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下定決心
金一身上的傷口已經簡單處理過了，見雲昭出來，忙迎了上去。
「姑娘，今日的事情……」
「我不會說出去的放心。」雲昭打斷了他的話，忍不住叮囑了一句，「下次還是多帶些人吧。」
金一無奈苦笑:「姑娘有所不知，主子他這些年過的艱難，東廠走到如今，也不是靠以德服人。」
有些意外總是防不勝防。
想要殷歲晏命的人，從東廠門口排到了南疆，此次的事情金一也不敢多言。
雲昭心裏隱隱覺得和齊王有關，齊王駐守兗州突然歸京，而殷歲晏曾親自去面見兗州節度使齊桓。
這很難讓她不將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
「照顧好你們主子，今日我就先回去了，凌爍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金一俯首:「姑娘客氣。」
……
雲昭從雲府後院偷偷翻牆回去時，還暈暈乎乎地，她回想着自己都做了什麼。
她要對人家負責，但是人家根本沒搭茬。
沒答應，應該就是拒絕了吧。
那就不用負責了。
「小雲昭，你這是又偷溜出去了，小心我告訴你兄長。」
她被嚇的一個激靈。
蘇洲白正雙手環臂，倚在樹榦上。
「人嚇人，嚇死人。」
雲昭拍著胸口，調侃道:「大晚上的蘇師兄不睡，該不會是就為了在這抓我吧。」
「我哪有這閒情逸緻，書院準備的差不多了，今天回來的晚了些，沒想到就看見有人偷偷摸摸的翻牆。」
蘇洲白收起弔兒郎當的樣子，湊近打量着她，說:「你該不會是夜會情郎去了吧？」
雲昭:「......」
「暫時還不算情郎，也就算朋友，好友吧。」
「暫時不算，那也就是說以後有可能算來。」蘇洲白笑了笑，手裏摺扇半遮面。
他知道，雲昭絕不是雲行簡口中那般乖巧聽，至少比大部分閨閣女子離經叛道。
但這沒什麼不好。
「以後不一定有可能，畢竟感情這東西虛無縹緲，瞬息萬變，但至少我這一刻是希望有以後的。」
說罷，雲昭摘下面具向陰影里挪了挪，不太想和蘇洲白在這閑聊，萬一別人看見說不定又掀起什麼風浪。
「蘇師兄，你要是睡不着可以在院子裏練會劍，我先回去睡覺了。」
蘇洲白還沉浸在她上一句話里。
什麼虛無縹緲，瞬息萬變，變心還說的這麼好聽。
「你這小女子，和誰學的這般......花心。」
雲昭古怪的看向他，調侃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說不定是蘇師兄自己花心，所以聽別人說什麼都如此想。」
「我不和小女子一般計較。」
蘇洲白摺扇一合，認真道，「你乖乖在家待着吧，這幾日京城不太平，省的你兄長為你擔心。」
「京城從來就沒太平過。」
雲昭語氣平淡的上前一步，學着蘇洲白的樣子靠在樹上:「這幾日的不太平和齊王有關係，我猜的可對？」
蘇洲白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了笑，壓低聲音道: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昨天晚上齊王帶回京城的那一隊人馬，死傷過半，聽說是運送給皇帝的禮物，遭了賊人。」
「當然，都是聽說，我一句也不信，這裏面定然有貓膩。」
雲昭有些微微失神，想到殷歲晏的傷勢，她總覺得和齊王有關係。
「怎麼會遇到賊人，哪有賊人敢搶齊王的東西。」
乾元帝還沒有在各州設立節度使的時候，齊王就常年駐守兗州，手裏的兵力最多的時候達到十萬兵馬。
後來乾元帝設立節度使，齊王的權力隨即被削弱不少，但手裏一直有幾萬兵馬。
蘇洲白把玩着手裏摺扇，說道:
「齊王下午剛在大庭廣眾之下，落了東廠督主的面子，晚上手下人就被截殺，不少人都猜測是這位東廠督主動的手呢，畢竟這位可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你今天去哪了？這又是打哪聽來的。」雲昭問。
蘇洲白說道:「風月樓啊，在那坐一天想聽什麼都有。」
雲昭:「......」
「我還是回去睡覺吧。」
蘇洲白道:「誒，別走啊，慢慢長夜如此無趣。」
夏季的深夜吹過和煦的風，讓人並不感覺炎熱，雲昭回到院子，將蘭已經在房內等候。
素冉替她換下男袍，換上寢衣，提醒道:
「小姐，明日是夫人忌辰，大公子方才派人來說，讓小姐明日一早準備準備，隨他一同前往崇福寺。」
雲昭嗯了一聲，有些懊惱差點把母親的忌辰忘了。
「添一盞蠟燭，我把佛經抄完，明日一同帶去，將蘭明日去幫將離找凌朔，金一到時候會幫你們一起。」
「是。」將蘭應道。
素冉轉身在桌案上添了一盞燈。明月高懸，透過虛掩著的窗戶，還能隱隱的看得到淡淡的星光。
雲昭沉默的垂眸抄寫佛經，一個時辰結束，抄寫了整整兩篇，心卻一點沒有靜下來。
擁有兩輩子的記憶，她卻覺得至今為止，都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她冷靜的想了想，乾元帝對葉家的忌憚，來源於一個皇帝的疑心。
一個駐守邊關幾十年的將軍，手握燕赤近半數兵馬。
哪怕上輩子葉震的四個兒子皆為國盡忠，戰死沙場，也不能讓乾元帝抵消得到疑心。
而這份疑心，只要被人稍稍放大，就會至葉家於死地。
所以即使沒有蕭曄，也會其他人，那些想瓜分蠶食掉葉家的人，早晚會利用乾元帝的忌憚懷疑，瓦解掉葉家。
與其和蕭曄斗個你死我活，還不如從葉家下手，當務之急是讓葉家人明白愚忠，只會讓葉家走上絕路。
勝者為王，敗者寇。
駐守在南疆的二十萬大軍，裏面半數將領都是葉將軍一手培植起來。
那可是二十萬大軍，藉助這份兵力和葉家得到威望，對抗蕭曄綽綽有餘，哪怕是輔助幼帝，也未嘗不可。
「小姐，時辰很晚了，要不您早些休息吧。」素冉又加了一盞燈，見雲昭眉間略顯疲倦，忍不住提醒道。
雲昭收了筆。
「都收起來吧。」
她必須要親自去南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