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化整為零，救駕劫財

金軍北行，滿載而歸。

完顏宗翰先行一步，率領戰略部隊，前去肅清河北各州縣的宋軍殘餘勢力，強行接管地盤。

首戰就在相州，當金軍到來的時候，康王趙構和大部隊已經不見蹤影。完顏宗翰腳步沒有停留，直接殺向了大宋的北都大名府。

河北各州縣的地方官員，有識之士不願意投降金人，奈何金人兵鋒太盛，一時不敵，所以紛紛避讓。

有人轉戰到了山川沼澤，組建起了義軍和山寨，有的則是退守到了黃河以南，尋找官軍的下落。其中不乏一些豪傑聚集到了太行山兩側，逐漸成為一些後來威震河朔的英雄，讓完顏宗翰不得不坐鎮燕雲，忙活了一兩年才逐漸平定。

完顏宗望則是負責押運宋朝的皇族宗室，以及從東京汴梁搶來的，數不盡的黃金與絹帛、各色珍寶、典籍，以及能工巧匠。

這樣的隊伍，註定是走不快的。

押送的金軍似乎也有意走慢一些，這一路對他們而言就是安逸無比的享樂，可以賞玩那些從未見過的珍寶，甚至不分晝夜從押運的宋國皇族女眷里挑選可人女子。

這些金枝玉葉遭受到金國人粗暴無比，非人的折磨，有好幾位皇家郡主懷上了金人的孽種，卻不知父親是何人。即便身懷有孕，也不能乘坐車馬，而是徒步跟隨，走穿了繡鞋磨破了腳掌，然後體力不支，慘死在途中。

當她們倒下的時候，金國人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沒有任何的惋惜，然後將魔爪伸向另外的女子。

有的是有夫之婦，他們的丈夫要麼敢怒不敢言，握著拳頭默默流淚，更有甚者則希望妻子能夠討好金國人，讓他們的待遇能稍稍舒服一點。

只有個別幾個有血性的男兒，為了保護妻子不惜以卵擊石，雖然沒有任何實際作用，但至少氣節可嘉。有幾位夫人看到丈夫不惜拚命維護自己，紛紛觸柱自盡，成了亡命鴛鴦。

十六歲的保福帝姬、仁福帝姬尚未出嫁，出落的花朵一般，直接被完顏宗望帶入了劉家寺大營。然後帶着兩位帝姬北歸，一路「尋歡作樂」，就在昨日，保福帝姬慘遭蹂躪之後，不治慘死；仁福帝姬眼見姐姐死去，自己也不堪折磨，在一次過河的時候，投水自盡。

投水之前，仁福帝姬仰天悲嘆，發出了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詛咒：「願完顏宗望不得好死！天道好輪迴，今日金賊暴行，來日必定成為完顏氏子孫女眷的報復。」

不得不說，仁福帝姬的詛咒很到位，最終也都如願以償。

且不說早早暴亡的完顏宗望，金國滅亡之時，同樣也是在汴梁，金國最後的力量被蒙宋聯軍絞殺，國破之後，金國皇族女子同樣慘遭不幸，那副著名的《嘗後圖》就是如此誕生的。

當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這些都是后話。

完顏宗望想像不到，聞言只是哈哈一笑，壓根不當回事，只是稍稍感嘆兩個年輕貌美的公主就這麼死了。更加遺憾，據說最美的茂德帝姬，始終沒能如願覓得，只得將魔掌伸向了幾位端莊秀麗的王妃。

凄慘的事情每日都在發生，在北上的隊伍里，幾乎沒有泛起一點點浪花。起初聞聽公主門的遭遇，趙佶和趙桓還會流淚嘆息，再到後來他們已經面無表情，所有人都開始有些麻木，有些習以為常。

一切，悔之晚矣。

這就是他們的後半生，他們的命運，能有什麼辦法呢？

會有人來營救自己嗎？這是宋國「廢」帝最後的奢望。

然而途中一盆盆的冷水潑了下來，路過中山府，這裏還有一群誓死抵抗的宋軍，金國人希望太上皇趙佶出面勸降。

沒想到趙佶出面之後，宋軍壓根就不搭理，格外冷淡，甚至還有幾分鄙夷神色。今日慘劇，某種程度上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將士們豈能沒有怨恨。

趙桓甚至指望過自己仍舊安全自由的弟弟趙構，希望他能夠營救自己……然而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有幾支河北的兵馬曾經接近過隊伍，試圖營救，但最終要麼被金軍驅離，要麼不敢下手，悻悻而歸。

沒有人知道，郭京也來了。

救駕，這是必須要，還要有一定成果的事情，所以不能操之過急，必須一擊必中。

從東京出發的時候，郭京就跟隨在金軍隊伍附近，只不過他將精銳分散成了幾股小隊伍，化整為零，避免目標太大引起注意。

此時的河北路，無論是宋朝的官軍，還是各地的義軍，甚至是山賊，隊伍亂七八糟，來來往往很是常見。

是以隱藏其中的六甲神兵並沒有被關注到，能夠光明正大地「潛伏」，打探各種消息。

金軍明顯是有些託大的，仗着自己實力，前後的隊伍比較鬆散，前面是押運皇族宗室的，後面則是運送輜重的隊伍，因為沉重的緣故，拖在最後面。

那可是一箱箱的黃金白銀，任誰不眼饞呢？對於想要大幹一場的郭京而言，金銀就是最大的本錢，不能去搜刮民脂民膏，就只能從金國人手裏搶。

郭京率先對運送金銀的車隊下手了，一字長蛇的金軍隊伍遭到騎兵打擊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場災難，幾乎不用多少力氣，便搶下了數十萬兩金銀。

沉重的金銀運送是一件難事，郭京沒有用慢吞吞的車馬，等著金軍來追趕。而是解救了一批宋國來的工匠，只要幫着攜帶金銀過黃河，不僅能夠得到兵馬護衛，逃脫金人的魔掌重獲自由，還能夠得到一筆錢財報酬。

如此好事，工匠們自然樂見其成，於是乎數十萬兩沉重的白銀化整為零，被攜帶到了黃河以南。

金國人押送了大量金銀的消息，也就此在河北傳開，各路山賊義軍聞訊，立即摩拳擦掌。救駕對他們而言有些困難，也缺少必要的動力，但是金銀錢財的誘惑可實實在在。

於是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打金銀財貨的主意，襲擾不斷。完顏宗望聞訊，大為光火，不得不調派更多的兵馬前來護衛。仟仟尛哾

如此一來，看押宋國皇族的兵力，自然而然有所減少，正是郭京期盼已久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