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機

第二章 心機

夜sè妖嬈,一片皎潔灑落人間。皚皚白雪在月光照耀下閃爍着迷離的光芒,如夢境一般。只是,有人的地方便有紛爭。他們沉浸在爭鬥中,即便是美如夢境可還有人在意嗎?

清輝照耀下的小鎮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青瓦鋪就的的房頂如同一排排青浪綿延而去。幾個黑影踏着青浪,如同燕子一般輕巧,無聲的落入一條小巷中。

「大哥······」一語未盡已被打斷。

又有幾名黑衣人從四面八方落入這一條本不寬敞小巷裏,足有十幾個人之多,個個都是身手矯健目光銳利,一看便知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數人聚在一起,似在商議什麼事情。

「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可是······」

「可是什麼?說話別吞吞吐吐的。」

「可是對方好像根本就沒有防備,好像知道會有人跟蹤。」

「哼,不管他有什麼準備,這次我們都是志在必得,如果空手而歸你們知道會有什麼下場。」說話的應該是眾人的領,只見他說話時眼神冷厲手裏隱見寒光。

「各位!」一把突兀的聲音驚動了此刻正全神戒備的眾人,他們心裏一驚,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眼前那一片原本黑暗的角落此刻被一片雪光照亮,一襲灰袍下看不清是何人,低壓的帽檐詭異的透出一對yin冷的目光。所有人都握緊了腰間的刀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不之客。

他一步步靠近,步伐越來越快。yin風漸起,吹動那灰sè的袍邊帽檐。「錚!!!」一道寒光從腰際閃出,與此同時在他身後的黑暗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們終於看清了,那人背後十幾人手執尖刀帶着滾滾殺氣正向著他們襲來。

黑衣人紛紛抽刀怒喝,不用猜也知道這幫人是何目的,狹窄的小巷裏頃刻間寒光閃閃殺氣逼人。沒有呼喊叫嚷,只有刀劍相交和皮肉被割開的聲音。誰也知道,當你手中兵刃與對手交鋒的那一刻,不是生便是死。

短短几個呼吸間,一切又歸於平靜,彷彿什麼也沒有生過,只是那濺在白雪之上的鮮血卻在訴說着什麼。

看着遍地的屍體,全是一刀斃命。刻意壓低的帽子被揭開,肖娜兒提刀在一具屍體上刺了下去,血花濺起沒有活口。手下前來稟報道:「一共十四人,已盡數誅殺。我方損失三人,未有傷者。」肖娜兒將手裏血刀扔下重新將面容隱在寬大的帽檐下,轉身徑直往小巷外走去,其他人則開始忙碌收拾現場。

「十四個,還剩下······」

寂靜的黑夜下,道道寒光如同鬼魅般在角落裏閃過,血花如紅sè的蝴蝶飛舞在雪夜銀光中。月在雲后冷眼窺視人間,側耳傾聽彷彿還能聽到那猙獰冷笑。肖娜兒獨自走在冰冷的石階上,抬頭望去,月sè已見朦朧。「又要下雪啦。」一句呢喃,將視線落在面前。一間很平常的客棧,大門緊閉,門前燈籠在風中輕輕搖弋,燈火忽明忽暗。肖娜兒眉頭微微皺起,環顧四周,只有死一般的寂靜。一步步往客棧走去,每走一步她都在心裏默數着,一,二,三······九,十。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肖娜兒心下一橫破門而入。只見門板飛去,一道人影衝進客棧。肖娜兒人未落定,一道勁風迎面襲來,回身躲閃之時尖刀已然刺出。「噹噹當!!!」,一息間已是數招交手,兩人皆是暗自心驚,紛紛退後,這才看清對方。「你的武功又進步了。」袁不破微微一笑道。

肖娜兒依然一副冷麵,掃了周圍一眼問道:「這是你乾的?」

袁不破也向周圍看去,客棧里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鮮血匯成道道血河從腳邊流過。袁不破苦笑道:「你認為呢?」說着便往樓上走去,肖娜兒遲疑片刻也跟了上去。

樓梯口走道上遍地屍體,他們衣着各異,但看得出來絕不是一般的江湖匪類,肖娜兒甚至還從裏面認出了幾個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而無一例外,他們此刻都已成為了冰冷的屍體。袁不破看着那些人至死都不暝的樣子無聲一嘆:「他們都是互相殘殺至死的。」轉身推開了一間客房的房門。

「北風烈,窗難掩。紅光艷影隱霜雪。孤燭淚,泣哀夜,殘花難度此**······」一把清越女聲從房中傳來,一襲倩影獨倚窗邊眺望夜空,末了一聲輕嘆。

袁不破下跪行禮道:「啟國袁不破叩見雲卿公主。在下來遲,讓公主殿下受驚了。」

公主殿下依舊遙望夜空,空靈的聲音傳來:「你是仲耀太子派來的?」袁不破沉默著,雲卿公主回過頭來看向他,輕笑道:「我記得你,你好像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衛。太子殿下近來可好?自從上次一晤也有三月之久了,但不知太子殿下的傷勢如何?」

袁不破心裡冷笑,回答道:「在下代太子殿下多謝公主關心。自從上次比武之後,經宮中御醫診治調理太子殿下已無大礙。」

雲卿公主點了點頭道:「文武二試,仲耀太子的表現雲卿刮目相看,此第三試雲卿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奪得頭籌。」

雲卿公主將一封密封的信函交給袁不破說道:「這便是第三場比試的題目,如今便交給你了。」袁不破接過信函卻感覺手裏接着千斤重擔,雲卿公主將他神sè看在眼裏,微微一笑道:「我曾說過,這第三場比試誰若能從我手中將題目搶到並將其完成,誰便是東臨國將來的駙馬。」

袁不破低頭應道:「在下定當竭盡所能不負太子與公主殿下期望。」

雲卿公主微笑着揮揮手,袁不破退出房間掩上房門。

肖娜兒一直在門外聽着裏面動靜,不禁冷哼一聲:「哼,又是一個虛偽的皇族。」

袁不破抹了把汗神sè嚴肅道:「我雖然也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可是無可否認,她有這個資本。」

肖娜兒看着遍地屍體皺眉道:「能引得天下英雄為了她互相爭鬥廝殺,她的確不簡單。」

袁不破嘴角輕揚,回頭看了一眼虛掩的房門,「東臨國君年近古稀,膝下卻只有一名雲卿公主。東臨國的千里疆土和十萬鐵騎任何人得到都是不可小覷的力量,況且雲卿公主又有東臨第一美人之稱。權力,美人,哪個男人不想擁有?」說着忽然感覺背脊一涼,扭頭只見肖娜兒正直直的盯着他。袁不破有些不自在的乾咳兩聲問道:「你看我作什麼?」

肖娜兒收回目光淡淡說了句:「沒事。」轉身走下樓去指揮着手下收拾現場。

袁不破打開信箋,只見上面用纖秀的字體寫着一句奇怪地詩句:「風為骨,雪為魂,千年結得半生連。」

袁不破長嘆了口氣,將信紙揉在手心轉眼化為片片碎屑隨風散落。看着漫天飛絮,他有些苦惱的撓著頭自言自語道:「哎,這位公主殿下還真會折騰人呀!」抬頭望向夜空不禁眉頭皺起,突然喝道:「備馬!」三兩步躍出客棧,只見肖娜兒牽馬到前問道:「有線索了?」

袁不破苦笑道:「是嘆夜哀蓮,哼,終於知道公主殿下為什麼大老遠跑到這裏來了。這種花只有蓮華峰的絕崖峭壁上才有。而且······」說着他抬頭望向夜空,此刻已有幾朵雪花飄落。「也只在這樣的晚上嘆夜哀蓮才會盛開,一夜過後便會枯萎凋謝。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一句話剛說完,一聲催喝袁不破策馬而去,肖娜兒甚至連一句叮囑小心的話也沒來得及說。

肖娜兒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遠處的蓮花峰在漫天飄雪中猶如一朵雪夜盛開的雪蓮純潔美麗,不知為何有股蕭索感湧上心頭。低頭看着自己的手,這是一隻殺人的手,除了拿刀它還能抓住什麼嗎?靜立片刻,眼神漸漸恢復清明凌厲,肖娜兒轉身走回客棧。

漫天飛絮漸漸的密了,耳畔已能聽到寒風呼嚎。袁不破此刻攀在岩壁之上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只是看這天氣怕是老天爺不會輕易讓他上山。其實嘆夜哀蓮並不難找,只因此花只有蓮華峰上才會生長,而蓮花峰上也只有望月崖才有。但是,當下難就難在前往望月崖的山路因為前一陣子的雪崩而被毀,此刻再想上山唯有選擇涉險從另一側陡峭的山壁攀岩而上。

袁不破抓住一塊突出的岩石,才一施力,忽的一聲輕響岩石脫落岩壁直墜崖底。袁不破看着那塊岩石,彷彿能看到自己剛才若一不小心落了下去此刻定是粉身碎骨,當下把心一橫抽出背後的長桿。用嘴咬開綁着桿頭的黑布,銀光驟現猶如一抹寒星劃過黑夜,一桿銀槍握在手中,袁不破頓時渾身氣勢驟長。大喝一聲,長槍刺入堅壁,袁不破一手運勁整個人借力騰空而起直躍上崖頂。堪堪落定,忽的眉頭一皺,意未動身已行一個側身躲過一道冷箭。此刻一把粗獷的聲音傳來:「哈哈,楊遷,你也有失手的時候啊?!」袁不破凝眉冷視,透著月光只見三道人影立於崖頂。心下一嘆,哎,又被那女人擺了一道。

眼前三人是兩男一女,兩男中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男子此刻正緊盯着袁不破,眼神銳利如鷹隼,手中黑弓弓弦猶在輕顫。袁不破剛才聽了一人稱呼他為「楊遷」,心頭一驚,暗道:「穿雲箭,楊遷?」

那人看看一旁的大漢冷聲道:「邱斐,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袁不破冷哼一聲:「哼,原來是霸王刀邱斐,這樣的陣容好像有點大吧?」

那邱斐朗聲道:「哈哈,小子,今天算你運氣不好撞上了我們。識相的現在就給老子滾蛋,免得做了老子的刀下亡魂。」

袁不破聞言微微一笑,將目光移向一直躲在yin影后的女子問道:「閣下可是瓔珞仙子?」

女子從yin影中款款而出,一襲紫衣在月光下飄然若仙,雖是輕紗蒙面卻依然掩不住其絕代風華。袁不破乍一見之下也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後搖頭而笑,似是自嘲又似在嘲笑他人,說道:「素聞仙子淡薄名利,卻不想也會與我等凡夫俗子爭這一尺之功。」

瓔珞仙子聞言未見有何舉動,只是淡淡的看着袁不破。此時邱斐指著袁不破嚷道:「小子,報上名來吧,我刀下不留無名之鬼。」

袁不破瀟灑一笑抱拳道:「在下乃一介無名小輩,今ri得見各位實數三生有幸也。」

楊遷盯着他冷然道:「能躲過我楊遷的箭,即便你是無名之輩也留你不得,否則後患無窮。」話音剛落「嗖嗖」兩箭已至袁不破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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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雪劍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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