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之驕子

「你變成盲人的原因是？」

「……」

「死後也不想說？」

「我為了向攝政王妥協，自挖雙目，以保全自己和家人，但……」

「但攝政王不滿意，對吧。」

「攝政王以我的家人威脅，讓我……讓我必須在……在喜馬拉雅山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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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那個壯漢正在低着頭行走，三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巴塞思伸手護住米婭，米婭貼近巴塞思，但奇怪的是，科夫頓也往巴塞思那邊靠近了些。

「喂，朋友，那是什麼實體？」科夫頓指著遠處的壯漢，悄聲說道。

「呃……我也不知道。」巴塞思感覺麻煩大了。

因為那個壯漢，正在朝反方向行走，每一步都在告知巴塞思，這是個盲人。

還是米婭意識到不對勁，說了句：「喂！我們在這兒。」

「嗯？」壯漢轉過頭來，三人看清了他的臉，很標準的英倫長相，一頭淡淡的金髮。

「噢，抱歉。」壯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着說道，「這個是最近才不能用的，我還有點不太習慣。」

整個走廊里都能聽見科夫頓鬆了口氣的聲音，巴塞思眼睛微眯，邊觀察壯漢邊問：「你是？」

「我叫西德尼，是這次的導遊。」壯漢笑着摸了摸頭。

巴塞思看見，西德尼臉上眼眶中本該靈動的眼珠，此刻消失不見，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導遊？」巴塞思向西德尼走去，「我可沒聽說過，這次的旅行還配備了導遊。」

西德尼頓了頓，說：「臨時加上的，你們飛升科技的負責人應該已經發信息到你郵箱裏了吧。」

巴塞思感覺到褲帶里帝國顯示器的振動，搖了搖頭。

——喬恩，你小子總會給我惹麻煩……看來這貨是以為飛升科技雇傭他而來的，等一下，為什麼飛升科技，也就是俱樂部，會雇傭一個盲人？

「作為導遊，你有什麼特長嗎？」巴塞思帶着兩人從西德尼身邊走過，走進房間。

西德尼緊隨其後，帶上了房間門，說：「我？嗯……我力氣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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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司自由城分部，大廈頂部。

馬迪廳手握一疊文件，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

看見房間里的兩人，馬迪廳立馬挺直了腰板，分別對着兩人說：「總司長好！司長好！」

兩人中的其中一個轉過身來，看了眼馬迪廳，輕輕頷首，說：「行禮就免了吧，這裏除了咱哥倆也就帕尼一人，像家裏那樣就行。」

「好的，兄長。」馬迪廳笑了笑，說道，「帕尼司長，希望您能別見外。」

總司長，自然是我們的老朋友馬湯泉，而那位被稱之為帕尼的司長，現在正坐在辦公椅上，背對着馬迪廳。

帕尼一言不發，正盯着窗外。

「司長他？」馬迪廳看向自己的哥哥，問道。

馬湯泉聳了聳肩，笑着說：「帕尼最近心事重重啊，自己暗戀的對象當上了治安官。」

帕尼轉過頭來，一臉怨恨地看向馬湯泉，說：「總司長大人，不是說好不說出去嗎？」

這時馬迪廳才能看清帕尼的臉，那是極為年輕的一張臉，細皮嫩肉，唇上、耳朵上、額頭上都有着釘子，留着一頭向天沖的短髮。

帕尼上半身穿着黑色西裝，下半身穿着一條花褲衩，腳踩一雙帆布鞋。

就這樣一個看起來哪哪都不正經的青年，居然是異常司在自由城新上任的司長。

「嘿，我這不得挫挫你小子的銳氣。」馬湯泉那張國字臉笑起來並不是很好看，但很能讓人感到安全感。

帕尼撓撓頭，齜牙咧嘴地說：「我知道她不可能看上我，傳聞她喜歡女人，但我會用實力讓她明白，在我這裏能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呵，年輕人。」馬湯泉攤開手，隨後收起表情，看向馬迪廳，語氣一轉嚴肅地說道，「情報怎麼說？」

「1號實驗體離開了彎刀城，現在下落不明。」馬迪廳也跟着氣氛，面容板正地說，「輪迴王的靈魂收集工作步入尾聲，恐怕……」

「恐怕什麼？」帕尼趴在桌子上，抬眼看向馬迪廳。

「恐怕在明年，我們就要面對一個完整的輪迴王。」馬迪廳頓了下，說道，「一個……一個堪比許首席的存在……」

「這是皇家研究院的分析結果？」馬湯泉緊鎖眉頭，語氣有些變化。

馬迪廳點點頭，說：「是的，提魯斯大人還強調說，在『天都之亂』中，許首席就已經讓輪迴王完成脫變，達到完整狀態對輪迴王來說只是時間問題。」

「這麼說，是許門……」馬湯泉轉過身去，凝視窗外，「是許門讓輪迴王提前蛻變？」

「是。」馬迪廳的表情流露出一絲痛苦，隨後馬上恢復原狀。

帕尼坐了起來，看了眼馬迪廳，又看了眼馬湯泉，笑着說：「不就是輪迴王嗎？堪比許門了又如何？我一隻手吊打他，喂，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把許門想的那麼恐怖啊？在我看來也沒什麼。」

馬氏兄弟倆都沒理會帕尼，反倒讓帕尼越說越起勁。

「嘿！要我說，一個在天都都能被殺死的治安官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嗎。」帕尼站了起來，攤開手說道，「至於嗎？管他1號實驗體還是輪迴王，來一個我打一個。」

馬湯泉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問道：「帕尼，你現在幾級？」

「哈？4級啊，怎麼了？」帕尼一臉疑惑地看向馬湯泉。

「你能當上司長，的確天賦異稟，效命於帝國的4級能力者可以就任任何一座城市的分部司長。」馬湯泉放開對能量的壓制，5級能力者那磅礴的能量一瞬間傾瀉而出，籠罩住帕尼。

帕尼微微流出冷汗，臉上表情也有些勉強，嘴角抽了抽，說：「呃……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馬迪廳感受不到那股能量，馬湯泉刻意將能量壓制在帕尼一人身上，不然，整間辦公室都要原地起飛。

「西德尼，『真理使徒』，你知道吧。」馬湯泉盯着帕尼的雙眼，冷聲說道，「他在調查輪迴戰線的任務中下落不明，至今了無音訊，他和你一樣，是個4級能力者，但你是異常司分部司長，而他是治安官，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不、不知道……」帕尼漸漸後退，咽了口唾沫。

「意味着他在同級能力者中已成翹楚，而這樣一個人還在調查恐怖組織的任務中失蹤，生死不明，那你呢？」

「我知道你天賦異稟，一路上沒有坎坷，修鍊效率也比同齡人快上幾十倍，但這些都不是你驕傲的資本。」

「想死？我不攔著，大不了讓帝國損失一個人才，可人類的基數如此龐大，你這樣又算得了什麼？」

馬湯泉越說越氣，他拽起帕尼的衣領上，說：「你的天資，比之許門遜色太多，而你還嘲笑他？」

馬湯泉一把放開帕尼，讓帕尼重重的摔向辦公椅，隨後收起能量。

「我們走。」馬湯泉看了眼馬迪廳，臨走前還說道，「今天我來，是為了告訴你，陛下對你寄予厚望，但我們都不想看到一個年輕人因驕傲失誤而死，給我牢記這點，牢記陛下的囑咐。」

說完，馬氏兄弟倆走出辦公室，馬迪廳還把辦公室門帶上。

確認兩人走遠后，帕尼才趴在桌子上，大口喘著氣，說：「什麼嘛，我還是很重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