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承諾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孩子對於外界的刺激回應很小，只有有關於食物，或者是他感興趣的東西會表現出一絲反應來，至於其他的，隨緣。
又過了一天。
衣袍上還沾著幾朵雪花的皮耶羅走了進來。
「丑角大人！」
「他怎麼樣？」
「那位這三天就躺在那，除了吃東西外，沒見他有其他的反應，不過身體已經慢慢恢復過來了，精神也比前幾天好很多。」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m.
伊莉雅答應一聲，低著頭走了出去。
皮耶羅打開門走了進去，卻見軒已經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皮耶羅有些詫異，不過僅僅是一點點而已。
什麼東西都不值得他矚目，除了，至冬女皇……
「什麼名字？」
「軒！」
「你殺了人！」
「他們該死！」
……
…
「為我做事吧！」
「好！」
皮耶羅問出問題，奇怪的是，軒竟異常的配合，沒有面對著伊莉雅的冷漠和沉默。
「為什麼？」皮耶羅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有能力殺掉我，而我要活下去。」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用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回答道。
「所以在我勝過你之前，我會一直為您工作的。」
皮耶羅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嘴角也微微上揚了些許。
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傢伙了，好像可以帶來不少樂趣的樣子。
「明天我再來，傳授你一些技能。」
「這樣，你才能更快的追上我。」
說完，房門打開，一絲冰冷的氣息吹拂了進來，皮耶羅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好像不錯。
伊莉雅低著頭，直到皮耶羅離開，她才敢抬起頭來。
看向卧室的眼神有些奇異，她本以為，丑角大人應該會大發雷霆才是，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
裡面的那個孩子，看來是一個真正有價值的人啊！
嘎吱——
伊莉雅驚愕的抬起頭來，卻見三天未曾離開房間的軒竟然走了出來。
他赤著腳，身上穿著依舊單薄，身體瘦弱無比，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在地。
伊莉雅立馬走了過去，履行自己的職責。
「大人，您怎麼出來了，外面很冷，您的身體還未康復，還是回去吧，小心受寒。」
軒隨意的擺了擺手，伊莉雅立刻閉嘴不再說話。
做下人就該有做下人的覺悟，你能稍微勸導，但絕對不能越俎代庖。
主人必須要做的事情，你絕對不能去阻止，要懂得審時審度。
伊莉雅能夠留在這裡，絕對不是偶然或者僥倖。
軒走到門前，拉開了房門。
寒流迅速侵蝕了進來，房間中的溫度快速下降。
伊莉雅的身體微微顫抖了幾下，這樣的反差，即便是生存在這裡的人，也需要一個調整的過程。
外面是一個院子，周圍被高牆阻隔，唯一能看到的，只是距離這裡幾百米處的一個巨大的宮殿塔尖，即便是在冬天，那邊也沒有任何雪花落下。
軒赤著腳走進院子里，周圍有一片抗寒的綠色植被，都被白雪覆蓋住。
腰間的白色石頭微微發著光，讓軒即便在這零下十幾度下，也感覺不到寒冷。
甚至於，好似有無數的精靈一般的小小東西，正在周圍的空氣中愉快的玩耍著。
軒心神一動，他好像能控制這些精靈。
心中想著匕首的模樣，頓時白色光芒一閃，手中迅速就有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出現。
匕首再次變幻，化作一柄長劍，隨後又變成長槍，大劍，盾牌。
突然，軒感覺腦袋有一股針扎的的痛感出現，腦袋也變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模樣。
他明白，或許自己已經到極限了。
動用這塊石頭的力量，只能到達這個程度了。
應該，也足夠了吧！
……
第二天。
伊莉雅給軒準備了一套衣服，整體呈現藍白色，帶著厚厚的絨毛，背後一個帽子，是最適合至冬國的穿法。
當然，只有貴族和一些有錢人才能穿的上，普通人的衣服就簡單很多。
穿著這套衣服，軒多少有些不太習慣，感覺身體都被束縛了一般。
不過，軒很喜歡這套衣服，溫暖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站在鏡子前，這是軒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樣。
一頭白色的頭髮，有些亂糟糟的隨意搭在兩邊，眼睛是淡藍色的，如同耀眼的藍寶石一般。
「大人現在都很好看了，等到長大，一定能迷倒很多的少女。」
軒對此沒有發表任何話語，伊莉雅對此也已經習慣，笑著沒有說話。
對於軒時而安靜，時而又有些瘋狂的舉動，伊莉雅也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或者是受傷后的應激性反應。
人們都聽說過一句話，受傷后的野獸更加的危險。
因為它會將周圍的一切都視為威脅，並給予雷霆驟雨般的攻擊。
只有在一切安靜下來后，它才會安靜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在伊莉雅看來，或許軒現在就是這個狀態，只要不去刺激他，他依舊會是那個安靜的狀態。
吐出一口氣，伊莉雅走上前去。
「軒大人，可以出發了，丑角大人在等您。」
走出門去，伊莉雅沒有跟著出來，她還需要留在這裡處理這間房子的事務。
今天有些安靜，雪已經停了，沒有寒風的呼嘯，外面也溫暖了一些。
皮耶羅站在門外，等到軒來到他的身旁，他沒有說話，轉身就向著外面走去。
軒也沒有說話，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穿過人煙稀少的街道，這裡似乎是一座城市，周圍都是商鋪，很多依舊還在營業中。
不過這跟軒沒有多大的關係，對於那些東西他也不感興趣。
除非那跟他的生存掛鉤，要不然他是提不起興趣的。
或者還有一樣，那就是幸福的味道。
他的腰間，除了掛著一枚印著雪花模樣的神之眼外，還掛著一個小小的糖盒。
這是伊莉雅做的，裡面放了一些充滿著甜味的糖果。
至於之前的反應，或許也就是受激反應吧！
皮耶羅帶著他竟是一路向著城外走去，穿過至冬國士兵看守的城門，走到外面。
這樣的冬天，基本沒有人會去往城外，所以周圍也沒有任何腳印，從人煙稠密的城市，一下子就進入了人跡罕至的野外。
直到到達一處巨大的營地前，皮耶羅終於是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