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9 章 二百四十五章

第 249 章 二百四十五章

二百四十五章

「見鬼!」

間桐臟硯站在緊閉的房門前,發出了充滿怨恨的低吼。

他移植在小櫻心臟中的命蟲分明在告訴他,那個孩子距離自己不過一門之遙,只要能夠破壞這扇大門,他就能重新掌握一個極大的籌碼——至少,這次聖杯戰爭的御主之一,間桐雁夜會再一次對他卑躬屈膝,言聽計從。

另一方面,遠坂時臣也會因為他「拯救」了小櫻而對他心懷感激,如此一來,集結了御三家其二力量的他能夠在聖杯戰爭中運作的事情,遠比自己先前假設得要多。

可惜的是,這麼美好的設想,卻偏偏因為加諸在這個房間前的魔術陣而毀於一旦,自然讓臟硯憤怒不已。

「還是不行......」

又一次的嘗試徒勞無功后,間桐臟硯面色鐵青地凝視著那些在空中逐漸隱沒痕迹的淡銀色魔紋。

這種精妙而細緻的魔術構造,和之前險些殺死他的,那個名為白芷的英靈曾經使用過的力量完全不同,它完全源於本土,只是遠比現代魔術要精巧,並且威力強大許多,隱隱有些神代魔術的痕迹。

「是Caster么,難道說,對小櫻身上的命蟲做手腳的人也是他?雁夜那廢物憑什麼還能和Caster的主從攪上關係?!」

說起命蟲被動手腳這件事,臟硯就忍不住惡毒地咒罵了幾句,本來以他謹慎惜命的性格,他很少會做出闖入敵人大本營搶人這麼無謀衝動的行為,奈何形勢實在太過逼人。他原以為自己種在小櫻身上的命蟲雖然在加工修改至完美前就被雁夜奪走了,但那畢竟是他最得意的魔術手段之一,藏著自己部分靈魂碎片的命蟲會自發地保護自身安危,在存在受到威脅的時候主動威脅宿主的生命,藉此來逼迫救援宿主的人放棄。

是以在感受到命蟲傳遞給他的感覺愈發薄弱,乃至岌岌可危,而小櫻的生命體征竟然還十分玩好的時候,間桐臟硯就已經做不住了,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個名為白芷的從者又用了什麼與此世格格不入的力量,硬生生地要把命蟲從小櫻身上拔除。

不過以現在的情形來看,這件事倒更像是Caster的手筆。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設下這個陣法的人在魔術上的造詣顯然高了他不止一籌,多次嘗試無果,並且深知對方很可能已經意識到他存在的臟硯牙關緊要,索性拿出了玉石俱焚的最後一招。

他要強制發動小櫻體內尚存的命蟲,操/控她的意識來自投羅網。

防禦陣法這種玩意兒,向來是對外不對內的,既然他無法突破,那就讓小櫻自己出現在他面前。

他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選擇這麼做,是由於這樣透支命蟲力量的做法放在往日還好,只是需要一段時間來積蓄恢復,但在其力量極為薄弱,乃至瀕臨消失的情況下,就可以說是致命了,甚至連他寄托在命蟲上的靈魂碎片也會因此受到牽連而毀滅。

不過如果這就是重新得到小櫻需要付出的代價,間桐臟硯還是甘於付出的。畢竟命蟲還可以再種,只不過過程會稍微麻煩一些,但那麼完美無缺的宿主載體,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獲得的。

強制喚醒並催動起小櫻心臟處那隻因為受損頗重而自發陷入沉睡的命蟲,感受到出自孩子靈魂本身的微弱反抗,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死寂的臟硯桀桀笑出了聲,腦海中又浮現出當初小櫻第一次面對蟲海時崩潰而絕望的尖叫,再到最終空洞麻木,默默承受著一切的模樣,本就醜陋不堪的面孔在那深深的惡意之下,變得愈發猙獰可怖。

「嘖,已經脆弱到這種地步了么。」

發動命蟲不過片刻的時間,就感覺到另一邊的聯繫在不斷減弱,最終徹底消失的臟硯悻悻地一撇嘴,意識到小櫻體內的那隻命蟲已經完全死去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臟硯眼神狂熱地凝視著不久前剛剛打開房門走出的,目光獃滯如死水,顯然是失去了自我意識的女孩兒,正要伸出手將她抱起的他忽然身體一僵,心頭警鈴驟響,軀體先於精神地後撤數步,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他伸向小櫻的那隻手,連著小半截胳膊,整齊地落在了鋪設在地毯的地板上,半點聲音都不曾發出。

「是誰?!」

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的殘肢,臟硯環繞周圍一圈,還是沒能發現將他的胳膊斬下的罪魁禍首。

當然,這樣的傷勢對於將為了延長壽命而將全部的軀體換做蟲子的臟硯而言,甚至連輕傷都算不上。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在乎來自暗中的襲殺,天知道那個偷襲者會不會在接連不斷的攻擊中發現他的弱點,而後將自己重創。

回應他的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死寂。

很快便用魔力重新構建出一隻完整手臂的臟硯在這樣無聲的壓力下,目光陰鷙地揚起唇角,擠出一抹可止小兒夜啼的微笑,「既然這樣的話,就別怪我......先完成最初的目的了。」

那隻掉落在地面上,此前還是正常人體結構模樣的手臂,倏忽化作一群蠕動著的肉色蟲子,鑽入了地面之下。

與此同時,仍然像是木頭般獃獃佇立在原地的小櫻身前地板上,泛起了一圈圈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起伏,像是有什麼細小的東西於其下不斷頂弄著地面一般。

在那蟲海掀起的波瀾要將女孩吞沒前,一道身著白大褂的修長身影鬼魅般地出現在她身旁,讓人驚訝的是,他出現的剎那,原本在臟硯的指揮下躁動不安的使蟲全都恢復了平靜——不,與其說是恢復平靜,倒不如說是男人強制地切斷了臟硯和使蟲間的聯繫,剝奪了前者的控制權。

「終於肯出現了么,Caster!」

根據羅曼現身後所使用的手段,臟硯一下就判斷出對方必然就是那個對自己的命蟲下手的從者,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的語氣自然惡劣到了極致。

「哎呀,這不是間桐臟硯先生么,真是「幸會幸會」。」

與臟硯忌憚且充滿殺意的態度相比,羅曼的應對卻格外溫和有禮,甚至還能隱隱感覺到,他竟然有些......高興?

已經使用探測魔術了解到小櫻魔術迴路情況的羅曼笑眼彎彎地朝著臟硯說道,「實在是太麻煩你了,本來一切涉及到人類靈魂的魔術,都是艱深且複雜的,也不清楚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是否承受得起,而臟硯先生親自出現殺死了小櫻身上最後的隱患,簡直就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人啊。」

最後的隱患、雪中送炭......

一下就聽懂羅曼所指含義的臟硯額頭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質問道,「你是故意的?!」

「當然。」

面對臟硯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的尖銳視線,羅曼一臉理所當然地微微頷首。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始終都在控制著陣法不發動對你的反擊?可不要以為我只會設下單純的防禦魔術陣。」

早在臟硯對小櫻房外的魔術陣發起第一次攻擊的時候,羅曼就從他表現出的魔力性質認出了他的身份,也因此放棄了立即用魔術陣將其殺死的打算。

深諳這個在漫長的歲月中被磨滅了所有心氣,只餘下醜陋不堪的扭曲靈魂的間桐家主對於活命有著怎樣執念的羅曼很清楚,對方絕對不可能僅僅只有一具延長壽命的身體——如果他真的在這裡「殺死」臟硯如今的軀殼,也只是白白讓對方逃脫,更糟糕的情況是,他不顧一切地發動小櫻身上的命蟲與她融合。

雖說小櫻身上的命蟲在他的控制下,已經被削弱了很多,不至於讓臟硯成功奪取她的身體,但來自靈魂深處的爭奪拉扯,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造成的傷害,也絕不是可以輕易揭過的。

因此,羅曼按捺住馬上把這噁心的蟲混蛋按在地板上摩擦的衝動,感受著他一次次的試圖突破自己設下的防線卻徒勞無功,而事態的發展,終於也一步步地朝著他所設想的方向走去。

現在,小櫻身上的命蟲已經在臟硯最後的勉力操/控下徹底死去,其靈魂碎片也隨之消失,困擾著小櫻自由的最大枷鎖被斬斷,剩下的只有她體內被長期改造的魔術迴路以及刻印蟲,要修復這些,對羅曼而言,卻是再輕鬆不過。

「噫,Dr.羅曼,你可有點不厚道啊,竟然讓我來砍這麼噁心的東西。」

突兀出現在羅曼身後的青年白髮金瞳,容貌極為秀逸,那副一看就知道是表演出來的義憤填膺神情為他平添了幾分狡黠。此時的他正上下打量著因為被毫不留情地戲耍而出離憤怒,召喚出數量可觀蟲海大軍的臟硯,連連咋舌。

「染血的仙鶴還有點風雅的感覺,渾身都是蟲子汁的鶴算什麼啊,一點都不有趣好嗎!」

本以為羅曼拜託自己一起來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結果只是拿他當打手也就罷了,對方的戰鬥方式竟然還這麼不可描述......簡直不能忍!

回憶起自己在臨行前志得意滿地向自家主殿打包票「一切就都交給我吧,絕對輕鬆解決」時,審神者努力憋笑的模樣,這才領會到其中真意的鶴丸頓時忿忿地鼓起了臉頰。

——主殿真是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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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審神者畫風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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