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誤入歧途

被稱為吳隊的男人轉過身，來到阿兵面前。

拍拍他的肩膀，兩人一起蹲下。

一股濃濃的社會威壓傳來。

「剛剛你都看到了？」

阿兵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

「看到了，但沒完全看到。」

「哦……那就是看到了。」吳隊做出一副恍然的樣子。

下一刻，他伸手在背後猛地一掏。

一個冰冷而堅硬的物品，頂住了阿兵的太陽穴。

槍。

一把硬邦邦，充滿著金屬質感的古典手槍。

阿兵的心跳瞬間停止，汗水順着額頭流到了槍管上。

「小夥子，給你三十秒，留句遺言吧。」

吳隊的聲音逐漸變得清冷，無形的殺機驟然放出。

直到此刻，阿兵才意識到自己遇上了惹不起的存在，身子有些哆嗦，牙關打顫：

「大哥你來真的？」

「二十三秒。」

「不要搞我啊！」

「十七秒。」

「大哥抽華子不？」

「八秒！」

「怎麼數這麼快啊？」

「三！」

「二！」

吳隊咔的一聲，手上已是打開了保險。

汗如雨下呼吸急促的阿兵，搶著最後一秒，忽然吼道：

「我跟你們干，大哥自己人！」

吼完這句，阿兵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被爆頭。

結果下一刻，旁邊啪的一聲。

吳隊抽出一根華子叼在嘴上，槍口對準自己開了火。

草！是個打火機！

阿兵心裏一陣噁心，而吳隊已經把他剛剛最後一句承諾聽進了心裏，悠悠吐出一口煙圈轉頭看着他：

「小子，我剛嚇唬你呢，你年紀輕輕的，可別來干我們這行。」

「你們幹啥的」

吳隊笑着指了指後面的兄弟們：

「保安！」

「保安？保安是幹啥的？」

「混吃等死！」

「工資高嗎？」

「扣完社保兩千三！」

「有前途嗎？」

「沒有！」

一番快問快答，吳隊充分給他講明了這份職業有多艱苦，也點明了只要踏上這條路，餘生註定將在充滿荊棘的黑夜獨行。

他以為阿兵會退縮。

但是這個青年卻是一咬牙：

「我幹了！」

「為什麼？」

「我高考落榜，沒得選！」

聽到他鏗鏘有力的回答，吳隊頗為意外的看了看這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

「許兵！」

「家住哪裏？」

「城郊村666號！」

「很好，那我明天來接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吳隊留下一句，站起身來。

阿兵咽了口唾沫，小聲問道：

「你……不怕我是騙你的嗎？」

吳隊瞥了他一眼，輕蔑一笑：「你不敢。」

話音剛落，之前去搜尋寶物的小組回來彙報。

「吳隊，東西都歸置齊了！」

「確定沒有遺漏？」

「所有細節都檢查了，沒有遺漏！」

那名屬下指了指之前發生車禍的地方，他們已經將散落的所有寶貝裝回了包里，甚至連摩托車碎了一地的零件都歸置到了一堆。

見狀，吳隊微微點頭，大手一揮：

「好，把人東西都帶回去，交給警方。」

他的手下們均是一笑，顯然這一趟是有賞金的。

幾人收拾好東西正要離去。

突然。

吳隊猛地把頭轉向後方，看到雙手揣在兜里，若無其事已經溜出去十幾米遠的阿兵。

「等等！」

一聲厲喝，阿兵身子一哆嗦。

三秒之後他才轉過身來，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什麼事，吳隊？」

對方帶着審視的目光來到他面前，開口問道：

「你剛才，沒撿什麼東西吧？」

阿兵憨笑着撓撓頭：「沒有。」

「搜一下！」

吳隊一聲令下，手下們馬上衝上來搜身。

他們搜的極度仔細，就連鞋底和褲襠里都沒放過，甚至腚眼都扒開看了看。

阿兵被折磨了一番，滿臉苦相的提起褲子：

「你們不要搞我，我真沒撿你們的東西……」

吳隊不語，只是眼神嚴肅的審視着他。

阿兵的心砰砰直跳，之前雖然說了可以加入他們，但這事兒眼下八字還沒一撇。

然而此刻看吳隊的眼神，如果他發現阿兵私藏了那珠子，肯定會毫不猶豫把他也抓走。

阿兵有些後悔了，不該手賤的。

可吳隊狐疑的眼光在他身上遊走幾番，突然出聲：

「把嘴張開！」

阿兵表情猛地一滯，但這更加重了吳隊的懷疑。

不由分說，他上前就強行扒開了阿兵的嘴巴。

可是裏面，空空如也。

阿兵自己都才反應過來，這珠子，沒了！

剛剛太過緊張，沒有注意到這玩意兒什麼時候被吞了下去！

見到阿兵嘴裏確實沒東西，吳隊神情終於放鬆下來。

把珠子吞了的阿兵心中愈發忐忑，不敢久留，上前請示道：

「吳隊，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後者揮了揮手：

「滾蛋，記得明天中午，我來接你。」

……

腦中不斷回憶著剛剛遇到的一切，阿兵回到了家裏。

父母已經重歸於好，只有角落裏打碎的鍋碗瓢盆承受了一切。

見到這小子回來，正在茶几邊上端著酒杯的父親正欲說什麼，阿兵卻是先開了口。

「爸，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下。」

「我想去……當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