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寰星·二

江遣欲知道她想做什麼,無非是磨着他同意她和他一起進入戰場。

他手臂往後捏捏她的臉，應聲說好，叫她起來。

冉綺笑嘻嘻地直起身,等江遣欲去拿衣服過來。

仇海臣是個很細緻的人,得到江遣欲回來的消息后，就提前讓人準備好了生活物品。

浴室里洗浴用品一應俱全。

衣櫃里一邊擺放的是江遣欲曾經的衣服，一邊是新衣服，隨江遣欲想穿哪件。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江遣欲會帶着冉綺一起出現。

仇海臣沒準備冉綺的衣服，江遣欲便拿了兩件他自己的浴袍過來。

白瓷浴缸里水波蕩漾,滿得快要溢出來。

霧氣氤氳,吸進肺腑的空氣都帶上了熱度。

關了水龍頭，水聲不再。

浴室內變得很安靜。

明明是冉綺自己提議一起洗澡,但在這安靜里，她臉上生出燙意,慢吞吞開始脫衣服。

江遣欲站在她面前,與她半臂距離，直白地凝視着她,解開了領口第一顆金屬扣。

他沒有碰到她,可解扣的動作卻好似在她面前撩起了一許帶着他氣息的風,直鑽入她身體里。

她盯着江遣欲,手指在自己的衣服扣子上捻著，眼睛笑成彎月牙,嗓音也變得憨軟，「對了,你說要跟我說W364的事的。」

她看着他解扣的手。

如玉竹的手指,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潤。指甲是淡粉色的,形狀長而漂亮,剪得很乾凈。

手骨與骨節看着就比女孩子要硬，一點都不顯女氣，是男性的好看。

這樣的手，看着慢條斯理，實則速度比她快很多倍，將扣緊的金屬扣一粒粒解開至腰腹下。

軍裝制服外套敞開，胸前的徽章晃動着發出細微聲響，露出外套里合身的襯衫。襯衫比外套薄得多，隱隱顯出他身體肌肉的輪廓。

冉綺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胸膛，他肌肉便緊繃起來。

她抬抬眼對他笑。

江遣欲脫下外套隨手扔到一邊，突然來解她半天都沒解開的外套扣子。

冉綺嬉鬧着護住自己，「我自己解。」

但完全沒有要自己解的意思。

她坐在浴缸邊東歪西倒的，江遣欲一手控着她的肩膀將她扶正，一手解她外套，「聽不聽W364的事？」

「聽。」冉綺乖巧地坐好聽講。

「W364曾是一顆比寰星更為先進強大的星球。寰星與W364位於不同星系，各自作為星系中心，掌控著星系中的資源。」

說到中心和資源，他的手指解開她衣上第三顆扣子，指腹有意無意地在扣子上劃了下。扣下的身體感受到那一小點的按壓，冉綺喉間短促地「嗯」了聲，身體瑟縮了下。

他接着解扣子，目光隨解開的扣子，專註地移動，「W364由於高速發展，資源消耗得很快，人口也變得稀少，最後由Ai統治了星球，打上周圍星系的主意。先是進攻了一些小的星系，在寰星出軍阻止后，就盯上了寰星。」

於是這位面世界裏的兩大星系間爆發了戰爭。

W364使用了他們剛剛構建而成的虛擬戰場系統，也就是如今遊戲系統的初版。

「他們將系統植入其他世界掠奪能量，供給W364進攻寰星。」

她的扣子被解開到小肚子處，敞開的外套拉出V型的開口，露出裏面被襯衫包裹的弧度。

冉綺低頭看着，他手指在解扣時，總是搭進外套里，指腹隔着襯衫觸碰到她。她道：「他們既然能植入其他世界，為什麼對寰星抓着不放？」

「能量的精度，資源的珍貴性，

沒有世界比得上寰星。」

江遣欲如講課般嗓音變得沉緩。

外套完全解開，他手指在她雪白的襯衫上點了點。然後移到她肩頭，一邊把外套沿着她的手臂褪下，一邊道：「為了抵禦W364，寰星也快速研製出了對戰機器，派人進入W364植入的世界。每切斷W364的入侵，就是對W364主腦系統的一次攻擊。戰場由此從這個世界，轉移到了其他世界。」

這期間犧牲了很多寰星人。

但也大家為了和平，前赴後繼。

冉綺體會到了，那時候自己和上將不能在一起的心情。

她身體前傾，抱住江遣欲的腰，臉貼在他腹上。

江遣欲把她的外套放到一邊，開始解他自己的襯衫扣，「W364的主腦不毀，戰爭就不會停。W364的主腦意識到這點，為防止寰星的直接襲擊，將自己轉移到了一個未知世界，我們探尋了很多世界都找不到它。」

「但是，你在第一次單獨執行任務的時候，就發現了它。」

江遣欲解扣的動作停住，感到冉綺抱自己的手臂收緊。

她把臉埋在他腹部，悶聲含笑自誇道：「我真厲害。」

「是，你很厲害。」

在所有人不可避免地陷入戰爭帶來的負面情緒的時候。

只有你，永遠明媚燦爛。

冉綺問道：「那我是怎麼發現它的，又是怎麼……死掉的呢？」

江遣欲的手掌放在她后發上輕撫：「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

她的隊員沒能將戰場畫面帶回來。

當他親自帶隊去擊殺主腦時，在W364主腦里看到的，也只是被銷毀得只剩她死亡片段的影像。

冉綺拖長聲音「啊」了聲，控訴道：「這個主腦也太壞了吧。」

「是啊。」江遣欲扯了下嘴角，眸光變得幽遠黯淡。

它故意留下那段影像，在自爆卻沒能傷到他后，用最後的能量進行腦識入侵，抹滅她一切存在過的痕迹。

這是它對他的最後一擊。

它成功了。

這一擊折磨他至今。

不是因為它有多厲害。

而是它發現了冉綺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他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想：如果，他再對她心狠一點，殘忍一點……她是不是就不會再喜歡他。

是不是，他的感情就不會被發現。

冉綺看着他失神的模樣，抬起手去解他解開到胸膛的襯衫扣子，「但是從另一個角度想，我覺得很開心。」

「嗯？」

「我隱約記得，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在一廂情願，只有我自己確定，上將也是喜歡我的。」

冉綺語氣調皮，「原來這世上，還有另一個存在知道上將喜歡我。可惜它太壞了。」

她知道江遣欲的心結。

可她認為，主腦對她的殘忍，並不全是因為江遣欲。

更是因為，她是發現主腦的人。

它不是人，是一團ai形成的能量。

哪怕它弱小成蜉蝣，只要它還有能力吸收能量，它永遠不滅，永遠可以重創W364。

要不是她，主腦可以通過消耗戰，將寰星所有人耗死。

主腦仇恨毀滅它的江遣欲，更仇恨發現它的她吧。

冉綺將江遣欲地扣子解到腹部，露出他上腹的肌肉線條，嘆道：「這麼看來，我比上將你更重要。所以這次遊戲，我還是得去。沒有我，你們發現不了它怎麼辦？」

話題又被她扯回進入戰場上，江遣欲被她逗笑，拿開她在他腹部作亂的手，一手解自己的衣扣，一手去解她的。

冉綺

雙手撐在浴缸上，身體微向後仰讓他解，舒展出的起伏將白色襯衫繃緊。

浴室里的霧氣越發濃，如入雲間。

冉綺在雲煙中對他撒嬌：「江遣欲，我該去，讓我去，好不好？」

要是普通的戰役，她就不去了。

可是這是針對主腦的戰役。

她不知道主腦有多強。

但江遣欲一個人，去抵抗一整個星系爆炸后形成的能量體，怎麼想都讓她不得安心。

她相信他會贏。

也會想如有萬一，這一次，他們在最後的時刻，都能在彼此身邊。

江遣欲不語，將她襯衫的最後一顆扣子與自己的同時解開。她的襯衫里，還有一塊薄荷綠的布料，不過布料很小，反倒更襯出一片刺目的圓弧瑩白。

冉綺繼續對他撒嬌。

在她的撒嬌聲中，響起皮帶解開的聲音，褲子與裙子從大腿摩擦滑落至腳踝的聲音。緊接着是入水聲。

浴缸的水放得太滿，兩個人一進去，水便盪得嘩啦啦溢出來，使得浴室的地面都積起了水光。

冉綺趴在浴缸邊，能從水光里模糊看見自己泛紅的臉。

她有一點害羞了。

江遣欲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好像真是只打算和她一起泡個澡，浴巾搭在胯上遮著。

脫下最後一塊小布料時，他眼神分明已如準備撲食的凶獸。結果入了水，他什麼也不幹，更沒有多看她一眼。

冉綺嘀嘀咕咕：就這麼不想帶我去嗎！

可她就是要去。

她轉過身撲進江遣欲懷裏。毫無遮擋的觸碰，讓她明顯感覺到他肌肉綳起。

她下巴抵在他肩頭望着他，用手去摸他的臉，笑盈盈地道：「江先生，看我。」

他不睜眼。

冉綺哼唧道：「上將，看我。」

他依舊不睜眼。要不是他耳朵越發的紅，身體越發的熱，她會懷疑他是不是雕塑。

她知道他的自制力一直很強。

可這也太過分了。

冉綺用唇碰碰他的耳朵，撒嬌地蹭着他：「江遣欲，看看我。」

他終於睜開眼，泛紅的眼中洶湧難藏的晦澀，嚇得她愣了下。他摟住她的腰，手指輕撫她的腰側，要她完全趴進他懷中。

冉綺趴過去，身體頓了下，但沒躲，還故意和他更為親近地貼貼。他暗昧地注視她，手指撥開她臉上被打濕的髮絲，嗓音低啞道：「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冉綺喉間婉轉的哼音，溫熱的氣息落在他頸間。

她用手指點了點他的喉結，玩玩具似的，指腹撫著喉結移動，「這次進入W364所在的世界，你會失憶嗎？」

「會。」他嗓音啞得不行，「我和別人不同，很容易被發現，需要隱入所在世界的身份，才能隱藏自身。」

「那你豈不是更需要我去提醒你，你是誰，要做什麼？」

冉綺眼睛亮晶晶的，吻了下他的下唇。

柔軟一觸即離。

她的問題不是他想聽的。

他還以為，她會要他給個明確的喜歡她的回答。

江遣欲氣息沉了下，像是態度鬆動了，撫着她腰背問：「真這麼想去嗎？」

冉綺笑起來，親了他兩下，「嗯嗯。」

他眸色濃暗，沒有說話，突然一個翻身要她趴在浴缸邊。冉綺緊張地僵了下，回身短促地喊了聲：「不」，就被他從後背壓住，堵住了嘴。

她瞳孔放大，卻並沒有預想的事發生。

浴室里只是響起很輕的、像是用手在水下撥弄水的聲音，還有江遣欲好笑的聲音：「可我沒說過不讓你去。」

？

冉綺瞪

圓眼睛控訴他：那你剛剛是在耍我？

緊接着她伏在浴缸上，無力去嗔他。她一隻手和下巴抵著浴缸邊緣，一隻手往後伸去碰他，眼皮要耷不耷的，嘴唇微張，哼唧著吐息。

江遣欲在她耳邊說話。她暈暈乎乎，犯困般踏在雲上似的，沒力氣去思考。後來沒了力氣，她又嫌水髒了，還是他把她抱出來沖了遍澡。

他給她擦乾身體，穿上浴袍抱她去房間時，她就清醒不少。畢竟他沒有真的做什麼。

她拉着他，要他說說她要做什麼準備。

江遣欲讓她躺一會兒，道：「你不餓嗎？」

冉綺摸摸癟癟的小肚子，又感覺有些酥酸的微妙感覺自聯合骨下躥上來，點點頭。

江遣欲說去給她煮粥。

冉綺回想了下，如果她不提要吃什麼，他就總是喜歡給她煮這類清淡的東西，不管他還記不記得他是誰。

她兀自笑起來，應聲：「好。」

反正他煮的東西都很好吃，她不挑。

江遣欲用手撫了撫她的發，找出一台光腦給她，調試了一下，選定她能看得懂的語言，讓她自己玩。

冉綺搗鼓著光腦，在江遣欲抽手時，突發奇想的，視線在他手指上停留了一會兒。

江遣欲留意到她的視線，回身把手放在她腿上，問她：「還要？」

冉綺搖頭，抓住他的中指捋了捋，囁嚅道：「真的好長哦。」

江遣欲抽手，戲謔地把手指伸進她唇縫點了下。冉綺下意識後仰著躲開，嗔他一眼。

他嘴角弧度擴大，晦·澀地凝視着她，像舔·舐傷口般舔了下中指的指·尖，親吻她的耳尖后同她低語了一句，弄得她耳根熱熱的，眼睛笑得眯起，他才起身離開。

她緩了好一會兒，拿起光腦玩。

這種光腦是特供的，不用輸入身份也能使用。

冉綺根據指引學會上網，第一時間就去搜索之前在彈幕上聽他們討論過的直播論壇。

點開論壇，從論壇首頁的公告中，她了解到：

在寰星看他們的生存直播，對於寰星民眾來說是強製作業。

寰星民眾對此並不排斥。

因為他們也知道，這種強制，是為了迎接未來可能會發生的戰爭。

倘若有一天W364正式進攻寰星。

沒有能力參與歷練的他們，就要用他們從直播里獲取的知識去參戰了。

冉綺心道難怪每次直播，觀眾都很友善地在認真分析推理，原來他們並不完全把他們自己當作旁觀者。

遊客瀏覽直播論壇有一定的限制。

不過首頁里飄着的幾乎全是帶她名字的帖。

她粗略地看了下他們腦補出的她的故事，就順着帖子指引，去找彈幕總說【論壇見】的那些帖子。

那些帖子不在直播論壇，需要調轉到另一個要實名認證的18X論壇。

不能實名認證就只能看到帖名。

於是冉綺就看到：

【與鬼在辦公室（綺寶X葉組長）】

【高草叢裏的蛇尾與她（綺寶X成年欽蒼X少年欽蒼，有蛇身）】

【貓貓：人類的使用方法（綺寶X柳貓貓，有大貓形態）】

【當他們在同一個世界遇見她（綺寶X全員）】

……

冉綺：……

聽說過你們在搞什麼，沒想到你們真的在搞，而且還搞了那麼多！

冉綺受到了衝擊，刷了兩頁標題，一個比一個離譜，甚至還看到了不少同人圖樓。

說實話，她有點想點進圖樓里看看，可惜點不進去。

退回正經論壇，倒是恰好看到了自己的圖樓。

不過都是正經圖。

而且還有很多江遣欲的圖。

冉綺在這論壇里刷帖。時間過得飛快，總覺得沒玩多久，江遣欲就端了粥來。

她像個網癮少女玩著光腦不撒手，時不時對着光腦笑出聲。

江遣欲坐在床邊，耐心地舀粥喂她。

她注意力好似全在光腦上，吃了好幾口粥也沒看他一眼，連之前要問他事情的事都拋之腦後了。

江遣欲有種把光腦砸了，要她看看自己的衝動。

但看她笑得這樣開心，他心中又莫名軟了一片。

一碗粥喂完，他把碗送出去，再去衣帽間回了身衣服，同她說要出門去找仇海臣。

他要去為進入W364所在世界調試機器。

冉綺應聲點頭，躺在床上對他撅撅嘴，「早點回來。」

江遣欲走過來吻她一下，出門。

調試完機器，和聯邦官員開完會，了解清楚W364的的事，時間已經很晚。

期間江遣欲讓人給冉綺送了她喜歡吃的東西，抽空和她聯繫了兩次，問她要不要出門散散心。

冉綺搖頭說不去：「我要養身體，等從W364那兒回來再去吧，」

她說得去W364就好像去郊遊一樣，不禁讓江遣欲凝沉的表情都變得柔和。

深夜回來，她已經睡着，換上了他讓人準備的睡衣，手上光腦也沒關。

她一向貪玩，江遣欲失笑地把光腦拿走，想看看她這一天都在沉迷什麼東西。

點開瀏覽，是一堆圖片下載記錄。

查看圖片，全都是不同時期的他、還有他和她在一起的畫。

江遣欲沉默半晌，將光腦放到一旁，俯身親吻她的額頭，將她深深抱進懷裏。

他從一開始就決定要一直將她帶在身邊。

哪怕進入戰場。

不是為了以防萬一，要和她死在一起。

是為了以防萬一，W364再對她下手。

他無論如何都會護住她。

哪怕犧牲別人或寰星。

他從來不是多麼感情豐富，有同理心的人。

三百年前因為父輩的教導，他將身為上將的一生奉獻給了責任。

如今他只是他。

他的名字、身份為她而存在。

他的一切，都只會奉獻給她。

冉綺迷迷糊糊聞到他身上的木質香，抬手抱住他，嗓音惺忪黏糊地道：「睡覺。」

未開燈的房間，響起他溫柔的回應：「好。」

＊

冉綺的身體恢復正常后，江遣欲就準備帶隊進入W364所在世界了。

關於W364世界，由於每次派去探查的信號都會被攔截，派去的人也會被殺死，所以仇海臣能提供的信息很少。

只知道那是一個科技不發達的世界的戰爭期，W364能量體一直隱藏其中。

冉綺這次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進入后隱藏自己，找到W364和失去記憶的江遣欲，協助江遣欲恢復記憶，擊殺W364。

仇海臣找出的六人都激動且敬畏地站在機器旁，等待參戰。

他們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但能和他們的神一起戰鬥，將會是他們畢生的榮耀，他們死而無憾！

他們眼眸明亮地注視着走來的江遣欲與冉綺，恭敬地對二人行禮。

江遣欲冷淡地頷首。

冉綺笑容燦爛地對他們道：「待會兒進入戰場，記住一切要以安全為重。」

他們愣了下，出於尊敬應「是」。

內心卻想：難道不是該以任務為重嗎？

江遣欲讓他們進入艙內

。

他們的艙關閉，冉綺期待地兩眼放光道：「他們六個人是一隊，那我呢？我會和你一起扮演遊戲里的人物嗎？」

江遣欲道：「不，你依舊是玩家。這樣你不容易被發現。你的玩家隊友，將會是傅含星的離隊成員。」

冉綺茫然：「我們在這裏，傅含星怎麼和我一隊？」

問完，她後知後覺想到：

肯定是她沉迷逛論壇的時候，他做好了準備。

他幫她遮掩身份迷惑遊戲主體，讓她繼續做玩家。

如此，這一戰若是贏了，皆大歡喜。

這一戰若是輸了，她依舊能以玩家身份回來，與遊戲斷絕，在此安全生活。

那他呢？

冉綺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江遣欲對她揚起抹溫和的笑，摸摸她的頭，「進入戰場后，安全為重。」

冉綺安靜幾秒，對他笑着點頭：「嗯。」

沒關係，她才不管他怎麼安排。

無論如何，她會陪他。

她握緊江遣欲的手，和他一起進入艙中。

短暫的意識模糊后，冉綺聽見周圍來往的腳步聲，還有「咯咯咯」高亢的女人笑聲。

睜開眼，看見自己身穿的還是提前換好的這世界的服裝。上衣下裙，像乖巧的女學生。

轉眸，她身邊是身穿類似旗袍、開叉到大腿裙子的段心竹。

她們正身處一棟掛紅燈，懸綵綢，裝扮得熱鬧的木樓內。

樓內女人婀娜多姿地依欄，有的在描眉化妝，有的在發獃。

男子多身穿短打布卦，捧著東西來回走動佈置。

段心竹對冉綺笑笑。

二人沒來得及說話，正在採訪咯咯笑女人的男人就帶着助理上前來，打量冉綺一番。

男人傲慢無禮地道：「妓·女打扮成女學生樣，挺有新意，看着還真挺清純。你這是為了今晚吸引沈大帥的注意嗎？」

冉綺懵了一瞬：？

她驚悚地和段心竹對視一眼：

我們這次是妓·女？

不會被要求接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