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各懷鬼胎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

很快時間來到了清漪選秀的時候。

「額娘讓你帶的荷包都帶上了嗎？」臨近出門，瓜爾佳氏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女兒要進宮選秀了，她最近時常失眠，就怕出了什麼意外。

「帶著呢，額娘。」

「不過一月時間，女兒就回來了，您不必憂心。」十五歲的清漪，容貌越發奪目了。

今個出門，清漪還讓秋月將容貌遮了遮。

即便這樣，清漪依舊清艷脫俗。

「出門在外，可得多注意其他人，額娘給你說的，可都記住了？」

「記住了，額娘。」

大夫人見婆婆說個沒完，忍不住上前兩步，輕輕拉了拉婆婆的衣袖。

「額娘，再耽擱下去，可要誤了進宮的時辰了。」

「額娘您放心，女兒定會平安回來的。」清漪上前，抱了下額娘，隨後轉身就上了馬車。

瓜爾佳氏現在門前，看著馬車遠去，眉宇間的褶皺就沒有消散過。

「額娘，咱們回吧。」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左一右的扶著婆婆回了富察府。

……

「格格，咱們到了。」馬車行到神武門前，便不能再進去了，剩下的路就只能步行前進了。

「格格可要多多保重。」秀女進宮不能帶婢女，這是規矩。

「嗯。」下了馬車，清漪點了點頭，隨後就跟著等候在神武門前的引路太監進了宮。

剛進宮的秀女，需要先在儲秀宮前經過初選，隨後才能真正的進入皇宮之中。

「富察格格，到了。」

「麻煩公公了。」清漪從右邊袖子摸出一個小荷包，遞給了引路太監。

這樣的小荷包，額娘在包袱里裝了許多，為的就是給這些宮人打賞。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宮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小覷。

誰也不知道他背後有沒有錯綜複雜的關係。

只是點銀子罷了，就當結個善緣。

「富察格格客氣了。」小太監見著打賞，臉上的笑意更大了。

還是師父有遠見，這秀女進宮的引路太監，果然是個好差事。

清漪見幾間屋子前都排著隊，她也跟著隊伍站到了後邊兒。

隊伍前進的很快，沒過好一會兒便輪到了清漪。

進門后，屋內有四個嬤嬤，一個手上拿著紙筆，一個端著托盤，裡面放著木牌。

剩下的兩位嬤嬤表情嚴肅，目光如炬的盯著進門的清漪。

拿著紙筆的嬤嬤出聲說道：「富察·清漪，大學士富察·馬齊的嫡女。」

「是。」清漪應到。

「各位嬤嬤辛苦了。」說罷，清漪從左邊袖子拿出了大荷包，依次遞給了四位嬤嬤。

果然，收了荷包后，幾位嬤嬤的臉色都面善了很多。

「富察格格還請到屏風后。」

清漪進去后，兩位嬤嬤也跟著走了進來。

隨後兩人大概看了看富察格格的身形，也沒讓清漪褪去衣物，便給了通過。

以富察格格的容貌，入選豈不是輕而易舉。

清漪出來后，在另一位嬤嬤那裡領了木牌，便出去了。

她出來的時候，另一間屋子也出來了一個秀女。

只不過跟清漪相比，那位秀女滿臉通紅，眼眶含淚，一副受了屈辱的模樣，這讓清漪目光閃了閃。

初選過後，便是為期一月的複選。

清漪因為家世，分到的屋子也是屬於最好的那一波。

兩人一間，屋子向陽，且寬敞明亮。

清漪進去后，屋子內已經有一個人在了。

她提著包袱走了進去，正在收拾著包袱的那名秀女抬起了頭。

容貌明艷動人，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你好，我是董鄂·宜瑩。」這位秀女聲音也是爽朗大方。

「你好。」

「我是富察·清漪。」清漪也對著她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

「咱們這一屆秀女，可就數你和鈕鈷祿氏最為出眾了。」

「不敢當。」

「各位秀女都是極為出色的。」清漪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這次選秀，可有幾位家世跟她不相上下的，這董鄂氏這麼說是何居心？

「妹妹太過謙虛了。」董鄂·宜瑩看著眼前富察格格出眾的容貌，心裡嫉妒不已。

這般容貌，可算得上是她這次選秀的心腹大患了。

清漪笑了笑，並未再接話，而是走到床鋪前，整理起了包袱。

將東西一一歸置在箱籠里，並細心的鎖上。

私人物品，可要小心保管。

「兩位秀女，嬤嬤讓去大殿集合了。」清漪剛收拾完，外面就傳來了宮女的聲音。

「知道了。」董鄂·宜瑩出聲道。

過後她轉過頭來，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富察妹妹，咱們一起吧。」

清漪也不想太過獨行特立，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到了儲秀宮正殿，裡面已經站了好些個秀女了。

董鄂氏帶著清漪進門時，所有人的目光的望了過來。

在瞧見清漪的容貌后，大多數秀女都變了臉色。

一刻鐘后，秀女們都到齊了。

此時門外走進來了四位嬤嬤，清漪瞧著其中兩位還有些面熟。

正是她初選時，房間里記錄的嬤嬤。

「各位秀女好，我們你們今後一個月的教養嬤嬤，你們可以叫我春嬤嬤。」

「希望咱們能相處愉快。」為首的嬤嬤，是個容長臉，表情冷硬。

身上的衣服和頭飾都是一絲不苟的，從中就窺見她的性子。

「各位秀女每日卯時四刻起，戌時休息。」

「上午一個時辰，下午兩個時辰，除此之外，就是你們個人的時間。」

「但這兒嬤嬤可要多嘴一句，宮中不比宮外，可不是你們能隨意走動的，要是衝撞了貴人，提前出宮是小，丟了小命可不划算。」

果然，嬤嬤的話音剛落，有許多秀女便白了臉色。

「今個就先解散，明日開始正式學規矩。」春嬤嬤說完，便帶著人出去了，只留下一眾秀女面面相覷。

「宮中規矩大過天，別有的人仗著兩分美貌就想出頭。」說話的秀女一臉的高傲，餘光撇了清漪這邊一眼，身上同樣款式的旗裝，料子都比其他秀女好的多。

「你什麼意思？看我們這邊兒做什麼？」清漪還沒說些什麼，一旁的董鄂氏便跳了出來。

清漪眸色暗了暗。

「我可沒指名道姓的，你急什麼眼？」那名秀女漫不經心的說道，神色輕蔑。

「想要當知心姐姐，也得把你眼中的野心藏好啊。」那秀女走到清漪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富察·清漪，幸會。」

「我認識你？」清漪疑惑的問道。

「現在不認識，以後就認識了。」

「我是鈕鈷祿·玉鈺。」秀女自得的抬了抬下巴。

「你好。」清漪神情並無絲毫變化。

額娘說了，這次選秀，她不過是來走個過場罷了。

既然如此，她何必理會太多呢。

清漪打過招呼后，便徑直離去了，連跟她一起來的董鄂氏都不曾理會。

她不管她們有多少算計，只要不把主意打在她身上，她就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平安待到最後落選才是正事。

清漪走後，大殿里的董鄂氏眼神有一瞬間的陰暗。

「嗤！」

「真的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鈕鈷祿·玉鈺嗤笑一聲，毫不留情的嘲笑著董鄂·宜瑩。

「管好你自己就成，別人的事少關心，小心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董鄂·宜瑩為這次的選秀做了很大的努力。

自然知曉鈕鈷祿氏的目的。

鈕鈷祿·玉鈺雖說是孝昭皇后的親妹妹，但她也不差。

惹急了她，誰都別想好過。

「你……」鈕鈷祿·玉鈺臉色徒然一變。

自從姐姐去世后，她們家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所以阿瑪才希望她這次能進宮。

大局為重，她才不跟董鄂氏計較。

宮中學習規矩的日子過得很快，各位秀女在家，都是已經學習過的。

除了一些因為自身原因淘汰的外，這次複選的秀女留下了十之五六。

「這宮中最後一日，咱們就不學規矩了，你們可以去御花園看看，但是不能出御花園。」春嬤嬤看著諸位秀女說道。

「我希望你們在最後一日，也能謹言慎行。」

「是，春嬤嬤。」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董鄂氏也知道清漪不是個麵糰性子，兩人之間，現在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董鄂姐姐，咱們一起去走走？」跟鈕鈷祿·玉鈺同房間的，是佟佳·宛如。

她是宮中佟貴妃的庶妹。

家世不好不壞，但心思卻不少。

「當然可以。」董鄂氏大方一笑。

出遊嘛，當然要結伴而行了，不然怎麼找替死鬼呢。

兩個各懷鬼胎的朝著御花園走去。

大殿中的秀女，大多數都選擇了去御花園走走。

畢竟這也許是她們最後一次進宮也說不一定。

清漪本來並不打算去的。

宮中的御花園，可容易遇到事，最後一天了，她還是老實待在房間里為好。

但架不住一旁的鈕鈷祿·玉鈺一直痴纏。

清漪覺得鈕鈷祿氏倒沒什麼壞心思，這一個月下來，兩人相處不咸不淡的，但也算是清漪在宮中關係最好的秀女了。

「一起去轉轉，這個時節的御花園，可是最漂亮的。」鈕鈷祿氏不理會清漪的拒絕之意，將她拉著走了。

兩人到御花園時，裡邊兒已經停留了許多秀女了。

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對著各色各樣的花朵評頭論足。

清漪不想去湊熱鬧，便走到了角落中。

「富察妹妹，你可是白白浪費這幅容貌了。」鈕鈷祿氏瞧著富察秀女的舉動，面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鈕鈷祿姐姐也不差，何必羨慕我。」清漪說的也是實話。

鈕鈷祿氏雖不如她容貌出色，但在其他秀女中，也是拔尖兒的。

「富察妹妹真會說話。」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個宮女端著一個托盤往這邊走來。

她低著頭，一個勁兒的往前沖著。

清漪餘光瞧見了那個宮女，拉著鈕鈷祿氏往旁邊避了避。

鈕鈷祿氏不明所以，腳下就慢了些。

被那個宮女撞了個正著。

「呀！」

「小主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宮女聽到聲音，一臉驚恐的跪下請罪。

「你怎麼走路的，那麼寬的路，偏往我身上撞。」鈕鈷祿氏拎著被打濕的旗裝，生氣的訓斥道。

「小主恕罪。」那名宮女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地上磕著頭。

「真真兒是倒霉。」

「你走吧。」鈕鈷祿氏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謝謝小主。」

宮女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瓷片，一臉感恩代謝的走了。

「也許今日真不是出來的好時機。」鈕鈷祿氏朝著清漪抱怨了一句。

「走吧，我陪你回去換。」

「清漪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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