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他突然很想在這親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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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洲這一研發持續了七年,七年裏兩千五百多個日夜沒有好眠的時候，幾度懷疑自己堅持的這一切是否有意義。
但兩千五百多個深夜咬牙的日夜沒有白費，江湛這麼多年的信任和支持也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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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洲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他只能緊緊抱着江湛,將這些年藏於人後的痛苦與感慨發泄到這個擁抱上。
倪優被江時洲勒得生疼,但她明白江時洲這七年的壓力有多大，拍了拍江時洲的肩：「恭喜。」
江時洲心情逐漸平復，笑着鬆開倪優,在她肩上重重給了她一拳，「我早就和你小子說過，我的方向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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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施寧,去通知大家,今晚給時洲開慶功宴,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好好放鬆一下。」
施寧笑道：「好的，我去通知大家！」
倪優當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江湛，並向全公司宣佈晚上為江時洲慶功，誰都不能缺席。
接到消息的江湛第一時間趕來了公司，好消息衝散了這些天孕吐的頹喪臉色,興奮至極,見到江時洲的瞬間，也不管他現在頂着的是倪優的身體,倪優的臉,一拳砸在他肩頭，「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沒白費我對你的信任！恭喜啊！」
辦公室里只江時洲，趙啟明，施寧以及倪優在，江湛的舉動讓在場幾人興奮的表情茫然了片刻。
「看我幹什麼？你們今天能成功，我身為江湛的妻子不能為你們感到高興嗎？從你們創辦公司開始，我就知道你們一定能成功！」
倪優想起幾年前江湛和他們一塊創辦公司，將江時洲幾人介紹給自己認識時的情景。
那時的江湛笑着告訴自己，他們遲早有一天，能幹出一番大事業。
倪優笑着打圓場，「慶功宴的酒店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走吧。」
江湛率先摟着江時洲的肩膀，「走走走，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
江時洲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看了眼一側一直穩重淡然的江湛，後知後覺被人給拉了出去。
慶功宴上，因為懷孕的事，江湛滴酒不沾，用果汁和清水代替酒，全程充當着倒酒的角色，倒是倪優，喝了兩杯，佯裝醉意后連連推脫不能喝了。
江時洲和趙啟明也不管他，兩人喝得喝得爛醉如泥，憋了七年的話一股腦倒豆子般往外倒，從大學到今天，喋喋不休，兩個大男人說着說着抱着哭成了一團，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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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洲一怔，轉而說道：「大學第一年，就被我穿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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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啟明搭著倪優的肩，「江湛，你說你，十一萬八的鞋，質量也不咋樣嘛，一年就壞了，還不如江時洲那一百一十八的鞋好使。」
江時洲也笑了，他問江湛，「你說你當年怎麼想的，十一八萬的鞋換我一百一十八的鞋，一百倍的差價，這叫什麼？」
江時洲與趙啟明異口同聲大笑道：「人傻錢多！」
七年以來不輕易說出口的過往，在今天酒精助力下輕易宣之於口。
江時洲靠在椅背上大口喘著粗氣，伸手扯了胸前的領帶，搭著倪優的肩，張嘴的瞬間，喉間哽咽，眼眶發熱，半晌后開口：「傻人有傻福，江湛，我可以拍著胸脯告訴你，這項技術，在全國我們是第一家研發公司，以後，你就等著坐着收錢吧！」
餐桌上鬧成一團，江湛坐在一側靜靜看着，他忽然低聲說道：「我為你們今天的成就感到驕傲。」
鬧哄哄的餐桌上，江時洲和趙啟明沒聽見，倪優聽見了，偏頭看向江湛，「我也為你今天的成就感到驕傲。」
「我？」江湛笑道：「我又什麼值得你驕傲的？又不是我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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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他偏頭看向倪優，「媳婦，這下相信我當年說的話不是空話大話假話了吧？他們能行，我知道，他們一定能行！」
倪優心裏清楚，這七年裏煎熬的又豈止江時洲一人，江湛看似弔兒郎當，成天不著調，但壓力不比他兩的小。
她在桌下緊握著江湛的手，「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們，更沒有懷疑過你。」
江湛揚眉一笑：「我慧眼識珠，不管是媳婦，還是朋友，我看中的，都是最好的。」
對視的瞬間，那雙承載着愛意靈魂的眼睛裏倒影出倪優的模樣，江湛心頭一熱，手心微緊，他突然很想在這親吻她。
不需要太長時間，就一秒，只需要親她一下就夠了。
就在他剋制的那幾秒里，倪優偏頭，在他嘴角處親了一下。
「優，你真的不參加Davis的最後一場大秀嗎？」
但下一秒Davis出現在她面前。
Davis帶着她橫掃了時尚圈，走過的大秀，上過的雜誌讓倪優在之後的短短兩年時間裏，在國外模特圈站穩了腳跟。
江湛說：「我買了兩張後天飛美國的機票，我陪你一塊去看看你的老師。」
「嘿倪優！好久不見！」
—
車輛緩緩駛向主路，司機貼心將前後座的隔板升起，將空間留給兩人。
但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陣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抱歉倪優，現在是Davis的休息時間，醫生不許探視。」
「什麼事？」
「Davis這個人我之前聽你說過。」
一個多月不見，Davis彷彿老了十來歲，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彼時的Davis深陷抄襲風波，D.C這個品牌也已經低迷墜入二流，無論是Davis還是D.C這個品牌，可以說是觸底反彈，拚死一搏。
倪優回頭看向助理。
倪優沒有更好的選擇，哪怕當時的Davis聲名狼藉。
剛出國的那一兩年，她毫無根基，公司塞到手上的幾份通告都是些國際三流品牌，但她沒辦法，只能用力抓住這些隨時可能將她替換的資源。
飛機上倪優和江湛說過待會可能會遇見的一些美國朋友，江湛也沒露餡，熟稔和助理打招呼。
「那就好，再過幾周，等孩子長大點，就能做B超了，到時候就能看到肚子裏的寶寶了。」
倪優沉默。
酒過三巡，公司員工陸續打車離開，滴酒未沾的江湛叫了司機，一一將江時洲幾人送回了家。
倪優低聲應了一句：「他是我的老師。」
她心情頹喪到了極點。
「還行，這小崽子晚上給爹爭了口氣，沒吐。」
從那時起，倪優就一直跟隨着Davis。
那天晚上她坐在秀場外的石階上，撥打着江湛的電話，卻在響過一聲后掛斷，她開始思索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是否有堅持下去的意義與必要，甚至已經想好了陳菁攤牌的措辭。
寒暄片刻后兩人坐上了前往醫院的車。
那場大秀很成功，伴隨着Davis的罵名而來的，還有Davis引領的潮流風向，鋪天蓋地，輿論導向終於從「Davis是一個抄襲者」，轉變成了「Davis是一個時尚天才」。
「對了，媳婦，有件事忘記和你說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氣餒和放棄的端倪，遞給她一張名片，告訴她，他將要為D.C舉辦一場大秀，問她是否願意穿上他的設計，展示給所有人。
—
倪優輕輕摸了摸江湛的肚子，「今天還吐得厲害嗎？」
倪優將Alex的聊天記錄看了一遍，臉上笑意蕩然無存，眉心緊鎖看向車窗外，一言不發。
江湛將手機遞給她，「下午的時候你有個朋友給你發了微信，你看看吧。」
不是每一個模特都有倪優這樣好的運氣，能遇到Davis這樣慧眼識珠的伯樂。
「這次化療后Davis拒絕了醫生的後續治療，他說他不想以現在這種狀態迎接他人生的最後一場秀，所以，過兩天等Davis精神恢復后他會出院保守治療。」
下車前江時洲醉醺醺的目光在江湛和倪優身上流連，突然一笑，一拳抵在江湛肩頭，他什麼也沒說，但好像什麼都說了，踉蹌著，由助理扶著上了樓。
和Davis第一次相遇的品牌現場她已經記不太清了，似乎是個國際二線品牌，當時她跑通告跑了快三個月，卻沒能上一次T台，舉辦方或是品牌方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告訴她：「Wedon''tneedyou！」
助理告訴倪優Davis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一個月前還生龍活虎幹勁十足的一個人，查出胃癌晚期后，一次化療就變得萎靡不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飛往美國的航班準時起飛，倪優與江湛落地時，卻因為各種原因晚了兩個小時，前來接機的人是Davis的助理，一個身材高挑，辦事幹練的白人女性。
「Davis說，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秀有你在他身邊，最後一場，也希望你能出現。」
到達醫院后，倪優隔着玻璃，看到了病房裏的Davis。
她從來沒有對江湛說過自己在國外的那些年，那段艱難的日子說起來太過矯情，但每每想起，總會感到幾分慶幸。
這幾天江湛一直困得厲害，晚上人太多，又吵，瞌睡和困意都被吵沒了，一坐上車昏昏欲睡，在倪優溫柔的話語里險些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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