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原主今年一十三歲,若是尋常人家,這個年紀早該結婚了,甚至有的結婚早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原主父母還在的時候,也不是沒給他尋摸過姑娘安排過相親,可原主每每要麼直接不見,要麼就是直接糊弄過去,問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姑娘,他也是含含糊糊,說不出個準話。

陸父陸母心裡著急,只以為孩子貪玩,心還沒定,卻不知道,自家兒子根本就是對姑娘沒興趣。

他喜歡的是跟他一樣的男人。

在這個時代,同性戀的辭彙還沒進入到大眾視野,但若是更通俗地說男人喜歡男人,只會迎來別人異樣的目光,甚至更嚴重一點,這是病。

原主即便再混賬,也不敢和父母說出這回事,只能遮遮掩掩,一邊還得想法子應付父母安排的姑娘。

可如今,陸家雙親皆去,陸家上面再無長輩,原主雖說愧疚心虛,但也算鬆了一口氣,心裡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但要說在外面亂來,那是肯定不敢的,原主也沒了解這方面的途徑,便一直忍著。直到這次意外,原主認識了許青延,就慢慢起了心思。

只能說許青延不愧是讀書人,跟農村裡其他孩子就是不一樣。原主也說不出具體是哪裡不一樣,只是那種感覺,斯文秀氣的,即便是干起活來同樣汗流浹背,和其他農村漢子也不一樣。

再加上有這麼個救命恩情在,原主就借著感激的名頭三番五次地往許家跑,又是幫許家幹活,又是幫許父買葯看病,殷勤得很。許青延原本對他很是防備,但時日一長,他一直堅持不懈,也就意識到他是真心感念恩情,對原主的態度也慢慢軟化。

但原主想要的顯然不止如此,他雖沒有過經驗,但長了一張俊俏的臉,又慣來會說甜言蜜語,和許青延之間門也逐漸親近,慢慢越過了界。

許青延初初察覺到他的心思時是不敢相信的,他以為是自己心思齷齪,想岔了。但原主毫不掩飾的親密態度,再加上許青延似有若無的試探,在弄明白他心意的那一瞬間門,許青延整個人都是無措與茫然的。

到底還是個孩子,即便是父親出事,也沒有超過自己認知的範疇。但這件事,卻真的是讓他頭腦空空,一直以來學習的知識也絲毫不能為他解惑,但他卻本能的覺得這件事是不對的。

他開始有意避開原主的接觸,與他保持距離。原主又豈能察覺不到?再說他費了那麼多功夫,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手。他到底是大了許青延許多,甜言蜜語蜜語甜言,輪番手段齊齊上陣,連哄帶騙把那比他小了六歲的少年哄到了手。

那時候的許青延才十七歲,每日除了照顧家裡,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學習上。卻在這個尚且不知情愛為何物的年紀,被人誘哄著走上了同性戀這條路。

他知道這條路很難,卻沒有清晰的意識到這條路到底有多難,可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身陷泥潭,掙扎不開了。

兩人在一起后也有過一段親密的時光,但可惜的是,從一開始,兩人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許青延哪怕暫時深陷低谷,卻也明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並且為自己的目標一直在付出努力。但是原主卻是個不思進取的,命比天高但能力卻顯然跟不上,整日跟著那群兄弟做這個生意做那個生意,妄想著一步登天,結果卻是將父母留下的遺產揮霍一空。

許青延看不慣他的作風,無數次好言相勸,原主一開始從還會耐心聽幾句,到後面就越來越暴躁。

兩人之間門的矛盾也越來越深,拋卻了熱戀期的美好,現實的問題越來越多。最讓許青延受不了的,是原主不讓他繼續學習。

原主知道許青延聰明,卻也擔心他的聰明會讓他最後飛出這座小縣城,會認識更多的人,到時候他還拿什麼去綁住他?

所以他想折斷他的羽翼,逼他放棄未來,做一隻待在籠子里依附於他鳥兒,乖順聽話。

但對許青延來說,學習,高考,這是未來,更是他一貫堅持的目標,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兩人的爭吵越來越多,最後甚至演變成動手,彼此的感情也逐漸消磨一空。許青延每每被許父看到臉上的傷口,總是含糊其辭地糊弄過去,暗地裡身心俱疲。

他提出分手,但原主卻不願意。即便兩人之間門有再多的摩擦,原主都不願意放他自由,讓他遠走高飛。

最讓許青延崩潰的,是他在高考結束、收到了心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後,卻眼睜睜的看著原主,把他期盼已久的錄取通知書燒成灰燼。

兩人爆發了最激烈的爭吵,原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將以往甜蜜外表下掩藏著的卑劣展現的淋漓盡致,明明白白地告訴許青延,他就是一個小混混,他就是那麼一個爛人。

他能在親爹親媽死後不久就高高興興的接受,也能毫不心虛地把救命恩人拉進那骯髒的泥潭中,讓他一輩子不得脫身。

鬧到最後,兩人之間門的關係不知道被怎麼捅到了病床上的許父面前,原主知道后毫不心虛,面對許父的質問反而得意洋洋地譏諷:「你以為你為什麼能吃那麼好的葯?你以為許青延為什麼能找到城裡的好工作?這當然都是你那好兒子賺回來的!」

「這是你的好兒子撅著屁股求我求來的!」

許青延聞言,臉色煞白,許父一口血吐出來,整個人直直地暈厥過去,最後在醫院搶救無效,死在了許青延面前。

兩個人至此,不死不休。

陸則揉著腦袋,低聲喃喃:「十七歲的小孩,也虧得他能下得了手。」

剛從現代世界回來,十七歲的年紀在他腦海中就是個高中生,可能發育都還沒發育完。

777也道:【要不怎麼說他是人渣呢?】

【宿主的任務,就是護得許青延免受這些紛擾,一生平安順遂。】

陸則說:【知道了。】

他說著,邊下床從衣櫃里找了件衣服穿,走到桌前,看著那碗還算粘稠的白粥,仰頭喝完了。

777問他:【宿主現在有什麼打算嗎?】

陸則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先進山一趟。】

777問:【宿主是有什麼安排嗎?】

陸則說:【人家救了你一命,你不得去表示表示?】

現在去城裡不方便,索性就近便是。

冬天打獵不容易,但陸則在那麼多世界里早就練就了一番技術,再加上還有系統在旁邊輔助,也不難。

777應好,也有些興奮。

……許家,許永山手裡捏著竹條在編著什麼東西,聽見門口的動靜,輕輕咳了兩聲,聲音有些蒼老:「誰啊?」

「爹,是我。」許青延直接推門而入,門外的天光頓時照亮屋子,但不過片刻,門扇被闔上,又恢復了方才的沉寂。

許青延走進門,看了眼屋裡,皺了皺眉道:「怎麼沒燒爐子?」

許父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笑著說:「家裡就我一個人,燒什麼爐子,浪費炭。我在被窩裡待著,也不冷。」他說著,又趕緊招呼:「你剛回來,外面冷,趕緊把爐子點了。」

「我不用,也不冷,等娘回來再說吧。」許青延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冰涼涼的,哪裡不冷,他沒說什麼,只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好好好,一切都好。」許父笑著說,又想著他回來后沒去柴房,直接進了屋,問道:「今兒個出去沒撿到柴火?」

許青延抿了抿唇,道:「撿到了。」

許父聽他說。

「剛經過後山的時候,看見陸家那個在溝里撲騰,險些沒命,我把他撈上來送回了家,見他家裡什麼都沒有,就把柴火留在他家裡。」許青延說。

許父一愣:「陸家小子?陸則?」

許青延點頭。

許父有些擔憂道:「怎麼就掉河裡了?人沒事吧現在?」

許青延搖搖頭:「可能是昨天在城裡喝多了吧,一身的酒氣。」他說著,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又說:「人現在沒事了,我回來的時候人已經醒了。」

許父聞言,忍不住搖搖頭:「這孩子……」

他想了想,又說:「這事你做的沒錯。你陸家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跟咱們家關係就好,陸叔陸姨也都是好人,幫了咱們不少……現在就剩下個陸則,咱們能幫就幫吧。」

許青延說:「我知道,我給他挑了些水,看著米缸里還剩點米給他熬了碗粥,就回來了。」

「好,好。」許父點頭,想了想又說:「明天再去看看他吧,一個人在家,可別出什麼事了。」

許青延點了點頭,又幫他掖了掖被角,說:「您先歇著,我去做飯,娘應該也快回來了。」

許父點頭應好,許青延見他還想拿起竹條,便道:「最近天兒冷,您少編點。」

許父笑呵呵的:「沒事兒,沒事兒。再過些日子估計就要下雪了,我多攢點,好趕在雪前拿出去賣。」

許青延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起身去了廚房燒火,片刻后,又拿著燃著的木棍進了屋裡,把爐子點著。

許父阻止道:「哎哎哎,這個時候點什麼爐子?」

許青延抬頭看他:「娘等會就要回來了。」

許父頓時不說話了。

屋外寒風凌冽,看起來的確是快要下雪了。許青延進了廚房,輕車熟路地添水燒鍋,打開米缸舀了半碗米。

他頓了頓,猶豫片刻又多舀了點。

外面冷,娘回來也能喝點熱乎的。

許青延做好飯,許母也剛好從外面回來。最近天氣冷,什麼活計都沒有,許母也不願意閑在家裡,就四處去找些山貨,等著去縣城裡賣,多多少少也是一點錢。

許青延把做好的飯端上桌,現熬的粥,前些日子蒸的黍面混白面的饅頭,還有一盤炒蘿蔔絲。

許母臉上滿是疲倦,看見兒子卻還是扯出一抹笑:「這幾天延延辛苦了,明天過後就不用再去外面打豬草拾柴火了,趁著農閑,好好看看書,溫習溫習功課。」

許父問她:「明天不上山了?」

許母嘆道:「山裡什麼都沒有,去了也是白去,還不如待在家裡做點東西,也給延延留點時間門學習。」

許青延沒反對,道:「不去也好,外面那麼冷,每天待那麼長時間門,要凍壞的。」

許青延掰了一半饃給父親,許父擺擺手:「我不用,不用,一直躺在床上沒動彈,我也不餓。」

許青延一頓,許父笑著捧起碗:「我喝點粥,喝點粥就暖和了。」

許青延抿著唇,硬是把饃塞到父親手裡:「您吃,掰了一半明天再熱就不好吃了。」

許父推脫不過,只能無奈接過:「你這孩子……」

許青延又對許母說:「撿柴火的事還是我去,您在家裡干您的事就好。」

許母直接反對:「你就好好看你的書,別亂跑。」

大冬天的,外面有柴火也早就被人撿完了。說是出去拾柴火,也不過是找些偏僻的地方碰運氣,運氣好,能得一些柴火;運氣不好,一上午也未必能有兩根。

許青延還要說什麼,許父道:「聽你媽的,別跟你媽犟。」

說起柴火,許父想起兒子乾的事,又同許母說了一遍。

許母聞言反應大差不差,嘆了聲道:「陸家夫妻都是好人,怎麼生個兒子……哎。」

「等晚上我去看看,別沒人照應著,再出什麼好歹。」

許父點點頭:「應該的……」

一家人默默吃著飯,菜色雖然簡陋,但好在氛圍還算溫馨。

吃過飯,許母最後又出去了一趟,許青延在屋裡看了會書,也覺得冷的不行,出來看了眼,爹還在屋子眯著眼編竹筐,他張了張嘴,也沒說什麼,轉身悄然出了門。

說是不讓他幹什麼,但真要閑著許青延也閑不下來,他記得上次去的山腳下一個地方有幾棵松樹,瞧著是活不了了,現在過了幾天,也不知道死了沒。

走到後山腳下,這個地方還沒被人發現。更幸運的是那幾棵松樹已經枯死,那些干松針和松樹枝幹,眼看著能得不少的柴火。許青延面上難得浮現一抹喜色,迅速把東西收拾好,又用隨身帶著的繩子捆成一捆,就要背著回家。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許青延頓了頓,回頭看去,只見來人明顯是從山上走下來,兩隻手一手提著一隻肥兔子和一隻山雞,另一隻手竟是拖著一頭羊!

這個時候不好打獵,尤其是羊這種動物!許青延見狀不免驚訝,在發現對方是誰后,面上更是難免異色。

陸則看了他一眼,沖他頷首就算是打過招呼。許青延也愣愣地點了點頭,見他一直沒說話也沒動作,沉默片刻後主動開口道:「你沒事了?」

陸則說:「家裡還有點葯,吃了葯就好多了。」

許青延點了點頭,暗暗感嘆了一句他身體素質好,隨後又是相顧無言。

兩人本就不熟,自然是沒什麼話題。

直到陸則看他:「還不走嗎?」

許青延這才起身往回走。

一路上陸則就跟在他身後,不近不遠。許青延一開始有些不自在,後來慢慢也就沒放在心上,只當他不存在。

直到他到家門口,正要推門而入,陸則也跟著他進來的時候,他這才察覺到不對,回頭道:「這是我家。」

陸則看了他一眼:「就是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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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洗白手冊(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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