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我們瘋狂追逐的事物，在別人眼裏1文不值
「好詭異的能力。」顧隱仔細端詳着手裏佈滿裂紋的杯子心裏不由得感慨一句。
這種操控萬物的能力，讓他短暫出現了一種無所不能的錯覺，給他一定的時間他甚至可以引起天災，但身體傳來的一陣陣疲憊感告訴他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怪不得我上了常瀾的車后就控制不住睡了過去，原來不只是因為長期逃命帶來的疲勞，這裏面還有這股力量消耗我的精力后所造成的影響。
但這次的疲憊感似乎比上一次的疲憊感更加得明顯。」
他很快就把握到一個關鍵點，這只是個普通杯子，而紙棺卻是一個具有神奇力量的特殊物品，為什麼這一次卻更加疲憊？他閃過一絲靈感，再一次探手伸向空中抓出一枚骰子。
「因為本身佈滿大量裂紋，又被我粗暴地拿起，所以杯子會碎裂。」
這次他腦海中出現的數字是71，他沒有猶豫扔出了骰子。
「75？」顧隱看着浮在空中的骰子有些詫異，沒想到這都能失敗。
失敗后，他沒法再因為相同的事情對同一件事物做干擾，他發現自己的體力是從扔出骰子的一瞬間被消耗掉的，而不是產生結果后。
「也好，避免了我收拾杯子的碎片。」顧隱自我安慰一句后，將杯子放回桌面，一屁股坐在床邊感應着自己的狀態。
「這次體力是這三次中消耗最小的，也就是說被我施加影響對象的本身是什麼對我的體力消耗多少的影響並不大，影響最大的是合理性，像七十以上的引導我可以短時間內承受5到8次。
我還可以通過一次次小的影響來讓真正的目的成功率一次次提高。」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道：「這種力量真是可怕啊，也不知道其他人的能力又是什麼樣呢，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神奇力量』。」
他在這方面其實並不是一個小白，摸爬滾打在邊緣地帶的賞金獵人，偶爾會接觸到一些帶有奇特能力物品，那些物品被賞金獵人稱為神靈的恩賜。
那些物品的能力往往不是那麼強大，卻十分有用。
臨城曾出現過可以讓人速度變得非常快的鞋，山南的『災厄』賞金團擁有一把在劈砍時可以讓人短暫失神的大刀，傳奇賞金獵人『哀歌』據說擁有一把無限子彈的槍。
擁有一件這種裝備，就拿到了踏入傳奇的賞金獵人的門票，他們在任務中無往不利，擁有一個人有抗衡一個小團隊的實力。
他們既被人敬畏，又被人敵視。
陶城的狐尾小隊不久前就得到過一把這樣的武器，那是一把沉重堅硬的長刀，沒有任何手段可以將它破壞，所有的武器與它碰撞時都會如同豆腐般碎裂。
它被陶城的賞金獵人稱為『不可阻擋之刃』，有一旦砍下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擋住它的進攻之意。
而這恰好是狐尾小隊覆滅的原因之一，因為貪婪陶城所有的賞金獵人都背叛了狐尾，導致他們落入陷阱時孤立無援，無處可逃，最後除了顧隱之外無人倖存。
現在看來，這些當時引起所有賞金獵人瘋狂的東西，在異管局眼裏，只不過是一些沒有太多價值，不值得收容的『垃圾』罷了。
「垃圾，垃圾，呵，呵呵呵呵……」顧隱咀嚼著這兩個字，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嘴角裂開一個誇張的笑容，他俯下身子喉嚨中傳來一陣陣乾澀沙啞的笑聲。
似乎想起了什麼極為好笑的事。
…………
7月7日傍晚，
三輛黑色的蒸汽車帶着陣陣轟鳴聲穿過李家村，停到了村外，在幾個好奇孩童的注視中，蒸汽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了十幾個人。
他們穿着相同款式的黑色風衣，他們沒有進村在一個身材健壯肌肉隆起男人的帶領下，向遠方走去。
「1、2……9，我數清楚了！他們有九個人！」一個理光頭的小男孩舔了一口滴落在手上的雪糕，興沖沖朝一旁的夥伴說道。
「你胡說，明明是8個人。」坐在旁邊的小女孩反駁道。
「我數得很清楚，絕對是9個，不信我們過去數。」男孩有些不服輸的爭辯了一句，他抬頭卻發現那些人已經走出去了幾百米遠。
「他們走的好快啊。」小男孩有些獃滯喃喃道。
「路過李家村的時候，我怎麼感覺你有些不舒服。」常瀾看着一旁的顧隱，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故意問道。
「當時我就是坐在這個村裏，被一個開着紙棺材與你一模一樣的紙人接走的，這個村和你同時出現我當然感覺不舒服。」顧隱沒好氣地說道。
「我還在一個紙做的李家村中接了個紙做的你呢，我不也什麼事都沒有。」常瀾聳聳肩，她早就和顧隱聊過當時發生的情況，判斷紙人在李家村前面虛構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村子，誤導了她。
顧隱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張慈，從會議結束后張慈一句話都沒找他說過，讓他頗為不解。
這次他們一共來了8個人，其中顧隱認識的3個收容人周鳴、常瀾、張慈全都在場，另外還有3男1女，除了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外，剩下的都是20到30歲之間的年輕人，他們同樣都在會議中出現過。
「到了。」常瀾忽然開口，隨即眾人腳步同時停下，只有一個叫范緋的女生繼續向前走去，走出十米遠后，眾人才邁開步伐跟在女生身後。
這裏是常瀾最後接到顧隱的地方，也是她確認距離露雨村最近且沒有污染的地方。
而范緋是山南所有收容人中對污染最敏感也是抵抗力最強的人，由她走在最前方可以在進入污染範圍后第一時間察覺並確認強度。
再次前行大概一百米后，范緋忽然舉起了右手，她沒有情緒地說道：
「進入污染範圍，強度C。」
說完她繼續邁步前行，自始至終從來沒有看過身後。
C代表着一個C級污染類收容物可以造成的污染，處在可以被眾人接受的範圍內。
「污染度未提升。」
進入污染範圍后，范緋每隔50米都會舉一次手都會同步一次污染度情況，四次之後露雨村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又同步兩次污染度未提升后，范緋不再前進，而是等待與其他人的匯合，超過300米強度都沒有出現任何變化，那大概率露雨村的污染度就維持在了這個程度。
匯合后，他們沒有任何交流，只是顧隱身旁的常瀾獨自走出了五米，閉上眼睛，開始在原地徘徊，她身體輕飄時左時右，像夢遊一般，顯得十分詭異。
十幾秒后，她不再移動，睜開了眼睛。
「在這裏。」她輕聲開口道，此時她所在的位置與其他人已經隔了幾百米。
話音剛落，一個寸頭短髮嘴裏還叼著根棒棒糖，年齡約莫二十三四的男人快步走到常瀾身旁，他叫林海，顧隱在陶城的會議室中見過。
他站在常瀾剛才的位置上，身體一下崩解成無數閃爍微光的碎片，除了顧隱外剛趕到常瀾身邊的眾人並沒有驚訝，似乎早已排練過無數次一樣。
碎片沒有消散，它們不斷聚合僅用了2秒就組成了一扇兩米高的長方形框架，如同一扇碎片之門，當框架形成，裏面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似乎形成了一道傳送門。
范緋沒有猶豫，直接跨進門內，幾秒后又走了出來。
這個長相普通，卻異常冷漠的女生開口道：
「污染度未提升。」
「那我們走。」周鳴點了點頭，率先踏入了門內，接着其他人魚貫而入。
「你先走。」常瀾揚了揚下巴示意顧隱先走，接着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破爛到不成樣子，應該早就沒法使用的通訊器扔到了地上。
顧隱沒有猶豫，踏入了門內，他只覺得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傳來，接着面前的一切已經變了模樣。
他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露雨村西南方的一片隱蔽樹林中。
緊接着常瀾也從門中走出，她是最後一個人，當她走出後由閃光碎片組成的門瞬間瓦解。
顧隱剛想問林海怎麼過來，卻見常瀾又從包里拿出一個與之前同樣破舊的通訊器，她輕輕按了一下通訊器上的按鈕，下一秒手拿破舊通訊器的林海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彷彿他早就在那裏一樣。
「默契度專業度驚人，手段詭異而可怕。」顧隱看着他們心裏做出了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