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第49章 第 49 章

李莓玲&李小狼&阿叔:

我去,nb!!!!!!!

阿叔瞳孔震顫不已,下巴就差砸在地上。

阿叔無聲地嘶吼著:大米哥,你是我的神!!

李君姝有些下不來台。

面對少年義正言辭地譴責,她第一時間生出地竟然不是憤怒。李君姝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瞟向四處,確認四處陳設並無任何變化后——她嘴角抽了抽,不大確定地想:

這是我家對吧?

少年理直氣壯的神態,那底氣十足的模樣……李君姝總覺得達米安.韋恩,說出這句話時,比她更像這個家的主人。

作為寄人籬下的客人,且有求於對方。尋常人遇到這種情況,多半會選擇忍氣吞聲,並訕笑以待。但達米安.韋恩全然不安常理出牌,他沒打算慣著李君姝,且在這一場單方面的機鋒中表現出顯而易見的不耐。李小狼在短暫的震驚后,不由得重新拾綴起,目光打量起達米安來。

在說出方才令人震驚的言論后,少年的此時並無表現出任何心虛的破綻。他的眼神從始至終都落在病人的臉上,眉峰輕輕皺起,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似乎是對他人的註釋分外敏銳,由於李小狼的視線在他身上停滯太久,達米安不免抬起頭同樣看回去。

李小狼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心道:

這小子不太一般。

李君姝,仍處在混亂中難以自拔。她從掌權以來,李家的上至長輩下到小孩,哪個對她不是敬重有加。達米安.韋恩,是她人生路上遇到過最大的刺頭。

他是完全不怕我把他趕出家門么?

李君姝,雖不報任何從對方口中聽到理想答案的希望,但還是琢磨了幾下后試探性地開口問:「姑且提一嘴,你還記得這是我家對吧?」

既然撕破臉皮了,也就不用擺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裝模作樣。達米安毫不留情地對此嗤笑著,做出了回應:「tt」

女人接著問:「我會把你趕出家門的?」

「隨意。」達米安碧色的眼睛猶如冬日凝結的碧波,少年朝向李君姝看去時很是困頓、像是不理解怎麼會有人以此對他人做出要挾:「我是李桃桃的委託人,她完全可以跟我回韋恩莊園。」

李君姝太陽穴一跳,她氣笑了咬著牙詰問:「你還想在我的眼皮底下把人帶走?」

「小子,你別忘了你身上的東西是靠什麼壓制的。」

達米安不緊不慢:「是所謂的【風水】,對吧?」

李君姝:?

「作為一個概念性的名詞,雖然我不能很好的理解,但從基礎資料上看,我推斷這是與傢具陳設、格局,以及地理位置相關的一種技能。聽起來很像建築學。」

作為一名活動於夜間的義警,又是刺客聯盟的繼承人。達米安.韋恩,從不會放任自己在危險中處於無知的狀態。早在李桃桃提出要他住在李氏宗祠時,為防止自己在遇到突髮狀況時無所適從,達米安早已將資料中能夠查詢的一些普眾化的名詞看了個遍。

譬如風水,就是其中之一。

在中國,從古至今,無論是信教的還是不信教的,似乎都對這一詞頗有執念。所謂風水,即是指住宅基地、墳地等的地理形勢等。古人在風水相學中認為,水流的方向、傢具的陳設、房門的朝向擁有趨利避害的能力。同樣,風水的好壞,也與家族、子孫的盛衰相關。在中國,只要是與住房相關的事宜,在建造與裝潢前,大多人都會請風水師來觀測。

如有不妥,立即拆毀更改。

而住宅又要分陽宅和陰宅,這些就先不多說了。

總而言之,李君姝以家中風水能夠遏制達米安身上的鬼怪為威脅,這是再愚蠢不過的事了。

李君姝綳著一張臉不再多說,但達米安卻知道對方擺出這樣的神情,意為他的回應,戳中了對方的痛點。少年仔細地看著這個女人,她與李桃桃有七分像,只是李君姝眉眼凌厲,像一把唐刀,漂亮的具有攻擊性。李桃桃好看的內斂,她喜歡將自己藏在陰影里,用過長的劉海和醜陋的藍色醫用口罩擋住自己的臉。少女與自己的母親最大的差別在於,她是一個正常人,而她的母親不是。

強大又美麗的女人,達米安見過不少。

他的母親塔利亞.艾爾.古爾是其中之一。

雙方同樣作為一位母親,能夠放在同平台上作為對比。誠然,李君姝同樣美麗。她穿著赤色的旗袍,開叉極高。修長的腿在踩著高跟鞋時,擁有緊繃著條狀的精瘦肌肉。在中國普遍追求「白幼瘦」的審美下,她的身體是獵食者的縮影。

在美麗與力量方面,李君姝與塔利亞不分伯仲。

可塔利亞有過人的膽識。她殘忍,謀略、擁有亦正亦邪的人格魅力。

而李君姝不同,她像一頭冷峻的野獸,足夠致命,同樣缺乏正確與人相處的智慧。

「我相信李一定懂得這項技能,這將成為我們的另一筆交易內容。」

達米安不甚在意的態度,給了李君姝一記重擊。

她於腦中飛速的過了一遍李桃桃的技能掌握情況,答案是——絕佳。

風水相學作為玄門的入門基礎課程,是於李桃桃幼年時,由上一任老家主親自教授的。即,李桃桃的祖父。有這樣一位老師作為基礎啟蒙,她的風水技能,無疑遠超他人。更別提李桃桃天生具有不可思議的敏銳靈感,使她即便對一切知識一無所知,神明也會手把手教導她將房屋陳設的錯誤,一一糾正。

她深呼吸了幾下,試圖為自己扳回一局。女人刻意□□傲慢的口吻,音調上揚:「這其中,包括房屋的格局。」包含針鋒相對,就連李小狼和莓玲都快沒眼看。

他們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臉上看到一句話:不欺負人么!

達米安的回應,令人大跌眼鏡。

他先是不太確定地停頓了一下,用一種相對平穩的語調進行應對:

「是什麼讓你產生了我家房子很少的錯覺?」

全場靜默了。

吵了太久,李君姝差點忘了眼前這混小子,真實身份是個超級無敵富二代了。

倘若韋恩莊園的格局不夠好,那麼隨時可以換一棟房子。達米安要表達給李君姝的只有一個意思:他們是平等的金錢交易,別做出什麼高人一等的嘴臉,沒人會為她買單。

如果可以,達米安簡直想現在就揣著李桃桃走人。來這裡治病的根本原因,不過也是因為李桃桃居住在李氏宗祠、僅此而已。

其餘人則有一瞬間恍惚,這是什麼鈔能力啊!

被眾人忽視的病患李桃桃,再次悄悄地睜開眼睛。她後頸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從頭聽到尾后,她十分深刻地認清了一個事實:

想讓達米安和她的媽媽和平共處,是一件比登上月亮還要難的事情!

吵到現在已經是完全拌嘴的行為了,跟話題中心李桃桃本人毫無關係,單純的只是這兩個人想要吵個你死我活而已!真的在這麼吵的情況下都醒不來,好像是有一點假。李桃桃在閉眼時,都能明確的感受到在爭吵最頂峰時,有狐疑的視線幾次落在她身上又飄走。

像是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在這比菜市場還可怖的氛圍下睡得依然能睡得很死。

本身就在醒與不醒之間猶豫不決的李桃桃,在發現,如果繼續吵下去的話自己醒來很可能被禁足,而達米安大概率會被驅逐家門后——毅然決然地、決定蘇醒一下介入這場罵戰。

「.....很吵。」

嘶啞的聲音,穿插在兩人的對峙中飄了出來。

瞬間,房內如同被摁下了靜音鍵。

所有視線都集中一點,聚焦在正裝模作樣擺出厭倦神色的少女臉上。

驚喜、沉思、難以置信......在場各人反應各不相同,唯有阿叔一張狗嘴張了又張,在震驚下不慎將心中所想暴露出:「丟哩老母啊,真是牲口啊!」

李桃桃額角青筋暴起:

臭狗,我正月馬上去剃頭

有了阿叔這荒誕的一句話打破僵局,率先做出行動反應的,是李莓玲。她距離桃桃最近,位置恰好在床榻邊上。這時獃獃地眼睛有了神光,漸漸的,淚水充盈在了眼眶裡。淚意,使少女杏子一般又圓又大的雙眼,看著像兩枚荷包蛋。旁人阻攔不及,只見一道殘影閃過——李莓玲縱身一撲!

咔嚓一聲,桃桃好像聽見了自己的肋骨又斷掉的聲音。

她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變得毫無生氣,面色如紙,張嘴吐著魂。偏偏李莓玲全無自知,她貓似的往上爬,用臉貼在堂妹的臉上不斷蹭動。莓玲軟乎乎的撒著嬌:「桃桃你終於醒啦——我好想你!你這個臭丫頭,如果不是我的龜板找到了你,你現在就完蛋了知不知道!」

這句話落在達米安耳里,他眼中神色爍了爍,變得複雜起來。

李小狼和阿叔眼見著李桃桃一副HP值狂掉的模樣,一人一狗雙雙將手壓在莓玲的肩膀上,試圖把她扒開。小狼,緊張地喊:「桃桃!!!」

阿叔緊隨其後:「不要死!!」

李桃桃被氣的雙手攥拳,唇間卻氣若遊絲:「......滾....」

一陣兵荒馬亂之下,李莓玲終於被摁著坐回了位置上。她有些心虛地對著手指,嘴裡不斷嘀咕著「我只是太激動了」之類的話。李桃桃被李小狼扶著半坐起,她對著幾人環顧,露出虛弱的笑容來:「早上好?」

李小狼忍不住嗆道:「是早上好,我們再晚點去你就得說【你吃好】了」

桃桃:怎麼快進到吃席了,呀咩咯!

她促狹地眨了眨眼,對著李小狼wink一下,竭力調動著語氣起伏道:「哎呀,小狗哥哥。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實在無以回報呀——不然,磕三個響頭就算了?」

「好好歇著吧你。」李小狼對她這耍寶樣分外無語,他一面伸手,粗暴地將滑下的被子往桃桃身上蓋住,一面又沒好氣道:「你還磕頭,我怕地板都告你碰瓷。」

桃桃表情扭曲了一瞬,要不要對待病人這麼毒舌!

善於審時度勢的李桃桃,立刻更換了攻略目標。她對著李小狼冷哼了一聲,即刻轉過頭去面向還在委屈的莓玲:「堂姐——」

李莓玲收到訊號,她戳手指的動作一頓。在李桃桃的注視下,莓玲的小拇指旗杆似的翹著,將指尖悄悄對準了一個方向。

她按照指示將頭和身體一齊轉正,目光抬起,然後——

是修羅場!

達米安和李君姝一齊看來,兩邊目光,試圖把床上的少女一分為二。

李桃桃的冷汗,當場就掛了一下。

她一見李君姝皺眉,直接搶先一步開口:「大家——能不能都先出去一下?」

李君姝重新將嘴閉上,眯起眼瞪著自己剛醒來的女兒。李桃桃像是沒察覺到這道視線一般語氣輕鬆:「有點累,還想再睡一會兒。」

即便一聽就是搪塞的話,但這的確是一個令人挑不出錯的理由。病人想要休息,總不能硬是讓對方醒著,不讓人睡覺是吧?

她說罷,泥鰍似地重新鑽回了被窩裡頭。被子還沒癟多久,再次被人高高地撐起來,表明出拒絕再交流的信息。李君姝不好說什麼,黑著一張臉先一步朝門離去。陸陸續續地,從床旁遠離的腳步聲接連不斷地響起。而獨有一道腳步,是朝著她的面朝的窗前走來的。

隨著門被閉合的聲音響起,她將被子蓋過了半張臉,因此說出的聲音也含糊不清:「你怎麼不走?」

回應她的,是「刺啦」一聲,椅子被搬動的聲音。

達米安坐在椅子上看著李桃桃冒出的腦袋尖,不留情地拆穿道:「別裝了,你剛才也醒著吧。」

裝睡的小伎倆被道明,李桃桃索性也不裝了睜開一隻眼睛:「很明顯么?」

達米安如實:「對我來說是的。」

誠然,在她躺在床上的視角,並不能看見達米安的臉。在李桃桃的視線里,眼前只有少年因雙腿交疊,而頂起的膝蓋。她想了想,又問:「你不好奇我是什麼時候醒的?」

「沒必要。」達米安說完這一句,又介面:「你該去醫院接受治療。」

在說到這件事時,少年變得有些啰嗦起來:「我認識一位醫生,她可以很好的醫治你。」

對於將李桃桃帶回家中,由李君姝處理傷口這件事,達米安一直很不滿。即便他知道是神靈在藉由對方的身體,在對李桃桃進行治療。可比起那些捉摸不透的東西,少年更相信擁有邏輯和推論的現代醫學。李桃桃舔了一下嘴唇,她嗓子乾的冒煙,每說一句話都有血沫子往喉嚨上涌:「我認為,技術再高超的醫生,在應對蠱蟲和詛咒上應該也沒什麼經驗。」

她話音剛落,視線一怔。原先僅有膝蓋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玻璃杯。李桃桃不知道的是,在她說話的過程中,達米安一直盯著她面部的微表情。當然,也沒有放過少女因為缺乏水分,而舔動唇面的動作。達米安倒水的動作,讓李桃桃有些意外。她費勁的撐起身體,手臂伸直,想要發力時又感到肢體被外力架住。

達米安將她往上一帶,輕鬆地令李桃桃坐靠在床上。趁著對方不注意,達米安又將玻璃杯塞了進去。手中忽地填進一物,少女下意識地收攏手指。哥譚人沒有燒水飲用的習慣,他們大多是接廚房的直飲水來喝。但喝熱水的習慣被身為華人的李君姝保留了下來,從熱水壺中倒出的水,還留有先前的餘溫。

李桃桃小聲的道了一聲謝,慢吞吞的抿起杯中的水來。

水面因接觸唇面,從而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達米安的聲音,同樣逐次遞進著:

「骨折,刀傷,內出血......」他聲音里沒什麼情緒,無機質地重複著自己知曉的病情:「這是戰鬥帶來的外傷。」

「你不該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那裡。」即便想要剋制,但達米安說這句話時的口吻里,難免帶上了幾許詰責的意味。李桃桃搖了搖頭,貼在杯上的嘴發出來的聲音細碎:「不是一個人,還有阿叔。」

完全不想聽到這個答案...達米安煩躁地將疊起的雙腿放下,他手臂搭在腿面,語氣變得暴躁易怒:「別在這種地方咬文嚼字,李。你很清楚我到底在說什麼。」

她放下水杯,繼續拿在身前。剛才漫長的吞咽,只是啜飲,杯中水位並沒怎麼下降。

這間房間是客房改的,牆面上落地窗大開,將薄紗的窗帘吹地揚起。投至地毯上的陰影毫無疑問是曲面,隨窗帘此起彼伏,發出秋日將近的呼嘯悶聲。即便剛剛喝了水,李桃桃喉嚨里還是乾渴的要命。喉管肉面彷彿裂開的疼,乾乾巴巴,此時刺癢地讓人忍不住想說話。她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專註地看著水面,對著達米安問:「你很愧疚么?」

少年沒料想到李桃桃會這樣直白的發問。他也不禁問向自己,這是愧疚么?這份支配著身體的煩躁究竟源於什麼、這種令人長久緊繃腮幫的乏力感,究竟怎樣才能消除。在來到這間房間之前,迪克曾經勸過他近段時間暫時不要接近這裡。

他想過無數種恐怖的可能,而推動那些臆想中糟糕結局發生的,是他幼稚的衝動。

等了半響達米安都沒有動靜,李桃桃嘆了口氣,重新換了一種問法:

「或者說,你很急切的想補償我嗎?」

這次達米安沒有任何由於,他嗓音里擠出單個的音節、沉沉的,悶悶地:「嗯...」

全然沒有身為惡魔崽子時的囂張,更沒有剛才與李君姝對峙時的尖銳。達米安現在無論是回答還是發問,都顯得含蓄而遲疑。在他看來,無論李桃桃是否平安歸來,這都是一個錯誤——一個十足的、本不應該發生的錯誤。他已經十五歲,在諸多的訓練下竟然還不懂得壓制自己的**,不懂衡量事情的是非利弊。這一切,都讓他的姓氏蒙羞。

達米安在自省,無數種以「如果我當時在場,沒有離開...」為開頭的對敵方案,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這些事後的糾錯想象,對於改變現狀來講毫無用處。可至少,這能讓達米安稍微安心一些。他沉浸在自己的假設與推演中,對他人的言語都有些模糊。對李桃桃後來說的話,達米安只聽清了最後一句。

忘記了是用什麼語氣,是開心還是認真?他只知道,少女是這樣說的:

「既然愧疚的話,就以身相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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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紅熊貓絕不告白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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