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氣息

其樂融融的午飯，因為有普羅旺斯的到來，麗米的心情難得不像往日一樣陰霾，反而主動要求給普羅旺斯取名，最終，在查維恩的誘導下，普羅旺貓成為這個家庭的一份子。

「喵，喵喵喵。」普羅旺斯非常抗議，但抗議無效。

「我身為八階術法師的尊嚴，身為天使的尊嚴，離我而去，小姑娘可愛，但查維恩這個傢伙是真的可恨，居然帶壞……，喵。」

一雙纖細的手把他抱起，放在腿上，順毛撫摸，普羅旺斯的怒氣逐漸消失。

「完了，我好像喜歡上這種感覺了。喵~」

「為什麼我會發出……喵~，好舒服。」

普羅旺斯——悲

陽光穿過屋子與屋子之間的縫隙，灑落在人間，唯獨沒有這間地下室，查維恩把自己的疑慮告訴普羅旺斯，他回答到：「在我那個年代，對術法師是對待英雄般的態度，你的擔心不是己人憂天。」

「嗯，你在家陪我妹妹，如果我出了危險，保護她，至少，你是八階的術法師。」

「別說的像生離死別一樣，早去早回。」

……

陰森的下水道，水流湍急，潮濕的牆壁綠色的粘液滴落，一縷頭髮，一節腸子順着水流排進大海，這些早已見怪不怪，沒有人在意這是人還是動物。

噗通——噗通

濃烈的屍臭味從上游飄來，一具脹大的屍體飄來，衣服破爛不堪，不著襤褸。

雖然是男性，他的肚子高高隆起，猶如孕婦懷胎十月，肚子不斷蠕動，一隻碩大無比的老鼠剖腹而出。

它興奮的叫喊，一隻手毫無徵兆抓住它的脖子，隨後，咀嚼聲不斷。

「不夠，還不夠，上面還有。」

與奇異手臂消失的，還有那具屍體。

「看來他正在成長，不是嗎？」

「天哪，你是怎麼把這隻怪物養這麼大的？」

「不是你，是我們。」

兩道人影看着怪物帶着屍體離去，交談后也朝出口走去，他們剛走，一雙眼睛浮上水面。

「愚……蠢的人，上面有人，他很危險……旁邊的人很美味。」

……

查維恩隨意行走，即使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為此，他特意用布縫製了一個劍袋，好讓骨刃隨身攜帶。

低頭不語，他思考關於危險的來源，越想越認為是普羅旺斯故作玄虛，直到他跟一個人撞到了一起。

砰

「好痛……。」查維恩揉着額頭，看向面前的人。

金黃色的長發，不是特別長，剛好遮過耳朵，藍色的瞳孔，俊美的臉龐，眼睛十分水靈，這是查維恩來到這個世界遇見過最好看的女生，當然，不算葉蓮娜小姐。

查維恩遺憾的想：「可惜，胸太平了。」

「沒事吧，這位先生。」中性的聲音傳來。

「沒事。抱歉，我剛剛沒看路。」

查維恩的眼睛打量眼前的女士，越發覺得她是自己的菜，符合他的胃口。

「沒事就好，先生再見。」

「再見。」

對方走了，查維恩忍不住地望向她的身影，隨後發現一件事情：她穿的衣服是男裝！

黑色正裝，白色馬甲，鑲銀邊的手杖和絲綢做的禮貌，這不是妥妥的男裝嗎？

在地球的老媽，我……我好像彎了。

也許是女男裝，替父從軍的當代花木蘭呢？不對，她也有喉結！

查維恩頓感無力，自己心動過的小姐是個先生……

砰——砰

下水道衝出一隻巨手，狠狠地抓住查維恩的腰，旋即一扯，把他拉進下水道，旁邊的人都驚駭不已，紛紛議論，面容俊美的男士則異常冷靜，一個縱身也進入了下水道。

「痛，好痛……。」腰和膝蓋骨傳來的劇痛稍稍讓查維恩保持清醒，他努力地睜開眼睛，只感到有人在拖自己向前。

一團火焰朝他撲來，卻沒有絲毫溫度，反而讓他渾身一激靈，瞬間清醒過來，腳稍微用力，便掙開怪物的束縛。

「腳好痛，普羅旺斯說的危險是這個嗎？」查維恩的右手抓起衣服內側的骨刃，舉到胸前，打量著這個有兩米左右的怪物。

左手出奇的巨大，而右手卻纏繞着海草一樣的東西，眼睛血紅獠牙向外，深綠色的液體從它的嘴巴滴落，發出滋滋的聲音，兩肋間有像魚鰓似的呼吸孔，六隻眼睛不斷轉動，視線同一看向了查維恩。

轟

又是一發火球砸到怪物的身上，藉著火光，查維恩終於看清了怪物真正的樣貌。

它渾身上下遍佈魚鱗，閃爍寒光，纏繞右手的不是什麼海草，而是一條又一條的寄生蟲，腳掌帶鰭，背部佈滿細小的尖刺。

一道人影站在查維恩的身旁，是先前那個俊美的男士，他朝查維恩低吼道：「退到一邊。」然後他的右手泛起藍光，四周溫度急劇下降，他一拳揮去，重重地砸到怪物的身上。

怪物的左手隨手一揮，那道人影便飛出數米遠，重重地砸在地上，他看着眼前舉起骨刃，眼中充滿迷茫的查維恩，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刀，再度向前，撲向怪物，朝它的兩肋砍去。

「這……這是什麼鬼？」查維恩第一次看到這種怪物，雙腿發軟，忘記了逃跑。

俊美男士左手指向怪物，以他為起點，四周溫度不斷降低，水流逐漸凍成冰塊，怪物的行動能力也明顯下降。

怪物雙腿瞬間發力，左手砸向俊美男士，男士的前方多了一道冰牆，砰的一聲，冰牆碎裂，在冰牆碎裂的那一刻，骨刃從男子手中飛出，插進怪物的眼睛，怪物吃痛，拳頭更加用力，攻擊愈發狂暴。

男子雙手交叉擋在胸前，藉助怪物的力量迅速後撤，他沒有停下，右腳一蹬，然後一柄骨刃呼嘯而過，釘在他剛剛站在的地方。

看到自己的骨刃在自己的前面，查維恩立馬拔出，退到男子那邊，與他肩並肩，說：「你限制它，我攻擊他的兩肋。」

通過剛剛的觀察，查維恩知道男子大概可以操控冰火，而怪物雙抗高，除了眼睛和兩肋，基本沒有弱點。

「你是術法師？」男子詫異的問。

「不是。」

「這怪物不是普通人能對抗的，我來，記得保護好自己。」

說完，男子右手舉起，一個法陣在手前浮現，怪物頓感不妙，就要逃跑，可惜，一隻冰霜長矛貫穿了它的胸膛。

男子看着被自己驚住了的查維恩解釋道：「如果不是佈置結界要時間，怕破壞這裏，不然它早就沒了。」

「我剛有戰意，結果你就五殺了……。」查維恩吐槽到。

男子觀察倒在地上的怪物，冰霜長矛也化作灘水，嘴裏低語：「普通的水怪，看來貧民區的治安還要加強。」

「介紹一下，我叫維克多，等會兒你跟我來煉金協會一趟，是關於這怪物的，需要你的筆錄。」

「查維恩.布萊恩，我……我能下周一去嗎？我周一剛好要去那面試。」

「你叫查維恩，就是從卡蘭斯煉金學院畢業的那個？」

「嗯，沒錯。」

「不用面試了，我直接通過。」

「啥玩意？這麼魯莽的嗎？還是卡蘭斯學院太厲害了？。」查維恩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關於這裏的一切，保密，這是條件。」

「好。」

維克多撿起打鬥時掉落的帽子和手杖，說：「我送你回家，只不過……。」他右手放在水怪的屍體上，轉瞬間就給水怪做了個火化，然後取走了遺留下來的眼珠。

「你這刀哪來的？」

「我爸爸是騎士，後來死了。」

「抱歉。」

這樣回答，維克多按照邏輯自然認為是查維恩的父親留給他的，而查維恩又沒有撒謊，他父親確實是騎士，確實是死了。

「你住這裏？」看着潮濕陰暗的地下室，維克多忍不住皺眉，查維恩的臉頰也泛起微紅。

「哦，月亮照耀，查維恩，你……你怎麼了？」麗米看見查維恩一臉疲憊，背部和膝蓋佈滿淤青，衣服破爛不堪，驚問道。

「我被黑幫的人襲擊了，因為前些天搬貨的事情，現在解決了，這位先生送我回家而已。」

維克多揚了揚手杖，轉身離去，而麗米忙問：「查維恩，他……他不是小姐嗎？」

「剛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查維恩苦笑一聲，就去往公共盥洗室處理起自己身上的血污和泥巴。

見查維恩還有心情開玩笑，麗米鬆了口氣，準備起晚飯。

吃完晚飯，查維恩拿出十二枚金鎊交給麗米，叮囑她放好，然後復盤起這次戰鬥中自己的表現。

「拿起了刀傻站着，如果沒有維克多的話就死了，反應不夠快，身體素質不夠，加強鍛煉。」查維恩評價著自己的行為，對自己非常失望，如果怪物智商高點，如果是人的話，他連武器都拿不出來。

「怎麼了？查維恩，去聖所聊。」普羅旺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橘黃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

聖所

查維恩告訴普羅旺斯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作法和評價，普羅旺斯搖了搖頭，說：「很正常，你不是害怕或者發獃，而是受到術法的影響。」

「你今天面對的，是一階的水怪，六隻眼睛，它的眼睛具有催眠的作用，它可以讓你忘記做什麼，因為你是普通人，對這類術法沒有察覺而已，只要六隻眼睛中的一隻消失，術法就會失敗。

一階之後，你可以動用時之瞳的話就基本免疫與你同一等階和低等階的精神類術法了。」

「難怪，維克多也從沒看怪物的眼睛，等骨刃刺瞎怪物的眼睛后我就立馬行動了起來」查維恩沉思道：「你知道他是什麼術法師嗎？」

「元素行靈，煉金協會的傳統，攻擊性高，但基本要到三階后才有實戰能力。」

「那時間術法師呢？也是三階？」

「不，你想多了，自古以來，時間術法師是被歸於輔助類術法師。」

「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你會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