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說是要確認,其實司露一下子並沒有什麼太清晰的主意。

花花說完這些話后拍了拍司露的肩膀,默默離開了司露的房間,體貼地留給司露自己思考的時間。

司露確實在思考——但思考的卻並不僅僅只是「內鬼」的事。

花花說的這些疑點,司露都十分贊同,確實從任何一個群友的角度來看,這些疑慮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前提是,司露知道另一樁秘密。

——系統是有一個「內在人格」的。

那個人格暴躁、記仇,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冷冰冰的AI,比如司露第三個技能的積分,她至今都懷疑是它動的手腳。

花花根據她現有信息做出的推測沒有任何問題,只是那一切都建立在「系統是死物」上。

但這個系統是活的。

也就是說,「反對」的按鈕也好,積分的不正常增長也罷,甚至是散兵的那件事,樁樁件件,都有可能是出自那個內在人格的手筆。

一個掌握了所有人信息與動向,甚至擁有高次元手段的人格化AI,能做到這些事簡直易如反掌。

如果是這樣,那它的目的很顯然就是讓群友們內訌。

但是……這對它又有什麼好處呢?

——司露再次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她既想不明白這個「內鬼」的做法有什麼好處,更想不明白「系統」挑撥離間有什麼好處。

就像花花剛剛說的,信息量過於稀少的當下,所有的推測都等於盲猜,而盲猜沒有意義。

而且如果她對於系統搗亂的猜想成立,那現在她還面臨着另一個更嚴峻的問題。

——如果系統那個人格當真能掌握她們的一切動向,那她和花花的這番談話,是不是也被它捕捉到了?

這也是之前司露一直瞞着群友們,沒有將「系統擁有人格」這件事透露出去的原因。

她深恐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下,那這件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承擔了風險。

如果「內鬼」只是它拋出來的一個餌……真正的目的掩藏在這個誘餌之下,那,它會是什麼呢?

司露在房間里坐了一會兒,腦中過了萬千種思緒,似乎每一種應對方法都有風險,稍有不慎都會牽連到群友。

她難得地猶豫了好一會兒,隨後戳了戳脖子上的菜菜。

「我問你,如果在你肚子還飽的時候,面前出現了幾條路,每一條的盡頭都有饕餮盛宴,但是路上也都有可以預見的風險,你會怎麼辦?」

菜菜聽得有點雲里霧裏的,它知道司露多半是在說剛剛內鬼的事,但它不知道這問題和內鬼有什麼關係。

但它首先關心一個問題:「掏……什麼宴是什麼東西?」

司露:……不愧是你。

「就是好吃的。」她用最簡單的話給他解釋。

它本能地想了想,「必須選一條嗎?」

「也不是必須吧……原地苟命也是一種生存方式?」

如果她將這些事都壓下,什麼都不做——至少對於其他群友來說,這是一種苟命的方式。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按部就班地刷分刷滿十萬,開開心心地回家。

……前提是後續不會再出現什麼特殊情況——當然,這個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原地苟命……」菜菜跟着重複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司露以為這就是菜菜的想法,嘆了口氣:也是,按照菜菜這慫樣的性格,大概會選擇能苟一天是一天。

但卻見它想了半天後,突然搖了搖頭:「如果是我,我不會苟在原地,不管怎麼樣,肯定要選一條走。」

司露有

些訝異地看向它。

「因為我總要吃東西的呀,」菜菜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天真,「我現在還不餓,但總有餓的一天,總不能指望天上掉餡餅吧?更別說路上有風險了,我肯定會選擇在我更有體力的當下出發,不然等我都餓得不行了,哪有吃飽的時候有力氣,怎麼去應付路上的危險呢?」

……難得見到這條腦袋小小細胞少少的菜花蛇也能說出這麼頗有哲理的話,司露都愣了一下。

大概是在她身邊跟久了,連菜菜都耳濡目染上她「主動出擊總好過坐以待斃」的性格了。

結果剛剛說完大道理的菜菜頃刻間就軟了下來,纏着她的脖子呲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頰,笑得很雞賊。

「嘿嘿,我那是站在你的立場上想這個問題,但如果是我的話,肯定在原地苟著了。」

司露:?

「苟著幹嘛?等死?」

「等你啊!」菜菜說得很理所當然,「你肯定不會放着我不管,在你來之前我苟住就行了!」

菜·好吃懶做·貪生怕死·菜想得很簡單,只要司露到了,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司露:……好吧,很符合它的習性。

她嘆了口氣,菜菜可以苟著等後援,她可沒有啊。

苟得越久,她掌握主動權的難度越大。

打定了主意,她拉開系統面板,給從未發過私聊的那個ID發去了私聊。

[私聊]司露:在嗎?現在有空嗎?

[私聊]群主:¥%&*&……

司露:?

這一連串秒回的亂碼瞬間將司露心中的疑心拉到最大值:等會兒,這人不會被系統奪舍了吧??

——直到看到了下一句話。

[私聊]群主:……不好意思,突然彈出你的私聊愣了一下,有什麼事嗎?

司露:……

倒也不必如此激動……

[私聊]司露:也沒什麼,就是之前我給禿禿和默菈都幫忙了個人任務,剛剛和花花鹹魚也碰了面了,就想起你了,正好我現在不忙,來問問你有沒有要幫忙的?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冒出了一句話。

[私聊]群主:什麼時候我們之間在聊天的時候,開場也要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託詞了?

……他看出來這是司露的託詞和借口了。

司露其實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這是嘉波,好像也不太意外了。

她更在意的是,嘉波的話很直。

他沒有順着她的託詞寒暄下去,而是直接點出了她的別有目的。

這對於他們八百個心眼子的群主大人不太常見,直來直往的,反倒讓心懷疑慮的司露有些猶豫了。

她頓了一下,選擇以直抱直。

[私聊]司露:我現在要傳去你那裏,你方便嗎?

[私聊]群主:我完成手頭任務的這一環,五分鐘后吧。

不算長的等待時間,司露答應了下來。

事實上還沒過五分鐘,三分鐘后對方就發來了消息。

[私聊]群主:來吧。

司露沒有猶豫,直接發動了隊友傳送,在熟悉的暈車感中,「噗通」一聲又摔倒在了群友面前。

「噗……」

聽到熟悉的笑聲,司露邊爬起身來邊咬牙切齒:……總有一天要把想出這個傳送姿勢的破爛系統給沙掉。

她抬頭,發現自己定位了嘉波,傳送的方位居然又是稻妻。

但不是她之前去的海祇島,而更像是正統鳴神統治下的列島,從遠處山頭上恢弘的天守閣就能看出來。

嘉波顯然知道她的疑慮,他屏著笑解釋道:「我這個身份是九條家手下的一個足輕,目前

正在苦逼地搬磚,干著給眼狩令助紂為虐的任務。」

看着他身上的足輕制式鎧甲,司露知道他沒有半點隱瞞自己身份的打算。

嘉波的樣貌和原先現實中的他差不了多少——事實上他們幾個人除了木魚最開始穿成深淵法師以外,得到的身份樣貌都和自己原本差不多,一定要說差距的話,系統捏出來的顏值和本身的長相,大概就是美顏前美顏后的區別吧。

司露看着他,突然開口道:「不扶我起來嗎?」

嘉波眸中閃過一絲愣怔,隨即伸了手,邊笑道:「你這樣直白地求助的樣子倒是不多……」

手臂觸到司露的那一刻被她反握住,臂膀上傳來的微弱觸感讓他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接了話。

「……見。」

司露握着他的手臂,面色如常:「之前傳送的時候就摔過一跤,挺狠的,這次摔得也有點疼,站不起來了。」

嘉波回握住了她的手臂,像是在借力讓她撐住。

兩人靠的很近,甚至手臂交疊在了一起,遠看頗向一對如膠似漆的戀人。

但在交觸的臂膀上,細微卻清晰的摩擦感順着兩人的觸感神經一路傳遞至腦中。

在嘉波扶起她的那一刻,司露的指尖微動,在他的手臂上一筆一劃地寫起了字。

【系統有問題。】

嘉波只是愣神了一瞬,便明白了她的用意,若無其事地回握住了她。

【明白,你說。】

得到了他的答覆,司露微微鬆了一口氣。

就像她和菜菜假設的那樣,擺在她面前的幾個選項都有風險,但她必須挑一條路走下去。

如果系統的目的是挑撥離間,那麼它的目標很明顯如今在嘉波身上。

在此前提下,如果嘉波是無辜的,她就必須讓他知道這件事——而他有別於其他群友的謹慎敏銳也讓司露相信,讓他知道這件事的風險會比讓其他人知道更安全。

……讓其他人對上系統,很大概率會被耍得團團轉。

至於另一種「嘉波真的是內鬼」的可能……司露不是沒想過。

如果他真的是那個內鬼,那她更要來會會他了。

若嘉波真的是內鬼,那她這一招打草驚蛇,多少也能讓他投鼠忌器。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口中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我懷疑我們群友中|出了一個內鬼,目前看來,你嫌疑很大。」

一直縮在她脖子上的菜菜驚了:她在幹什麼??直接跑到懷疑對象面前懟臉問嗎??

好在她還知道隱去花花參與的環節,只說是自己的懷疑。

她邊說着,邊在嘉波的手臂上寫道:【挑撥離間。】

嘉波只是怔了一下,便接受良好,甚至臉上的笑意都未變分毫:「因為散兵的事?」

嘉波回道:【系統?】

司露簡單地在他手臂上打了個勾,口中卻道:「不止,還有其他佐證,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聽聽你的說法。」

【系統,(有)人格,有(操控系統的)許可權,(你是它的)挑撥目標,小心。】

觸感寫字多少還是有些麻煩,幾句聊天間司露只能挑關鍵詞寫,但嘉波接受良好。

嘉波回了個勾表示明白,口中的聲音卻有些冷了下來,邊道:「現代司法都講究疑罪從無,誰質疑誰舉證,你沒頭沒尾地就要我自證清白,你讓我說什麼?」

司露一邊嘆著這傢伙的反應真上道,一邊也冷了聲音,「我如果真的懷疑你,就不會浪費一百點積分傳送過來聽你解釋了,我也不希望我們之間出現隔閡。」

嘉波一邊演戲一邊寫着:【目的?】

他道:「我和大家作對的好處是什麼?損人不利己

?」

司露一時沒明白他問的是系統還是她的目的,乾脆都回答了一遍:【系統,不明,我,將計就計。】

「但是你在我們穿越這麼久以來,幾乎都沒在群里說過關於自己的身份和信息,現在我連禿禿都見到了,唯獨對你還是一無所知。」

嘉波頓了一下,換了個問題:【(系統的)人格,(可以一直)監視(我們)?】

口中道:「你見過的人就沒有問題了嗎?你們不是所有天天24小時待在一起,怎麼能保證私下裏他們在做什麼?」

說着嘉波笑了一聲,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就好比說,如果你『有內鬼』這個結論是通過其他人得出的,而他來讓你試探我,你就不懷疑他了?就不可能他是先發制人,他自己才是那個內鬼,為了推諉嫌疑,把髒水潑在我身上,推我出來當替罪羊?」

司露這下是真情實感地愣了:嘉波這一波可以啊,如果真的是系統的挑撥離間,他直接就讓系統看到了真切的效果,三兩句話就又挑撥了她和花花的關係。

她寫道:【不一定24(小時監視),(我見過)兩次,暴躁,記仇,(掌握)大部分(系統)功能,(和)任務。】

邊回道:「如果在來之前只是幾分懷疑,那現在看你的樣子,嫌疑更大了……你知不知道你激動的樣子很不同尋常——如果你真的沒有問題,按照你的性格,你只會冷靜地給我解釋,而不是這樣無厘頭反擊回來。」

嘉波得到了大部分信息,心裏也有了個判斷,但戲還得接下去。

他低笑一聲,「被喜歡的人質疑會對所有朋友不利,你冷靜得下來嗎?」

司露:?

等會兒,怎麼突然拐向了感情戲劇本?

她呆住了:「……原來你喜歡花花?」

嘉波:?

*

遠在山上的天守閣中,雷電將軍人偶體內的一心凈土裏。

早已沉睡冥想多年的鳴神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氣息,突然睜開了眼。

紫色的亮瞳中沉澱著一絲驚訝神色。

……熟悉的氣息。

但,不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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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群穿后鋼鐵直女拿了刷好感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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