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初見天光

第69章 初見天光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是被我猜對了嗎?」

蒼白的手指輕輕敲擊在玉桌上,加百列·費恩斯唇角勾起譏諷的笑意,「早知如此,當初為何要離開聖殿。」

「加百列,把時白的靈體交出來。」澤爾修斯冷冷望着他,染血的指節亮起了純白的火焰,「不要找死。」

打算繼續刺激刺激他的加百列:「……」

「這就要動手,你的脾氣還真差。」加百列眼底的笑意消散,一雙紫眸漸漸浸成了白紫色,「直呼父神.的.名諱,你真的要背棄我們的信仰?」

「為什麼?就因為一個雌性?」加百列俊秀的面頰上紫金色獸紋迅速生長,白紫色的火焰燃燒縈繞在身邊,「父神是這片大陸唯一的真神,你是祂第一個親口承認的孩子,這是祂賜予你的榮耀,你為何要背叛祂?」

他的聲音看似平靜,語速卻越來越快,聲量越來越高,帶着俯視螻蟻一般不易察覺的怒意,「獸王腐朽,貴族糜爛,主教和獸人之城的那些蛀蟲都是廢物,整個大陸上除了我們,沒有獸人能走出黎明!」

加百列說着,語氣又漸漸平靜了下來,似乎已經控制住了情緒,蒼白的臉上帶着微笑,「哥哥,只要你回來,父神一定會原諒你的。」

他俯下龐大的、遮住了半邊天空的獸形軀體,無數純白的觸角在空中飛舞,懸在紫鳳鮮亮羽毛疊成的羽翼中。

無數白紫色的火焰灼燒天際,瀰漫起超乎尋常的強大力量,威脅意味溢於言表。

「轟——!」

長廊和庭院牆壁應聲倒下,烈焰撲面而來,氣旋撩過脊背,直接將匆匆趕來的雕貝貝等人烤的近乎焦黑。

「咳。」雕貝貝眨巴了下眼,咳出一口黑煙,整隻雕毛都焦完了,又痛又急,「卧槽,自己人怎麼打起來了?」

加百列可是上輩子的大祭司,全大陸唯一一隻鳳凰!

是最忠誠於教皇冕下的一個獸人啊!

他本就是聖子,能與純白之神溝通,真的火力全開能達到十二級獸人戰力的巔峰!

雖然這輩子他總覺得加百列不太對勁,可真的看見他和冕下對上,視覺效果還是很震撼。

「快閃開!」老花象和哈雷特等人匆匆趕來,一腳踹飛了雕貝貝和孟辰幾人,一邊奔跑一邊化成了獸形——

近百米高的巨大猛獁象嘶鳴著擋住了一波衝天火浪,在他背上趴着一條百米長的巨大白鱷,口吐寒冰,與火焰對沖。

刺啦,朦朧的霧氣在空中溢散,高溫水汽灼熱滾燙,頃刻間將庭院中的樹木化為灰燼。

一頭十來米大的黑白獸手持竹子,和一隻行動矯健的老花豹一左一右撲飛上前,瘋狂攻擊。

「快,趁現在把你們大人救出來,我們這些老傢伙殿後!」老花象毛髮焦了大半,一邊嘶著忍疼,一邊對身後的於鱗等人大吼。

於鱗急忙應了聲,扯著孟辰就要上前,卻見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開口就要罵,怒意卻在視線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時戛然而止,滿目震驚——

原先被紫色火焰灼燒沸騰的空氣和雲層驟然冷卻了下來,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所有人的視野中,只有一片純白色的羽毛緩緩而下,像一片寂靜無聲的落葉。

滴答、滴答、

一滴滴血液從澤爾修斯金絲綉線紅袍的下擺墜落,染紅了腳邊的野草。

他淡漠地抬起眼,看着那片羽絨迅速變大膨脹,將加百列整隻獸形籠罩在內,劇烈地焚燒起來。

老花象聽着那呲啦的響聲,表情一片驚駭。

紫白色的火焰轉瞬熄滅,展羽的紫鳳尚且來不及言語,轉瞬之間化成了一枚巴掌大的鳳凰蛋。

澤爾修斯緩緩伸出了手,修長手掌骨節用力,在那枚鳳凰蛋即將摔碎時將之握緊,語氣淡漠而麻木,「弟弟,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天真。」

**

纏在四肢的時空溯流消散,蘇落落出現在一個偏僻的荒原中,一臉懵逼地看着自己縮小的手腳。

上一秒她還在山頂調戲小少年澤爾修斯,下一秒就被一群幻化成了澤爾修斯模樣的銀色冷紋送到了這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些冷紋不是說很愛她,希望她短暫地輪迴一段時間陪陪他們嗎,為什麼她的身體還會縮小?現在她又是在哪裏,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腦袋裏塞滿了疑惑,蘇落落看見自己細嫩的手腕上多出了一個銀色的手環,上面刻着七道銀色冷紋,正在陽光下閃爍著鋒利的冷光。

「小心!」

一道聲音遠遠傳來,伴隨着冷箭破空的聲音,蘇落落下意識往後躲了兩步,發現四周並無異樣,迅速反應過來這句小心不是對她說的。

她連忙四周瞧了瞧,發現自己現在所處的平原上只有自己躲身的這塊岩石和不遠處的一顆原始木,她索性沒有動彈,從空間中取出火焰之鷹防身,順着方才聲音飄來的方向望去——

不遠處跑來了好幾個小獸人少年。

他們穿着統一的黃綠色獸皮衣褲,踩着長靴,胸前和關節處穿戴着像防.彈背心一樣的軟甲,手持骨刀或鐵劍,還都戴着頭盔,裝備在獸人之城中都堪稱精良。

可即便穿戴的裝備不錯,這些獸人少年也都慘兮兮的,灰頭土臉不說,每個人身上還都掛了彩,臉色發綠。

現在正值正午,太陽火辣辣的燒,蘇落落看着刺目的陽光,很奇怪今天自己竟然沒覺得疼,看見那幾個小獸人少年連跑帶喘地跑到了這方圓最大的一顆原始木下躲藏。

「怎麼辦,米爾斯中了加百列那隻臭鳳凰的紫火,你看他臉都紫了。」其中一個樣貌最圓潤的小獸人看着同伴倒地不起,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聲音裏帶着哭腔。

他的同伴是個又瘦又小的陰鬱小少年,聞言眼冒綠光,真·一雙三角眼翠綠綠的,陰測測道,「月度比拼他下這麼重的手,菲爾諾神子不會放過他的!」

蘇落落驟然聽到了兩個熟悉的名字,心裏頓時猜測萬千——

這個菲爾諾神子,該不會是澤爾修斯吧?

可是澤爾修斯不是一個生活在雪松部落的流浪殘疾獸人嗎,怎麼會是神子?

雖然覺得十分難以置信,但想到先前那個小少年澤爾修斯的衣着,蘇落落又覺得說不定這個菲爾諾神子真的是澤爾修斯。

她目光閃爍,思索著怎麼樣才能見到神子。

就在這時,樹下的五個獸人少年中又有一個悶哼一聲,一邊吐血一邊灰白著臉色倒了下去。

圓潤的獸人少年小胖這下真的慌了,不停去擦額上的冷汗,「完了完了,米瑟也中了污染了,這又是被哪個狗東西下的毒手?」

他都快崩潰了,邊哭邊着急道,「這樣下去不行,小花,我們要趕緊回去。」

蘇落落很想吐槽為什麼在一系列西方名字中突然冒出來小花這樣一個好記的名字,正猶豫着要不要幫忙,就見那個被稱為「小花」的獸人蹭地一下往外竄出了好幾米,驟然和圓潤小胖保持了一段距離。

「小花,你這是幹什麼?」小胖大驚失色,抖著唇顫巍巍道,「難道,攻擊他們的獸人是你?」

他話音落下,另外一個正在照顧兩個倒下同伴的白凈小少年臉色一變,錯愕地站起身,愣愣地看着小花。

擁有翠綠色眼瞳的獸人小花也不解釋,手指靈巧地拆卸著自己手中的骨劍,那把骨劍內藏乾坤,藏着一把彎弓。

小花冷冷看着小胖,對白凈獸人大喊道,「小雪,你要是不想死,最好離龍薩遠一些。」

白凈少年小雪整個獸人都懵了,完全沒反應過來原先還很團結的隊伍怎麼在一瞬間分崩離析,他還想開口問怎麼了,一把匕首就捅進了他的左心臟。

圓潤的獸人少年小胖——龍薩冷笑一聲,將滴血的匕首從白凈獸人小雪心臟拔了出來,原先憨態可掬的面容瞬間陰沉了下來,一邊抹匕首上的血,一邊慢悠悠地望向第一個已經轉醒的米爾斯,打算給他補一刀,「你是怎麼發現的?」

米爾斯還在震驚於小胖捅死了小雪,根本來不及躲閃,眼看小胖的匕首就要刺入他的心臟,千鈞一髮之際,小花射出了一支骨劍,擋住了小胖的攻擊。

匕首在米爾斯身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小胖滿臉怒意,狠狠踹著米爾斯的臉,把他踹到暈死過去,轉身追上了打算跑路的小雪,同他廝打了起來。

圍觀了一切蘇落落:「??????」

她躲在岩石后瑟瑟發抖,完全沒料到這幾個前一秒還相處和諧,一起罵加百列的獸人少年們會在短短半分鐘內翻臉,實在是太兇殘了。

她還在想自己到底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就見地上滿臉是血的米爾斯偷偷睜開了眼,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生命晶石飛快吞了下去。

蘇落落:「……」

她還沒震驚完,那邊剛剛被小胖一刀捅碎了心臟、咽了氣的「小雪」忽然坐了起來,雙眸變成純白,臉上獸紋瀰漫,手指沾著心臟上的血畫成了詛咒,對着正在廝打的小胖猛地射了過去。

「啊——!」小胖中了詛咒,頓時慘叫一聲,被瘦小獸人小花捅了個對穿,血流了一地。

小花竟然也不戀戰,又捅了他幾刀后飛速跑路,小胖受傷嚴重,又受了詛咒,只能躺在地上等死,眼睜睜地看着白凈少年小雪沒事人一樣地站了起來,拉開了軟甲,「蠢貨,我們雪萊瑞家族的嫡系獸人天生就有兩顆心臟。」

小胖錯愕地瞪大了眼,徹底沒了氣息。

雪萊瑞家的小少爺小雪從小胖——龍薩·羅蘭的手腕上摘下了一個純白手環,見上面代表小胖生命力的紋路徹底消散,這才放下了心來。

他取了小胖的匕首,正打算給第一個昏過去的少年米爾斯補上一刀,把他的純白信物也弄到手,卻忽然覺得喉中一陣腥甜,紫黑色的血從他七竅蜿蜒而下。

生命力迅速流逝,小雪一張白凈的臉脹成了紫黑色,他面目猙獰,在失去生命力的最後一秒瞪着小胖的屍體怒吼道,「龍薩!你竟然在匕首上下毒!!」

還打算裝死的米爾斯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從地上爬了起來,顫抖著從軟甲中取出了一個小袋子,裏面滿滿當當的裝的全都是高階凈化晶、藥草和生命晶石。

只是葯嗑了一把又一把,他的臉色卻還是迅速灰敗了起來。

「米瑟,米瑟。」米爾斯呼喚著弟弟的名字,「快把你的葯給我,你還有葯嗎?」

叫米瑟的獸人少年是第二個倒下的,他聽到哥哥的呼喚,原本毫無聲息的軀體漸漸恢復了呼吸,一睜眼,看見哥哥滿臉黑紫,迅速反應了過來,「哥,難道你……你真的中了加百列的污染?」

他們是兩兄弟,在路上商量好要一起假裝受傷然後一波坑死其他幾個競爭對手,怎麼他才剛從假死狀態中復甦,哥哥就變成這樣了。

「別廢話,快把你的葯給我。」米爾斯的獸紋已經快斷了,他近乎癲狂地望着自己的弟弟,目光中又包含祈求。

米瑟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將凈化晶和葯全都取了出來,在袖子裏藏了一把骨刺,緩步朝自己哥哥走去。

米爾斯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弟弟對自己有壞心,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伸手去接,米瑟眼神躲閃,右手迅疾而出。

噗呲,骨刺入體的聲音響起,死的卻不是米爾斯。

米瑟獃獃地望着捅進心口的骨刺,對上了米爾斯嘲諷的目光,「一個奴隸生的孩子,也配叫我哥哥?」

米瑟終於不再掩飾,露出了被仇恨浸透的目光,拼盡最後一口氣又捅了米爾斯一刀,兄弟兩瘋狂互捅,雙雙咽氣,米爾斯萬分不甘,死之前冷笑着在身上掛滿了爆破石。

蘇落落都看呆了,在原地沒敢冒頭,過了十幾分鐘,看見受了輕傷的小花去而復返。

他的目標顯然是其他獸人手腕上的白環,動作很謹慎,卻還是不小心觸碰到了米爾斯設下的陷阱,「轟!」地一聲,一切歸於平靜。

幾分鐘之前還活蹦亂跳的五個獸人少年,現在全都死不能再死。

蘇落落:「…………」

她想哭,她到底被傳送到了一個什麼兇殘的地方?一個獸人少年長了八百個心眼子,這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她不得第一個死?

等等,這些獸人少年怎麼沒發現她?

她藏的位置不算很好,獸人的嗅覺敏銳,而這幾個獸人少年實力都不弱,從獸紋的隱藏和使用來看,怎麼也都是五級以上的獸人,為什麼戰鬥的時候不變成獸形?

還有他們趨之若鶩,不惜付出生命的白色手環又是什麼?

蘇落落滿心的疑惑,她沒敢貿然行動,又在岩石后躲了半個獸時,用空間里存着的一些雜物探了探路,確定真的沒危險了,才從岩石後面走了出來。

地上的幾個獸人少年已經沒了氣息,被炸的不成樣子。

蘇落落沒忍心多看,想將他們手中的白環撿了起來——這是他們的目標,說不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然而她從空間里拿出來用來勾手環的衣架卻徑直從那幾個獸人的手腕上穿了過去。

蘇落落:「???」

她不信邪,又換了一個衣架,結果還是穿了過去。

蘇落落想了想,乾脆拿着自己手裏的火焰之鷹對着那顆原始木打了一槍。

火焰效果拉滿,看起來賞心悅目,跟花火似的,從原始木中間穿了過去,傷害為0。

心上湧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蘇落落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摸了摸地面。

她的手從地面穿了過去。

蘇落落:「……」

仔細想想,她剛剛躲在岩石後面的時候手上似乎也沒摸到什麼被烤的發燙的石塊,陽光也不毒辣,好像連走路都格外順暢,明明這片地面崎嶇不平,還到處設置了陷阱。

搞了半天,她好像變成了靈體?

又試驗了幾次,發現自己能穿牆后,蘇落落徹底淡定了下來,心裏的危機感也消散了大半,靈體還是很好的,這個地方這麼危險,靈體反而還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看得見她。

頗為遺憾地看了眼地上的那五個白色手環,蘇落落放棄了拾取他們的念頭,打算先想辦法離開這片荒原再說。

離開之前,她將衣架收回空間,忽然突發奇想,走到那幾個手環邊上,嘗試將它們收回空間。

唰地一聲,白環消失又出現,套在了她手腕上。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略顯稚嫩的少年音響起,語氣平靜而沉穩,仿若縈繞在她耳邊:【我是菲爾諾,龍薩·羅蘭,恭喜你獲得本次月度比試的資格,我將指引你獲得勝利,成為聖子殿的一員。首先,將你的貼身匕首塗滿劇毒。】

蘇落落:「???」

她換了個白色手環,聽見自家老公用比之前更稚嫩的聲音開口道:【我是神之子菲爾諾,雪萊瑞家族的未來之光,你很榮幸得到了我的賞識,我指引你取得最終的勝利。】

一連套了五個白色手環,蘇落落就聽了五個版本的「神子菲爾諾」要指引他們獲得勝利的不同說辭。

她一頭霧水,在荒原里繞了大半天,終於又遇到了幾個獸人少年。

他們之間的關係比小胖他們好多了,又看不見她,蘇落落肆無忌憚地飄在他們後面,一路上打聽了不少情報——

原來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月度試煉的賽場,前往參加比試的獸人少年都是純白神殿主教或帝國貴族們的後裔,他們每個人參加比賽之前都會獲得一個白色手環,裏面裝着一個「菲爾諾神子」,是純白神殿根據他們的性格特點打造的輔助工具。

而他們的目標就是儘可能多的獵殺其他獸人,獲得他們的手環,比試結束後排名第一的獸人將成為純白聖殿的第十二名聖子,而排名前三的獸人少年所在的家族可以獲得大筆資源,還有神子的恩賜。

蘇落落:「……」所以澤爾修斯真的是神子??

她正愣神,隊伍中一個獸人少年忽然說了句,「終點快到了!」

接着又是一輪拼殺,六個少年只活下來了一個。

活下來的那一個奄奄一息,還沒狂喜多久,就被路過的一個金髮紫眸小少年給宰了,不甘嘶吼了一聲,「加百列!」

「廢物。」加百列板著小臉,淡淡掃了他一眼,取下他的手環,唇角帶笑,「一百個了,哥哥見到了會高興吧?」

他說着,身後潔白的羽翼綻開,邊飛邊跑,迅速朝北邊而去。

蘇落落連忙跟上,她隱約意識到自己回到了澤爾修斯的少年時光,聽着白色手環中冷漠又沉穩的少年音,幾乎無法將他和那隻心軟直白愛吃醋還慘兮兮的小可憐啾聯繫起來,只想快點見見那個傳說中的神子,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陪伴她走過風霜雨雪的銀髮獸人。

加百列的速度很快,蘇落落就算變成了靈體飄得也不快,很快就被他甩沒影了,好在往北邊走一段距離就只有一條路,她又飄了一個多獸時,終於趕在天黑之前飄到了地方——

一個明顯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邊上停著不少獅鷲車,幾十個牧師正在給匆匆趕來的獸人少年們包紮,除此之外,連神子的一根羽毛都沒有。

蘇落落:「……」這就是終點,這就是勝利者的待遇???

她一時語塞,穿過棚子,聽見一個年邁的獸人身披祭司袍,對另一個身披白袍的騎士道,「時間到了,把這些崽子送回神殿吧,讓他們先去禱告,有感應的再送去神子那兒。」

蘇落落眉心微動,又光明正大地聽了會兒對話,蹭了輛獅鷲車。

她現在雖然是靈體,會穿牆,但如果想的話還是能「附着」在一個物品上的,省的她慢吞吞地飄。

只是獅鷲車速度感人,這片荒原距離目的地又很遠,蘇落落在車上睡了幾覺,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才發現獅鷲停在了一棟繁華的、純白色的巨殿外。

她以為這下終於能看見澤爾修斯了,不料剩下的幾十個獸人少年們挨個進了神殿禱告,每個都要花一到幾十個獸時不等的時間,等他們禱告完簡直連黃花菜都涼了。

蘇落落氣結,正想着靠自己穿牆的本事去找神子,可她才剛探查了兩個房間,就見先前那個年邁的蒼老祭司鬼鬼祟祟地換了套不起眼的衣服,拉着一輛破破爛爛的獸車,混入了城內乞討的流浪獸人隊伍中。

心上直覺不對,蘇落落連忙附在了他拉的木棚車上,一路出了神殿,離開了獸王之城。

道路越來越偏僻荒涼,穿過幾座山脈和一大片污染嚴重的荒林,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很快浮現在她眼前。

蘇落落眼睜睜地看着一路上以蒼鷹形態拉車的老祭司搖身一變,化成了一尾龐大的鯨魚,他吞下車上裝的幾個大箱子,一躍跳入了大海,擺尾遊動。

這片海水大約有問題,每隔一段時間海水的顏色都會變換一番,腐蝕著老祭司的血肉,等他終於浮出水面,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島上時,整條鯨魚已經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咳。」吐出一口鮮血,老祭司再次幻化成了人形,將幾個用特殊材質處理過的箱子搬到了島上。

做完了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躺在地上,睜着眼睛咽了氣。

叢林中緩緩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蘇落落愣在木箱邊,聽到了一聲輕輕的、試探一般的警告——

「啾?」

蘇落落:「……」

她總覺得這道聲音莫名熟悉,眨了眨眼,轉過身,看見一隻三米多高,渾身純白的小奶啾警惕地撥開了巨大的樹葉,冰藍色的眼睛在海岸邊來回梭巡。

小奶啾澤爾修斯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幾個木箱和老祭司的屍體,大大的藍眼睛裏神情略顯複雜。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那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雌性吸引了全部目光——

烏髮剪瞳,嬌小脆弱,生命氣息淡到極致,毫無對污染的抵抗力……

迅速評估了這個陌生雌性的全部實力,菲爾諾·澤爾修斯毛茸茸的啾臉上一片肅穆。

這麼弱小的一個雌性,她是如何跨越重重危險的污染之海來到這兒的?

難道這是父神降下的一次考驗?

菲爾諾神子冷靜而淡然,佯裝不在意地移開視線,心裏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眯着眼決定只要蘇落落有任何不對勁的舉動就一爪子將她撓碎。

然而這個兇殘的念頭只存在了0.00001秒,某位神子就注意到了小雌性手腕上那個鮮紅的聯結印記,剛破殼沒幾百年的小奶啾頓時心神劇震——

那印記上濃濃的,全都是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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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聾啞獸人撿回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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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初見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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