纏了一陣子，黑法老最後收回手指時，還帶了一條亮晶晶的銀絲。
有點臟。
但祂看上去不以為意。
船艙里的陰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志一樣躁動，扭曲而變幻，讓一切都染上了詭異的輪廓，如果此時此刻有人類闖進來，比如說安娜，一定會被嚇到精神失常。
黑法老繼續講古埃及的事情，磁性的嗓音相當從容。
在涅弗倫·卡法老統治埃及和阿蒙霍特普四世刪除掉黑法老記載之間，埃及還發生過一件事情。
比如說祂出手毀滅了埃及第十一王朝。
比如說祂多捏了幾個化身來到埃及遊玩，後來埃及神話里多了幾個外表奇特的神明——托特、賽特，斯芬克斯的原型全都是奈亞。
再比如說在十八王朝前期，埃及神廟的大祭司，發現獅身人面像上面雕刻了很多禁忌的神話知識，閱讀就可以得到魔法力量……
於是，那些崇拜了漆黑獅身人面像幾十個世紀的人類，毫不猶豫的把他們的神明——一整尊獅身人面像給拆了，然後分割成眾多石板搶走！
而那個叫做哈夫拉的人類法老更過分，居然還模仿祂的樣子，雕刻了盜版的獅身人面像，寓意他取代了神明的位置。
這事奈亞拉托提普能忍？
然後祂就把獅身人面像用沙子埋了，又在埃及搞了十災出來，什麼血水瘟疫冰雹蝗蟲全都來了一遍，再順便讓摩西帶領的那四十萬以色列人在沙漠上迷路了四十年……
安西婭：「……」
外神就是這麼瘋狂無序沒人性。
安西婭將臉埋在被子裏，眨了眨有些失神的眼睛，盡量專註的聽完這段歷史，在心裏為摩西同志點了個蠟。
同時給奈亞拉托提普點了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