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繪製靈符

將繪製『驅邪符』所需要的材料全部取出擺好，默默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辟邪符』的畫法以及咒語，保證一氣呵成，繪製靈符追求的就是『一點靈光』。

隨後他取過一支靈香點燃，插於香爐之上，一縷細煙裊裊升起，空氣中飄滿了異香。

「好香！」

狼毫筆、墨、硃砂、硯、黃紙繒等物一一陳列在香案上，簡單的做了個潔口、潔面、凈手的儀式，再禮拜蒼天，而後對繪製靈符的工具一一進行『點靈』。

所謂點靈，即依靠特殊心法，以神咒勾動眾神靈成道時印刻在天地中的烙印，從而使其具備神威。

將黃紙繒鋪開，提著狼毫筆先為其點靈，默默運轉心法，口中咒語念動：

「居收五雷神將，電灼光華納，一則保身命，再則縛鬼伏邪，一切死活天道我長生，急急如律令！」

「嗡——」

天地中似乎產生了某種共鳴，一點靈光浮現，在狼毫筆尖處熠熠生光，散發著道與則的神秘氣息。

而後念動清紙咒：「北帝敕吾紙，書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都城急急如律令！」

「嗤！」

黃紙繒光輝乍起，毫光畢現，同樣有靈光閃爍。

硯咒、墨咒、硃砂咒……

一道道咒語迴響在不大的卧室內，很快所有工具點靈完畢，現場光彩熠熠，猶如到了神仙洞府一般。

孫羽累的夠嗆，點靈需要大量的法力做媒介，現在他體內的法力已經消耗了一半，考慮到接下來繪製符文消耗的法力更多，有必要先恢復一些。

「百草丸！」他從乾坤袋裡找到這樣一枚丹丸，可以益精補氣，非常實用。

吞服之後，法力果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保障了後勤工作，下一項就是畫符了。

整頓精神，他手中狼毫筆筆尖一點靈光浮現，同時勾動著自身法力，內外交匯，妙手偶得，腦海中重複驅邪符的每一道痕迹，最後輕吸一口氣，施然下筆。

「沙沙~」

毫筆蘸著硃砂在黃紙繒表面勾勒，發出陣陣聲響，像是微雨打葉，也像細流穿石，隨著手腕翻轉，孫羽不知不覺間陷入「道」的境界中，心無旁騖，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很快，最後一筆完成，黃紙繒上出現了繁複的符文，每一道筆跡都散發著毫光，只是無論怎麼看，都覺得缺失了些東西，讓這張靈符未曾『活過來』。

孫羽沒有停下動作，而是倒轉狼毫筆，隨後神情一凝！

一瞬間，他全身的精力都貫注於筆頭，受到內外交匯的驅使，天地間的『勢』也一併被牽動，全都集中在筆頭處，這一刻，筆頭成為了這方天地的中心。

「啪！」

「啪！」

「啪！」

連續三次，筆頭撞擊在符紙上。

「嘩~」

像是起了化學反應一樣，符紙忽然發出巨大的吸引力，不作用於人與物，而是從虛空中扯出大量光點，融入到符紙中。

每融合一道光點，符紙發出的光華越是耀眼，但很快似乎到了一個臨界值，符紙開始輕輕顫抖，有破碎的跡象。

「就是現在！」

孫羽看準時機，並指如劍，指尖金光綻放，點在靈符上，敕令：「天有天將，地有地祗，聰明正直，不偏不私，斬邪除惡，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揚灰！」

「嗤！」

指尖感受著符紙的紋理，孫羽忽然有種元神被扯動的感覺。

細細感應，原來是符紙不知何時產生了一陣吸力，這股吸力不觸肉身，彷彿只對元神起作用，通過手指的連接，要將孫羽的元神扯進其中！

「原來危險就隱藏在這裡！」

孫羽不敢輕視，這股吸力已經讓他的元神震動不已，如果被拉扯過去，後果不堪設想，不過下一刻，他愕然發現自己的元神在劇烈顫動一陣后，竟然逐漸平復了下來，通過內視，可以看到元神雖然有殘缺的地方，但不同於以往一團清氣的模樣，而是聚為一團，難以被吸力扯散。

「上午面對鬼臉的致命尖叫時，我拼了命地將元神凝聚，現在沒有刻意去保持，元神竟然沒有復原為一團清氣的樣子，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是好是壞。」

他有些踟躕，暗自皺眉，忽然很想念秦老道在身邊的時候，遇到這種問題，完全只需要接受指導，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或許可以在赤溪洞天的經義中找到答案。」孫羽定下心神，將注意力放回案面上，發現原本光華大放、即將爆裂的靈符霎那間斂去神光，恢復了樸素的本質，安靜地躺在桌子上。

狼毫筆落，被輕輕擱置，孫羽將繪製完成的『驅邪符』拈起，看了看然後滿意地笑了。

他閉眼回味，半響之後才意猶未盡，將這次繪製靈符的過程在心中反覆咀嚼回味，慶幸而欣喜，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第一回畫符就圓滿成功而且收穫不小，有了這次珍貴的成功體驗，以後再行畫符之事，可以事半功倍！

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過了未時（下午一到三點），現在時間還早，孫羽心神沉入記憶之海，無數典籍經義在腦海中劃過，約莫過了兩三刻鐘，他豁然睜開眼。

「原來如此！竟然歪打正著走出了重要的一步。」

孫羽嘴角忍不住上揚，通過部分典籍的隻言片語，修成人仙位之後，以脫去凡胎的肉身為容器，以未成型的元神為粗胚，以修鍊積累的精元為柴薪，不斷溫養，直到元神凝實，化為一枚丹胎，裡面將會孕育著陽神，等到陽神破胎而出，即進入鍊氣化神的境界，神通、法力、壽元獲得極大增益。

「不過以這種方式強行凝聚元神，缺少了持續加強肉身元神之間聯繫的過程，是沒辦法結成丹胎的，即使完成了結胎，也會是一個死胎。」

持續強化元神、肉身的聯繫，這是一個需要時間打磨的過程。

現在還早，他決定乘熱打鐵，多嘗試製作幾種靈符，大品天仙訣只能讓他在修道這條路上走下去，至於以後能走多遠，攻伐手段也是一個重要的保障。

「除了靈符，還可以往『風』這方面擴展一些法術。」

臨近傍晚，孫羽終於完成了最後一道靈符的繪製，長出一口氣，感覺心神疲憊，收起繪製好的靈符以及所有的工具，一陣飢餓的感覺忽然充斥全身。

「原來已經這麼晚了……」孫羽摸了摸肚子，想了想，轉身出了宅子，隨便找了一家做麵食的露天攤位，點了一碗面就開始填五臟府。

吃到一半的時候，他的目光被大街上的一道身影吸引：「李氏？」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李氏背著一個小孩子，吃力地往家的方向走去，她狀態看上去不太好，有些憔悴，大汗淋漓，彷彿剛剛經過劇烈運動，不過孫羽的目光最終定定地看向了她背上沒有動靜、像是睡著了的小孩子。

「小樂兒看上去不太對勁！」孫羽的瞳孔隱隱閃過金光，在天眼的視角下，小樂兒的身上居然有黑氣繚繞，而且面容消瘦、皮膚蠟黃，生命狀態不太穩定。

這下孫羽沒心思再吃面了，結了賬之後就跟了上去，本想直接去問，又考慮到李氏比較愛惜羽毛，大庭廣眾之下搭訕肯定會有風言風語傳出，於是只在後面墜著，一路看著李氏進了家宅。

等到天完全黑了下去，行人稀少的時候，孫羽敲響了李宅的門，很快門後傳來李氏的聲音：「誰啊？」

「嫂子，是我。」

門打開了一條縫，李氏從門縫裡往外看了幾遍，最後才將門敞開，她的眼中帶著疲憊：「孫捕頭，這麼晚了，敲門有什麼事嗎？」

孫羽開門見山：「傍晚的時候我看嫂子背著樂兒回家，他似乎生病了？」

李氏聞言，眸子一黯：「也不知怎的，昨天晚上半夜裡突然就哭了起來，然後就越來越虛弱，到了今早，更是暈過去不省人事，我帶著樂兒在城中各個醫館都跑過了，可是沒有一個大夫看得出病因。」

鼻尖微動，孫羽嗅到了空氣中不同尋常的味道，淡淡的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