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二人交鋒

第180章 二人交鋒

第二日,天氣總算放晴,齊王與薛明善兩邊人馬都早早地收拾行李,準備上路。

原本齊王這邊欲計劃以借住的名義,邀請薛明善等人一同前行,只是還未待來得及行動,薛明善卻已經自動上了門。

齊王聽著侍衛說的話,好看的眉頭皺起,明明知道這事對他是有利的,但看著那少年站在薛婉婷馬車窗戶前殷勤的樣子,心中不覺得慶幸,倒是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主子,要不要我上前?」林肖低首說道。

「不必。」齊王抬手,「她那顆心硬得跟石頭似的,不會有人能輕易焐熱的。」

看著薛婉婷好似被那少年糾纏得沒有辦法了,竟就著那少年的手吃了一口清粥,齊王神色微變,她竟然吃了……

齊王低頭輕笑一聲,似是自嘲:「你覺得那人此舉為何啊?」

林肖神色一變,不過一瞬間,又恢復如常。

昨夜他總覺得那少年似曾相識,可又說不出在哪裡見過,輾轉難眠間,思來想去,腦子裡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

這少年雖然成長不少,但五官輪廓卻分明與他在薛定遠那裡見過的畫像是有幾分相似的,而恰巧薛家幼子失蹤的時間線與北朝五皇子出現的時間點又完全對得上。

想到這裡,林肖幾乎便要確定那少年的隱藏身份了,可那少年公然向薛婉婷求愛的場景歷歷在目,又讓他有些不確信了。

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弟弟能那般對自己的姐姐呢?

先不說少年是否是薛家幼子,現在青天白日,獨屬於齊王的旗幟飄揚,那少年就算昨夜不能確定齊王的身份,那現在也該是明了的。

北朝來賀,其目的不言而喻,本就不安好心,而齊王的事迹這天下怕是無人不知的,既然知道了齊王的身份,依舊往前湊,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林肖抱拳:「卑職覺得,或許那五皇子亦是想和咱們搭上關係的。」

齊王深深看了少年和薛婉婷一眼,低垂著眼帘:「不管出於何種目的,總歸是讓咱們所謀之事尋了一出口,隨他去吧。」

林肖有些詫異,齊王對薛婉的在乎他是看在眼裡的,現下這麼冷淡,難道真是想開了?

想到此,林肖暗暗搖了搖頭,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齊王沒那麼容易放棄的。

不同於林肖的詫異,周靜茹卻是悄悄揚起了嘴角,看來是她庸人自擾了。

齊王雄才偉略,怎麼會輕易對哪個女子付出真心?

薛婉婷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本就該感謝和那薛家嫡女有幾分相似的容貌,齊王對薛婉婷從來都只是利用。

薛婉婷用手帕擦拭著嘴角,低聲說道:「齊王過來了。」

薛明善又舀了一勺,輕笑一聲:「姐姐莫怕,姐姐現下被孟浪的我纏得無法脫身,齊王定然是來救你的。」

薛婉婷咽住,要不是現下時機不對,她定是要狠狠揍面前這滿嘴污言穢語的小子的,竟然連姐姐也開始打趣了!

說話間,林肖已經推著齊王走了過來,薛婉婷裝作剛看到齊王的模樣,急忙推開薛明善喂到嘴邊的勺子,急忙下了車。

「主子!」

薛婉婷行禮,隨即走到齊王身後站在了林肖身旁。

薛明善用力閉了閉雙眼,不會太久的,過不了多久,能站在姐姐身邊的人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他幾乎要用盡全力才能將心底的洶湧壓住,再睜開眼,情緒已經恢復如常。

「瞧把我姐姐嚇的。」薛明善將碗遞給了一旁站著的何二,「姐姐,你的主子這般冷淡無趣,不如跟了我?」

少年的視線玩味中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侵略,笑著將視線轉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齊王。

薛婉婷手掌緊了緊,雖然知道薛明善的用意,但是薛明善現在這囂張狂妄的樣子,真的很欠揍啊!

齊王胳膊置於扶手之上,慢慢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眸色加深,饒有興趣地與薛明善對視。

「還請五皇子賞臉,咱們其實可以單獨談談。」

薛明善看向齊王的眸色變了變,隨即湧起一股笑意,並沒有被人知曉身份的詫異,只是那笑意看著卻叫人生寒。

「你們南朝人就是喜歡拐彎抹角,那便請吧。」

薛婉婷和林肖等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齊王此舉合意,這二人的打法屬實是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兩人談話的地點選在了齊王昨夜宿著的帳篷里,齊王只帶了林肖和左羽進去,薛婉婷和周靜茹及小康子幾人都等在了帳篷外面,但帳篷內的談話他們在帳篷外卻是隱約可以聽見。

「昨夜你是專程在等我?」

齊王率先說話。

薛明善笑了笑,語氣淡淡:「這大路朝天,莫不是你走得,我便走不得?」

少年不接話,齊王眉頭皺了皺,或許他的第一步或許便走錯了。

從他踏入棋盤,便已經成了他人棋子,只是這又如何,棋局尚才開始,最後結果如何還待分曉。

「相請不如偶遇,五皇子既遠道而來,不若你我二人便結伴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你乃是南朝齊王,而我是北朝五皇子,要是你我同行,就不怕南帝覺你有異心?」薛明善停頓了一下,語氣嘲弄:「聽聞你的處境現下已經很是艱難了。」

這是一個早已設好的圈套,為的便是讓他往裡跳,齊王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再看向少年,已然不再掩飾。

「五皇子既然對我的處境了解得這般詳細,又專程將寒芝草在你手中的消息放出來,難道不是為了引我前來?」

寒芝草?關寒芝草什麼事?薛婉婷在外聽著,心頭不禁一跳,齊王想要寒芝草?

薛明善看向齊王的雙腿:「寒芝草乃是我朝至寶,不僅能醫治受傷后的陳年舊疾,亦可作為藥引,世間百毒皆能清除大半,再請聖手加以醫治,毒素完全清除也不是不可能的。」

兩人算是徹底說開,均不再掩藏,彼此間氣勢全開,都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一時間帳篷內的氣氛大變,潮流涌動。

「我要你手中的寒芝草。」齊王一雙幽深的眸子寒光逼人,「你呢?你要的又是什麼?」

薛婉婷集中精力,繼續聽著帳篷里的對話。

薛明善如何回答?寒芝草已經被她吃了的情況下,薛明善竟然要用寒芝草向齊王談判嗎?

所以寒芝草就是上一世齊王之所以能夠康復的關鍵嗎?可這一世的寒芝草卻被她吃了,一個殘疾了的齊王又如何能讓那些人臣服跟隨?

薛婉婷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雙腿險些支撐不住,朝後退了半步才險險穩住。

「你沒事吧?」小康子就站在一旁,見薛婉婷面上有異,便伸手扶住了薛婉婷。

薛婉婷搖了搖頭,道了謝,只是臉色依舊不是很好。

周靜茹看著薛婉婷,嫌棄地皺了皺眉:「要是身子不舒服便不要跟著,王爺不在,你做這副模樣可沒人心疼。」

薛婉婷抿了抿唇,她沒有工夫搭理周靜茹,只是繼續聽著裡面的動靜。

「我想要什麼?」薛明善輕笑一聲,「我倒是還不知道我要什麼。」

齊王眉心跳了跳,他以為少年必是想要從他手中獲得些對北朝有利的東西,或者是承諾,亦是想要和他聯手,卻沒想少年,竟說不知道想要什麼。

少年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嗎?不,少年是在權衡,也許在少年看來一個廢了腿,被趕至雲中圈禁的落魄王爺根本不夠和他聯手。

可為何又要將寒芝草的消息透露給他呢?齊王有些不解。

少年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昨夜王爺借宿之時可是說了要重禮相謝的。」

重禮?齊王輕輕轉動著手上的扳指,神色莫名。

少年說著興緻便上來了,笑著道:「要不王爺您就將昨日那位姐姐給我可好!」

轉動扳指的手頓住,齊王眸色深層,轉瞬間卻是爽朗一笑:「皇子莫要說笑,寒芝草乃是北朝至寶,皇子可真願意用寒芝草換一區區侍女?」

薛明善也不得不暗道一聲老狐狸,他分明不是這個意思,看來這齊王果然對他姐姐是有幾分情誼的,可要是他說他就是要用寒芝草換呢?齊王又會如何?

他們終究都比不上他,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對姐姐是真心的……

寒芝草,你們以為寒芝草是那麼容易便能得到的?薛明善不由得暗暗一笑,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齊王在得知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寒芝草早就被他的姐姐吃了,會露出來什麼樣的表情了。

南朝這水,他勢必是要攪上一攪的,他不是薛家的人,學不來薛家的忠義,既然南朝滅了薛家滿門,那他便以牙還牙,那些愚昧無知的百姓是死是活,又與他何關呢?

薛明善將心底湧起的怒意生生壓住,笑了出來:「如此,接下來的日子便要叨擾王爺了!」

「樂意之至!」二人相視一笑,這一局他們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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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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