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嚇人的雪男

愛嚇人的雪男

這邊的新竹正在為了忽然想起的光頭而直皺眉,那邊的降谷零已經被少年姿態的黑髮付喪神帶着走出了老遠。

在這一段離開新竹所在的房屋的木質走廊上,一人一刀已經互相交換了姓名。

之前的這段路降谷零是被鶴丸國永一路拎過來的,因為接觸到了太過超過的事物,所以小孩當時的大腦有些宕機,連腳上的小涼鞋被擼了也是等到被放到和室的榻榻米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的。

現在穿過了長長的走廊,小孩一探頭,就看到了石頭台階上,自己的棕色小涼鞋被整整齊齊地擺放着。

不知道為什麼,降谷零的心裏鬆了一口氣。

而且這裏也太大了,就剛剛他們所在的和室外面就是一個大大的池塘,池塘邊上還有石柱燈,這條走廊也格外曲折,繞了一大圈才走到了盡頭,他現在都不敢去看他剛剛待在某種龐然大物的肚子裏。

葯研注意到小孩的情緒變化,眼鏡后的紫色眼睛微微彎了彎,隨後就說到,「晚上睡覺的話,降谷君是想要一個人住,還是跟其他人一起住呢?」少年也走到廊下,穿上了自己的鞋子,「因為我們家兄弟還是很多的,如果不介意的話。」

降谷零在葯研說話的空檔已經跳下了台階,熟練地給自己穿好了涼鞋,還有些用力地跺了跺腳,這才抬起頭來,他藍紫色的眼睛裏帶着一點試探,「我可以,一個人睡嗎?」

葯研點頭,「可以的。」靠譜的短刀並沒有阻攔的意思,「不過到了晚上,最好不要亂跑,明天白天的時候我們送你回去。」

降谷零想說自己還沒有給你們家裏的地址,但是反應過來之後又忍住了。

有風吹過來,帶來舒適的感覺,同樣吹起了降谷零額前的金髮,小孩在葯研的帶領下又往前走了兩步。

這條通往中心的和室的走廊邊,各處精緻多不相同,一座紅色漆木樣式的橋將約莫三米寬的河流連通,隱沒在層層樹影之後的似乎有某些建築的尖尖頂露出一些,耳內有着低低的蟲鳴,也有幾聲清脆的鳥兒的叫聲。

小孩抬起頭,一片粉色的花瓣飄然落在了他的鼻尖,輕輕地,沒有什麼重量,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將那片花瓣摘了下來,眨了眨眼睛。

是,是櫻花啊……?

降谷零:「……」

七月份……應該是沒有櫻花了的吧。

葯研注意到小孩沒有跟上來,於是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降谷君?」

降谷零的手指尖還捏著那抹粉色,聞言搖了搖頭,邁開腿再次跟了上去,他現在人小,個頭也不高,兩條小腿邁開的弧度也沒多少,小跑了幾步這才跟上來。

葯研看到他的模樣,想到自家的兄弟們,目光不禁柔和了一些,這可是目前來說本丸里出現過的最小的真實的人類小孩呢。

「如果有什麼疑問的話,降谷君是可以直接問的。」少年模樣的付喪神再次放緩了步伐,配合著小孩的步調已經帶着人走上了木質的橋樑,腳下的木板很堅實,並沒有因為踩踏而發出絲毫的聲音,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降谷零將花瓣放進褲子口袋,聞言伸出手指撓了一下臉頰,「可以嗎?」

「可以的。」葯研回答地認真,「大將既然沒有特意囑託,還讓你留宿,說明只要是能夠說的,都是可以告訴你的。」

降谷零知道葯研口中的『大將』就是新竹,也看出來這裏應該就是那個黑色長髮長得很好看的人做主的,剛剛那個人也是應該要回答他的問題的,只是忽然被打斷了。

於是小孩定了定心神,將之前問過的問題再次拿了出來,「那,這裏是什麼地方?審神者又是什麼?還有……」他私心又加了一個問題,「你們真的不是妖怪嗎?」

葯研的腳步微頓,「大將就算了,鶴丸殿也沒有跟你解釋這些嗎?」

「啊。」降谷零想了想,「雪……那個人沒有說。」

從他被那個雪男驚嚇,到被一路拎着送到新竹面前,也不過就是眨眼間發生的事情。

「這樣的話。」葯研思索了一下,決定從比較簡單的方面入手,「我們的話,並不是妖怪哦。」

降谷零的肩膀一松。

「但是也不是人類哦。」少年姿態的付喪神說着話,側過頭,鼻樑上架著的半框眼鏡忽然反射出了兩抹白光,將鏡片之後的紫色眼眸全部遮掩住了。

降谷零瞳孔一縮。

「降谷君有聽說過,物置百年,器物會誕生精靈,這樣的傳說吧?」

降谷零已經停止了前進的腳步,這個他作為霓虹人,自然是知道的,在鄉下的小鎮里長大,小鎮里年長的人也不少,也會有上了年紀的婆婆們會在立春前夕,將用舊了的東西丟棄在路邊,為的就是防止這樣的禍端出現。

「是,九九神。」小孩咽了下口水。

葯研點頭,「是,也就是付喪神。」他頓了頓,「這樣的話,自我介紹也需要重新做了。」

少年姿態的付喪神端正了神態,「我是葯研藤四郎,是從刀劍之中誕生的付喪神,不僅僅是我,本丸的大家也都是如此。」

降谷零:「……」

降谷零小朋友艱難地思考着聽到的話語,「所以新竹先生……」

葯研趕緊接上話,「大將是審神者,審神者也就是能夠喚醒沉睡的器物的思念和心靈的,可以賦予其戰鬥的力量並且率領其戰鬥的存在,簡單來說,就是審神者統率着我們。」

降谷零恍然,「所以你喊他大將,因為是統帥嗎?」

小孩子真的是一種十分神奇的物種,他們極其容易受到未知的事物帶來的刺激,從而變得惶惶不安甚至驚懼哭嚎,卻也能夠在某些意想不到的時刻忽然思緒通達,又變得十分容易接受新的事物跟環境。

像是降谷零,這個孩子現在哪裏有開始的時候的忍住淚水的倔強模樣?竟然已經思考起稱呼的問題了。

「是。」葯研點頭。

「所以那個白頭髮的,像是雪男一樣的人,其實也是付喪神嗎?」

像是雪男……

葯研一秒就將鶴丸國永對號入座,然後毫不遲疑地繼續點頭,他看着這個孩子目前為止並沒有出現特別嚴重的應激反應,「鶴丸殿的話,名為鶴丸國永,是歷史上的名刀,現在在現世的話是皇家御物呢。」

降谷零瞳孔瞪大,小孩下意識地驚呼出聲,「那麼天皇家知道刀自己跑了嗎?!」

葯研:「……」

那大概是不知道的。

也不對,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拼接起來的世界裏,大家的本體都是該在哪裏就在哪裏呢。

見葯研欲言又止的樣子,已經飛快的敲碎了自己的世界觀,並且快速地重新拼裝起來的小孩十分深沉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

於是也不再這個問題上多停留,一直比同齡的小孩要成熟上一些的降谷零,在重新撿回了自己的理智跟大腦之後,顯然在看待事物方面也有自己的獨到見解。

他都已經上小學一年級了,已經不是幼兒園的小孩子了,所以應該成熟起來了。

雖然剛剛葯研說的話里他還是有些沒搞明白,但是,總歸是他們不是妖怪。

大概地解釋了一下關於刀劍男士跟審神者的概念之後,葯研就帶着降谷零繼續往前走,一刀一人在石頭鋪成的路上走着。

距離新竹現在所在的屋所漸漸遠去,眼前的之前被樹木遮住的視野也豁然開朗,這裏是一片由迴廊連接而起的巨大建築群,只是站在遠處看過去,大抵就能看到一些分開的院落,各自抱團卻又有整體和諧的模樣。

葯研嘴角勾了勾,抬起手向著小孩介紹,「這裏就是我們刀劍男士的居所了。」

降谷零這會兒卻好像又有了勇氣一樣,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來時候的地方,那裏他們過來的地方,之前沒有注意,現在看過去,跟在那處看這裏不同的是,那裏雖然也有一部分建築被樹木遮擋住了,但是卻還有一棟高樓高於這裏所有的建築,雖然從這裏看也只能看到上半部分樓層,但是足以顯示出那一絲不同了。

果然,就像是堡壘一樣。

「那裏是主公的天守閣哦~」陌生的聲音乍然在身後響起。

降谷零幾乎是跳起來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遠離了發出聲音的方向。

小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跳着,一位穿着有着泡泡袖樣式襯衣藏青色緊身短褲的少女模樣的人出現在了葯研的身側,『她』橙色的長發上連同白皙的臉蛋上都有着一點臟污,襯衣的空白處也有泥土的痕迹。

看到降谷零警惕的樣子,這位『少女』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哎呀,是被我嚇到了嗎?不好意思哦~」

葯研則是揉了揉眉心,「你這個時間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今天應該是你跟……」

「是我跟一期哥佃當番哦~」『少女』伸出食指點了點下巴,「一期哥比較重視糧草方面的事情,所以我可是很努力的,手都快起水泡了呢!」

葯研表示贊同,「的確,糧草是很重要的存在。」

「是的呢~」『少女』也附和了起來。

「所以現在是做完了嗎?要換衣服?」

『少女』歪了歪頭,「啊,不是,還沒有做完哦~」『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江雪先生掉進洞裏面去了,一期哥一個人沒有辦法把他救上來,用鋤頭之類的也太失禮了,所以我就想去工具庫里找梯子,但是很奇怪,梯子都不見了,我就出來找一找。」

葯研:「……」

葯研:「誰?什麼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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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休假養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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