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第八十六天

第 86 章 第八十六天

看着阿瑟一臉鎮定語氣真誠的找補解釋『你看,上天給了你美貌,又給了你厲害的武力值,頭腦遜色一點兒也是很公平的』。中也一時間不知道該給個什麼反應

他:「……」

這算明褒暗貶還是明貶暗褒啊……

算了,眼前正事要緊,忍了忍了。

「對了,想要達到那樣的效果,原料肯定要用很多,不過這裏沒有水表和電錶,沒辦法靠不正常的用水量和耗電量推理出犯人。」中也想到了一種可能,稍加思索后又道,「這座公館樓層太多了,我們兩個盯不過來,客房都在二樓以上,我們先去把水電給停了,只留一樓正常用,免得兇手故技重施或者把證據給沖廁所。」

阿瑟自然是想不到這一點的,所以聽到中也這麼說,目光又隱隱的崇拜,覺得他很厲害。

水電間在地下,水路管線一到三層一個閥門,三層往上又一個閥門,電路則有一個頗為老舊的控電箱,中也先把高層的水給停了,再把電閘開關給分層關停。

辦好這件事後,他們便準備回去一樓。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

中也看着昏暗的樓梯間和橫亘在不遠處的門,邊走邊道:「我猜對方打不過我們,很可能會想別的招數,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把他們暫時控制起來,但這樣就沒人給我們做飯了,接下來我們要自己來做一日三餐,估計還要給他們送飯。」

「好。」

中也想起了剩下的人中女性佔了大多數,柔弱歸柔弱,但撒潑哭號起來時簡直是哨子成精,雖然知道這些人都是被異能者創造出來的「小說」角色————他們只頂了個人設,一言一行都是按照劇本來演的,但身為男人對女性動手心裏還是很彆扭,便提議道:「這樣,男的歸我,女的歸你。」

阿瑟立馬想到此時的中也沒了異能,不但主動接過燙手山芋,還拍著胸脯主動請纓:「都交給我也可以,中也君你去忙別的好了。」

聲音里滿是『終於能幫上忙』的笑意,中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心想:她雖然不大靠譜,但這個應該是她強項,也就同意了。

他又開始囑咐:「兇手肯定在憋大招,出去后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你自己要隨機應變。」

「好。」

「私底下傻乎乎就算了,在外人面前要裝得聰明點。」

「好。」

這座公館像一座偌大的皇宮一樣,房間眾多,穿堂的走廊曲折迂迴。

中也確信如果能抓到殺死彌間小姐的兇手就能把地下室的那起慘絕人寰的屠殺案同時告破,所以他一離開地下室,就重返彌間小姐的卧室尋找可疑物證,包括挨個房間翻垃圾桶————那些製備毒氣的化學藥品殘渣肯定還在公館里,而且抽屜里的私人信件也說不定會暗含什麼關鍵性的證據,必須仔細查閱。

阿瑟則去扮演惡人,先下手為強把僅剩的倖存者們抓住關起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每個人都有嫌疑,禁止他們走動,自然就最大程度上杜絕了別有用心之人私下作妖的可能。

大概是「小說的作者」為了把登場角色的數量給控制在了固定的範圍內,同時讓穿越到小說里的人物被迫直面一樁樁撲簌迷離的案件,所以大門和窗戶始終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給緊緊關住。

而在封閉的空間里,防止裏面的人物離開的同時也杜絕了外界的文明和法律向內部的滲透,富麗堂皇的舒適居所開始上演叢林法則,簡言之,阿瑟憑藉她的武力值,在這裏獲得了獨|裁權。

不服?揍一頓。

想反擊?揍一頓。

阿瑟有了暴|君的資本,卻沒有暴|君的心理素質。她按照中也所說,要把剩下的人集體關在某處,本來她覺得不是什麼難事,但沒想到真的實踐起來,事情會這麼棘手。

之前被關押的上百號人已經遭到毒手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為數不多的倖存者一下子嘩然了。

那些死去的人中有他們的親人和朋友,就算沒有,也總有幾位是點頭之交————先前中也暴躁抓人進牢房的場景再次浮現眼前,沒被抓的人雖然宛如驚弓之鳥,縮成一團不敢高聲,但並未絕望。因為哪怕是板上釘釘的殺人犯,中也沒有傷害他們的性命,而有的嫌疑犯的親友還計劃着怎麼幫人脫罪逃獄。

可現在,那些被抓的人都死了,而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犯罪的「倖存者」也要被關押,同樣的厄運似乎即將降臨到他們頭上,所以他們表現出了極度的憤慨和抗議。

「我們犯了什麼錯?」

「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

「你們先前冤枉了我的朋友,把他抓起來直接害他喪命,你們才是最大的劊子手!該被關起來的是你們!!」

四散逃竄中,有一小撮人被堵到一樓走廊的角落,阿瑟走近一步,他們就互相貼著後退一步,退無可退的時候,一個人嚷一聲「跟她拼了!」然後他們就拎椅子抄酒瓶,表情同出一轍的「雖然敵人很厲害他們很恐懼但大不了魚死網破」。

阿瑟一臉為難,心裏也很為難。

這麼做大抵是沒毛病的,但她確實不佔理,那些人表現顯得越無力憤怒,她就越覺得自己是在仗着能打肆意欺負人。

阿瑟試圖跟他們打商量:「我也是沒辦法,兇手肯定在你們中間,你們能找到他嗎?」

答:「不能。」

「那你們能保證兇手老老實實的不再殺人嗎?」

答:「不能。」

「你們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嗎?」

答:「不能。」

「……那就沒辦法了,我會把你們關進有馬桶的屋子,每天幫忙送飯倒垃圾的。」

阿瑟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從四散逃竄的人群中抓住一個提溜起來,輕易壓制住他所有的反擊,一邊聽着手裏人的破口大罵,一邊朝偌大的舞廳走去。

————只有這個房間是可以從外面反鎖,容量夠大並且自帶的更衣室和冷餐區,簡言之,有水有衛生間。

她將人推進去,轉動鑰匙,以一種二戰期間搜捕猶|太人的架勢,準備抓第二個。

見識到了阿瑟有一拳擊碎朝她掄過去的任何物品的攻擊力,哪怕慌不擇路跑到某個倉庫將門反鎖也阻止不了她,只要被阿瑟看見,只需輕飄飄一腳就能把門被踹得自上而下倒坍,連周圍的牆皮都簌簌往下掉。結局依舊是她不由分說的拽住躲藏的人的胳膊,像拖着半殘的獵物一樣拉去關禁閉。

「三個……四個,五個…………五十二個,五十三個……」

阿瑟拿着中也之前的筆記本————曾經記錄過某號牢房關押著哪些人,他自知記憶力遠遠沒到那種過耳不忘的程度,而且『通關』的關鍵是一字不差的說出兇手的名字,所以每每打聽到一個人名,都要把它記錄下來。

現在,阿瑟就根據這本子所記錄的,每抓到一個人就在倖存者的名字後面打勾,像玩大逃|殺一樣實時更新倖存者名錄。

兩個小時后,她已經把所有房間都搜尋一遍了,可是還有兩個人沒有找到。

難道還要再搜一遍嗎?阿瑟想起公館內的房間數量就有些頭痛。

再說,樓梯還分主樓梯、東側樓梯和西側樓梯多條,躲起來的人若是膽大心細,完全可以趁着她毫無收穫的搜尋完某一層房間后,準備上樓繼續幹活時,他們躡手躡腳的挑另外一座樓梯溜下來,偷偷藏身於她剛剛搜完的、已經「安全」的房間。

想不到好辦法,阿瑟理所當然的去找中也,之前她曾從他手下的口中聽說,中也經常接到類似「尋仇」「討債」的任務,所以這事他肯定有經驗。

「怎麼辦啊中也君?我把所有的房間,包括床底柜子都看了,但還是有兩個人無論如何也找不到。」

她跑到彌間小姐的房間,中也正坐在地上翻相冊。

「不是找不到了,應該是藏在了更隱蔽的地方吧?」中也對這種情況並不意外,他目光繼續停留在相冊上,果然一副『經驗豐富』的口吻,

「先不用管,我們不是把水電都停了嗎?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找水喝,你就在一樓守着,再過一會兒我也要挨個房間去查線索的。」

阿瑟恍然大悟,頓時覺得中也挺有才的,一臉欽佩的扭頭出門。

既然領會了用意,這次她學聰明了,跟着中也舉一反三,中也斷水斷糧,她就挖陷阱守株待兔。

阿瑟先把三座樓梯分別打斷一半,斷面是鋸齒狼藉的水泥磚頭和扭曲的鋼筋,扶手也拆了————這樣就不怕對方栓繩子借力了。

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她和中也兩個人肯定看顧不過來三個樓梯,但現在,如果他們藏在樓上,想不被人發現地順着樓梯溜下來,難度已然翻倍。

想想那個場面,下半段樓梯被暴力毀掉,他們下行到一半只能跳下來,而迎接他們的地面被阿瑟不辭辛苦的鋪上了葡萄酒瓶的碎玻璃片,亮晶晶的一片。

陷阱做的如此明顯,卻格外有用。

阿瑟一不做二不休,又拎着一桶油澆在了那些碎玻璃片上,地板油亮濕滑,想悄無聲息的跳下來再穩穩站住幾乎不可能,如果腳底一滑摔倒,摔在一堆玻璃片上,想忍痛也不是那麼容易。

……這樣的話,鬧出的動靜肯定不小,她晚上睡得淺一些,絕對會把人抓到。

雖然不知道躲起來的兩人是不是兇手,但是能做到被她搜羅一圈而不得,肯定也不是簡單角色。有句話叫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敵友不明之前先當敵人對待總不會出錯的。

做好這些后,阿瑟抹把汗,開始欣賞自己的傑作。她以前碰到敵人都是正面硬剛的,從來沒想過佈置過陷阱,今天剛一上手就佈置的這麼成功,她也很有才嘛……

心裏正美到一半,就聽到舞廳裏面傳來驚慌失措的拍門聲,伴隨有人聲嘶力竭的大喊:「不好了!來人啊!!死人了!!」

阿瑟:??難道兇手不是躲起來的那兩個?而且再次行兇了?

再沒心思管躲起來的兩人,她急匆匆的把門鎖打開,還不忘再拿條鏈子把門從裏面鎖住。

鑰匙裝兜里后,她看着屋子裏正三五作堆的人:「誰死了?兇手是誰?」

這些人警惕的站在舞廳四角,離她很遠,臉上的表情緊繃,忌憚、恐懼、冷漠、複雜等情緒皆有,他們聽見阿瑟的問題,第一時間沒有說話。

阿瑟又耐心問了一遍,這次,一個瘦弱的男人指著更衣室的洗手間,他看上去疾病纏身,瘦得兩頰凹陷的臉上出現一絲微微驚恐的表情,「就,就在那兒。」

……

此時此刻,

中也正呆在更早時間遇害的公館主人的房間,他坐在地板上,身邊壘了幾個筆記本和相冊,膝蓋上還放着一本,戴着手套的手慢慢翻著。

突然,他的目光凝在一張照片上,把它抽出來,又嘩啦啦翻閱到前面,又抽出一張照片。

兩張照片放在一塊對比,第一張是兩個笑容明媚的少女,背景為大海。第二張是一男一女,兩人正坐在船艙里共進午餐。

中也盯住在兩張照片均有出境的少女,她雖然衣服不同,但頭上都別着同一隻發卡,奇怪的是,但她在頭髮上別了同一個發卡,發卡缺了一片花瓣。

她是公館主人的女兒,鹿島洋子。鹿島洋子非常有錢,據說她無論多昂貴的衣服都不會穿重樣,何況是一隻殘缺了的發卡?

另一個女孩是彌間小姐,她比鹿島小了幾歲,所以身高低了一頭,她是公館主人的侄女,和鹿島是表姐妹關係。

出境的男生則是鹿島小姐的同學,中也在集體照中找到了他的臉,他嘴角下撇,表情沉靜,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而根據請柬送出記錄,他以鹿島的同學身份受邀參加聚會。

他還是小林裕————彌間小姐的未婚夫,在偶然的一次打獵過程中認識的朋友。

雖未同框,卻是死者數位熟人的朋友……

小林裕是學化學的,卻戲劇性的死於劇|毒化合物……

彌間小姐的死訊傳來時,這傢伙和其他看熱鬧的人一樣,一臉惋惜的看了一會兒,發現不能靠近就走了……

中也眉頭緊鎖,抓住這稍縱即逝的念頭,內心飛快的思索着什麼,他覺得有一條非常重要的結論呼之欲出。

半晌,中也精神一振,手掌也有些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他的語氣帶着一絲激動:「我知道……」

了。

霎時,整個公館一陣地動山搖,彷彿遭遇了八級地震,又像是窗戶外有個鏟車正在拆遷。

中也:「……」這是發生了什麼?

中也當即往樓下跑,一方面是要找到嫌疑人求證,一方面他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什麼個情況。而在他一層一層的跑下樓的過程中,絕望的喊叫和哀求哭嚎越來越大聲的傳進耳膜,還有四處跑動的腳步聲。

————這不可能啊,他非常清楚阿瑟已經把絕大多數人抓進一樓的舞廳鎖住了,而舞廳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那傢伙不會出事了吧?」

中也腦海里浮現一個很壞的可能性,隨之而來的焦急、擔憂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慌亂中,他腳步更快的向樓下奔去。

馬上就到一樓了!

可是才跑到一半,中也猛然驚覺樓梯斷崖式消失,但他根本毫無準備,更收不住力,在慣性中,他像個翻滾的青蛙一樣狼狽的摔下了樓。

本來,憑藉中也的體術,哪怕失去異能,他也有機會在兩米的落體高度調整身體————就當是凌空翻跟頭了,最後總會穩穩地屈膝落地。

可不知為何,地上到處都是油,還被人擺了滿地的碎玻璃片,中也腳底一滑,直接向前撲去。

中也:「…………」

由於玻璃碎片扎進手掌和膝蓋的尖銳疼痛,他像觸電一般從地上猛地跳起來,結果沒站穩又摔了個四腳朝天,這下扎的是屁股。

這個熟悉的倒霉感……

中也一口血堵在心頭:「阿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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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橫濱創業的36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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