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想不到的結果
剛開始融合記憶的時候，宋晏只是粗淺的以為這個世界就是文人的世界。
只要作作詩、成成文，便能獲得力量。
詩文歌賦嘛，經書典籍嘛。
那不就是儒家這一套了嗎？
但是，事情遠遠不自己想像的要更加複雜。
西漢時期，儒家半聖董子董仲舒欲依託西漢一統之格局以「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證道亞聖。
遭到以法家、墨家、農家、兵家、名家、縱橫家為首成立的百家盟的聯合絞殺。
頓時亂世再起。
但是稷下學宮在前，聖院在中，百家也不敢做的太過。
只是依託各個府，建立百家學院。
在這裏百家學問皆可傳承，無高下之分。
即便是這樣，百家大儒，也只是堪堪和儒家大儒分庭抗禮。
對於一般讀書人而言，能循規蹈矩的通過府試考中進士，於朝堂上得個一官半職，這一生的讀書路便圓滿了。
而天資稍微優勝一些的，便要好好選個大儒拜師進修，以點燃文火，通過殿試，成就翰林了！
而到這裏，便要選擇接下來走的道路了。
儒家、法家、道家、名家、縱橫家多為文人，兵家的便是武人，農家的是農人，墨家的是匠人，醫家和部分道家的也會成為醫人！
宋晏思考良久，梳理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想要尋找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自己，要怎麼選擇？
……
陳庭走在營地之中若有所思，略加思襯。
對於許向秋所說的關於宋晏是絕世神童這樣的胡話，他自然是不信的。
只怕就是家中有人和這許向秋有些私交。
便吹上這麼一波，想要分配到一個風險稍微小上一些的營隊罷了。
但是他陳庭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人。
想到這裏，陳庭對於宋晏憑空生出幾分惡感。
「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
「便讓他去先鋒隊吧！」
「不是說曠世神童嗎？那就試試他是不是有那麼厲害。」
陳言生看向陳庭擺擺手說道。
有些不耐煩。
他是虎字營壹部的部將，壹部作為整個虎字營最強悍的部軍，先鋒隊放在這裏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先鋒隊實際上，都是各個城池中的死囚犯組成的。
亡命之徒。
橫豎都是死，在戰場上死了，還能給家人博一個出路。
身為建雲九年的兵家進士，從戎十載。
戰場上看到的人情冷暖實在太多了。
宋晏這種的也是多如牛毛。
陳言生隨手將宋晏的命譜丟上了桌。
餘光一瞥，一個名字的出現，讓整個人清醒了許多。
陳言生神色震驚的重新拿起宋晏的命譜：
「宋晏，十四歲半，白身。雲陽府，興泰縣，宋家村人士；其父宋懷義，其母不明。有兄宋陽清，宋望舒，從戎六載，生死不明……」
宋陽清！
宋望舒！
兩個熟悉的名字躍入眼帘，陳言生激動的險些將命譜掉落在地上。
立刻站起身來，將命譜揣入懷中，找到了江攜。
「江大人，近期新丁入營了。」
陳言生沉聲說道。
「哦？新丁入營這種事，你可是從來沒有跟我彙報過？今天怎麼？」
江將軍是一個九尺大漢，雙眼炯炯有神，身材健碩，看起來很是凶神惡煞。
但是陳言生知道，江將軍其實是虎字營中正副將中最好講話的一個了。
陳言生沒說什麼，只是從懷裏將宋晏的命譜遞給了江將軍。
江將軍接過來一看，頓時正襟而坐，表情嚴肅。
最後緩緩的放了下來。
看向了陳言生：
「這件事，不要傳出去。這個命譜，留在我這，你重新做一個。」
陳言生頓首，然後有些不太確定道：
「送他來的是肆部的虎隊許向秋……」
陳言生將陳庭跟他說的話再次向江將軍說了一遍。
江將軍眼神閃爍，隨後道：「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一切如常，你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情。」
「對了，這宋家三子，你是怎麼安排的？」
陳言生有些尷尬道：「這個，我想看看他是否有所說的那般神異……給他安排到了先鋒隊……我這就重新安排。」
「不用了，就放在哪裏！那個傢伙……應該會十分高興……」
江將軍臉上揚起莫名的笑意。
「沒別的事，你就回去吧。」
江將軍說道。
在和上司示意之後，陳言生離開了江將軍的營帳。
江攜看着陳言生離去的背影后，站起身來。
在營帳內來回踱著步子。
「懷義兄，你還是心有不甘啊！」
……
「張二狗！虎字營壹部牛隊！」
「楊青！虎字營叄部龍隊！」
「許三哥……薛有德……」
宋晏聽着一個個叫着的名字，心中平添了幾分煩躁。
煩躁一個是來源於這糟糕的環境。
另外一個，是那個正在報名號的兵士，一直若有若無的看着他。
宋晏可不像其他人，低着頭一不敢吭聲，二不敢亂看的。
他一直在注意著整個軍營的環境。
那報名號的自然就是陳庭。
他看着宋晏，在這一眾新丁里顯得極為突出。
「宋晏！虎字營壹部先鋒隊！」
陳庭報完宋晏的名字，就將書卷收了起來。
「除了先鋒營以外，其他營隊已經派人來接你們了！跟着他們走就可以了！「
霎時間，一夥銀甲軍士就沖了進來，將分配好的各自營隊的人帶了回去。
不一會，整個破爛營帳裏面就只剩下宋晏一個人了。
宋晏倒是不慌不忙，先鋒營不是不能去，但是自己的身份得搞清楚！看現在這個情況，自己是讀書人的事情，這幫傢伙似乎並沒有相信。
不相信就不能來確認一下嗎？
至於這樣嗎？
上來就給自己丟到先鋒隊中？
陳庭這時候走了進來，看着少年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冷嘲熱諷道：
「小子，先鋒營，可是要衝在最前面的，希望三天後還能看見你……」
宋晏皺起眉。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自己是病貓了？
體內文宮隱隱顫動，文心氣息散發開來，強烈的文氣將宋晏籠罩起來。
此時的宋晏雖然有文心、文氣，但是還沒有拜文廟，賜文位，只能算是半個童生。
但是這也絕非尋常人可比。
只要誕生文氣，便是被文運眷顧，便是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