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在哪？

傳送門打開，優斗從裡面快步走出，臉上儘是笑容。

而傳送門的對面，就是格雷。

「0號也死了？」格雷問道。

優斗笑著點點頭，不過沒有回答格雷的問題。

格雷聳了聳肩，說：「那接下來，就是輔助高志偽裝高恆，是這樣嗎？」

「發小被他兒子頂替，你是一點也不難過啊。」優斗歪頭看向格雷。

格雷也笑了，說：「我早就與高恆不合了，現在也不想說些什麼。」

「懂，我懂。」優斗走過格雷，觀察起四周。

此時兩人正在雲虛宮內部，沒有一個侍衛發現他們。

「媞娜呢？」優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頭看向格雷。

「學你和裁縫，將她均勻地塗抹在牆面和天花板上。」格雷將目光投向別處，說道。

優斗頓時露出噁心的表情，吐了吐舌頭，說：「前輩，少學點這個。」

「呵呵，」格雷擺了擺身子，問道，「所以裁縫呢？」

「被屠夫和藥師抓起來了，將要押到海豚監獄中。」優斗將兩手作枕置於後腦勺上，「他是個天才，可惜生不逢時。」

「那你呢？」格雷隨口問道。

「我不是天才，只是個快要成年的高中生罷了。」

「楊光被0號傳送走，你不擔心？」

「怎麼可能會擔心呢？」優斗笑出了聲，說道，「要記住，我是在兩頭下注。」

「黑龍沒死，我就陪他打下海豚監獄，收編裡面的人才，然後養精蓄銳，再在六年之後和其他抵抗組織一同宣布向帝國開戰。」

優斗撫摸起手中的「傳送核心2.0」，低著頭繼續說。

「黑龍死了，就馬上明確和高志的合作關係，肅清高鄴的勢力，助高志拿下帝國。」

「兩邊的工作，我都早已準備好，還讓黑龍發現了。」

格雷對這句話感到疑惑，立馬開口問道：「那他為何……」

「為何自尋死路是嗎？」優斗看向天花板，似乎想要透過它看向天空，「他是真正的梟雄，不願被他人所控制，但同時，太過無能，只有死這一條路，能讓他解脫。」

「但很顯然，高志必定會防備著我，畢竟我背叛了黑龍，也就可能背叛他，所以必須有能制約他的勢力，才能分開高志對我的注意力。」

優斗找到一張椅子，往上面一坐，兩隻腳架在旁邊的桌子上。

「楊光能做到這點，他能組建出能制約帝國的勢力，事實上，我已經推出來楊光的重要性了。」

優斗把弄起「傳送核心2.0」，笑的說道：「我相信他，他是個很有潛力的人，林一諾也是，但可惜的是，一個遇見了黑龍那種梟雄和0號那種對人命漠不關心的存在，

另一個則遇見了能為摯友獻出自己毫無價值的生命的蠢貨，和只會嚷嚷著『要守護我家小姐』的武夫，所以，高下立判。」

格雷認真的聽著優斗的話，愈發感覺到優斗的恐怖，不禁讓他繃緊了神經，死死盯著優斗。

「別緊張，國師。」優斗即便沒看向格雷，也能想到格雷的狀態，「這麼說吧，接下來的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可怕。」

格雷將手伸向褲腰帶，那裡有著一把微型軌道炮，他此刻已經流出冷汗。

「呵呵。」優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其實都是棋子，或者骰子，或者紙牌，就是那種被人握在手中，然後拿去跟另一個人博弈的東西。」

優斗越說越激動，他已經控制不住，興奮地顫抖起來。

「我想要做的，只不過是掙脫這種局面，然後去掀翻桌子，將棋子按進他們的嘴裡，將骰子鑲進他們的眼眶，將紙牌揉成一團，塞進他們的屁眼！沒有什麼存在能控制我！神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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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城，中心區，曾經被稱之為千葉的地方。

因為櫻花城曾經被核武整個「犁」了一遍，所以這些建在廢墟之上的城市，就沒有參考之前的地理信息了。

這裡有著很多自成一派的暴力團，被稱之為櫻花城極道。

千葉東區南半部分的黑道生意，現在就在暴力團「向日組」的掌控之下。

而向日組的頭領，也即向日組一代目，名叫向日葉子。

這還是個女人，突然出現在千葉，又在半年內整合了數十個混混，成立向日組，成為櫻花城極道的一派。

而此時此刻，向日葉子就在自己的道場之中，幾十個手下圍繞著她。

手下們和葉子皆穿著櫻花城風格的黑袍，盤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向日葉子緊閉眼睛，皺著眉頭，白嫩的臉上還有這嬰兒肥，可是，就這嬌小的身軀在眾多大漢眼裡卻是威嚴至極。

直到有一個忍不住的小夥子，梳著牛排頭，名叫光二，光二對著坐在旁邊的男人悄聲說道：「你說，老大在幹嘛啊？突然把我們召集過來，還不說話。」

那個男人彷彿觸了電一般，看都沒看光二，就把頭低了下來。

這時，葉子睜開眼睛，一雙烏黑的眸子看向光二，開口道：「是你在說話嗎？」

光二連忙低下頭來，急切地說：「是、是我，老大，我只是有些、有些好奇……」

一個帶著墨鏡的魁梧男人將臉湊向葉子的耳朵，悄聲說：「他是新來的，剛剛輟學，不懂規矩。」

葉子輕輕頷首，接著說：「也沒什麼，我在等一個人罷了。」

——等人？然後讓我們一起上去揍他？原來是這樣啊！

光二儘管還低著頭，但已經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並對自己的聰慧讚嘆不已。

說完，葉子便繼續閉上眼，和周圍數十個大漢等待起來。

就在光二又不耐煩起來的時候，道場里的儲物櫃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

儲物柜上的老式鎖發出碰撞的聲響，在一道光閃過之後，終於撐不住，斷裂開來。

從儲物櫃里滾出一個男人，男人頭髮雜亂，臉色慘白，最重要的是，雙眼充滿血絲，渾身顫抖著，正不斷呢喃著什麼，像是一個受了刺激的瘋子。

葉子睜開雙眼，看了過去，表情嚴肅起來。

大漢們見老大沒有下令，就都當這件事不存在一樣，依然盤腿坐著。

葉子點點頭，然後站了起來，走向那個突然從儲物櫃里滾出來的男人。

「你還好嗎？」葉子露出溫柔的表情看向男人，蹲了下來，輕聲問道，「阿…光？」

男人捲縮在那裡，身體一直抖個不停，他聽見聲音，過了一會才緩緩看向葉子。

葉子這時才看到，男人將自己的指甲嵌進另一隻手的手背上，那裡溢出鮮血，從手腕處流了下來。

「啊……啊……。」男人發出意義不明的沙啞聲，五官因痛苦而扭曲。

葉子嘆了口氣，很久之後才說：「那我換個問法吧，你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嗎？」

——我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周圍的一切都那麼陌生，這個女人，女人……我好像見過……如今我在什麼地方？我全然不知。

——我能做的，只是蜷縮在這裡，不斷地呼喚著她……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