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殷安挑眉,微微低頭，兩人的距離便極限拉近。
他顯然很滿意這種上位的姿勢，也很滿意殷辰示弱的話語。
「為什麼？」
不用殷辰回答,殷安就自己回答上了,「我知道，因為你喜歡我,你對我的愛慕之情已經到了難以自拔的地步了。」
殷辰微頓，然後就順着應下了。
「那安安可以可憐可憐我嗎？」殷辰眨眼，溫潤的眉眼微微斂起,看起來很是卑微的模樣。
然而那越來越濃烈的情緒波動透露出他分明不像面上這般無害。
是悄然圈住領地，還將自己偽裝成獵物的捕食者。
而真正的獵物卻是一無所知，還沾沾自喜自己壓制了猛獸。
殷安感受着夾雜着神力與欲/望的情緒波動，一點一點吞噬乾淨,眸中浮現點點朦朧，神情有些恍惚。
一直注意著殷安表情的殷辰眸中劃過得逞。
所以他的猜測並沒有錯,安安…或者說邪神的確就是偏愛人類因為欲/望而產生的變化,欲/望於對方來說是一道美食。
「安安……」殷辰壓低了聲音，吐息灑在殷安面頰，「你就行行好,可憐一下我,嗯？」
向來身居高位的上位者將自己的姿態擺至塵埃當中，卑微祈求着青年的垂憐,全然由對方掌控。
誰能不動容。
殷安雪白的面上泛起了薄薄的一層紅暈，這非他的本意，他被此刻濃烈的情緒給包裹住了，幾乎要沉溺其中。
連殷辰越來越放縱的手都顧不上了。
「那我就可憐你一下好了。」殷安睫羽輕顫，輕笑,「誰讓我太有魅力了呢。」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氣氛一點點纏綿起來。
「叩叩。」門突然被敲響了。
「小安安，你在裏面嗎？」景明嵐的聲音傳了進來。
殷安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就要回答。
腰上的手卻突然用力，殷安一時不察，直接整個壓在了殷辰身上。
瞬時被鋪天蓋地的欲/望圍困，下意識開始吞噬，酡紅浮現面頰，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安安，不要理別人好嗎？」殷辰緊緊抱着人，唇瓣貼著泛紅的耳尖廝/摩低語，「我會傷心的。」
「唔……」殷安沉醉在濃烈的愛意當中，根本沒聽清殷辰說了些什麼。
龍傲天的人設已經偏移了，但還有個邪神的人設兜著，總算是沒有被發現異常。
「小安安？」外面的景明嵐似乎是察覺到了有哪裏不太對，又喊了一聲。
房間內溫度攀升，捕食者扯下偽裝，露出獠牙，銜住了步入包圍圈的獵物的脖頸。
致命的危險，卻又繾綣至極。
糾纏着、掠奪著，唇瓣卻突然被重重咬了一下，鮮血洶湧溢出，殷辰悶哼一聲。
這聲音透過休息室的門，被外面耳朵格外尖的景明嵐一下子捕捉到了，他對於情敵的雷達瞬間響了起來。
「殷辰你個不要臉的混蛋，你在對小安安做什麼，快滾出來！」
門被拍得砰砰響，有路過的人被嚇了一跳，看着景明嵐泛綠的臉色，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
景明嵐氣到不行，他原本想着連青亦被協會商談絆住了腳步，他可以趕緊來找小安安，把人帶走。
沒想到居然被殷辰這個中途開溜的禽獸給插了隊！
眼見着裏面的人是絕對不會開門的，景明嵐冷笑，轉身就去管負責人要鑰匙。
弄不死這個老禽獸！
休息室內，殷辰還想要繼續，卻被緩過神來的殷安推開了。
在心中暗嘆了一句後勁真大，殷安舔舔唇，拇指抹去上面艷麗的血色。
「就到這裏吧。」
殷辰盯着那紅腫還泛著水色的唇瓣，眸光滾燙。
如果不是被那個景明嵐打斷，他說不定能……
「安安。」殷辰低笑，「你咬得我好痛啊。」
「那是對你的懲罰。」殷安挑眉，「沒有任何人能在我上面。」
說話的人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表達了對於殷辰剛才試圖反壓的舉動的不滿。
然而落在心有邪念的人耳中，熱意蔓延至全身。
還想要說些什麼，門卻被猛地推開了。
景明嵐一張俊美的臉上寫滿了陰沉，一進來就看向殷安。
等看到對方嘴唇一片紅腫，甚至脖頸上都有點點紅痕，頓時氣炸了。
「殷董真是好興緻。」景明嵐陰陽怪氣，「老牛吃嫩草也不怕噎到。」
殷辰剛剛才嘗了點甜頭，心情正是好的時候。這會兒聽到情敵的話，也只是用勝利者的眼神掃了對方一眼，笑容溫潤中帶着掩蓋不住的得意。
「畢竟我跟安安一起長大，安安喜歡什麼我最懂了。」
彷彿炫耀戰利品一般，殷辰抬手撫過唇瓣上的咬痕，嘆道：「安安的牙還挺尖的，有點疼。」
還在絲絲縷縷滲血的牙印成了打擊情敵最好的利器。
景明嵐氣得恨不得拉過殷安往自己嘴上也來個幾口。
「明嵐。」殷安突然開了口，他在兩人眼神廝殺的時候收拾好了隨身的包提在手上，「你都好了？」
景明嵐立刻不跟殷辰糾纏了，對着殷安笑道：「是啊，忙完事情立刻就來找你了。」
殷辰笑容消失了，聽着這話感覺有點不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殷安下一句就道：「那我們走吧。」
「等等安安，」殷辰一把拉住人，「你要跟景明嵐去哪裏？」
「當然是去我家啊，小安安接下來幾天都要住在我家。」
風水輪流轉了，景明嵐掛上了幾分鐘前的殷辰同款得意笑容，用勝利者的眼神蔑視對方。
這就叫先下手為強，他早就對殷辰近水樓台的位置不爽了，找準時機就打算把小安安騙到自己家去。
殷辰不敢置信然而殷安應下了景明嵐的話，「是的，之前明嵐讓我去他家一起研究寫文的技巧，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提議，就答應了。」
「快走吧小安安，我爸已經準備好晚飯了，就等着你呢。」景明嵐上前兩步，抓住了殷安的另一隻手，笑盈盈。
小安安跟他回家，還要見他老爹，四捨五入不就是見家長確定關係了嘛，嘿嘿嘿。
「安安，你——」殷辰試圖說些什麼來改變殷安的決定，但殷安已經先一步抽回了手。
「那阿辰我就先走了。」殷安擺擺手，復又拍了下對方的肩膀感慨道：「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你捨不得我，但是剛才已經滿足過你了，你要懂得知足知道嗎？」
「我是不可能屬於某個人的。」
殷辰：「……」
怎麼有一種被臨幸之後飛快被渣了的感覺。
而新寵景明嵐笑意滿滿，一頭雪發都因為主人的好心情而晃悠起來。
他摟住殷安的肩膀，微微低頭在對方的耳畔說了句不知道什麼話，姿勢親昵曖昧至極。
殷安笑起來，開心的樣子狠狠刺中了殷辰。
景明嵐斜睨殷辰一眼，又故意挑起了一個有意思的話題吸引注意力，跟殷安邊說邊離開了。
先到有什麼用，沒聽說過有句話叫做竹馬不如天降嗎。
嘖嘖嘖。
兩人走了沒多久，好不容易結束會議的連青亦也走進了休息室。
然而沒見到想見的人，臉黑得幾乎能滴墨的殷辰倒是看到一個，他正在取消燭光晚餐的預訂。
原本是想要慶祝安安拿了第一，還能趁機培養培養感情，誰能想到有個陰險的東西早早下了手。
環視一周沒有看到其他的人，連青亦乾脆利落轉身也要走。
「安安去景明嵐家裏住了你知道嗎？」殷辰突然間開了口，語氣聽上去很是隨意。
連青亦指尖微動，淡淡的眼神掃過殷辰。
「你們不是多年的好友嗎，怎麼，他沒告訴你？」殷辰輕笑。
說着就走出了休息室，頭也不回離開了。
只留下休息室門口，靜靜思考着什麼的連青亦。
片刻后，他撥了個號碼。
連父這會兒剛處理完事務，正打算干點什麼來放鬆放鬆，結果就接到了來自兒子的電話。
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兒子居然主動給他打電話。
「父親。」連青亦開門見山道：「我們去景家拜訪一下。」
「嗯？」連父一愣，「為什麼？」
這兩天也沒有什麼商業合作需要聯繫感情的啊，再說為什麼要去對方家裏。
「……」連青亦抿了下唇，濃密的睫羽斂住眸中暗色，「殷安去景家住了。」
沉默，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
連父沉浸在那一句「殷安去景家住了」當中，久久無法回神。
這話的意思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就是連青亦不滿景明嵐搶走殷安，所以要去攪黃。
也就是說……
連父激動到說話都帶上了顫音，「臭小子你之前不是說你不喜歡殷安嗎，讓你嘴硬，是不是你脾氣太臭把人家氣走了，現在知道後悔了吧哈哈哈哈！！！」
「哎呦呦現在是要怎樣啊，火葬場了？」
「哈哈哈哈哈！」
連青亦：「……」
或許他給對方打電話就是一個錯誤。
但要是他獨自去，景明嵐指不定能幹出把他鎖在外面不讓進的事情。
還是把對方給拉上的好，就算景明嵐再不願意，也得給長輩一點面子。
「行行行。」連父笑夠了，抹去眼角的淚花，「放心，咱們明天就去景家！」
真好，兒子鐵樹開花了，看來以後不用擔心要去寺廟找人了。
「今天就去。」連青亦淡淡道。
連父一愣，「今天？」
好傢夥，兒子不動心就算了，一動心居然還變成急性子了。
「阿嚏！」
正哼著歌開車帶心上人回家的景明嵐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輕聲嘟囔：「肯定是那個手下敗將在罵我。」
「嘖嘖嘖，無能狂怒啊~」
[瓶子我看看。]坐在副駕駛假寐的殷安對系統道。
系統空間內，屬於三個人的瓶子浮現，其中殷辰的早就已經滿了，而景明嵐的還差那麼最後一點點。
至於連青亦的，還差六分之一的樣子。
系統很是不解，【宿主，明明連青亦他看上去已經非常喜歡您了，可為什麼親密值比其他兩個人低這麼多啊？】
殷安輕笑，[急什麼，還有一個決賽呢。]
其實說來也很簡單，殷辰因為人物的設定，對他的天然好感度就高，所以親密值很輕鬆能變滿。
而景明嵐需要一個有共同愛好、能夠懂得他所思所想的知己。
至於連青亦......
殷安指尖輕敲車座的真皮墊子，眸光瀲灧。
在琴技上碾壓對方，讓對方徹底臣服即可。
論起操控人心，誰能比得過邪神。
車停了下來，景明嵐笑着輕輕戳了戳殷安的面頰，在對方睜開眼睛之後興奮道：「走，帶你參觀一下我家。」
景家十分財大氣粗地包下了一整個山頭，說是別墅，其實更像一個莊園。
殷安跟着景明嵐走進大門，險些被裏面誇張的裝修給晃花了眼。
花園裏的花都是最華麗雍容的類型，花瓣層層疊綴還帶着金邊。噴泉雕像精緻，顆顆水珠濺落。涼亭甚至還是玉欄桿，裏面擺着昂貴桌案。
在六點多金紅色的夕陽照耀下，鍍上了璀璨的金色。
卻又不令人覺得俗，只感到優雅大氣。
「怎麼樣，我家好不好看？」
景明嵐給殷安一點點介紹著那些設計的由來跟細節，看上去就像個迫不及待與心上人分享一切的毛頭小子。
「好看。」殷安給予了肯定。
心道景明嵐跟景父不愧是父子，兒子在外表上浮誇，爹在房子上浮誇。
「臭小子，還不快進來，知不知道我等——」
景父的吼聲在看到殷安的那一刻停住了。
隨後他的目光一點點偏移，落到了景明嵐摟着殷安肩膀的手上面。
欣慰的光芒在眼中猛地亮起，景父大步上前，對着殷安露出了一個景明嵐這輩子都沒有看到過的和藹慈祥的笑容。
聲音也是溫柔到令人雞皮疙瘩直冒：「殷安啊，我早就想請你來我們家了，那天在酒會上看到你就覺得特別親切。既然來了就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千萬別跟爸......叔叔客氣。」
殷安挑眉，這人剛才絕對是想說爸爸的吧。
「叔叔好，接下來兩天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直接搬進來都——」
「咳咳！」景明嵐狠狠咳嗽，眼神示意景父別說太過了。
要是把小安安嚇走了怎麼辦。
景父接收到暗示，意識到自己激動過頭了一點。
於是立刻換了個話題，「這都快七點了，你們還沒吃過飯，一定餓了吧，晚飯都準備好了，我們進去。」
景明嵐一僵，瞳孔驟縮，「幾點？！」
殷安看過去，「六點五十九，怎麼了？」
景父也一臉迷惑。
「......」景明嵐抬起手，看着手錶的秒針一格一格走向十二。
還有五十秒！
一把拉住殷安的手，景明嵐猛地拽著人往別墅裏面衝刺，頭也不回喊道：「晚飯先不吃了，我們有點急事，你別進來打擾我們！」
景父風中凌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剩二十秒......兩人已經來到了樓梯口。
「明嵐？」殷安一邊跟着景明嵐跑，一邊很奇怪，「到底有什麼事急成這樣？」
而景明嵐只顧悶頭拉着人往自己的房間沖，連話都顧不上說了。
頭一回覺得三樓這麼高！
三
二
一
距離房間一步之遙，七點整！
掌心的原本溫熱的手突然間變得寒氣刺骨，景明嵐開門的動作頓了下來。
從餘光就能看見有雪白的髮絲在晃動。
「這麼緊張做什麼啊？」殷安輕笑，攀上了景明嵐肩膀，「我又不吃人。」
寒意順着肩膀滲入體內，景明嵐回過頭，手未曾鬆開，將殷安拉進了房間，然後將門牢牢反鎖上。
這才鬆了一口氣。
花園裏面還有幾個負責打理花草的園丁，房子裏也有阿姨在打掃衛生，要是在他們面前突然變成這樣，明天的頭條新聞都有了。
「你房間倒是不花里胡哨。」殷安十分自然地坐上了景明嵐的床，打量著房間內部的擺設。
雪發散落床面，黑霧構成的黑袍也鋪開，看上去散漫又隨意。
景明嵐看着眼前一副主人樣子的邪神，摸了摸耳墜，笑道：「喜歡的話可以天天住在這裏啊。」
殷安挑眉，「眷屬可還沒定下來。」
「一定會是我。」景明嵐突然上前，貼近了殷安，不顧越發刺骨的寒氣，在那冷白毫無血色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唇瓣也不過溫熱，但在殷安體溫的襯托下，變得滾燙灼熱，像是能融化寒冰。
「倒是很有自信。」殷安斜睨景明嵐，指尖挑上對方下巴，血眸微微眯起，「現在的人類真就這麼不怕死了？」
耳畔的十字架耳墜隨着殷安逗弄寵物一般的動作而輕輕晃動，景明嵐順從地仰起頭，半蹲在床前，仰望殷安。
眸中濃烈的佔有慾與侵佔欲根本無法遮掩。
「小安安......」景明嵐雙手抓住殷安抬起的那隻手，將其包裹在掌心。
與那雙血色濃郁的眼眸對上，痴迷讚歎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任何昂貴的寶石都無法比擬，璀璨華貴，光芒在其中流轉，似藏匿了整片星河。
想要親吻一下。
[死變態，越來越變態。]殷安吐槽。
系統默默吃瓜，好奇兩位神明大人以前究竟是有什麼矛盾。
動作突然一頓，殷安雪睫輕顫，低笑起來，「有人來了。」
「老爹？」
「是連青亦。」
樓下，景父回到客廳沒多久，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敲敲門，問問兩人到底在做什麼。
結果大門的門鈴就被摁響了，
「景叔叔好。」迎面是神情淡淡的連青亦，旁邊還有一個滿臉笑意的連父。
「你們這是？」景父疑惑兩人怎麼會這時間點過來。
連父笑呵呵，「這不是想着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嗎，就來串串門，來，這是青亦精心給你準備的禮物。」
景父低頭一看，一本《古琴的保養法》
「......」
這可真是太精心了，精心從書架上拿下來一定累壞了吧。
連青亦在對景父問過好之後就開始環顧周圍，然而沒能看到殷安與景明嵐的身影。
再一看時間，已經是七點多了，這時候的殷安......已經是邪神了。
一縷黑霧突然出現在眼前，連青亦猛地一怔，隨後雙目失去了焦距。
身形晃了晃，恍惚著跟着那縷黑霧往前走。
「青亦？」連父正跟景父打着太極，見連青亦這反應，有點奇怪。
他們兩人都看不見黑霧。
「殷安說在房間里等我。」連青亦在黑霧的操控下回道，然後就朝着樓上走去。
留下大廳裏面對視良久的景父連父。
「我說，你就是故意來搗亂的吧。」景父吹鬍子瞪眼。
「話可不能亂說，敘敘舊而已。」連父笑眯眯。
「我呸，我可告訴你，殷安這孩子我很喜歡，明嵐也喜歡。」
「這不是巧了，青亦也說很喜歡呢，殷安還喜歡彈琴，跟青亦簡直是佳偶天成啊。」
「呸！」
「呵！」
樓上，連青亦踏進房門，黑霧的作用立刻消失，他又恢復了清醒。
剛抬眸就對上了一雙血紅的眼睛。
房間內的空間已經被替換了，猩紅與黑暗交纏，沒有任何其他的色彩，無邊無際。
殷安坐在一張黑紅的王座上，支著腦袋笑盈盈看向他。
「還缺一個就齊了呢。」
景明嵐冷冷瞪着連青亦，「你怎麼來了？」
天知道他不久前聽小安安說連青亦來的時候有多氣，好不容易得來的獨處機會，就這麼給攪黃了。
他明明瞞得很好，完全沒有讓對方知道才對。
連青亦依舊望着殷安，聽到景明嵐的話，言簡意賅：「殷辰。」
「......該死的！」景明嵐心說早知道就不嘚瑟了。這殷辰完全是覺得自己沒法及時趕過來，所以把連青亦當槍使了。
連青亦估計也知道這一點，但知道又有什麼用，該來還是得來。
誰都別想得到好。
差不多過了半小時的樣子，房間門又一次被推開，是被黑霧引過來的殷辰。
至於樓下，景父連父因為知道了殷辰喜歡殷安這一震撼消息而陷入了沉默。
兒子的競爭對手是不是太多了一點......樓上真的不會打起來嗎？
等到殷辰踏入房間，一直懶洋洋靠着椅背的殷安突然抬起手，房門反鎖上，又加了一道結界。
他勾起殷紅唇瓣，眼尾泛著殊色，興緻盎然，「既然今天這麼巧都齊了，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殷辰緩過神來，待到理清了此刻的狀況，對着殷安溫柔笑道：「什麼遊戲？」
「一個幻境，你們誰先掙脫出來，我就給那人一個獎勵。」殷安沉吟片刻作思考狀，纖長雪睫垂落，指尖一下一下撥弄著髮絲，眸中有不懷好意劃過，「獎勵......那個人立刻成為我的眷屬。」
「！」
這話一出，氣氛立刻凝滯起來，敵意滋生蔓延。
三人站得很開，彼此之間目光不斷交鋒，像是恨不得直接將兩個競爭對手殺死。
【宿主，您是說真的嗎？】系統很是驚訝。
主神的碎片真的可以成為邪神的眷屬嗎，難道不會能量衝突？
殷安但笑不語。
「我們現在就開始。」
修長的手指交疊，打了一個響指。黑暗以殷安為圓心飛速擴大，直至將三人徹底吞沒。
【他們都進入幻境了嗎？】系統好奇地看着原地站着不動的三人。
[嗯哼。]
【那是什麼樣的幻境呀？】系統猜測起來，【能夠讓人看到最渴望的東西？能夠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嗎。]殷安斂眸，唇畔仍舊帶着淺淺笑意，[應該也算吧。]
幻境中，殷辰看見了自己殷安站在他的面前，對着他笑。
他對殷安告白了，殷安也接受了他，說要永遠跟他在一起。
這是一件十分令人欣喜的事情，可是......心頭有異樣浮現。
不對，這不對勁，安安不應該這麼說......
殷辰看着撲到他懷裏的人，眉越蹙越緊。
可是不這樣說，安安又會怎麼回答？
他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與此同時，景明嵐跟連青亦也分別遇到了接受他們心意的「殷安」，抱住他們說要一直在一起，一起學習寫小說，一起學習彈琴，一點點進步。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是他們時常浮現的畫面。
然而喜悅過後，卻逐漸察覺到了違和的地方。
似乎有哪裏不對，說出這樣的話的殷安讓他們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不應該是這樣的，殷安應該說......說......
殷辰臉上的溫柔笑意突然消失了，長眉緊緊擰起。他重重推開懷裏乖巧的人，冷聲道：「你不是安安。」
景明嵐躲開了抱着他的小說朝他走來的殷安，笑容冷淡，「冒牌貨。」
連青亦垂下眸，拒絕了向他請教彈琴技巧的殷安。
真正的殷安不會這般溫順，更不會這般平庸。就算曾經性格靦腆柔弱，如今也已經嶄露鋒芒。
他不會說要變得像他們一樣厲害，也不會自甘成為附庸。而是會說沒有人能夠與他比肩，他才是最強的，絕對不會屬於任何人。
眼前的場景突然靜止了，蜘蛛網般的裂紋出現在上面，隨後，幻境碎裂。
景明嵐驚喜抬頭，想看看他是不是第一個成功的人。
然而畫面入眼，殷辰已經摟住了殷安，對方的手背上多出了一道與殷安眉心印記類似的花紋。
連青亦還在一旁，沉浸在幻境當中。
所以......
「很可惜啊。」殷安笑盈盈，說出的話卻冰冷無比，「你輸了。」
景明嵐僵住。
「你看起來很不甘心啊。」殷安站起身，突然間出現在景明嵐的眼前。
他靠得很近，近到景明嵐能夠發現他根本沒有呼吸，周身都是冰冷的。
「那就把殷辰殺了，他死了，你就是第一了。」
溫柔慵懶的話語在耳畔輕輕響起，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絲絲縷縷滲入大腦。
景明嵐神情逐漸空白，像是被這力量抹去了全部自我意識，成為邪神的傀儡，
「只有第一，才可以永遠與我在一起。」
「所以，殺了他，這一切本就應該屬於你。」
理智一點點被蠶食，凶性被喚醒。景明嵐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全部被黑色侵染，在雪發的映襯下，看上去妖邪至極。
「殺了他......」景明嵐喃喃，看向自己的掌心，上面多了一把黑霧凝聚而成的利刃。
只要將其刺入殷辰的心臟，第一就變成他的了。
【宿主？！！】系統看到三個原本站在原地的人突然間動了起來，每個人的手上都多了一把利器。
然後......景明嵐朝着殷辰、殷辰朝着連青亦、連青亦朝着景明嵐，高高揚起了利刃。
【宿主快阻止他們呀，要出人命了！】系統急得都快短路了，要不是它無法觸碰其他人，都恨不得自己上前阻攔。
[為什麼要阻止？]殷安坐於王座，臉上是愉悅的笑容。他勾唇，邪氣四溢，[他們可還在幻境裏面沒出來呢。]
他可從來沒說過只有那麼一層過於虛假的幻境。
系統聽到這話卡頓了一下，處理器裏面突然間冒出來一個很可怕的猜想：
宿主他......該不會是故意引導著三個人互相殘殺吧？
【可是，可是宿主你還有親密值沒有刷完呢！】眼看着真的要見血了，系統想盡辦法勸說殷安改變主意。
[是哦，這可不太好辦。]殷安支著腦袋。
然而仍舊一動不動，笑眯眯看着三人之間只剩下最後一步的距離。
最後，刀尖距離心口只剩毫釐。
殷安彎起眉眼。
下一秒，異端突生。刺眼的白金色光芒憑空亮起，硬生生在黑暗中擠開了一片空間。
三人的動作停止了，利刃重新消散為黑霧。
殷安眸中微訝，剛想站起來，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一時不察被抵在椅背，那身影覆了上來。
「唔？！」
系統被光芒刺得視覺部件都失去了作用，只能聽見殷安悶哼一聲，卻看不見發生了什麼。
光芒持續的時間並不算長，等到消散，系統看向殷安，發現對方的嘴角居然多了一個牙印。
那光芒顯然是屬於主神的，也就是說這牙印來自......
系統噤聲，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十分驚天動地的秘密。
「......」
殷安抬手撫過唇畔，紅光閃過，便將那牙印消了去。然後又摸過尖耳，那尖端上面也有點點濕潤。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主神帶着笑意的那句「謀殺親夫可不好」，殷安冷哼起來，眸中血色一晃而過。
「霧千寥......」真不要臉，不對，真厚臉皮。
【這是主神大人的名字嗎？】系統實在沒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沒有了危機感知器，如今活脫脫一個不怎麼會看臉色的憨憨。
好在殷安也沒打算跟一個小系統為難，[嗯。]
這下系統更加確定宿主跟主神大人的關係匪淺了，畢竟它們這些給主神工作許多許多年的系統們都不曾知道主□□字呢。
【那宿主】系統頓了頓，【要是剛才主神沒有出現的話，您真的會看着碎片們......嗎？】
[怎麼可能，小可愛你想太多了。]殷安笑眯眯，[你看我像那種人嗎，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系統立刻就相信了殷安的話，【呼——人家就說嘛，宿主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掃了眼系統傻白甜的樣子，殷安勾唇，心想：看來碎片受了人類的致命傷也是會死的啊，
雖然沒能親眼看到，但霧千寥這舉動已經明晃晃昭示了，碎片很重要，不能死。
他在發現碎片的情緒與慾望當中夾雜着屬於主神的力量之後就隱隱覺得不對，這才試探一下，沒想到直接把主神給逼了出來。
有秘密哦，殷安笑起來，眸中浮現惡劣的探究。
虛空中，一道身影在殘留於小世界的力量消散之前看到了這麼一幕，不禁低笑起來。
「沒心肝的小騙子......」
小世界房間內，三個人一點點回過了神。殷安一看時間，差不多也要十二點了。
於是留下了一句遊戲全員失敗就變回了人類的模樣。
等到三人徹底清醒過來，看到的就是恢復了原狀的房間，以及躺在床上睡著了的殷安。
連青亦回憶幻境，卻發現除了第一個漏洞百出的幻境之外，完全無法想起第二個幻境的內容。
只依稀記得有一種失去控制的感覺，還有濃烈的殺意。
到現在，光是朦朧的回憶都令他心悸。
景明嵐與殷辰的狀況也一樣，越是去回憶，就越是記憶模糊。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胃突然抽痛了一下，景明嵐這才想起他到現在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
於是去轉門鎖，打算去隨便翻包餅乾。
吃飽了才有力氣收拾情敵。
結果指尖才剛碰到把手，就被突然亮起的紅光重重彈開了。
三人不約而同想起了之前，殷安抬手一揮，在門上附了一道紅光。
難道......這是忘了收回去？
那他們要怎麼出去？
【宿主，您是特意不收回結界，有什麼打算嗎？】系統注意到了三人那邊的動靜，在系統空間里詢問道。
裝睡的殷安閉着眼十分淡定：[不，我忘了。]
被主神這麼一打岔，他光記得把房間恢復原狀，完全忘了之前還順手下了道結界。
[問題不大，明早再收回也行。]
殷安心裏笑道：[我一個人睡床，看他們睡沙發地板，感覺挺不錯。]
優越感是需要對比出來的。
倒不是床睡不下，只是三人都絕對不會允許另外兩個人睡在殷安的旁邊，幾番爭執，最後隔得老遠在三處草草睡下。
「殷董年紀大了，可當心着點腰背，別閃了。」只比殷辰小了兩歲的景明嵐冷笑。
殷辰垂著自帶溫柔沉靜的眼眸，說出口的話卻是殺傷力十足，他道：「不牢操心，安安平時都有給我按摩，我腰好得很。」
「......」闔上眸不喜歡說話的連青亦聽到這話，指尖微動，最後還是沒忍住，冷淡睜眼掃了殷辰一眼。
「殷安白天親了我。」他狀似淡然隨口一題，自覺抹去殷安親他的原因不提。
沒有別的意思，全是炫耀。
景明嵐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氣憤不已。
殷辰眸色一沉，但很快又輕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是嗎，說起來傍晚被安安咬出來的口子還有點痛呢，說話都不太方便。」
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炫耀。
對話結束，連青亦神情漠然，殷辰笑意冰冷。
景明嵐氣到失聲，感情這一整天下來居然是他輸了。
一點沒能跟小安安親近不說，連獨處的機會都被這兩個人給攪黃了。
給他等著！
三人的對峙都很小聲，更多時候只是眼神交鋒，因為怕打擾到床上睡得正香的殷安。
雖然他們也知道，作為神明的殷安或許並不需要睡眠，只不過是模擬人類的習慣而已。反倒是他們，可經不起不吃不喝不睡的折騰。
一夜過去，殷安睜開眼睛，剛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三人就都看向了他。
「你們這是，」殷安疑惑，「失眠了？」
眼前的三個人眼底都掛着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一晚沒睡好。
「沒，就是睡得有點遲。」殷辰溫聲道。
何止是有點遲，簡直是通宵都在跟情敵廝殺，見殷安下床朝門走去，三人都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一會兒要怎麼解釋這非科學的現象。
可結果，門鎖十分順利地被轉開了，沒有任何的異樣出現。
好吧，是他們多慮了。
樓下，連父也在景家客房裏住了一晚，兩人等了一個晚上，卻沒等到任何一個人從房間裏面出來。
心裏的猜測已經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狂奔而去了，甚至糾結過好幾次要不要報警，真的很怕發生鬥毆事件。
然而現在看着四個人依次走下來，景父連父更震驚了。
除了殷安紅光滿面，另外三個人全都是精神萎靡，看上去一副被榨乾了的樣子。
這這這！現在的年輕人玩得這麼開放？！
連青亦昨晚是靠在沙發上睡的，姿勢有些彆扭，這會兒揉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這動作被連父看到了，頓時五雷轟頂。
他的兒子......原來是下面那個。
白瞎高個子啊！
景明嵐恨恨咬了一口早飯，視線落在溫柔給殷安剝雞蛋殼的殷辰上面，殺氣濃重。
一個兩個都不要臉，明明這該是他跟小安安的幸福獨處時光才對。
不過沒事，還有補救的機會。
明天就是簽售會了，他修修改改了上百次的告白詞一定能夠打動小安安！
......
第二天，景明嵐早早出了門，宣稱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讓殷安自己先去簽售會。
殷安叫了一輛計程車，剛上車，聽見那個司機驚呼了一聲，驚喜道：「你是殷安吧！」
「嗯。」
「我可喜歡你的聲音了，那次的直播我看了，立刻就變成你的粉絲了，你好厲害。」
殷安便自信一笑，「那是自然，我永遠都是第一。」
看着眼前這張比直播里還要漂亮的臉，年輕的司機漲紅了臉，慌忙轉回頭，一邊開車一邊又磕磕絆絆道：「那個蘇諾實在是太惡毒了，幸好你已經離開蘇家了。」
只要一想到當初自己還被那個蘇諾雇的水軍帶着抵制了殷安，司機就羞愧得恨不得抽自己兩下。
就在昨天，殷安讓系統將一早收集好的消息盡數放到了微博上面。
從蘇諾高中故意把同班同學的腿弄斷，搶走比賽的資格開始，一直到大學依靠蘇家的權勢欺壓同學，收買老師，一件不落。最後還附上蘇諾雇水軍的全部詳細過程。
網上瞬間就炸了，用全網聲討來說都毫不誇張。
蘇諾就讀的大學已經開除了蘇諾的學籍，原本打算收蘇諾的協會也紛紛改變主意。
還有蘇家，蘇母不敢置信自己悉心養大的孩子居然會是這樣惡毒，蘇莫想起了曾經殷安委屈的樣子，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蘇諾只會變本加厲欺凌對方。
蘇父怒不可遏，因為蘇諾干出的好事，他們蘇家的股價跌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當然，這其中也有殷辰以及連家景家的手段。
殷安對這些倒是沒怎麼關心，走一下龍傲天小說裏面的打臉套路而已。至於蘇諾的下場，總歸是不會太好的。
只聽殷辰他們提到，說是被蘇家登出了戶口，差不多就是斷絕了關係。
到了目的地，司機對殷安喊了一句決賽加油，殷安挑眉，「你在質疑我的實力？第一一定是我的。」
昳麗的臉上笑容張揚，看得司機晃了神，直到殷安走遠，都還獃獃看着對方的背影。
簽售會在一個大會館裏面舉行，分明還有差不多一小時才正式開始，但排隊的人已經繞了十幾個彎，一眼望不到邊。
每個人的手上都抱着買來的書，嘰嘰喳喳跟周邊的人討論著。或是期待得到作者的親筆簽名，或是好奇作者的相貌與性別。
殷安剛走進去沒幾步，就收到景明嵐的消息。
{景明嵐}：小安安你到了嗎？
{殷安}：剛到。
{景明嵐}：我也在來的路上了。
{景明嵐}：會館左邊的第一個房間是我預訂的休息室，你可以先去那裏休息一下，我馬上到。
「哇！你們快看啊，演大大他在微博上面更新短篇的大結局了！」一道突然驚呼響了起來，隨後是此起彼伏的驚喜聲音。
「真的誒！」
「咦，可是怎麼有兩篇大結局？」
[花樣還挺多。]殷安輕笑，一邊配合地朝休息室走去，一邊打開了微博。
上面赫然就是他與景明嵐曾經在圖書館裏面寫出來的大結局。
底下已經有不少的評論了，絕大多數都是在詢問作者為什麼會有兩篇結局，而且其中一篇的風格似乎與以往的文風差得有點多。
很快，作者又發了一條微博。
{給你演起來了}：喜歡的人寫了第二篇結局，但我會努力把結局變成第一篇的。
當初殷安寫得結局是配角與新角色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情，成為了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而景明嵐的結局中，新角色終於明白了配角的心意，同配角在一起。
若是按照人物性格來看，的確就是殷安寫得更符合走向。
一石激起千層浪，新微博的下面讀者們都沸騰了。
{所以演大大就是短篇的主人公？}
{我的天，好浪漫怎麼回事。}
{演大大加油啊，你一定可以追到心上人的！}
{話說，演大大喜歡的人文筆也好好哦，果然優秀的人都是一起玩的。}
{啊啊啊啊更期待簽售會開始了，好想見見演大大！！！}
{見證愛情！}
殷安刷新著評論，身後突然傳來動靜。回頭一看，景明嵐正笑盈盈望着他。
「所以，你就是作者本人？」殷安舉起手機晃了晃。
景明嵐點頭應下，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今天穿得很張揚恣意，年輕又朝氣，十分吸引人的視線，俊美的臉上卻是少有的認真神情。
深吸了一口氣，景明嵐在心中回憶自己提前寫好的告白詞。
明明已經偷偷綵排了許多次，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卻是緊張到腦中一片空白，連該做什麼都不知道。
白皙的臉上浮現紅暈，他下意識摸了摸耳畔的耳墜緩解緊張，幾乎能聽到自己錯了拍子的心跳。
青澀又熱烈。
終於，艱難地想起了告白的第一句，景明嵐舔了舔乾澀的唇，張口，「小安安——」
「所以我之前的猜測果然沒有錯，這短篇寫得就是作者喜歡的人。」殷安搶先一步開了口。
隨後又肯定地點了點頭，「不愧是我。」
「......」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節奏被狠狠打亂了，又被這麼直白地點名心思，景明嵐耳尖都泛起了紅。
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要是就這麼順着對方的話直接告白，不就跟之前一樣了，一點都不正式，他想要讓小安安感受到他的心意。
掐了掐掌心，景明嵐又一次努力措辭，「是這樣的，我——」
「你現在表明身份就是想要向我宣戰了是吧。」殷安嚴肅。
「不是，我——」
「好！我接受你的宣戰，我很欣賞你！」
「......」
被噎了又噎，節奏已經徹底亂了。景明嵐張了張嘴，明明平時能說會道，這會兒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看着殷安一臉搞事業的表情，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情愫。
視線垂落，眸中暗色沉沉。
他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呢。
他想說，這個世界上你是唯一懂我的人。想說不管你是什麼性格，什麼身份，我都喜歡你。想說他規劃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要跟你一起做......
可結果一句都沒能說出口，全被對方的一腔事業心給堵了回去。
「明嵐。」殷安喊了景明嵐一聲，正打算說一說之後的計劃。
脖頸卻突然撫上了一隻手。
滾燙，帶着絲絲縷縷不甘與怒意。
修長的手覆上那纖細到彷彿一掐就斷的脖頸，指腹緩緩摩挲著。景明嵐低頭，唇瓣貼上殷安耳畔，輕輕咬了一口那小小的耳尖，留下淺淺濕痕。
「小安安......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
「什麼？」
「你。」
系統空間中，點點碎芒落入瓶中，直至溢出。
景明嵐，親密值已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