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 最後的掙扎

「……你說什麼。」趙齊愣了半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念希。

「我說，我要離開這裏了。」念希默默地望着他，突然微微一笑。她好看的一雙大眼睛裏，慢慢現出一層薄薄的水霧，「我今天已經去學校辦理了休學手續，過一陣子，等我姐姐他們安排好了，我就不會再在usc讀書了，而是去布朗大學……」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離開？」見到念希落淚，趙齊的雙手也禁不住攥緊了，「我不懂，這段時間是不是你也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不得不離開呢？還是說……和我有關。」

「怎麼可能和你有關係？」聽着趙齊漫無目的的猜測幾乎就要正中靶心，吳念希的心也禁不住漏跳了幾拍，「和你沒關係，和梁心什麼的都沒關係。只不過，我家人幾乎都在東岸，他們考慮我去那兒的事情也已經考慮很久了……早晚都會過去的，碰巧是現在而已。」

說着，念希站起身來，走到阿姆斯特朗身邊，將這隻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黏人小貓抱了起來。心裏的依依不捨，也全都灌注在了那隻貓上。

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的梁心似乎還是有些不適應發展到眼下的劇情，一臉迷茫地看着異常淡定的念希，「可是小希，你若是走了……那張不凡……」

張不凡這三個字還沒有說全，梁心的胳膊就被趙齊狠狠地頂了一下。梁心身子一顫，這才算是意識徹底清醒。這幾天接二連三的變故，讓她剛才忘記了這個家裏很重要的一條規矩：不要在念希面前提起這個負心漢的名字。

「……我和他，早就沒什麼了，不是么？我現在在學校里的麻煩你，都是因為他才有。現在我轉學，也算是好事兒。至少在那邊，不會有多少人知道我和他的事情吧？」念希苦笑着，一邊輕柔撫摸著貓咪的背脊，一邊喃喃說道。

「……小希，你……」這樣的念希，讓趙齊無言以對，讓梁心覺得心疼。她伸出手來輕輕抓住念希的胳膊，似乎還想要做些什麼來打消念希離開的念頭。

可是，木已成舟。還沒等念希做出什麼反應，趙齊便已經將梁心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裏，「既然你心意已決……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謝謝。」念希點點頭，對着梁心與趙齊二人露出一個疲憊卻又很是真心的笑容，「我累了，想睡一會兒，這裏麻煩你們兩個收拾了？」

「好，去吧。好好休息。」趙齊也對着念希點了點頭。期間，梁心一直都沒有再吭聲，直到念希的房門關上了，她才轉頭不解地望向趙齊。

「為什麼你不幫着我勸她留下來？」

「有用么？」趙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雙眼依舊死死地盯着那一扇禁閉的門扉，「她主意已定。更何況，這是他們家族決定的事情。小心，你覺得，我們能夠左右這樣的決議么？」話畢，趙齊這才垂下眼來，與梁心四目相對。

在片刻的對視之後，二人在沉默之中默默將彼此的眼神交錯。殘酷的現實，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給你的人生來一場終身難忘的課。而今，梁心與趙齊都覺得，自己正在經歷著這樣一種過程。

只不過，區別就在於。一個人似乎已經認命了，另一個卻還沒有。

「……我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正當梁心愁雲慘淡地在收拾飯桌的時候，在一旁幫忙的趙齊突然將碗筷一丟，就好像是做出了一個什麼很重大的決定一樣，飛奔了出去。

「唉！你等等！你去哪兒啊！」梁心不放心地跟在他的身後，卻只來得及看到趙齊的車子揚長而去，僅在夜色之中留給她一個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