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暴怒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死在虞亦瑤手裏的！
大多的嬪妃驚叫着後退，縮在一個角落裏見鬼似的看着虞亦瑤。
虞羲和臉色鐵青，唇抿成了直線，一言不發地盯着虞亦瑤，想在她臉上看到什麼，然而，虞亦瑤除了方才一開始的竭力阻止有些表情以外，見到這些屍體時，面色反而平靜，甚至稱得上是淡漠。
彷彿人命在她這兒，壓根不是什麼事。
太後來之前，慕雪塵雖然早就與她透過底，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但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忍不住的眼前一陣陣發暈，站都站不住，只好用力攥著舒嬤嬤的手，藉著舒嬤嬤的力氣站着。
皇后同樣面色煞白，驚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身在後宮這麼些年，她的手段不幹凈，手上多多少少也染了不少人命，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視覺衝擊，讓她滿心只剩下驚恐二字。
蘇木還在指揮着人繼續挖，昕雪苑整個後院，眼下坑坑窪窪的。
梁大人一邊看着手中的羅盤，一邊看了眼地上整整齊齊擺放着的屍首，面色發寒，心底更是掀起了驚天的浪潮，甚至，他看向虞亦瑤的眼神，像是在看魔鬼一樣。
虞亦瑤原本沒有這麼瘋的。
以前的她，雖然跋扈，弄死太監宮女這樣的事，雖說偶爾也有發生，但不會像這一回這般瘋魔。
虞羲和看着還在挖開的後院，頭禿禿地跳着，他憤怒地瞪着虞亦瑤，壓抑著聲低吼：「虞亦瑤！」
眾人驚愕地看向他們父女倆。
皇后突地驚醒，急急地衝上前，一隻手攬著虞亦瑤，盡量將她護在身後：「陛下，陛下您息怒，瑤兒肯定不是故意的，她這些日子，情緒不穩定，失了手也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虞羲和的眸子，危險地眯起，冷冷地盯着皇後身後露出來的小小身影。
「是，陛下，您知道的，瑤兒突然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她情緒太差了，就偶爾發發泄，可能，可能就是一時失手了，不小心下手重了些……」皇后絞盡腦汁地替虞亦瑤狡辯。
「是，是，父皇，兒臣，兒臣不是故意的，是他們都太脆弱了，兒臣只是稍微打了他們一下，他們就死了，不能怪兒臣啊！」虞亦瑤從未見過虞羲和在他面前這樣發火。
那凍得刺骨的冰冷眼神，那戾氣濃重的上位者氣息，讓她感覺到十分恐怖的壓力。
直到這一刻，虞亦瑤對自己的父親的另一個身份，才似乎有那麼片刻的理解，她開始感覺到了害怕，哆哆嗦嗦地想要解釋，但與其說是解釋，還不如說，是在推脫責任。
這是皇上、皇后乃至公主一家三口子的事，其他的嬪妃在情況未明時，壓根不敢搭腔，只安靜如雞地靜立在一邊，心裏暗暗帶着笑意，面上卻半點兒也沒有表現出來。
「不是故意的？一時失手？」
虞羲和暴怒，倏地上前扯開皇后，拽著虞亦瑤，將她半拉半拖地拽到那些人面前。
「看看，好好看看，這些……還有這些……」虞羲和暴怒地扯著虞亦瑤，指著一個又一個臉上滿是鞭痕，就連衣裳，都被鞭子抽裂開，上面佈滿了傷痕的人，痛心疾首地質問：「你告訴朕，這不是故意的？這是一時失手？啊……」
虞亦瑤年紀小，又被虞羲和這樣用力拉扯，根本掙不開。
在近距離看到那些泛著青白色，甚至有些還死不瞑目的眼睛時，終是有了一點點恐懼：「啊……啊……父皇，父皇，兒臣錯了，兒臣錯了……」
虞羲和滿心酸澀，痛心地看着她，手下的力氣鬆了些，任由她就這麼跌落在地。
他從未想過，他捧在手心裏的女兒，小小年紀竟就已經這樣心狠手辣。
這要是長大了，她不得翻了天去？
即便對秦家，對皇後有恨，有忌憚，但這個女兒，他是實實在在的疼著的。
虞亦瑤又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他承認，他給她們的關注很少，但該給的寵愛，她們都有，他以為，她們已經比這天底下的百姓好太多了。
可如今，他沒有將她養成了可愛的小女孩，反倒成了冷心冷肺，與那些後宮婦人無異的毒辣之人。
這讓虞羲和打從心底深處，覺得悲涼。
另一邊，皇后被虞羲和一把推開后，差點摔在地上。
尹嬤嬤堪堪將她扶穩，她回頭看去，就是虞羲和按著虞亦瑤，讓她好好看看地上那些屍體的畫面。
皇后目眥欲裂，朝着虞亦瑤的身影衝過去。
她一把撈起才剛跌落在地的虞亦瑤，將虞亦瑤摟在自己懷裏：「陛下，你這是在做什麼？你要為了這些低賤的奴才，責怪我們瑤兒嗎？他們不過就是奴才，不聽話了，瑤兒處置他們有什麼錯？」
這話一出，別說虞羲和愣住，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他們是奴，是主子的所有物，但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尤其是為官的梁大人。
他一貫中立，不與任何人站隊，更是一直秉持着為官的初心。
眼下，上位者都這般不將人命當回事，大禹的江山，還有何前程？
思及此，他看向皇后的眼神都變了。
虞羲和眼神極冷，盯着皇后一言不發，現場一片冷寂，沒有人敢開口打破這裏的沉默。
皇后摟着虞亦瑤站在最中央，皇後母女倆看起來，委委屈屈，哭的十分狼狽，而圍着她們的人，則一個個兒地面色詭異，不明就裏的人，忽略地上躺着的那些，只怕會以為，她們母女倆才是被欺負的無辜之人了。
慕雪塵安撫好太后的情緒后，眼睛掃過地上的那些人，眼神諱莫如深。
冷冷地盯着皇后與虞亦瑤，卻是對的梁大人開口：「梁大人……」
所有人的視線，因着慕雪塵這突然的聲音而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梁大人有些佩服慕雪塵此刻開口的勇氣，問道：「不知，懿淑儀找下官是為何事？」
「您引我們來這兒，要找的便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