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八章 斷症
江遙大大方方的任他看，也沒多言，點了點頭。
「第一個發病的小孩是誰？」
管事太醫有些猶豫，偷摸的對太監使眼色。
太監瞄到，立馬地下了頭。
管事太醫：……
江遙看到了，面色沉下。
「太醫，請儘快帶我去看的第一個發病的孩子，延誤了病情，這後果會如何，你比我更清楚。」
管事太醫本就難看的臉色瞬的又黑了三分，抬手略顯敷衍的拱了供。
「那就請姑娘隨下官來吧。」
他大力甩了甩衣袖，來表達自己的不悅，轉身帶路，走的飛快。
江遙像是沒看到般，面色不改的快步跟著。
管事太醫領著她出了大殿，轉到后一間屋子裡。
出了大殿，環境就好了許多，連空氣都乾淨了不少。
江遙眼珠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看他打開門，側身對自己揮揮手，示意自己進去。
江遙透過門縫，看到屋裡圍了幾個穿著和管事太醫相似的人，想來也是太醫。
門開的動靜讓屋裡人轉過頭看過來。
有人見了管事太醫迎了上來。
「於大人，您不是去接王爺請的大夫，怎麼就自己來了？」
至於江遙，從出現就被人無視了。
在他們眼裡，女子就不該在醫學這一行當出現，宮裡雖然也有醫女，那也不過是為了方便他們給貴人看病，最多識點藥材，識的幾個穴位，連學徒都不如。
更別說有女人做大夫了，就是他們家中，哪怕後繼無人了，也不會將醫術傳給女子。
管事太醫，斜著眼冷冷瞥了江遙一眼。
「那位姑娘就是王爺請的大夫。」
眾人目光一轉，落在江遙身上時，皆是一愣，轉息，炸了。
「這不是胡鬧嗎？這姑娘真能看病？」
「自古就沒有女子行醫的規矩，這是誰家的醫女，竟敢冒充大夫，欺騙王爺？」
「快去請王爺來好好說道說道。」
……
一群老男人吵吵嚷嚷的，比菜市場都鬧騰。
江遙聽得煩躁不已，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揚聲呵斥。仟韆仦哾
「閉嘴！」
眾人一愣，聲音戛然而止。
一息，他們回神，臉色更是難看，黑的像是塗了墨。
「你竟如此放肆，可……」
江遙抬手打斷他的話。
「行不行，我看了不就知道？你們再耽誤，要是人不好了，可怪不得我了。」
他們臉色難看，面面相覷。
沉寂了一會，管事太醫開口，打破了僵局。
「姑娘請吧。」
江遙壓著心緒，禮貌的對他頷頷首，提起裙擺垮過門檻進門。
屋內小孩只穿了水衣躺在床上，小臉慘白，就是不把脈，也看得出氣息很弱。
江遙快步走到床邊，直接扣脈。
脈虛且浮。
就如他們之前所言，命已經去了大半。
只是，她在脈動中，又摸出了一點旁的東西，思考了一會，詢問皇子三日內吃過的東西，問的很細，連他喝過的水都沒錯過。
詢問間，她手上也沒閑著，先用針鎖住了皇子的心脈，又用特殊的手法給他止瀉。
在她行針的一刻鐘里，皇子也去了兩次恭房，但若有心觀察的話，會發現他這兩次相隔的時間明顯長了許多。
等她取針，皇子的呼吸略略沉了一分。
江遙再把脈，脈搏稍稍實了點，而且此時，她之前號出的異樣也更清晰了。
她問過皇子的情況，又讓一直跟在身側的小太監去問出事的孩子這兩日的吃食情況。
她剛才進來后就注意到了，出事的孩子中沒有大寶。
大寶小時候經常飢一頓飽一頓，腸胃其實很脆弱的，但這次腹瀉的孩子卻沒他，這說明，問題不是出在食物上。
想要準確判斷病情，除了號脈外，還需要找到這些孩子之間的共同點。
太監得了她的信，就出去告訴了封祁。
有封祁的幫助，江遙很快知道，腹瀉的孩子一共有七個，裡面有兩個是這次參加六國會試的孩子，餘下五個，都是別國的孩子。
除了齊國皇子不下場，其他都是參加會試的孩子。
一國一個，熙國兩個。
可就是熙國多了一個孩子，他們也認為這是熙國的陰謀，出事的孩子，都是本過最出色的孩子。
封祁命人詢問了吃食，因生活習慣不一樣，他們所吃的東西也各不相同，因而很難判斷是哪一種食物中毒。
也就說沒有共同點。
但，這些中毒的孩子，有一個特點，就是都是提前入了宮，在宮裡住了兩日的。
大寶是昨日才送到宮中的，大約是因這原因才沒中毒。
江遙略作思量，讓封祁將大寶帶過來。
大寶來之前就被告知是見江遙，而且被隱晦的提點了一句，不要暴露自己與江遙是母子的事情，最好是當成陌生人。
大寶會意，見到江遙時，壓下心裡的激動，面上表現的略顯疏離的給她行了禮。
江遙一看，大約猜到了封祁用意。
她來，本就有點犯了旁人的忌諱，再有家人牽扯在中，更會引得旁人猜測。故而，她也當不認識大寶，言辭簡單的詢問了他這兩日的吃食情況后，就讓人送他離開了。
管事太醫在旁，一直看著她動作，見她將人送走，還沒忍住，冷冷問了一句。
「不知姑娘有結論了嗎？」
江遙偏頭對他禮貌的笑笑，起身，直接去藥房。
管事太醫看她走的方向，心頭閃過一抹異樣情緒。
難道已經有結論了？
念頭一出，他不由蒙住，想也不想的搖頭，低頭自嘲笑了一聲搖頭。
不可能。
他們這麼多人，研究了一夜都沒抓到病因，她來還不到一個時辰，怎麼可能就有判斷了？
他胡思亂想間，江遙去了病房，手腳麻利抓了葯，直接找人要了一個大鐵桶，將所有孩子的葯一起熬了。
這些孩子年齡都不大，腸胃相較於成人而言，還是脆弱了，加之已經拉了一夜，不能再耽誤了。
她讓人用最大活將葯熬好，然後分給宮女，讓他們去喂那些孩子喝葯。
喂葯前，也有太醫不同意鬧騰過，但都被封祁直接壓下了。
他們十分不虞，但對上封祁也不敢多言，只能背著他們說一些風涼話。
封祁和江遙聽力都不錯，他們的話是一點沒錯過。
封祁相信江遙，不過擔心她聽了會不高興。
他不由多看了江遙兩眼，單從面上看，是一點情緒沒看出。
他的目光太過直接，江遙就是想忽視都難。
她將葯給齊國皇子喂下后，偏頭回他的眼。
「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