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與願違(法陣篇)
「啪啦——」
下一刻,整個風吟樓的上空呈現了束不一樣的藍色煙火,於空中崩裂后逐漸散落,大部分風吟樓子弟在接受了這個指令后,第一時間便採取了集合的行動。
「那是什麼?」
坐在外頭的沈燁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順道指了指煙火,不免覺得有些奇怪:「這種信號已經出現了三次,前兩次都沒什麼,唯獨這次……」
沈秋鷯見狀也思考了會:「應該是裏頭遇見了麻煩事。我想,這可能是風吟樓內部的專遞信號。」
話音剛落,一縷黑氣穿過他們的肩膀,轉頭就落在了地面上,形成了一段文字。
「是求救。」沈秋鷯看完之後揮手將黑氣散去便回答道,「判官有麻煩,你家主子君元更有麻煩。」
沈燁頓時心涼了半截:「太子殿下,這可不興說啊,主子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連玄山的事都扛過去了…」
沈秋鷯也沒有反駁:「是抗過去了,毋庸置疑的事。但玄山僅僅只是初臨,這次能讓他這麼難搞的,除了神界的人,恐怕便只有魔界那位了。」
「什麼?」沈燁不由得擔憂起來,「那這樣的話,我們總不可能現在就殺進去吧,怪虧的嘞。」
沈秋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看向他五味雜陳:「該誇你聰明還是不聰明呢?」
「聰明!」沈燁頓時昂首挺胸。
隨之而來的就是沈秋鷯一聲長長的嘆息:「他帶着你真不容易。」
沈燁還想說什麼,突然察覺到風吟樓整體有絲異樣。
「怎麼了?」沈秋鷯發問。
沈燁不禁喃喃道:「這種場景,我怎麼好像在哪見過。」
「那位水神曾說,水無堂位置居高,曾系天上的無根之水,那麼,風吟樓位置居下,曾系地上的人靈之氣。就算是當年的朱雀族群覆滅了,這座勝似仙城的孟城,包括風吟樓,又是如何重塑的?」
沈秋鷯則道:「判官不是說了嗎,他父親一手而成的。」
沈燁反倒嘖了一聲:「總感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起因是由他父親沒錯,但中間的過程,可能就不是他所為了。」
「你在懷疑誰?」沈秋鷯不由得投去讚許的目光,「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小腦瓜難得聰明了一回。」
「依你所言,這其中例外,倒只有裏頭的人能為我們解釋一切了。」沈秋鷯話盡於此,也開始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單手施法閃身的瞬間順道還拉上沈燁一起,「沒那麼多時間了,走。」
此時此刻。
蕭子官拉開了那道屏風,君元和顧客清都清楚地看到,風彌的腳下正閃爍著若有若無的法陣。
那其中散發着紅色的弱光,深不見底的裏面,還有朱雀在盤旋鳴叫,二人正震驚之餘,風彌卻開口了。
「你想要的東西,就在這裏。顧客清,她的生死可掌握在你的手裏,你也不希望幾百年後的今天,這個女孩會再為了這所謂的使命毅然赴死吧。」
「她不會的。」顧客清緩緩開口,「長湘,不會的。」
風彌嗤笑一聲,在嘲諷這種卑微到極致的情感,竟來源於天帝太和的座下神座:「真不信這話…是從水神口中說出的。」
他輕輕一勾手,慢慢藏匿於顧客清手掌心中的火團給顯現在他的眼前:「好好看看,這是否是你想要的,又或者,你可以好好感知一下,她,是否一直都在。」
充滿蠱惑的聲音,顧客清閉眼又睜眼,睜眼又閉眼,捂住腦袋似乎有點痛不欲生,開始齜牙咧嘴起來。
痛,好痛。感覺有團烈火要強行鑽入自己的身體里。
「顧客清!別被控制了!」君元道。
蕭子官則走上前,輕笑搖扇道:「心中的執念再堅挺那也會走火入魔,你說是吧,華諗大人。」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君元冷冷瞧去,「之前一路下來,你們可不少放散我們的消息,不然,我們也不至於被半道打傷。」
蕭子官眼睛一挑,倒覺得有意思起來:「華諗大人此話,蕭某似乎有些聽不懂啊,蕭某隻知,您方才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戰鬥能力,現在,和束手就擒並沒有什麼區別。」
「是嗎。」
君元稍稍直了直身板,眼神犀利地盯着眼前二人:「誰說今天,就一定得動武了?」
「哦?」風彌思索了陣,隨後發言,「華諗上神既然這麼胸有成竹,莫不是還有其他東西告知與我?」
君元道:「有一件重要的事,的確關係朱雀,我想你們都想知道。不過在此之前,我仍需要樓主您,親口說出真相。」
風彌失笑:「華諗上神,風吟樓可不是讓你討價還價的地方,更不要忘了主次之分,失了體面。」
「樓主既然這麼不講人情,不信任為先,那我也沒有與您交易的必要。」
好一個口齒伶俐的君元。
風彌看他片刻,料其也不會做其他多餘的小動作,反倒請個坐下的手勢,一揮手,桌案上頓時出現了兩盞茶。
臨坐前,還特地止了顧客清的灼燒之法。
「這便是我的誠意。華諗上神,可否入座?」
旁邊的顧客清這才稍稍好過了些,背靠牆壁,微微緩神。
掐訣閃身至前,蕭子官小聲低語:「配合我們,比配合君元來利的快,水神,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顧客清微眯了眯眼,仍忍受着灼燒之感,一言不發。
「不知好歹。」眨眼間,蕭子官又回到了風彌身旁。
君元看了看顧客清,又將目光重新給挪了回去,待風彌先行坐下,才順勢后坐:「直接開門見山即可,我華諗此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虛實相生,真相為後。華諗上神如此在意真相,不知,想讓風某從何處講起?」風彌不禁挑了挑眉。
君元也不再跟他客氣,直言道:「族群崩落後。」
「有意思。」風彌低聲笑了一下,「上神有沒有想過,知道太多,可能會對自己沒有太多好處。」
「如此之話,我想,可以如字奉還給樓主。」君元則捧上茶盞,輕掀瓷蓋,「可以順道提醒樓主,我們是在誠信交易。」
風彌終於正眼看向君元,沉聲道:「好,華諗上神都這麼認為了,那風某便問,朱雀之事,與爾何干?」
「四方神主,鎮守一方,如今朱雀陣法古怪異常,動搖不下千萬,樓主以為,孟城這樣一直下去,就不會被六界詳知?」君元道。
「昔日族群不復,早已除名。華諗上神這是提哪壺?」
君元反道:「神界自太和上任以來,各職神官要麼降的降,下凡的下凡。而朱雀神女身為洛知微的愛女洛長相,如今因朱雀之事下落不明,無論怎麼看,都與朱雀族群絲絲相連,您,也要不管嗎。」
風彌冷言:「恪盡職守,並不知曉他的女兒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所做的一切,更是為了神界,為了陛下。」
「並且,華諗上神你——」
「有些僭越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