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聽天由命

「還是不太對。」李天藤嘖了一下說道。

「怎麼不對？」楊光喝著0號給他做的加冰奶茶，疑惑地看向李天藤。

「你不覺得，我們一個全是罪犯，變態殺人狂佔比極高的抵抗組織，會像上午那樣煽情？」李天藤不解的吃了口蛋糕，那也是0號給楊光做的。

「壞蛋就不能擁有友誼？」楊光反問道。

「呃，不太清楚，反正違和感太重。」李天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刻板印象。」楊光指了指李天藤，接著又喝一口奶茶，臉上的疑惑也全部消除。

李天藤點了點頭，從茶几上拿起一包香煙，那是麥迪森留下了的。

「抽嗎？萬寶路的。」李天藤先抽出一根叼在自己嘴上，又遞了根給楊光。

楊光擺擺手，說：「不了，抽不來煙，你最好去外面抽。」

「行吧。」李天藤走出了門外，靠在大門上抽起了香煙。

他望向走廊外的天空，那天空是虛假的，卻看起來極為真實，這倒是讓李天藤很好奇，如果那裡砸了個洞，人造天空會變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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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樹賓館1022號房間，窗外碧藍的大海反射著陽光。

裁縫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他渾身是血，但沒有傷口，很明顯那些獻血皆是別人的。

天都？不，此時此刻，裁縫正在天都附近漂浮著的海濱城，作為太空城之一，海濱城以體積小，房價高著稱，顧名思義，海濱城被帝國改造為技術含量極高的度假城市，專門為達官顯貴們放鬆之用，很多人一輩子的夢想是去天都，而下半輩子的夢想就是海濱城。

喬娜是天都下城區一位小有名氣的商人的女兒，不過現在，她那顆充滿活力的人頭正搖晃著，一頭黑色秀髮也被人提著。

裁縫獃滯了一會，似乎在思考問題，毫不在意剛剛將自己才談的女友脖子以下打成了肉醬，那些肉醬灑滿了裁縫全身，但他並沒有什麼不適。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憑空出現在窗台上，他一襲黑色風衣，正蹲著看向「打扮別緻」的裁縫，自認為來的真是時候。

「這回是什麼？」中年男人，也就是麥迪森，他開口道。

裁縫似乎才反應過來，用手抹去了臉上的鮮血，平淡的說道：「是活力，活力四射的青春感，但卻隱含著嫉妒，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不過……」

裁縫低頭看向手中的頭顱，喬娜死之前還閉上了眼睛，表情帶著期待，就好像是「親愛的，閉上眼，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這樣。

「不過現在全沒了，沒什麼價值，一堆廢料。」裁縫說完，隨手將頭顱扔出，控制著能量附著在自己的皮膚和衣服上，就好像一陣奇藝的風吹來般，裁縫身上的鮮血與肉末瞬間被清空。

「哦？」麥迪森看著這一幕，笑著說道，「已經4級了啊，也是，誰也想不到可怕的仇女殺人狂，在這之前居然還是3級。」

裁縫聳了聳肩，並不在意麥迪森的調侃。

能力者分為6個級別，除了6級沒有資料，每1級的提升都會有著質變，例如能力的突變，以及對能量的掌控。

任何一位能力者，達到4級時，身體表面便會出現一層能量製成的防護罩，緊貼著皮膚，這可是被動技能，連4級能力者睡覺時也能保持這種狀態。

5級能力者除了能力的變化，在能量的操控上更是一絕，在這1級，踏空而行什麼的早已簡簡單單，光是5級能力者純粹使用能量的一拳，都堪比數十顆電漿手雷同時爆炸，不同的是，手雷爆炸終究會分散大部分傷害，而能力者能將能量集中在一點，爆發出驚人力量。

「能力的變化嗎……」裁縫眼神渙散起來，他在感應著自己能力的突變，「我的能力很是複雜，說了你也不懂。」

「但至少有變化，不是嗎？那就足夠了。」麥迪森從窗台上跳下，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連灰塵都沒能激起，這是極高等級的能量操控。

同等級之內，越是複雜的能力，必然越是強大，但擁有那些能力的能力者往往很難升級，一部分都在升級之前就暴斃而亡，另一部分全被帝國以及抵抗組織吸收，成為他們個體單位在武力上的中流砥柱。

裁縫搖了搖頭，他並不是很肯定麥迪森的這種說法。

麥迪森也不介意，他說：「那既然結束了，現在就回天都吧。」

「天都就像個婊子一樣，可真好進去。」裁縫隨口回了一句，接著抬起雙手，使用起剛掌握的能量，將所有血液和肉末塞進了馬桶以及床底，至少從表面上看，這裡沒什麼問題。

「還有滲進被褥的那些，我來吧。」麥迪森提醒了一句，一點動作也沒有，只見那些伸進被褥中的血液被一點一點剝離開來，漂浮在空中，直到剝離完成，也被塞進了馬桶。

緊接著，又能看見，儘管麥迪森和裁縫皆在房間門口處，但馬桶的沖水鍵卻奇怪的被按動，隨著沖水聲音響起，即便是號稱天都最棒的殮容師——「屠夫」，也無法復原喬娜的原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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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門往嘴裡扔了塊棉花糖，早在天都異常大學附近的小區里，看著路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們，許門嘴裡的棉花糖漸漸融化開來。

他穿著一身休閑服裝，上半身淺藍色短袖T恤，下半身黑色短褲，腳踩運動鞋，手腕上還系著運動手錶，看起來真的像出來散步的游泳教練一樣。

實際上，許門現在也留了一頭長發，但這並不是為了什麼個性與美觀，純粹是因為，在戰鬥時，他同樣可以在他的頭髮上使用能力，化為鋒利但又柔軟的鞭刃，那頭髮自然是越長越好。

他看起來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一個人的出現，讓他減緩了速度。

那是一個小男孩，他牽著一個短髮女生的手，正在朝一座公寓走去。

在小男孩出現在視野中時，許門便已悄然發動了能力，一股微不可見的能量迅速掃過前方兩人，接著許門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走了過去。

——這小孩果然是能力者，還很熟悉……，不過安迪在這裡，那就沒什麼問題。

作為治安官首席，許門曾親自拜訪林家，詢問安迪是否願意做一名治安官，安迪當時只說了句「我不和沒能力的人合作」，然後被許門胖揍了一頓，這才改口道「我答應過老林，要照顧好他女兒，即便他已經死了，我也要做到這點」。

自那以後，許門便和安迪成為了朋友，許門深知安迪的實力，地月系內所有的5級能力者，在實力上，安迪至少能排進前20，除去白皇和黑龍這種雖是5級，但很明顯有其他加成的能力者，就能排進前10。

是的，5級能力者，人類個體之顛覆，無可爭辯的最強武力，但即便如此，依然有很大一部分人不信任這份能力，便開始各種改造，無論是改造人手術，亦或是古老的邪惡鍊金術之類的，一股腦的往身上套，像許門和安迪之中幾乎不靠外物的能力者，區別很大。

不過許門就不太一樣了，混沌界的人類歷史上，每個時代總有那麼寥寥幾人，站在最巔峰，強的不可思議，許門就可以稱得上是這個時代的最強者……之一。

是的，在能力者圈子裡，低級能力者都會認為，治安官首席，天基許門，就是帝國之最強者，實際上也沒差多少，畢竟許門常年出外勤，那些低級能力者只能認識到他。

但他清楚，帝國里，還有許多公民檔案上未曾登記的強者，他知道自己絕非帝國最強，因為很早之前，許門那誇張的能量操控，就能感應到天都雲虛宮內就有人的能量比他還龐大，甚至現在都還在天都。

有他在，無論是許門，亦或是高鄴，對天都的安慰都不是很擔心，甚至高鄴還希望，那第三件就在天都的密鑰能釣上足夠大足夠多的魚，然後讓那位一網打盡，許門很清楚那位有這實力，實際上他自己也能辦到，不過會相當麻煩。

至於那人是敵是友，拜託，一個長期待在雲虛宮的天下第一，怎麼可能憋著這麼多年，那麼這就只有幾種可能，要麼，他是高恆的秘衛，貼身的那種，要麼……他就是高恆。

許門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可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否定的理由。

他又聳了聳肩，把這件事拋在腦後，看了眼楊光公寓的方向，便收回目光，走了出去。

——那被稱為記者的，本事不小啊，才幾天就把林家大小姐迷得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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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楊叔叔在嗎？我是安東尼！我讓一諾姐帶我來找你玩了。」

坐在沙發上的李天藤詭異地看了眼楊光，讓楊光莫名其妙起來，他摸了下自己的臉，問道：「我有那麼老？」

李天藤笑了起來，笑得也很詭異，他說：「你覺得我在意的是這個嗎？我在意的，是門外那個很明顯找理由過來的女孩。」

說完，李天藤眯著雙眼，指了指門的方向。

「可我還是在意這個。」楊光撓了撓頭，走去開門，「這小子，看來得好好教訓才是。」

李天藤叫住楊光，他已經收起了笑容，目光冷峻起來，說：「你小心點，我剛剛看到一股極其強大的能量在不遠處掃了過去，據我所知，這世界上沒幾個人能將能量操控至那種地步。」

李天藤的能力能被動使用，雖然沒人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麼，但都猜測，李天藤眼中的世界可能和普通人很不一樣。

楊光愣了下，連忙問道：「那怎麼辦。」

「聽老闆由命。」李天藤微閉雙眼，似乎放棄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