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賴小二是個土生土長的農村小子。

賴小二的村子叫田祥村。村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的,後面就是一個山坡頭,從山坡上可以看得到整個村子。山坡上滿滿的都是草,坐上去軟軟的,賴小二不知道這是什麼草。他有時閑著沒事兒坐在山坡的草地上,數著村子的青瓦屋頂,他數著是五十七戶人家。村子靠山向水,屋子坐西朝東。村子前面有著幾十畝耕地,不過現在不是農忙季節,田裡長的都是一叢叢的雜草,村裡人經常拿這種草作豬食。賴小二可不想是農忙季節,他現在只想著玩。

村子面前是一道小山樑,賴小二在山坡上可以看到更遠處是很高的一座山,長得就像葫蘆一樣,賴小二就擅自作主叫它作葫蘆山了,不過山頂是圓弧形的。每天早上太陽都從那座葫蘆山後面升起,慢慢地升起來,慢慢地照滿整個村子,像是在給村子刷上了一層光亮溫暖的黃漆。傍晚就落在了村後頭的山坡後面。

賴小二坐在山坡上,總想知道太陽升起的那座山後面是什麼,但他不知道怎麼走到那座山、爬上山頂探個究竟,他覺得自己也走不到那座山去,所以就只能在山坡上好奇著、想象著。

賴小二最喜歡在早上和傍晚的時候坐在山坡上,看著太陽探出來,又看著太陽躲下去,他覺得早上的太陽和傍晚的太陽是最有趣的了。早上的太陽象一位剛起床的小夥子,精神好好;傍晚時候又象準備入睡的少女,臉蛋兒紅撲撲的,這時候的陽光也總是柔柔的,照在臉上,賴小二感覺是少女的手在撫摸著自己的臉一般,暖暖的,痒痒的……

第二章

賴小二看著不大,卻有著一副結實身板。可聽得家裡人說,賴小二兩三歲的時候肉乎乎的,至於為什麼這樣,家裡人說賴小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之外他不考慮任何事,他也考慮不來。賴小二沒有其他孩子那樣的活潑,或者說頑皮。他除了吃就是睡,家裡人說他從不會、或許賴小二那時也不想大喊大叫、大哭大鬧,這可是為家裡人省了一大煩心事兒了。所以賴小二很小的時候是屬於安靜的。

賴小二可能也記不得是從什麼時候起有了記憶,因為他不知道他記起來的那些東西到底會是在什麼時候,懵懵懂懂,恍恍惚惚,總是些零星的印象。所以賴小二總感覺自己小時候是空白的,當然不是像白紙一樣。上面會有那麼些筆畫在上面,但是連不起、作不出一幅畫來。就算是現在用力地去仔細回想,賴小二也總是只有那麼幾個印象比較深的場景。

賴小二的村子小,村裡人除了農忙時節不得空閑,平常日子裡大抵還是清閑自在的——幾個老大爺曬著暖烘烘的太陽,在石桌旁下著象棋。老大爺下一步棋通常要琢磨個很久,皺著眉盯著棋盤,手裡捏著棋子翻過來又轉過去,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著。賴小二站得腿麻,眼睛看著發酸,一盤棋還是沒下著幾步。旁邊圍著的幾個老人也不著急,還來了興緻津津有味地研究著棋局,時不時地出出點子,划算計謀。賴小二可受不了這樣,實在忍不住就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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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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