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賴小二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後面又增添了一個妹妹，這樣一來賴小二覺得家裡面真的是男女平等，陰陽平衡了。而又是這樣的巧合，姐姐比賴小二大兩歲，賴小二比弟弟大兩歲，讀書也是差兩個年級。在賴小二八歲的時候，賴小二家裡又多了個成員，他有了一個妹妹，那時候弟弟六歲，姐姐十歲。那天家裡辦了酒席，宴請了街坊鄰居，七大姑八大姨，各家叔叔伯伯差不多的都到齊了。賴小二放學回來剛進村口就聽到了熱鬧的鞭炮聲，聞到了香噴噴的飯菜味兒。走過石子路，踩著小巷的幾階石板，轉個角就看到了自家大門前鬧烘烘地擠滿了人。

賴小二不懂怎麼經呼，就是蹦蹦跳跳擠過人群跑進了大門，穿過庭院天井，徑直往灶房跑。一股夾雜著飯菜香味的熱氣撞了賴小二個滿懷。阿叔正在灶房炒著花生米，桌面上滿滿地都是一大碟一大碟的菜。天井邊上燉扣肉的蒸籠呼呼冒著大股大股的熱氣，往上沖了一會兒就又消散不見，只留下令人口水直流的香味飄滿空中。蒸籠旁邊是幾個大鍋灶，上面架著幾口大鍋，鍋里滿滿當當都是白米飯，就快就可以出鍋了。

賴小二穿過天井，走過同樣是熱熱鬧鬧的同樣是不認識的臉上洋溢著笑臉互相寒暄話家常的前廳，走進了平常睡覺的房間。賴小二輕輕推開門，看到阿嬸正靠著床頭，額頭上扎著厚棉巾，懷中的襁褓里躺著賴小二的妹妹，這是賴小二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妹妹。阿嬸說妹妹剛吃完奶現在睡得正香呢。賴小二忍不住用指尖碰碰這兒點點那兒，臉上滿是驚奇和興奮。軟軟的小手緊抓著賴小二的手指，小臉白嫩嫩的，小嘴粉嘟嘟的，直教人忍不住親上幾口。

賴小二從房間里出來，臉上掩飾不住地呲著牙笑，不為別的，新生命的誕生就是件值得歡喜的事。雖然賴小二還理解不到生命的含義，他只知道他以後有了個可愛的妹妹，每天都可以逗她玩，逗她笑，和她一塊兒玩耍。

想象著以後一起推掉折彎立起來的撲克牌，小妹卻總是在賴小二想從第一張推倒的時候搶先吹倒其他的撲克牌，然後一整條的撲克牌嘩啦啦輪番倒下去，小妹就會在旁邊拍著手咯咯呀呀地笑。然後賴小二就會假裝生氣，鼓著腮幫子瞪著小妹。小妹被賴小二逗得更樂了，就伸出食指戳賴小二的嘴巴，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賴小二作勢要咬小妹的食指，沒想到卻反被小妹捏住嘴唇，賴小二假裝疼得趕緊移開，而小妹還是屈著小腿坐在那裡咯咯地笑……

酒席終於散去，村子又恢復了往常的寧靜。早上賴小二在山坡上看著太陽出來，偶爾聽得到不知誰家的公雞啼鳴兩聲，然後從那頭又傳來幾聲雞鳴，過後是好長一陣子的安靜。賴小二定眼看著整個村子，有那麼一瞬間賴小二覺得村子像是畫上去一樣，一動也不動，也聽不見聲音，時間像是停住了一般。終於，一縷炊煙打破了這種靜態，把賴小二從冥想中拉回來。他吐掉嘴裡的草莖，站起身來，拍拍屁股，順著山坡的石階路走下去。

賴小二家也冒炊煙了，他得趕回家去給老姐幫忙。老姐已經淘好米生起灶火做飯了，賴小二就看下灶火，擇下菜，劈些柴火什麼的，忙完了這些飯菜也已經煮好了，賴小二和老姐就一塊兒吃早飯。阿叔阿嬸和弟弟妹妹都還在房間里睡著呢。賴小二剛吃飽放下飯碗，樂和民就在門叫一塊兒去學校。賴小二趕快起身把桌子上的作業本塞進書包呼呼地就出門去了。老姐倒不慌張，她還要收拾碗筷洗好放進碗櫃里，把飯菜用竹罩子蓋好，直到聽見二叔家的英子叫喚才會挎起書包照照鏡子出門上學去……

賴小二很慶幸自己有這麼好的福氣，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