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第32章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林頤只是想跟齊楚鬧着玩,可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莫名的冷意和充斥怒意的質問,他還沒來得及轉頭,就被一股巨力拎着領子從齊楚身上揪了下來。

林頤:我湊?!

天生神力的顧西野連齊志成那油膩肥胖的中年男人都能輕輕鬆鬆從地上拔起來,林頤這弱的跟螳螂成精似的白斬雞體格,顧西野要真是較真起來,能拎着他的領子把人扔到兩米開外。

而正真的打心底里準備將林頤像扔鉛球一樣扔出去的顧少爺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水味,男式香水,還是街香款,厭惡眼前這個人連帶厭惡這款香味的顧西野皺着眉果斷鬆開了手,生怕那味道沾到自己的身上。

「哎呦!」被拽下來又丟開的林頤摔了個仰倒,這一下摔的並不重,下面還有地毯墊著,但這都不妨礙林頤火蹭蹭地漲,論誰被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揪起來摔地上都不能忍吧?

「你誰啊!?你知道我是誰嗎?」無論怎樣,氣勢不能輸,拍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的林頤開始虛張聲勢,「你想跟我動手?!」

顧西野自下而上打量一番面前的白斬雞,語氣冷淡:「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他媽是誰?你爹是李剛?你大街上打人不犯法?」

「我要是打你,你現在就不能站在這裏叫喚了。」這下顧西野連眼神都不願意落再給林頤了。

因為從林頤的談吐、氣質、外貌以及着裝,顧少爺能輕易判斷出這就是哪條溝里蹦噠的土鴨子。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樣的人怎麼會認識齊楚?

「哥,」一轉頭,顧少爺氣鼓鼓地盯着坐在沙發上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的齊楚,「他和你是什麼關係?」

戰火就這樣燒到了齊楚這條池魚的身上。

齊楚還納悶呢,顧西野是跟林頤認識嗎?有仇嗎?不然怎麼突然上來就要揍人?

「哥?」林頤也轉過頭來,驚訝道:「他是你弟弟?」

「你叫誰哥呢?」顧西野瞪他。

「你耳朵有問題還是眼睛看不到?」

齊楚抬手打斷這針鋒相對的『激辯』,「不是,你們兩個認識?」

林頤翻了個白眼,「誰認識他啊!」

顧西野也搖頭。

「那你們為什麼要打架?」齊楚扶額,他現在深覺丟人,因為這看起來要打起來的兩個人,這衣帽間的小小角落已經成為了這家店所有銷售行注目禮的高光之處。

林頤立刻告狀,「哥,是他有病啊,沒看到嗎?是他跟瘋子似的先上來動手的!」

「林頤,不許再說髒話。」齊楚抬手止住尖聲細嗓直叫喚的林頤,抬頭看看自家莫名委屈的小顧,「你怎麼了?」

顧西野氣的胸膛起伏大喘氣,但又不能直白說出來自己衝上來的原因,「誰讓他抱你了?這是在外面,他不要臉,哥還要臉。」

好么,剛讓林頤不要說髒話,顧西野又開始了。

「你說誰不要臉!!」

「誰不要臉說誰。」顧西野一屁股坐到齊楚身邊,板着臉替齊楚整理被林頤蹭亂的衣服,嗅了嗅,果真一股噁心的香水味,顧小狗的臉更加怨憤了,「這味道真難聞,哥買一身新衣服再走吧,臭死了。」

「你說誰臭?!」

「哥!」林頤也擠了過來,貼著齊楚坐下,強迫挽起齊楚一隻胳膊抱緊,「他罵我!」

顧西野的眼神立刻鎖定齊楚被摟着的胳膊,「你鬆開!」

「不松!」

這下顧西野是真的生氣了,這麼髒的鴨子,怎麼能和齊楚挨得那麼近,明明齊楚是他都捨不得碰一下的人,「你再不鬆開,我就把你的手掰下來!」

林頤渾然不怕死,貼齊楚更緊,「哥,你看他好暴力啊,我害怕。」

「你怕個鬼,離我遠點。」齊楚被這語氣噁心到,推開林頤站了起來,遠離這盛了三個人的擁擠單人沙發。

顧西野的眼睛立刻亮了,也跟着站起來,「哥——」

「你也是,你又不認識他,為什麼突然看他不順眼?」齊楚當然看出是自家小顧先找的茬,他已經給顧西野鋪過一次台階了,但小顧今天明顯不聽話,倔強不肯下來。

對於這樣不乖的顧小狗,還是要進行一點嚴肅的教育。

顧西野立刻噤聲了,眼睛裏的委屈和失落簡直要具象化。

齊楚差點就綳不住自己的冷臉想摸摸小顧腦袋了,「去把剩下的衣服試了。」

尷尬立在不遠處的旺仔饅頭小哥立刻上前,手裏拎着剩下幾套衣服,「帥哥,換哪套?」

顧西野抿緊唇角,難過地看着不懂自己心事的齊楚,氣撒到了小哥頭上,「哪套都不想換。」

旺仔饅頭小哥:?我多餘上來這一問。

齊楚明白顧西野這是在跟他鬧脾氣,只好自己找了台階:「麻煩把他挑的都包起來吧,然後結賬。」

豪爽結賬后小哥遞來一堆購物袋,齊楚剛要伸手,一聲不吭的顧西野衝出來搶先接過了。

即使鬧彆扭,小狗該乾的活也會乖乖干。

齊楚掏車鑰匙,「你先去停車場開車吧,一會在路邊等我。」

顧西野的冷臉瞬間破功,被放養的小顧不可置信問:「你要去哪?」

林頤湊上來,「哥你是還有事要跟我說嘛?」

齊楚點點頭,然後對顧西野道:「去車裏等我。」

顧西野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那欠嗖嗖的林頤地跟在齊楚屁股後面往和他相反的地方離開了,兩個人連頭也不回。

小顧的心上彷彿被人投了一顆原子彈,騰空炸起了蘑菇雲,心房被攪和的稀巴爛。

在這一刻顧西野有點意識到他母親一直以來的心情究竟是怎樣的了,嫉妒,酸澀,憤懣,種種情緒糾纏交雜,而僅僅眼前的事都叫他想發瘋了,他媽媽又是怎樣在這麼多年的痛苦裏維持一個平靜和波瀾不驚的假面呢?

但顧西野終究和母親不同,他的忍耐絕對不會走向自我毀滅,畢竟他還有另一半的血脈來自他冷漠的父親。

在這種極端的情緒下,顧西野做出什麼,都有可能。

——

這邊齊楚和林頤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聊天。

「哥,你和那個男的是什麼關係?」林頤問,「他看我的眼神,簡直就像看仇人一樣,不知道的以為我搶了他女朋友呢——啊!哥,你是他男朋友?」

林頤想起那人高馬大的顧西野,齊楚當時不就說喜歡強壯點的嗎?

這是真壯,能把自己拎起來,肯定更對齊楚的口味啊。

「對不起啊,我當時沒想到他是你男朋友。」林頤撓頭,他是真的沒意識到,後知後覺闖了禍,「要不你和他說一下,我現在還是更喜歡女人。」

「怎麼可能,他比你大不了多少,」點完兩塊小蛋糕的齊楚無語,「請你喝咖啡是跟你道歉的,他也不是有意的,剛剛說的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

顧西野說的有些話實在是太直白叫人難堪,但齊楚的道歉也實在是有點不成立,顧西野明顯是蓄意生氣根本不是無意傷人,但他也真不知道顧西野在生氣什麼。

難不成是看自己跟林頤湊一塊就生氣了?

齊楚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似乎真的沾到了一點林頤的香水味。

那是不喜歡這個味道?

「哥,我沒生氣,我爸媽罵我比他罵的過分多了。」林頤擺擺手,極其大度,「但是,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

如果以『顧西野是齊楚男朋友』為前提思考這一場鬧劇,那一切都順理成章起來了。

要是換作林頤,也見不得自己女朋友身上騎個別的男人。

「真的不是。」齊楚搖頭。

自從上次見到盛遠齋,齊楚還真想了想要不要找個對象。

但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是他現在沒有談感情的打算,或者說,作為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就會進棺材的人,他沒有資格談戀愛。

「那就奇怪了,那他對你那麼有佔有慾幹什麼。」林頤猛灌一口奶茶。

「小顧家裏比較特殊,親屬關係不是特別好,我照顧了他一段時間,現在對我有點依賴很正常。」齊楚自認為發現了真相。

「所以他把你當爸爸?看到你幫我,吃醋了?」林頤歪頭,這樣的話代換成「我看到我爹身上騎了個新兒子」這種家庭倫理修羅場,顧西野生氣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林頤,你還得去學學語言的藝術。」齊楚拎起店員包裝好的小蛋糕,最後叮囑道:「記得我說的,不要再做這種工作,好好讀書比什麼都重要,不滿現狀可以去改變,但改變至少不要讓自己墮落。」

坐在原初的林頤有些晃神,「哥,你對我這麼好乾什麼?」

「這不是對你好,這只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齊楚從來沒放棄過做好事。

他的餐飲店一直會為特殊崗位的工人提供愛心餐,酒店在遇到封鎖情況時也會毫不猶豫地同意政府無償徵用,甚至在公司剛起步的時候就建立了專門的慈善基金用於A市眾多孤兒院的援助。

齊楚是罕見的掙到了一大堆錢卻還沒有被金錢觀取代良善觀的人。

總有人說想掙錢就得放下良心,掙錢是掙錢,良心是良心,兩者混為一談什麼都得不到,可齊楚依舊憑着他的良心走出去很遠很遠。

除卻善良的本質,齊楚其實也有一點迷信。

他覺得可能自己上輩子是無惡不作的大壞蛋,這輩子才會在小時候就沒了爹媽,長大遇到一堆不省心的親戚,二十九歲了還孤苦伶仃連個家都沒有,這玩意又恰恰還是錢買不到的東西。

所以齊楚想這輩子自己多做點好事,說不定下輩子,就能有一個家了。

做完好事的齊老闆覺得,現在,得去哄哄他的臨時家人小顧了。

——

坐在車裏的顧西野單手拄著方向盤,思考了幾種將齊楚綁回京市的方式,大多都比較粗暴。

純良的顧西野骨子裏到底是個有原始血性的男人,他其實喜歡各種戶外的極限運動,喜歡在凌晨的盤山公路上飆車,喜歡把招惹到他的人揍到說不出話。

但他的優秀蓋過了太多好鬥因子引發的污點,加上大多數時候,他都比較正常,因而接觸他的人,很少能挖掘出他深沉到有些陰悚、極其像他父親的那一面。

有了林頤這一腳橫插進來,顧西野才徹底意識到,現在的他到底對齊楚的佔有慾有多麼的強烈。

只是看着齊楚和別人親近,他就忍不住想要發火,從前學的什麼克制禮儀修養通通丟掉,因為這些東西根本不能讓他控制住齊楚,叫人只能看到自己。

他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沒有齊楚。

這就是顧西野思考一堆違法行為後,腦子裏唯一存活的念頭。

齊楚,危。

咔噠——趕到路邊的齊楚從外面拉開了車門。

陰沉臉色努力控制脾氣的顧西野扭頭,正對上了一盒軟綿綿散發奶油香氣的小蛋糕,齊楚獻寶似的捧著蛋糕,「快嘗嘗,是什麼網紅店的,聽說可好吃啦。」

顧西野的目光從眼前的芝士蛋糕落到了齊楚身上,而後發現齊楚換了一身衣服。

是的,齊楚買完蛋糕之後又去買了一套衣服。他頭疼的時候不願意聞到消毒水的味道,這樣一想,看起來不喜歡林頤身上香水味的小顧,應該也不會想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聞到這個香味。

所以齊楚去買了一身新衣服,沒洗過的衣服穿上乾巴巴的,不大舒服,但他仔細聞了聞,確定換掉衣服之後就沒有那種香水味了,才跑來找顧西野。

這個發現讓暴躁又焦慮的顧少爺心底的火瞬間熄滅了。

齊楚哥是來哄他的!

見顧西野怔怔地不說話,齊楚把蛋糕放在座椅扶手上,眼巴巴看着顧西野,「還生氣呢?林頤就是我從前認識的一個孩子,他可能是有點跳脫招人煩,但沒什麼壞心眼,你第一次見他,有這麼討厭他?他比你還小一點呢,你要有點當哥哥的樣子。」

「他不是什麼好人。」小顧總算開口了。

「怎麼不是好人了?」

「他是那種職業的人。」

「你怎麼知道?」顧西野的觀察力也太嚇人了。

「哼,因為他身上的香水味。」「就因為這個不喜歡他?他也是有苦衷的,而且以後不會做這種事了。」

當然不止,「還有他碰你了!」

齊楚失笑,「那下次不讓他碰了,好嗎?」

「還有下次,你們還要見面?!」小顧不高興。

「口誤口誤,沒有下次了,不見面了,好吧?」

「真的?」

「真的。」齊楚點頭。

得到了保證,顧西野徹底被哄好了,彆扭模樣去了一半,主動打火開車。

齊楚端起蛋糕,「吃嗎?」

「想吃,沒手。」

「我喂你。」齊楚自告奮勇。

「嘿嘿,好。」被順毛摸的顧西野恢復了純良,就好像剛剛的陰暗想法根本沒出現過一樣。

真是單純地主家傻兒子一枚呀。

這件事被平淡揭過,小顧的電焊乾的愈發賣力。

而平白被齊楚添加了工作量的徐笠找上了門,對齊楚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你怎麼把我的私人聯繫方式給了別人?」

徐笠接到林頤的要錢電話的時候,還以為是詐騙,細問之下才知道是齊楚又做『冤大頭』了,線下把人叫來公司簽合同,發現是上次那個小鴨子后徐笠簡直想抓着齊楚的脖子問問他腦子裏在想什麼。

「別着急嘛,他是借錢,又不是不還。」

「非親非故你借他錢不如借給你那堆親戚。」

「那我寧可借給林頤。」頂着徐笠殺人的視線,齊楚歪倒在沙發上裝死。

徐笠左右望望,「顧西野不在家?」

「樓下弄小組作業呢。」小顧最近勢頭很猛,好像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兒一樣,全身心投入在他的『小組作業』上,每次都裝備齊全下樓,然後『破破爛爛』回家。

齊楚都有點期待他最終會搗鼓出來一個什麼東西了。

徐笠往沙發上一坐,從公文包里掏出幾份文件,「下個季度在本地衛視台的廣告談下來了,這是營銷部出的幾個方案,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齊楚接過,一份份翻看起來。

衛視廣告其實算是一種激勵當地企業的一種方式,這宣傳效果放在以前大家都看電視的時候還行,可現在年輕人幾乎都不看電視了,也就意味着宣傳力度會大打折扣。

所以齊楚的意思,就是弄一個跟中央台那種公益廣告差不多的暖心短劇,一家人圍着吃飯,鏡頭一轉切到【滿家和】logo,簡單又便宜。

徐笠卻持相反意見,他一直在推動餐飲部的轉型,做傳統家宴外還要增添新的方向如快餐類,吸引年輕一代客戶。

「但是請明星不現實。」誰家明星來給飯館子代言?

「我們可以把酒店的代言也交出去,」徐笠算盤打的噼里啪啦直響,「而且,你不正好認識一個現成的大明星嗎?他最近有好幾個熱播劇,在年輕人里很有號召力。」

「我再想想吧。」齊楚摁下手頭的幾個方案,時間不早了,他得先給顧西野做飯,「你晚上要不要留下吃飯?」

「不吃了,我還得回公司。」徐笠站起來,「廣晨集團派了人來商談,上次說的那件事,他們好像是認真的。」

「盛遠齋又來了?」齊楚耷拉了臉。

「沒有,他好像還在京市,來的是廣晨的法務部,直接帶了合同,我看過了,對你來說,有利無害,80%的風險都由廣晨承擔——」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齊楚捂著耳朵鑽進了廚房,「只要我還活着,這件事就想都不要想。」

徐笠試探開口,「其實你不用這麼防著盛遠齋。」

「為什麼?你根本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信任這種東西,破滅了就是破滅了,想要再建立起來,除非我失憶,否則不可能。」齊楚說的相當篤定,抬手拎起一把寒光爍爍的菜刀,猛地剁開了案板上的排骨。

那動作相當彪悍生猛,從外表根本看不出齊楚的小身板蘊含分屍的能力。

徐笠識相閉嘴,手上拎着菜刀的廚子還是不惹為妙。

遠在京市的盛遠齋右眼皮猛跳了一下,不禁放下手裏的鋼筆,閉目養神起來。

他已經有整整半個月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同樣,也整整半個月沒踏出過這戒備森嚴層層哨崗的大院。

「你大哥還不準備把你放回去?」坐在書桌對面的沈禾點燃了一根煙,動作嫻熟地夾在指尖,繚繞的嗆人煙霧裊裊升起。

「上次他關了我三個月,現在才剛一周,我要是坐不住,就輸了。」

「對不起。」沈禾抿唇,「我沒想到他們是為了騙你回來。」

當時在程家訂婚宴上她接到了電話,就連夜拉上盛遠齋一路趕回了京市,誰知道盛遠齋剛一入京就被控制住了,那場面,不知道還以為在捉拿在逃命案犯,沈禾差點報警。

「這和你沒關係,只要我回國,他們總會使各種計量想把我抓回來。」盛遠齋終於露出一絲頹唐,「現在也是為了逼我們結婚。」

「那就結。」沈禾抖了抖煙灰。

「但我見到他了。」盛遠齋低頭。

沈禾聳肩,「是上次在程家見到的那個男人?我不介意這場婚姻里再多一個人,不然看你孤孤單單的,我總覺得有點愧疚。」

沈禾抽完一隻煙,起身,「你想好什麼時候結婚就通知我,另外,好好睡個覺吧,現在看你臉色,簡直白的像鬼,我都怕你下一秒要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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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破產了,我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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