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個bug
桑荼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她感覺毒素變得更厲害了,讓她渾身燒起來一樣,滾燙滾燙的。
「嗚汪!」
不許再看了!
尖尖細細的叫聲從她嘴裏發出來,奶凶奶凶的。
傅昭禮以為她在喊自己,主動靠近:「怎麼了桑桑?是不是餓了?」
「汪汪汪!」
不許看不許看!
小狗一爪子踩在了他的鼻子上,感覺不太解氣,又「惡狠狠」地踩了兩下。
傅昭禮任由她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等她踩夠了,這才伸手把她的小爪子拿下來。
「不餓嗎?那是不是要上廁所?我抱你去。」傅昭禮攥着她的前爪,沒忍住用指尖輕輕捏了幾下肉墊,小狗肉墊是淺粉色的梅花形狀,軟乎乎的,配上柔軟的絨毛,叫人上癮。
他唇角勾起,眼尾染著幾分心滿意足的歡喜。
「嗷嗚!」
不要臉!
小白狗用力抽回爪爪,亮出一嘴小奶牙,兇巴巴地沖着他惡龍咆哮。
像是感覺這樣還不能表達自己的不滿,她四個爪子在地上用力了扒拉了幾下,埋垃圾一樣將傅昭禮給埋了,最後將自己圓滾滾的屁股對着他。
低笑聲從她的身後傳來。
桑荼不可置信地扭頭,黑色狗狗眼裏倒映出男人艷麗奪目的笑顏。
氣死狗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小狗叫聲罵罵咧咧。
「咳……對不起。」傅昭禮單手握拳,抵在唇邊掩飾自己的笑容,「我錯了。」
桑荼抖了抖耳朵,像是沒聽到一樣,踩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去喝水。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喝水的時候,桑荼身後的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甩起來,暴露了她較好的心情。
傅昭禮眼含笑意地看着她,心底因為暴露身份而惶惶不安的情緒消散了不少。
她明明那麼害怕「傅總」這個人,但是在知道那人就是他后,仍舊願意接納他,對他也和從前一樣。
他是那麼的幸運,得到了小狗純粹又熱忱的愛。
不講條件,不計較得失付出,只有一顆熱乎乎的真心。
就連被騙了,也只生氣那麼一會會,然後扭頭就忘了。
桑荼要是知道傅昭禮現在在想什麼,肯定會生氣跺jiojio。
她還在生氣呢!
「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一串咳嗽聲響起。
桑荼像是突然被嗆到了一般,痛苦地咳嗽起來,緊接着直接低頭嘔出一口血來。
「桑桑!」傅昭禮嚇得差點心跳驟停!
他一把接住桑荼倒下的身體,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桑荼疼的渾身痙攣,毒素沒有那麼好清除,此時此刻就像是有一條渾身長滿刺的蛇在她的血管里遊走,所過之處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桑荼疼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小身體不斷地顫抖著,冷的瑟瑟發抖,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每一顆都砸在傅昭禮的心上,疼入骨髓。
但在這折磨般的痛苦中,包裹着她的溫暖成了唯一的慰藉。
桑荼本能地靠近熱源,用力貼緊,朦朧中她聽到一聲聲如擂鼓的聲音撞入自己的耳朵里,一下下又響又急促,卻莫名地叫人安心。
…
獸醫很快就來了。
一共來了三位,外加段洵,直接將小屋子擠了個滿滿當當。
在獸醫給桑荼做檢查的時候,傅昭禮就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們,看得獸醫渾身發涼,就像是被什麼恐怖野獸盯上了一般。
大概
一個小時后,其中最為年長的一位獸醫開口:「小狗應該是吃了不該吃的食物,檢查下來的這個情況……有些複雜,我們建議保守治療。」
傅昭禮終於動了,他的嗓音沙啞,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桑荼身上:「她吃了是什麼?」
獸醫們有些詫異地看過來。
段洵則是出聲解釋:「小狗是今天下午的時候撿到的,剛帶回來的時候它還很活潑,沒想到會突然吐血。」
「小狗器官受損,肝臟出現衰竭中毒癥狀,另外還心律不齊,血紅蛋白氧化,導致急性溶血症。」獸醫說的時候,眉頭也死死擰著,「我們猜測它應該誤食了巧克力,葡萄乾,洋蔥等對狗狗來說致命的食物。」
聽到這裏,傅昭禮眼底浮現出陰鷙難辨的神情,臉上一片冰冷,讓在場的人全都不敢靠近。
「但是……」獸醫的話鋒一轉,「它的情況又是我們從所未見的。」
「一般情況下,這種幼年小型犬估計已經死了百八次了……」
在獸醫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傅昭禮看死人的眼神掃了過來。
獸醫咽了口口水:「當然傅總家的小狗怎麼能和外面的普通狗相提並論,它的體質比較特殊,而且求生欲非常強烈,我們建議用藥后先觀察一晚上。」
那吃人的目光終於從他的身上移開了。
獸醫偷偷鬆了一口氣,開始替桑荼扎針吊水。
傅昭禮擰眉看着那銀色的針尖扎入小狗細弱的血管里,心尖一下下的抽疼。
他的小姑娘多怕疼啊,可現在卻要承受這些。
他恨不得代替她承受一切痛苦。
「好了。」
獸醫才出聲,桌上的小狗就不見了。
傅昭禮已經將桑荼小心翼翼地攏在懷裏,他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輕輕貼住小狗的額頭,嘴裏低聲呢喃著:「不痛不痛,沒事啊……我在這裏……」
「嗚嗚……」
桑荼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從喉嚨里發出細碎的嗚咽聲,就像是撒嬌一樣,不停地往傅昭禮的懷裏鑽。
獸醫看了,忍不住感嘆:「哎喲,真是羨慕死了。」
剛剛在他們這兒檢查也遭了不少罪,可它愣是一聲不吭,沒有任何反應,這才到傅總那兒,就像是找到了家的小孩,可勁兒地親。
再看看傅總,那樣一個在外面雷厲風行,輕而易舉攪動風雲的男人,現在抱着小狗的手都還在發抖,一時間叫人對他的畏懼都少了幾分。
獸醫又叮囑了幾句:「它現在身邊一直要有人守着,等水吊完了要及時換,另外這些葯每隔三小時喂一次,晚上會辛苦一點,另外啊最好……」
傅昭禮認真地記下。
獸醫們被留在了傅家,段洵將人安排好后,再次回到小院子。
「傅總,我來守着吧。」他知道傅總對這隻小白狗的注重,所以也沒讓其他傭人過來。
卻不想傅昭禮沒有絲毫遲疑地拒絕了他:「不用。」
段洵張了張嘴,最後無聲地退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傅總對這隻小白狗的態度好的有些太過突然了。
連名字都起得和桑小姐一樣,這該不會是求愛不成走火入魔了吧?
…
傅昭禮守了桑荼一夜,寸步不離。
喂葯,換吊瓶,喂營養液,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為。
可桑荼的情況仍舊反反覆復。
原本她就像個小暖爐,可現在的體溫一陣冷一陣熱,呼吸急促,還總像是做了噩夢一般,發出叫人心疼的嗚咽聲。
傅昭禮的心也跟着在燒得滾燙的鐵板上,反覆烙了一晚上。
一整夜,小院子裏燈火通明,時不時地響起男
人安慰的哄聲,沒有絲毫不耐。
而另一邊的桑家今夜也不安寧。
桑荼消失了!
等司機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司機不停地給桑荼的手機打電話,然而一直是無人接聽。
這差點沒把司機嚇死!
他竟然把大小姐給弄丟了?
司機急急忙忙給管家打電話,不出半小時,桑家父子全都回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叫大小姐不見了?那麼大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桑儒德在家裏大發雷霆,抓起車鑰匙就要去找人!
「你去哪裏找?你現在跑出去不是添亂?」桑景珩臉色也陰沉的滴水,但比桑儒德冷靜。
桑儒德眼眶都紅了:「那你說怎麼辦?」
那可是他的寶貝女兒啊!
怎麼丟的不是兒子呢?
兒子丟了自己肯定能找回來,就算在外頭吃苦受累也不怕,因為他皮糙肉厚啊!
可現在丟了的是親親寶貝女兒,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寶貝疙瘩啊!
桑儒德急也急死了。
桑景珩把司機喊來:「你將大小姐送去后傅氏后,看到她出來過嗎?」
司機搖頭:「沒見着大小姐,但是我不確定大小姐會不會從其他門離開。大小姐當時看着像是要去找什麼人……」
桑景珩梳理完前後,腦中的碎片信息慢慢拼合在一起。
最後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桑儒德見他好像知道了什麼,卻不開口,急得抓心撓肝的:「你知道了?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你妹妹在哪兒啊?你倒是先給我說說啊!」
正在打電話的桑景珩被煩的不行,抓起一個蘋果塞進桑儒德的嘴裏。
桑儒德氣得吹鬍子瞪眼,但又沒辦法,只能惡狠狠地啃蘋果。
……
第二天,桑荼慢吞吞地用小爪子扒拉了兩下臉,又伸了個懶腰,這才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入目的就是傅昭禮那張俊逸非凡的臉。
他眼底青黑,眼中佈滿血絲,神色中帶着疲憊和擔憂,就在桑荼醒來的那一刻,他陰鬱黯淡的眼底一下子亮了起來!
桑荼睡得還有些迷濛,看到熟悉的人,習慣性地湊過去貼貼他的臉頰。
「汪嗚嗚!」
小壹!
因為忘記了自己現在的體型,她估計錯了高度,將自己一整個兒撞到了傅昭禮的下巴上。
男人冒出細微胡茬的下巴刮在了桑荼的鼻尖上,痒痒的。
她晃了晃腦袋,打了個噴嚏。
小狗勾昏睡了一夜渾身無力,一個噴嚏後身體不穩,直接朝着后倒去。
傅昭禮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將她抱了起來:「早安桑桑。」
擔驚受怕了一夜的心臟,因為桑荼的一個動作徹底被安撫下來,倍感熨帖和滿足。
他的桑桑啊,怎麼可以這麼好呢?
桑荼頭頂的耳朵轉了下。
傅昭禮的聲音低沉沙啞,聽上去就像是說了一夜的話沒喝水一般。
她跳到桌面上,用腦袋去推桌上的杯子。
傅昭禮眼尾勾起,笑容繾綣:「桑桑這是在擔心我嗎?」
桑荼一個機靈,掩飾地抖了抖毛。
潔白微卷的毛在陽光下泛著漂亮的光澤,蓬鬆的好似天上的雲朵下凡來了,仙氣飄飄又不失可愛。
抖完毛,她又噠噠噠地跑到一邊叼起一張餐巾紙,就開始搞破壞。
眨眼間桌上地上就全是被撕碎的紙巾。
桑荼滿意
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得意地搖搖尾巴。
「桑桑真厲害。」傅昭禮一本正經地誇她。
見小姑娘這麼活潑,他稍微放下心來,將保溫箱裏準備好的食物一一拿出來。
「我做了好消化的肉末粥,羊奶粥,人蔘雞湯,還有牛骨湯,想吃哪個?」
這些都是狗狗可以吃的,因為不確定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到底能不能繼續吃人類的食物,所以傅昭禮只準備了狗狗可以吃的,確保萬無一失。
就在這個時候,段洵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傅總,桑家來人了。」
確切地說是,桑家打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