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會良心不安？

一直躲在屋裡養傷的樓奕還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娘子來給他收屍了。

他還每天跟張啟幽怨的念叨自己傷的多重，差點與慕淳輕陰陽相隔，明裡暗裡的問張啟有沒有把他受重傷的消息送到慕淳輕手上，怎麼一個回信都沒有，這個狠心的女人難道真的不在意他的死活嗎？仟韆仦哾

張啟還是很給面子的，杜伽去請，就帶著藥鋪的夥計去傷兵營幫忙了。

作為對外說的傷勢嚴重的樓奕當然每天得有大夫給他治病，所以每天張啟和白勝會來他這坐會兒。

現在樓奕就又跟張啟念叨上了「你們養的隼都能送信了吧，三天就能送一封吧，怎麼這六七天過去了也沒個回信啊」

張啟心想回信是有的，但是他沒有跟樓奕說。

韓山出發的時候給張啟來信了，說主子來給樓奕收屍了，他現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見主子來了看見樓奕生龍活虎的樣子會不會把他打死。

同時他也為自己憂心，他把樓奕的傷說的很嚴重，韓山說了主子問他是不是廢物，連個傷也治不了，如果太廢物的話還是讓他回谷重新學習。

他可不想回去，好不容易結束了那種噩夢般的學習。

他正在走神，盤算著現在跑還來的及來不及。

樓奕見他沒反應，只能重重的咳嗽，張啟被他咳嗽聲拉回思緒，看到他咳的肺都快吐出來的樣子，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世子不用咳了，你的肺早就癒合了，今天把線一拆，你又可以征戰沙場了」

樓奕絲毫不尷尬的擦了擦嘴角「那還得是張掌柜的妙手回春」

張啟回他一個溫和的笑「世子，客氣了，趴下吧，把線給你拆了」

樓奕脫了衣服趴在床上，張啟拿起一個鑷子和一把剪子給他拆線，白勝趕緊湊過來觀摩學習。

樓奕就感覺到背上有一種刺痛感和拉扯感，並不太疼。

沒用了多長時間張啟就拆完了「好了，傷已經好了，只要世子不用太大力氣就沒有問題」

白勝在旁邊一臉的驚奇「七天就好了啊」

這要是放在以前，這麼重的傷怎麼著也得養一個月。

這幾天他跟在張啟後面在傷病營里長了不少本事，張啟手法快，縫合技術好，葯還好，很多以前治不了的傷員都被他救了下來。

白勝現在對張啟的態度十分謙和「張大夫，老夫能否請教一下你是如何練就這一身的醫術的」

提起這個張啟就不願意回憶。

「也沒什麼，就是不停的把死人身上的零件拆下來裝上去，再拆下來再裝上去，見得死人多了，人身上有什麼零件，有多少骨頭，哪有血管就一清二楚了」

白勝聽完臉色一變「去哪找那麼多死人？」

張啟慫了慫肩「這誰知道呢，反正主子時不時的會送來，病人，半死不活的人，死人供我們練手」，自從他打算跟主子學醫開始，每天見得不是快要死的病人，就是已經死了的病人，每天對著的都是血淋淋的屍體，那段時間他從來不吃肉。

白勝臉色發白的看了看樓奕，據他所知，張啟的主子是他們的世子妃，軍營里都傳這位世子妃是個女土匪花了三十多萬兩銀子買了他們世子，現在看來這位世子妃不光是個女土匪，還是個十分殘忍血腥的人，他的腦海里已經想象出一個女土匪為了開醫館不停的殺人逼著自己的手下練習醫術的場景

原本他還是很崇拜張啟的醫術的，現在只要一想到這醫術是怎麼來的，他就一點也不羨慕了，在他眼裡死者為大，在活人身上做實驗，死人身上動刀這都是毫無人性的做法。

所以他再看張啟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甚至往後退了一步，彷彿在他眼裡張啟和他的主子就是個惡魔。

他看樓奕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同情，世子真是犧牲太大了，為了樓家軍要娶這麼一個惡魔一樣的女人，世子這一輩子都逃不出這個女人的手掌心了。

樓奕也有些意外，他知道慕淳輕的葯都很好，盛一堂大夫醫術好，他以為慕淳輕是什麼隱世的醫學大族的人，現在看來不是這樣啊，真正的世家大族不會這樣學習醫術。

他試探的問張啟「你的主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啟「哦，主子說人死不能復生，得物盡其用」

白勝聽了臉一拉「一派胡言，就是死者也有他的尊嚴，你們如此也不怕良心不安？」

張啟：「呵？良心不安？作惡多端的人不怕良心不安，我一個治病救人的怕良心不安？」

樓奕看張啟明顯的不高興了，眼神示意白勝不要說了，再說沒準張啟也會砍暈他，慕淳輕和他的人下手都黑。

白勝只好閉嘴了，不過他還是走了。

張啟沉下來臉來問「世子，你們的人是怎麼回事，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樓奕求生欲很高的否認，他指了指自己的頭：「沒有，他們的思想都有些迂腐，掌柜的不必在意」

張啟也沒有深究，不過接下來的日子他沒有再去軍營，前七天傷兵里重傷軍醫救不了的他已經救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軍醫也能治，他得好好想想怎麼將功補過能把他謊報樓奕病情的罪減輕一點。

後來這件事被樓啟鎮知道了，狠狠的批評了一頓白勝，在他眼裡怎麼會的醫術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救下多少人，這幾天張啟和他的人救下何止百人，這些人都被樓啟鎮找地方藏起來了，這就是張啟的功勞。

大金在退兵二十里簡單的休整了三天以後，又增援了五萬兵馬發動進攻，這次他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沒有派大規模騎兵進攻，而是前面是步兵，扛著許多的木板，即能當盾牌防箭，又能搭在戰壕上過兵馬。

步兵過了戰壕以後，會用木板淌著走，這樣鐵蒺藜都會被木板擋住，推走，不過這樣的進度很慢。

而這次樓啟鎮不再開城門迎敵，而是守城門，用火箭攻，火箭射在木板上，箭頭上的火油點燃木板，大金士兵燒死燒傷不少，而跟在步兵後面的大金士兵也推著投石車往青峰關上投點了火油的石頭。

每天城牆上都會抬下來不少傷兵，這個時候得罪盛一堂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最後白勝不得不登門道歉，結果張啟根本沒在，店裡的夥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