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一路荒涼如歌
月下花影,笑看世間情恨,紅塵千丈,訴不盡繁花似錦。
拍完照,我和她在花田裡逛了很久,每次提起剛在學校認識那會,就莫名的想笑,可惜,這些都變成回憶。
花田的人越走越少,可地上的垃圾卻遺留很多。
竹籤,垃圾袋,可樂瓶。其實在路邊擺放了很多垃圾桶。
當花田只剩我和趙蕊時,顯得格外凄涼。
「二位,還不打算走嗎?」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嚇得我一激靈,手機差點摔在地上。
「人少了,很清靜,所以,多待會。」趙蕊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撿起空瓶子。
「姑娘,不用幫忙,我都習慣了!」來的人正是清潔工,看他慈祥的笑容,好像對這亂丟垃圾的現象已經習以為然。
「我看你好面熟,是不是經常來這裡拍照啊?」
「是的!」
「嗯,還有一個小時,這裡馬上就會有煙花盛宴,他們都去那邊佔位置了!你們也快過去吧,老頭子我還要收拾垃圾!」老大爺弓著背,把垃圾都扔進垃圾車裡,邁著緩慢的步伐朝前面走去。對於亂扔垃圾的人,老者並沒有一句抱怨,而是默默的在打掃。
花田後方,修建了一個水庫,面積不是很大,可是裡面開滿了荷花,水很清澈,裡面紅色的鯉魚像舞者一樣,游來游去,尤其是晚上,在燈光的襯托下,格外漂亮。
來這裡玩的,大多數都是年輕情侶。距離水庫的二十米處,修建了很多座位,累了可以休息,偶爾還會有人在這裡欣賞風景,曬太陽。
「沒想到,這裡變化的這麼快!」我讚歎道,當初和鄭依依來時,還只是小小的花田。
「我說這是我投資的,你信嗎?」趙蕊笑道。
「信!」我點了點頭,趙蕊家裡不缺錢,憑她的聰慧,投資這裡,定會讓她收入很穩定,這也是她為什麼天天不工作,還有錢花的原因。
並不是她父親一直養著她,而是她自己成就了自己。她的鋒芒都是藏在心裡。
「煙花馬上開始了!」趙蕊拉著我,來到水庫一旁的假山上面,這假山做的很逼真,上面有一個小亭子,石桌上擺滿了水果。
「真是用心了!」到了現在,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明白怎麼回事。
這麼好的位置,肯定是她單獨留出來的!這座假山,少說可以容納三十人,現在卻只有我倆。
「可惜,在用心,你的心裡也沒有我!」趙蕊從石桌下面拿出酒,遞給我一瓶。
我坐在石凳上,喝著酒,看到遠處一團亮光在空中一直滑行,緊接著,一個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盛開,把整個水庫照亮。
而水庫里,映出煙花的絢爛。
伴隨著第一個煙花的釋放,緊隨其後,天空中不斷作響,五顏六色的煙花同時綻放,下面的人群中呼喊聲不斷。都舉起手機開始拍照、錄像。
「好看嗎?」趙蕊扭頭看向我,問道。
「好看的不是煙花,而是與誰一起看!如果我不和你一起來,你自己看,會覺得好看嗎?或許都沒有心情去看!」我欣賞著空中的煙花,整個天際邊,都是五顏六色。
「乾杯!」
「乾杯!」
煙花持續了一個小時,空氣中沒有任何煙硝味,因為趙蕊早就考慮到這一點,等煙花開始綻放的時候,他早就讓工作人員開啟風機。
煙花結束后,很多人都戀戀不捨的離開,也有很多羨慕的眼光看向我和趙蕊。
因為在這假山之上,更能欣賞到煙花。
「改造這裡花了不少錢吧!」我問道。
「已經把成本賺回來了,我又不是慈善家,我也是需要生活的。」趙蕊看向遠方,眼裡有光。
石桌上擺滿了空酒瓶,我一個個踩平裝進垃圾袋裡,和趙蕊朝水庫後方走去,因為那裡是垃圾回收站。
老大爺在給垃圾分類,見我來,看到我手裡拿著空酒瓶,笑眯眯的接了過來。
「注意勞逸結合!大爺!」我笑著,從口袋掏出煙。
「習慣了,回去也是睡不著,手機咱也不會玩!」老大爺笑的很慈祥,一邊抽煙一邊幹活。
清潔工一共三個人,今天正好趕上他值班,而今天的煙花盛宴,也是每年這個時候才會免費觀看。
今天這個時間,正是我和趙蕊相識的時候。
這些細節,我早已忘記。
「鄭憶,龍傲九天很多人已經被調查了,諸葛易雷厲風行,你們都被他外表給騙了!」趙蕊故意把車速放慢,而他開的方向,正是火車站。
「你這是讓我跑路嗎?」我不知道趙蕊都知道什麼,我可以誰都不相信,但是,趙蕊會讓我無條件信任。
「去哪裡都可以!」在等紅路燈的時候,趙蕊給我轉了一筆錢。
「能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嗎?」我一臉疑惑的看向趙蕊。
趙蕊把車停在公共停車位上,前面就是火車站。
「從一開始,諸葛易就開始利用你,讓你擾亂龍傲九天,緊接著就是供電室,然後誘騙工人去鬧事,你卻不知道你走後,這一系列事情徹底爆發。」
「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問道。
「諸葛易能做到的事情,為什麼還要你去做呢,無非就是讓你當替罪羊,不要以為你做的事情天衣無縫,早晚是要被查出來的,曹雨澤多聰明,一直在用各種理由去敷衍,有時候,你還是那麼傻!」趙蕊苦笑一聲,看我如同看一個人弱智一樣。
「我現在很煩躁,也很...也很不知所措。」我癱瘓的躺在副駕駛上,唯獨抽煙才讓我感覺到一絲心安。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我幫你去解決!」
「我的事情還是我自己來吧!」我說完下車離去。
「鄭憶,你還想繼續重蹈覆轍嗎?...........」
我只聽見她前面說的話,至於後面,我什麼都沒聽到。
聯繫上曹雨澤,直接打車去找他。一路上,手機響個不停,都是趙蕊給我打的電話,我沒有理會,這自然少不了王佳嘉的辱罵。
漆黑的夜晚,我在市區一個酒店門,等了足足半小時,這才看到曹雨澤搖搖晃晃的出現在我視野中。
「怎麼了?」曹雨澤沖我笑道,一身的酒味朝我襲來。
「告訴我諸葛易在哪裡!我聯繫不上他。」我心平氣和的問道,他沒有把我電話拉黑,只是不接而已。
「就在樓上,和張一凡喝酒呢!」
「和張一凡?」我一臉驚訝的看著曹雨澤,不敢相信。
「今天張一凡剛到,我去車站接的他!」
「我讓你來接我,你TMD讓我等半個小時,結果你就在樓上喝酒!」我不耐煩的說道。
「你聽我解............」
「那個房間?」
「308」
我瞥了他一眼,直徑朝樓上走去。
開門之後,諸葛易見到我並不感到意外,而是熱情的給我倒了一杯酒,還叫來服務員加了兩個菜。
「好久不見,鄭憶!」
「一凡,我有事找諸葛易,等會在和你說。」我話剛說完,諸葛易就坦白了一切,康達是他找來的人,趙蕊的事情也是他一手策劃。
直接告訴我就是在利用我,包括供電室,煽動員工,都是他的計劃之一。
「放心吧,這次你絕對不會有事的!」諸葛易一臉認真的看著我。
「嗯,有事的話,早他媽的進去了!」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看著杯中的酒,拿起來,一口氣喝掉,整個嗓子瞬間火辣辣。
諸葛易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倒上一杯酒,滿眼歉意的看著我,然後一口喝光。
「諸葛易,咱倆的事沒完,你可以傷害我,但是為什麼傷害我身邊的人?」
「無可奉告!」諸葛易冷冷的說道。
「鄭憶,這是怎麼了?」一旁的張一凡傻傻的看著我。
「沒事,一凡,你們喝!」我冷笑一聲,轉身離開,即使心裡很生氣,我也只能忍著,就算打了他,又能怎麼樣,被人一直利用,玩弄手掌中,輸了就是輸了。
來到飯店外面,曹雨澤坐在門口等著,見我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不敢說話,一直跟在我身後。
「你都知道什麼?」我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曹雨澤。
「現在趙蕊的事情也知道了!」曹雨澤嘆了一口氣,拿出煙遞給我。
「呵呵,我真是個廢物,自己都保護不好,還談什麼保護別人!」
「鄭憶,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那是因為我貪財了,諸葛易實力很大,你想不到的強大,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他只不過是利用你去清除一些障礙。」曹雨澤扭頭看向遠方,當他誠懇的告訴我時,我也不會去記恨他,即使諸葛易去利用我,也不會讓我受到傷害,至於他為什麼去策劃趙蕊之事,想必也是遷怒於我。
「從開始,這裡就沒有我一席之地,都是棋子而已!」我本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完全看不清楚形勢,這些都是諸葛易在幕後操盤,今天張一凡的到來,並不是偶然,剛才在包間里,張一凡詢問我時,他眼中透露的都是真誠,他並不知道諸葛易喊他來的目的是什麼。
至於是什麼,我也不想知道。
怪不得趙蕊直接送我去火車站,這不是讓我跑路,而是讓我去散心。
只是我一時鬧熱,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走在街道上,心裡是多麼的迷茫,多麼的無助。任曉松還特意打來電話慰問我,想也不用想,是曹雨澤告訴他的。
任曉松和我只是簡單聊了幾句,二十分鐘后,他開車出現在我面前,來的並不止他一人,還有趙蕊。
「為什麼不接電話!」趙蕊一巴掌打了過來,我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聲音在顫抖。
我無奈苦笑一聲,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是傻傻的和任曉松對視。
「好了趙蕊,先別生氣了,都這個時間點了,咱先去吃飯。」
我坐在副駕駛上,通過後視鏡看向趙蕊,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她越是生氣就說明越在乎我,可每一次我帶給她的都是失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這一路走來,真是越走越荒涼。
越走越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