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賤氣縱橫

唐寅那句「鳥人」宣言，讓聰明的人感覺唐寅太裝~逼；讓愚鈍的人感覺這貨太有才；讓所有人都感覺超經典干幽默。

整個8號撞球室內，是一地凌亂，空氣溫度遽然升高三萬英尺。

而撞球室所有人卻也高高揚起了下巴，彷彿他們才是得勝的將軍。

就連一直沒有笑臉的小雅，都因這話而翹起了嘴角，並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眼前比自己都矮了不少的瘦小子。當與唐寅那深邃的目光對焦時，又破天荒的臉紅心跳，躲開了視線。

宋哥幾人呆愣愣站在原地，腦際揮之不去前一刻球賽畫面。

一個聞所未聞的小子，在大家眼前展示出，只有在世界大師賽上，才會偶爾出現的技術與打法，這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力，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宋哥最先反應過來，他所表現出的城府與素質，卻是少年所沒有的老成：「你好！鳥人——宋爾彬，很高興認識你——球王。」與此同時，他向唐寅伸出友好之手。

宋啟凡借用唐寅的冷幽默，將剛才所有的尷尬化解於無形，讓自己人不難接受的同時，又使撞球室內的氣氛瞬間融恰。

這讓唐寅驚詫的盯著對方，不得不佩服宋爾彬的急智，更佩服他的胸襟，世上並不是每個富（官）後代都有如此素養的。

唐寅沒有迴避，而是也伸出一隻手與對方相握：「唐寅！」言簡意賅、不卑不亢。

宋爾彬眼睛一亮，說實話雖然他沒有亮出身份，但能在他面前穩如泰山，又風輕雲淡的少年人幾乎沒有，即使有，也是與他同一層次的人。

而眼前這普通少年人，在氣度上卻毫不落下風，這讓他當真對唐寅刮目相看。

「怎麼樣，給我個機會買單，這可是我剛才說出口的話。若你不答應，我的面子可就掛不住了。」

唐寅輕輕鬆開對方的手，退後一步，從身上摸出僅有的十元鈔票放在球桌上：「沒問題，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則，之前我輸的盤數自己付賬，這同樣無可更改。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宋爾彬同學，若以後有機會，我會考慮讓你破費的。再見！」

「嘿……球王你別走啊，我們輸得心服口服，大家做個朋友嘛！」小凱急忙舉手招呼。焦急的腳步與牽強的笑意，讓他顯得狀態很滑稽。

「有緣自會相見。」空氣中傳來唐寅那十分稚嫩而百分裝~逼的鏗鏘嗓音。

「靠，這個『鳥人』十分冷啊！」小凱眼見唐寅轉身離去，有些自嘲的撓撓後腦勺。

宋爾彬若有所思看著唐寅離去的方向：「驚才絕艷的撞球技巧，與眾不同的獨特個性。有意思，有意思，我想能留在蒼山市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卧槽，看不出來啊老二，啥時候你的球技如此牛~逼？」在回家的路上，楊非凡的情緒顯得相當高昂，看得出來，今天唐寅的驚艷表演，讓他驕傲到沒邊了。

「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我們當務之急，還是以學業為主。」唐寅盯著楊非凡，態度極為真誠，他並沒因楊非凡的話而顯得飄飄然。

楊非凡聞言一愣，但緊接著便「撲哧」笑出了聲音：「拉倒吧！蒼山市三流中學——向陽中學的末流學生談學業，你以為自己是市一中的尖子生嗎？」

「呃……」唐寅被楊非凡一句話噎得不輕，白眼直翻：「那你敢不敢跟我打賭，若我考進市一中，你也必須上市一中，如何？」

楊非凡聽得眉毛挑挑，帶動那肉色大痣跳了跳：「卧槽，來真的？行，若你考上市一中，我就是考不上去，也要花代價入讀市一中，如何？」

「好，一言為定！」唐寅主動跟楊非凡擊掌為誓。

這才是唐寅真正目的，記憶中楊非凡就是在市三中結交了幫狐朋狗友，才會徹底養成了痞性。若當真因為自己的緣故，能讓楊非凡改上市一中，歷史豈不是被改變了？

但在下一刻，讓唐寅是徹底無語了。原來楊非凡根本不認為唐寅會考上市一中，而是眉飛色舞的陷入發情狀態：「小雅這名字真美，要能得知全名，該是件多美妙的事情啊！」

原來，到現在為止，他還在想著那美少女小雅呢。

唐寅眼見楊非凡那副發花痴的樣子，無奈搖頭，但卻沒再介面，因為他知道，此時說了也是白說，等慢慢來吧。今天這個球賽只是第一步，今後的時間還很漫長，總有一天楊非凡會改變的。

在回家的路上，楊非凡情緒很亢奮，今天除了揚眉吐氣外，還意外見到位天仙般美少女，估計今晚他將會用億萬「子孫」洗短褲了。

而唐寅一路上再沒怎麼言語，眼看著少年楊非凡那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對兩世靈魂的他來說，也是件值得珍惜的事情。

在唐寅家岔路口，剛好天又將下雨，他與楊非凡便分開了，並約好假期再聯繫。

回家后，唐寅除了運動一下瘦弱的身體外，便開始著手準備母親開店的事情了。在他想來，母親下崗是必然的，自己這裡早作準備，以免到時弄得措手不及。

日化廠罷工自~焚事件，因孫師傅住院，彷彿一下子沒音訊了，市裡對此好像也再無動靜。而一直謠傳的下崗工程，當真啟動了，內容就跟當初大伯所言毫無二致。

這幾天唐寅家都在討論唐母的去留問題，而在唐寅的建議下，唐母也提前到街上四處去看看出租房信息了。

由於唐父如今正式到後山鄉就任了，再加上唐母的心思也被唐寅說動，唐母買斷下崗似乎也能被大家所接收。

保守的唐父之所以會退步，不再反對唐母下崗開店，主要是為了鼎力支持自己恩主宋博文工作的緣故，正如宋博文所言，有時退一步海闊天空不一定是壞事。

唐寅給母親選店址的建議，有三處地方，一處是南北大街，第二處是美食街，第三處是商業大廈商圈。

這三處地方，在十年內都是整個蒼山市最繁華的商業圈，可謂黃金地段了。但即便在當時，它的租金也是挺嚇人的，沒有一定魄力的店主，是絕對不會選擇這裡。

唐寅太知道這些了，大腦內可是有鮮活記憶的，這裡的客流量是全蒼山市之最。

唐母在乍聞消息時，感覺頭皮發麻。一位買菜十幾塊錢都要計算著來的家庭主婦，陡然間讓她接觸租金好幾萬的店鋪，這種壓力確實很大。

但唐寅說的也有道理，反正暫時先看著再說，又沒有當真動手呢。於是，唐母在閑來無事時，便到這些地方轉悠，了解租房信息以及相關行情等。

時間久了，她倒不再像開始那麼縮手縮腳了，跟房東談價錢也顯得老練多了。這讓唐寅不停感嘆，老娘還真的很有商業天賦呢。

在中考後的第六天，唐母終於確定下來，將買斷工齡下崗了。這也就意味著，唐母將不再是國企的職員，而是不折不扣的無業者。

這在當時，還是很需要很大勇氣的，畢竟國企上班，那可是鐵飯碗啊，下崗后就啥都不是了。尤其是日化廠內部有很多人都在說，唐家這是巴結宋博文，將唐母「犧牲」了。

唐母的買斷工齡，所得到的全部賠償現金，也不過是區區四萬多塊錢。到了此時，全家人反而徹底沒了念想，一門心思為唐母考慮開店的事情了。

最後唐母相中了兩處地方，一處在南大街，一處在美食街。南大街的房子房租便宜，但需要首付三年房租，而美食街的房子房租貴，卻可每半年一付。

得到這個消息，唐寅央求唐母，帶他去跟南大街的房東見見面。

唐母聞言詫異，但考慮到最近兒子的表現很成熟，說不定有啥好想法呢？於是，她就勉強同意，帶唐寅跟南大街88號的房東見了面。

南大街88號的房東是位偏胖的中年人，據他自己說，因即將到國外定居的緣故，南大街的房子想要出售，但由於價格偏高，又很急，很難拋售。因此他才會考慮低價出租，但卻必須一次性預付三年的房租。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本人不在國內，收取房租非常不方便。

唐寅一邊說表示理解，一邊又問胖房東，這房子出售需要多少錢。

胖房東一聽有戲，坦言，稅後，不還價最低140萬。

唐寅又問對方，暫時是否缺錢。

胖房東坦言，不缺錢。

唐寅就給出對方一個十分有誘~惑力的建議，房子總價提高到200萬，但前提條件是分期三年還清，第一年還款10萬，第二年還款90萬，第三年還款100萬。

這種說法在當時，是一種瘋狂的舉動。140萬的房價，就因為是分期三年支付，卻一下子漲價到200萬，足足多出60萬的差價，這是什麼概念？

在那年頭，十年的利息就連60萬的零頭都不到，更何況是60萬呢？再說，若按照之前胖房東的計算方法，二十年連續不間斷的房租，才能勉強可以達到60萬。

這個帳就是小學生都會算，胖房東有些驚喜的看著唐母。在他想來，小孩子說話是不作數的，只有大人點頭才行。

200萬這個天文數字，就這麼被唐寅十分輕鬆的說出口，唐母感覺頭有些暈，大腦不聽使喚了。她有些茫然的望望胖房東，又望望唐寅，徹底反應不過來了。

甚至她都懷疑面前的兒子，還是那個整天調皮搗蛋，從不做正事的寅兒嗎？太妖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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